40 040.棋子(1 / 1)
沈宅门口,林羡解开安全带,秦渊道:“趁着这个机会去国外避避风头也好,不要去掺合白家与沈氏的斗争。”
林羡嘲道:“我掺不掺合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一直希望沈家越乱越好么?”
秦渊静静的看了他半晌,道:“听我的话,沈辰丰倒了,你和白屿都会倒霉,白弘这头大象你吃不起。”
林羡隐约觉得秦渊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此刻看他的神色竟也半分不像是开玩笑。
秦渊又道:“在离开之前,我想请你帮忙办件事。”
林羡觉得这真是稀奇,问道:“什么事?”
“想办法把江奕赶出沈氏。”
“……”林羡想到那张写着江奕名字的房产证,不禁问:“这么关心他?他是你什么人?”
秦渊道:“他是林羡的弟弟。”
“呵呵。”林羡莞尔道:“他弟不是早就死了吗?”
“谁知道呢。”秦渊眼中光芒深邃:“他来沈氏怕是别有所图,我猜他是白弘的人。”
林羡手中的动作僵了一下,继而翘起嘴角道:“你猜?你跟白弘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么?怎么,他的事你不知道?”
秦渊不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嘲道:“知道一颗棋子的感受吗?你以为你已经掌控了一切,然而却从不知自己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小卒罢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我、秦渊、江奕……甚至白屿、还有你哥……所有的一切,所发生的事,都可能只是有人早已算计好的一盘局,我们一步一步的往下跳,眼看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刻,才发现自己泥足深陷,无法动弹。”
秦渊脸色凝重而认真,令林羡感觉到一股寒意随着脊背攀升至大脑。他有些呼吸不过来,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布局的人……是白弘?”
秦渊冷笑道:“你别忘了,白弘身后还有一个老爷子。当然,还有你哥。凭他的手段,怎么也不至于到这种关头了还不自觉。这里唯一一个被完全蒙在鼓里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林羡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秦渊淡淡道:“让你认清自己的处境,不要妄作聪明,到头来害了自己。”
“呵……呵呵呵……”林羡莫名就放松的笑了起来,说:“你这话太好笑——唔!”
秦渊突然扣着后脑勺将他拉过去,两双炙热的唇亲密的贴在了一起。
“唔唔——”
林羡满脸不甘的抗议,然而对方力道太大,温厚的手掌托着他的后脑紧紧扣着,湿热的舌舔过他的唇角,不容反抗的撬开齿关,在他口腔内攻城略地。
林羡觉得今天的秦渊有些激动,即使在办公室被他捆起来侵犯的那一次,两个人的亲吻也没有这回的来得热烈。
对方的气息像风暴一样席卷了他的鼻子和口腔,带着浓而强烈的感情色彩,霸道的钻入他的肺腑,令他全身的毛孔都开始沸腾。
这里是在沈宅门口!
林羡感觉到秦渊的情绪,心中惶然起来,拼命的挣扎。
他伸手将秦渊推开,飞快的打开车门下车,车外的凉爽空气令他有如获新生的感觉。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林羡狠狠摔上车门。
然而秦渊隔着玻璃,目光里竟流露出念念不舍的情绪。林羡咬了咬唇,心中某处微微刺痛,最终挺直了脊背,进了沈宅。
单薄而又倔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秦渊握着方向盘静了良久,才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燃,深深的抽了口气。
手机铃音响起,秦渊开了蓝牙,发动车子。
欧阳兴的声音响起:“这次是谁?池瑞?还是林羡?”
秦渊目光一沉,问道:“你是谁?”
欧阳兴:“靠!池瑞,你个衰人终于接电话了!”
接着就是一通叽里呱啦的怒吼,秦渊勉强听到一半,打断他,道:“你在哪?我立刻过来。”
欧阳兴气愤地报了一个医院地址,这才作罢。然而对于秦渊,这通电话无疑又是一个谜题。
胃癌晚期……池瑞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死的吗?
“来来来!”欧阳兴早等在医院门口,看到池瑞的样子,眼珠子瞪得老大,直叫:“真是奇了!看你这样子,难道当初本医生误诊了?”
随即又叫:“不会呀!我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绝对不可能出现误诊的情况!”
秦渊倒还是没说几句话,便被絮絮叨叨的欧阳兴推进了诊疗室,又是抽血又是拍片的,折腾了一大堆,最后欧阳兴从一堆陈旧的病历中翻出之前的那一份,看来看去,都明明白白写着“胃癌晚期”几个字。
秦渊一开始的确是没看出眼前这个没一点严肃劲的小子是谁,因为他之前身处高位,对很多见过几面的人仍然陌生。然而亏得这小子话痨,翻个病历都要叽叽喳喳嘀咕个不停,终于是成功让他想起此人。
但充其量也只是想起了人而已,至于欧阳兴这三个字,他其实是从办公桌上的铭牌上看到的。
这家伙是癌症诊疗专家。
欧阳兴开了后门,检查结果一会儿就到。他与之前的文件对比了半天,最后也不话痨了,只是凝重的抬起脸,问道:“我问你,这半年来,你的身体可有什么奇怪的现象?”
秦渊腹诽:灵魂转生算吗?口上却说:“能吃能喝,一切正常。”
欧阳兴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这可就怪了!癌细胞居然消失了……这在临床上可从来没有过先例……对了,你有服用过什么特殊药物吗?试过什么民间偏方?或者去过什么神秘的地方?”
秦渊淡淡地问道:“你到底是医生还是异能者?”
然而绝症逢生这种事情,说起来也的确匪夷所思,他顿了一下,慎重道:“也许真是歪打正着吃了什么药,你出国进修之后我就拒绝了治疗,药倒是吃了不少,后来疼痛渐渐的减轻了,那些药也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欧阳兴激动得跳起来:“你都吃了那些药?现在家里还有吗?”
秦渊头疼道:“全扔了,种类太多,我也记不住。”
欧阳兴露出一脸惋惜,道:“如果能够弄清楚你是怎么痊愈的,也许这将是医学史上的一次重大发现!”
如果让你知道真相,这恐怕是人类史上的一次重大发现,秦渊想。
欧阳兴仍旧死缠烂打,又道:“对了,池瑞,呆会儿再抽点血呗,给我研究研究?还有,我要去你家里扫荡一圈,看能不能侥幸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秦渊扶了扶额,心想他刚才就不该冒冒失失过来!
然而他还指望从这小子身上多套点池瑞的信息,只得无奈妥协,道:“这好办,你什么时候下班?”
欧阳兴蹦起来:“现在就可以走!”
秦渊:“……”
两人去采血室又采了一次血样,便驱车赶往秦渊的别墅。
阿离目瞪口呆的看着欧阳兴在客厅柜子里翻箱倒柜,好心凑过去问道:“你要找什么吗?也许我能帮上忙。”
欧阳兴头也不回地道:“药。”
“啊?”阿离咬手指,“什么药?”
欧阳兴:“所有药!”
阿离:“……我收拾的时候把家里的一些药装进药箱搁房间的柜子里了。”
欧阳兴闻言,飞快的蹦起来:“柜子?哪个房间的柜子?”
阿离:“池大哥的房间……”
欧阳兴已经噔噔噔的跑上楼,没影了。
阿离:“……”
秦渊安抚他道:“没事,我上去看看。”
欧阳兴在衣柜下方的格子里拖出来一个药箱,打开来一一查看,口中还念念有词:“酒精……双氧水……棉签……镊子……阿司匹林……不对啊,这些都是常规药啊!”
秦渊头降三条黑线,道:“找不着就算了,那段时间吃的药又多又杂,剩下的也许都被阿离扔了。”
然而欧阳兴不为所动,趴在地上贼眉鼠目的东窜西看,大有不挖地三尺不罢休的架势。秦渊也只得随他,一边换下外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这半年你都在国外进修,怎么电话也不打个?”
欧阳兴道:“进修是假,其实是去做一项国际秘密研究,衣食住行全部被控制得密不透风,就别说打电话了,找个美女KISS下都不行!”
欧阳兴趴在地上,眼睛滴溜溜的望着漆黑的床底,最后打开手机照明。絮絮叨叨道:“你是不知道,我真被导师坑惨了!说什么千金难得的机会……尼玛去了整个一囚禁犯,这半年可憋屈死我了!”
秦渊呵呵笑了两声,道“这的确是机会,现在你学成归来,不是立马就升职了么。”
欧阳兴从床底下扒拉出一张纸,打开来看发现是超市的购物单,便想也不想地丢到一边,道:“鬼才稀罕!别说我了,你这半年过得不错啊!绝症莫名其妙就好了,还如愿以偿地把林羡小弟弟收归己有……哎,撬兄弟墙角,怎么做到的?你以前不是一直装情圣说什么只要能静静守护就好……”
秦渊一愣:“林羡?”
欧阳兴看到床头柜后面有阴影,便漫不经心的挪开,道:“对啊,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林羡接的么?他自称是你恋人呢!看样子还挺关心你……哎,你患胃癌那事没告诉他对吧?辛亏我反应快,不然就露馅了!咦……这是什么?”
床头柜后面竟然是一扇小小的金属门。
秦渊:“……”
秦渊快步走过去,屈起食指在那个地方敲了敲。门内发出厚实的声响,显然是有东西。
欧阳兴眨眨眼睛:“大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发觉你的藏宝地的……哎!你说你的神秘药会不会就放在这个里面?”
秦渊站了起来,脸上阴晴变化,若有所思。
欧阳兴无辜犯错,也不好意思再胡闹下去,当即灵机一动,一看时间:“哎呀妈呀,我四点半还约了个病人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如临大祸仓皇而逃,走的时候阿离跑出来留他吃完饭,吓得他连忙摆手,道一句:“哦弥陀佛……我今天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离:“……”
二楼,秦渊试探着用钥匙打开金属门,里面出现了一个小巧严密的保险箱。
池瑞的密码会用什么?
他的生日?不对!
他爸妈出事的日子?也不对!
秦渊想到一种可能,输入进去,保险柜的门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