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红裳伊人似疯狂(1 / 1)
我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若柔,若柔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我只剩下满满的羞愧和懊恼“既然如此,算他出行不易。”我上了床,掀开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小香笑盈盈道“适才,皇上阴沉着脸吓坏了我们,我们想叫醒您却被拒绝,不过,事后,皇上未追究,倒是对黎小姐格外的宽容。”
“皇上心怀仁义,才不是那么容易发怒,随便降人罪的君王呢!”小水在一旁笑道,我闻言,将被子一掀,怒道“他只是心虚,他是怕整日惶惶度日,他是怕降罪于我,,而遭受到朝内和宫外的议论。”我自始至终只认为他是一个残忍、独断,专横,心肠冰冷的人,更不会相信他是因为心胸宽广,而对我大赦。
小水和小香似是第一次见我发怒,便愣了一愣。
若柔笑着打发小水和小香出去,掩上门才劝说道“如此不敬之话,你怎又乱说,还好身旁并无人,小香和小水断然也不会说出去,不论怎样,今日你没有被罚,那自是好的。”
我侧身背对她而躺着,抚着被子上的布料想着其它事,半晌,我才直起身来,满脸笑意“若柔,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梨花糕了。”
见我似乎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心情也是大好,她便也随着笑道“你变脸变的如此之快,一转脸的功夫,又满脸堆笑的,好,我这就去做,你呢去采些新鲜的梨花瓣来,我在厨房等你。”她兴致勃勃的朝着小厨房走去,我自是能感受到她看到我开心而开心的心情,就像当年不论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能看到娘开心我就开心一般。
我提着罗裙下了阶梯,朝着南苑走去,哪里有成片片的梨花树,那日进王府中,我无意中看到的,却因伤怀而无心顾暇,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南苑,一股清甜的香味送入鼻中,自是神清气爽,我把着门,仔细向内望去,满园风姿绰约,真有“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气势。
一地素洁,我不忍抬步踩踏,只找有空隙的地方迈步,我感叹这自然界的美韵,更有与梨花独伴一生的念头,这静态的美只有闲歇的心才能感受到她的独特,我欲与平淡为伍,自是喜欢这一瞬的美丽。
我一身素衣,与这洁白融为一体,蹲下身,捧着树下成堆的梨瓣,放在鼻间闭着眼享受的嗅着,我微微一笑,如此的境界果然可以让人忘记自我,我正陶醉于美景之间。
忽然一股力量扑来,我应地而倒,待我仔细去看,才大为所惊,又是那红衣女子,她恶狠狠朝我扑来,用力掐着我的脖子,我脖颈一紧,只觉得无法呼吸,因缺氧脑子眩晕。
我心下一沉,今日是难逃此劫了,不过人命虽由天,我偏偏不能如此,我用力挣扎,紧紧扣着掐着我脖颈的手,好长一会儿,我才挣脱她的魔爪,我来不及管她,坐起来,拼命喘气,拼命的咳嗽。
谁知,我还未反应过来,她又朝着我逼来,却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长剑,“簌簌”舞着长剑,眼神颇是凌厉,胡乱的朝着我刺来,我心下一慌,便也随着他的剑身四处躲着,“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伤害于我。”她穷追不舍,我却无力再躲,便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干脆问个明白,以免死都做一个糊涂鬼。
她一身红衣在洁白的梨花瓣下,如此耀眼夺目,犹如鬼魅一般妖娆,墨发拂过脸颊,美的动人,如此美丽的一可人儿,怎会就疯了,四处的执意要杀人呢,她眼中一逝的东西在我看来有种淡淡的落寞,我不知这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定是与司徒莫离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提剑的手顿了顿,随即又充满力量,朝着我喉中刺去,我紧紧抓她的手腕,急道“我是这府上的客人,若你是府中的主人,难道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她呆了呆,手中的剑滑落,见状,我急忙朝着梨园外跑去,刚走两步,我突然听到极其痛苦的叫声。
止住脚步,向后瞧去,她瘫坐在地,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满地的梨花沾满她的全身,脸色苍白的近乎与梨瓣的色彩相同。
看到她如此痛苦,我心下一软,救人要紧,届时是顾不得其他的了,我便快步走去,关切问她“喂,你怎么了。”她额前大滴的汗珠落下,浑身却是不停的抽搐,我吓坏了,将她扶起便道“走,我带你去看大夫,快走。”
她此事很是平静,并没有反抗,乖乖的与我一同行路,偌大的府中,我却无法将她安身,只得扶着她到我暂且住的地方。
待进了琉苒居,小水和小香已在门口候着,见我拖着一人回来,便赶忙跑我面前,但看到红衣女子,她们这才一惊“黎小姐,你怎么会带她一起。”小香小心翼翼的问着我。
我见她们两个杵在哪里,无动于衷,便说“赶快帮忙把她扶进屋子,请大夫来给她瞧瞧,我看她的模样似乎是病的不轻啊。”
小香和小水默默相视一眼,似是很犹豫,我望着她们,问道“这女子不是府中的人吗?她好像犯了什么病一样,正好被我看到,我便将她带来,是要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以免出了什么事。”
小香和小水虽是踌躇,却也只得搀着红衣女子朝着屋内走去,接着,小水却一溜烟的跑出了琉苒居,
待将她安置好,却见她依然抽搐蜷缩一起,我便问小香“她这是怎么了,那日夜里,我便见过她,然却被府中士兵将她掳走,她到底是谁?”
小香犹犹豫豫不肯多说“小香只是一个婢女,只是做伺候人的活,对府中其他嚼不得舌根。”话毕,她又道“小姐还是离她远些吧,她得了失心疯,会伤害到小姐的。”
我见她不肯多说,也是谅解,王府中并不像其他府邸,侍女掌事的定是守口如瓶,不会多说一点闲言碎语。
“看她这痛苦模样,是要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我蹙着眉观察着她。
正说着,门外一前一后走来两人,司徒莫离一脸沉重,大步进了屋,越过我们,径直朝着床榻走去,望了望床上女子,便从袖管中拿出一精致小巧的瓷瓶,将瓶塞扔下,便将药灌入女子口中,我诧然,忙上前扶着司徒莫离手臂道“你喂她食的是什么?”
他没接我话,随手将药瓶放置在一旁的桌上,背手观察着女子的反应,说来这药也神奇,刚灌入口中,她本抽搐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痛苦的叫声也渐渐静止,我带着询问的眼神望他。
“她这病是陈年旧疾,大夫是治不了的。”他这才淡淡说道。
那女子安分许多,当下却微微打起鼾声,“小香、小水把她带回去吧。”司徒莫离落下这话,我忙阻止道“她这才刚刚安静休息下,就让她在这里睡吧,不要在来回折腾了。”
“她患了失心疯,在你这里必然不好,带回去吧。”他瞥了一眼小香和小水,待她们搀扶着红衣女子离开琉苒居,我才轻叹“这好好的一个楚楚女子,怎会得了失心疯。”
他眉头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忧郁,我知道,我断是不会从他口中知道这红衣女子与他之间的渊源。
然,却在我意料之外,他淡淡然道“这女子名唤红袖。”
我惊讶瞧他,他却背对于我,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她出身于青楼。”我虽诧异,青楼女子又何妨,总有情痴出此楼,果然,他们是有故事的。
“当年,我与她的姐姐白涟相恋,她虽出身青楼,却是冰清玉洁,日日只靠卖艺弹琴为生,我自在潇洒,并不介意她的出身,我们相敬如宾,她却能解我忧心,虽是眷侣却是解心知己。”他眼睛虚无缥缈,出神的望着远方,带着浅浅的幸福,似乎白涟就在远方的眼前,守在她的身边。
忽然,他眼神瞬间化作一丝哀叹,哀叹中却有着另一种情绪,我看不明白,只得认为那是种伤。
“果然,王爷是一奇人,从不看轻任何人,白涟姑娘真乃幸运,能够得到王爷的倾心,也属她的幸事,不过,这白涟姑娘现在何处呢?”我问道。
他怔然望着远处出神,沉默无言,半盏茶功夫,这才才怅然失措“红颜薄命,她永远都不会回到本王的身边了,永远不会了,本王错失了一个最好的知己。”
我哑然,此话问的很不切时机,是惊扰了他心底的痛,勾起他伤心的回忆,不该,不该。
我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好奇的,让王爷忆起前尘往事了,实属不该”
他无奈一笑道“无妨,只是今日我倒是想对你说说的,黎小姐是性情中人,有些事闷在心里久了,会更彻底,我说了出来,自是心里畅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