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好事初定(1 / 1)
次日清晨,严羽彬就被锦儿传话,得体入见。
严羽彬整顿衣装,尽显风流。进了内堂发现大家都正装严肃以待。看见怜子略显憔悴的容颜站在母亲身后,心里一阵绞痛。
“彬儿。”母亲的一声叫喊,严羽彬才收回了视线。怜子也从恍惚中回神,看见了严羽彬正恭敬的向长辈行礼。没有缘由的不待见,怜子心里一阵酸楚。
“彬儿,还不向梁伯父行大礼。”严羽彬不得其解的看着母亲满脸的亲和,没有违抗便伏地叩拜,俊朗声声,“晚辈严羽彬拜见梁伯父。”
梁询一阵大笑引得长辈们连声叫好,下人们也交头接耳。怜子一头雾水,严羽彬内心晃动不安。只听得严夫人厉声笑语的呵斥,“什么伯父,是岳父。”
晴天霹雳,严羽彬惊呆在地没有移动,怜子失了血色立在原地。待严羽彬在阵阵轻笑声中回味过来已经被梁询扶起,长辈的语重心长缓缓道来“彬儿无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自是两情相悦,又是世代交好。”严羽彬呆若木鸡的立在厅堂,梁询的言辞如蚊作响,“我们家琳儿从小就被宠大,”“爹。”梁琳的娇嗔是引得大家长们平平乐道。梁询继续交待“彬儿怕是要受苦了。”“爹。”又是一声软语呵斥,却乐得长辈们合不拢嘴。梁琳羞红着脸,踱着脚,跑回了内院。
严羽彬缓过了神,严夫人已经开始和梁询拟定时日下聘。急的严羽彬想一个箭步上前阻止。脚还没迈出,眼角便看见了母亲后面怜子饱满了泪水的眼眶,隐忍咬红的唇瓣,瑟瑟颤抖的肩头。按下自己的骚乱的心,母亲的声音又响起,“彬儿,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看看琳儿。”
严羽彬千斤压肩的拱手,应了声,便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看着严羽彬青衫衣角不留余地的离开,绞痛的心让怜子无法忍受,背过身,清泪已经簌簌流下,死咬薄唇,不让任何声响惊了这一团家和。
严羽彬并没有追逐梁琳的步子,而是转进了怜子的小院。初夏,院里的梧桐遮了骄阳,留了一片阴凉。严羽彬推开房门,没有人影,却总有挥之不去的影像。坐在床沿,无奈叹气。昨日种种皆成空,今日幕幕已成果。
闭目躺在床上,尚能感受到怜子的余温。严羽彬一抹凄苦浓在眉间,挥之不去。冥思着点滴,竟是过眼云烟,徒留悲凉。
怜子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回到屋子,却看见严羽彬躺在床上,满心的酸苦再次溢流不止。一阵呜咽惊醒了严羽彬。四目相对,竟成无言。
怜子虚弱的身子靠前一步,严羽彬翻身而起,沉重的声音打破静谧的窒息,“怜子,我们。”本想软语相劝,却不知该怎样安抚受伤的心。怜子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即便偶得家主青睐,又怎肯奢望再三的怜惜。虚弱中透着绝望,绝望里含着悲情,“少爷,怜子自是明白。不会不知廉耻,丢了自己的本分。”一字一刀刮着严羽彬的心肺。
严羽彬内力握着床沿,床沿受不住他的粗虐,断成残片,落了一地木屑。事已至此,自己还可以怎么样挽回。即便挽回,是不是还要再伤一回。力道未减,尖锐的木屑被刺进手心,殷红的血液顺着床沿滴落。滴滴璀璨娇艳,低首的怜子自是没有看见。
艳阳天依旧明媚往昔,屋里却死寂一般颓败。
相持不下,严羽彬还是狠下心,短短道了句“很好。”便与怜子擦肩而过,绝尘而去。
怜子撕心裂肺般瘫软在地。胸口一味血腥窜上,生生压住,还是从嘴角溢出一串鲜红的珠子。滴滴凄惨悲凉。
午过十分,怜子才挺直僵硬的身体,看着地上一串红花,轻笑带过。费力的起身钻进被窝,一阵咳嗽,洁白的被子印下点点朱红。怜子全然不在乎,扯过盖好。身体被精神桎梏,才闭上双目,便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