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四章 凤凰于飞(中)（1 / 1）

蝉灵很快就带着音齿来了，音齿对她行了礼之后，又恭恭敬敬的对着越彬行了个礼，说：“二公子好。”他弯腰作揖，月白色的衫子在这儒雅的动作里看上去别有一番窈窕风姿。

越彬看的眼都直了，直说道：“好……好……好……”

她看的生气，重咳了一声，说：“音齿，二公子看上你了，要讨你过去伺候，你怎么想，你要是想去，我便让你走。”她承认，她是故意要给他们难堪的。

“……”

半晌，音齿还是不说话。当她以为他要用沉默搪塞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当时她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抬起头直视她，他的唇角翘起，说：“我只是小姐的玩物而已，全凭小姐做主。”

二公子听到这话之后对她行礼，谄媚的跟她套近乎，叫她：“妹妹~”

她十分生气，头脑一热，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二公子已经和音齿走了。第一次，她看着他的背影失了神。

以后，每一个黄昏，她依旧可以听到那沧桑的筚篥声，只是那声音里只剩下了沧桑……大概是距离远了吧，她用书半盖着脸，看着天上的流云……

听说二公子极宠他呢，和他在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还喝了交杯酒……

听说二公子带他去了百灵家，那家公子用一个南瓜般大的夜明珠换他，二公子也没有换呢。

听说……

这些消息都是她从蝉灵那里听来的，本来也没有在意，只是每次她早上起床看到的还是前一天穿的衣服时就会想到这些……只是每一次喝蝉灵泡的茶时，就会想到这些，只是……

再次见到他，已经过了半个月，打死夕凰她都不会承认，她看到音齿一个人远远的走来的时候，心里竟然出现了一种名叫欢喜的感觉……

音齿见了她，依旧微笑着低下头给她行礼：“小姐。”

她看着他宽大的衣衫，有一种这半个月来他瘦了的错觉。

“嗯。”

她低下头一撇，他的脖颈见有一条淡淡的伤痕，由于低下头，肩膀上的衣服有一点滑了下去，她看到了他肩上的伤痕，依稀仿佛是鞭伤……

他行礼之后就走过去，她在后面问：“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他错愕的回头，脸上没有了笑意，眼睛里有一丝狼狈。然后他低下头，说：“谢谢小姐关系，我……被树枝挂到了。”

黄昏的时候，她没有再听到那沧桑的筚篥声，她起身，说：“我去二公子那里看看。”

接下来的事就是凰族的禁忌了，只知道音齿是被小厮抬出来的，而二公子第二天就被凰王禁足一年，并且遣散了他所有的娈童。

听到这个惩罚的时候，夕凰正在喝茶，她的凤眼微合，看不清神色。脚步声传来，脚步声这样克制的，她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谁。

那人开口道：“小姐，谢谢你。”

她神色冷淡的看着他，他穿着月白色的衫子，广袖临风，看上去有一种淡薄的飘逸。他嘴角弯起，是平时的笑容，她突然心里没有由来的一阵生气。

她看了他一眼，说：“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为了你才去的。你是我的奴才，别人侮辱你，就是侮辱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的脸才去的，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他嘴角依然弯弯，只是和刚才的神色略有些不同，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朵，轻轻说道：“嗯。我知道。”

她看着他这个样子，更加生气了。烦乱的挥挥手，说：“你下去吧，我看到你就烦。”她说完之后，心里更别扭了。

他的嘴角弯弯，温柔而卑微，还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说：“音齿告退了。”

几百年之后，她在凡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这个下午，然后才明白那种温柔其实不是卑微，那是深深的悲伤。可是，当她想要弥补的时候，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