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怀念(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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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2002年,我一共只见过童小语两次,第一次是在二月底,也就是我和童小语分手了一个多月的时候。许菲儿约童小语一起去逛街,顾飞飞叫上了我,见到童小语的时候我觉得尴尬到是童小语显得很大方,什么事没有一样主动和我打招呼。那天我们一起逛了淮海路,逛街的时候许菲儿和童小语热情高涨,每遇一个商场都要进去看看,我只能和顾飞飞站在店外‘抽’着香烟唉声叹气。一路上童小语都没有和我说什么话,偶尔四眼相对她也是对我友好的微笑,就在这微笑中我最爱的‘女’孩蜕变成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这种变化多少显得很为残忍,最起码是我所无法承受的所以我变得很伤心,我总是有意无意提到过去,这点触怒了童小语,她开始小声埋怨许菲儿为什么把我叫出来现在‘弄’的大家都不开心。最后分别的时候我要送童小语回家,童小语却客气地拒绝了我,她说她已经长大了,一个人可以回家。
我第二次见到童小语是年底许菲儿的20岁生日上,我带着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孩子一起去吃饭,那天我穿得西装笔‘挺’我身边的‘女’孩子也很漂亮看上去很是郎才‘女’貌,我想过了这么久我应该把童小语忘记了吧何况身边还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可是见到童小语的第一时候我就发现我的估计完全失误,童小语变得比以前更加鲜‘艳’动人,眉宇之间更是成熟了很多,我身边那个自以为是的‘女’孩和她相比只能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所以那顿饭我吃得很郁闷。我带来的那个‘女’孩子不停对我发嗲让我给她夹菜,我一边轻声呵护着这个娇气的姑娘一边看着我对面我真正爱的‘女’孩子,恍如隔世。
2002年我去得最多地方就是虹口足球场,只要有空我都会骑车在那一带附近晃悠,我渴望能够在那里和童小语不期而遇,或许那将会是另一段情缘的开始,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我在幻想而这样相遇的几率趋向无穷小,我学过数理统计,我知道“小概率事件不可能发生”这个科学道理,但是看着那些我和童小语一起触碰过的树走过的路我的心就会变得很踏实。有的时候我也会骑到童小语家和学校附近,然后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待上一会儿。比较让我郁闷的是,在这两个地方我居然也从来没有看到过童小语。
我最后一次见到童小语是在2003年2月一天下班回家的班车上,当时天下着‘蒙’‘蒙’细雨,我们班车刚过杨浦大桥从河间路下行的时候遇到了严重堵车,车里的人一个个怨声载道,纷纷责怨市政fǔ无能,我无心讨论国家大事于是就塞上耳机听调频立体声的音乐节目,结果本来还可以的心情被那个特煽情的‘女’dj‘弄’的悲伤无比,我以一种忧伤的姿势抬头从车窗向外看去,然后发现旁边一辆大巴上靠窗座的‘女’孩子很像童小语,一开始我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而没有在意,我又听了一会儿音乐然后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打开车窗,于是我发现那个‘女’孩子的的确确就是童小语。那应该是我和童小语分手之后相距最近的一次了吧。可是隔着这窗,隔着这一尺不到的距离也是隔了整个天涯,我觉得自己眼睛当场有点酸痛,我无比贪婪地看着面前的童小语,可她始终没有发现身边的我,后来很快前方道路就疏通了,我们的车子也慢慢‘交’错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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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童小语分手之后我不间断地从许菲儿那里打听有关童小语的一切,我知道童小语每一次考试的分数,每一次生病的时间,知道她又对哪个男生产生了好感她的手机换成了什么型号。许菲儿告诉我2002年9月份的时候童小语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对象是一个刚刚退伍回来的军人,长的浓眉大眼,孔武有力,帅气得像王力宏。童小语是在医院认识她现在男朋友的,当时童小语生病了在医院打点滴,然后第一眼看到这个军人的时候就觉得被电了一下,回家之后寝食难安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不少,最后还是在这医院里遇到了这人于是主动上前搭讪要了联系方式,等病好之后就约了人家出去玩了几次最后主动表白了,结果成功了,于是童小语又陷入了新的恋爱中,幸福的不得了,现在童小语和这个军人已经谈了快半年了,恋情一直很为牢靠,据说童小语已经把他带回家给见过父母了,并且以死相‘逼’要她父母承认她的爱情,许菲儿说童小语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两年把自己嫁给她男朋友然后为他生个大胖小子,许菲儿说童小语现在过得很快乐,让我不必担心,如果我还真的爱童小语的话,请为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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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2月份我辞去了杂志的工作,算了算大半年的积蓄加上房子的押金居然有二万多。我给爸爸妈妈寄了五千元给他们买衣服,算是做儿子的一点孝道。然后‘花’了九千多买了一个笔记本、又买了数码相机,换了部cdma的彩屏手机,最后决定通过游山玩水把剩下的钞票消费掉,主意拿定后我就背着个双肩包从上海出发一路向北走,走过长江走过黄河,每到一地就找当地“寂寞疼痛”上的网友,往往都受到了热烈的款待,就这样一路把祖国大好山河玩下来没见憔悴居然还胖了几斤。
回到上海已经是四月底了,整个城市都在被非典深深折磨,仿佛所有事物的进程都陷入了停顿,不过这一切对我的影响不大,因为我暂时不想再找什么工作,就在虹口公园附近租了间房子,潜心写。
仗着‘精’通瞎扯胡编的技巧并且阅历颇为丰富,我写的爱情络上深受欢迎,很快我就作为一个声名鹊起的新锐作家受到了越来越多媒体的关注,一连在三家情感杂志上开了专栏。我的读者主要为‘女’‘性’,这些情感丰富的‘女’人往往在我杜撰的爱情故事中沉溺不能自拔,甚至有‘女’人特的找上‘门’请我写下她们的爱情。比如有一个24岁的白领暗恋了一个男人长达五年,五年来她都没有勇气去表白,就在那里和自己的幻想谈恋爱。在我的房间内她痛哭流涕说出了全部的痛,她恳求我把她初恋的故事写出来那样就算她死了也会甘心。还有一个42岁的‘女’人请我到金茂的楼顶吃了顿海鲜,她说她现在有几千万的资产可是她没有爱情,她天天吃山珍海味住别墅公寓有好几个不超过20岁的‘性’伴侣每天都有无数男人对她说“我爱你”可是她依然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她请我把她生命中和她相爱过的3个男人的故事写出来,然后不容拒绝地塞给我5000元,她说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让我找到一点曾经爱过的痕迹。
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这些‘女’人的请求,不是因为她们的眼泪和钞票,只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而忘记自己爱的人又有多痛苦。
我依然深爱着童小语,一年多光‘阴’的腐蚀没有消减我内心对童小语半丝半点的爱,反而让我把过往的人生中发生的很多问题看的更加清楚,在爱的同时我学会了忏悔,而在爱的同时,我更加学会了感恩。
这就是我对我和童小语爱恋的全部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