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六章 春梦一笑碎江山(下)(1 / 1)
顾阡徽死后,他的部下逃到凉州投奔少将军顾墨言,凉州牧姚天宇以“诛妖妃,清君侧”为名,起兵伐夏。天下云集响应,不到三月,叛军竟然有十几股之多,其中以汉王伯歧和凉州牧两股势力最大。夏哀帝命令齐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镇压叛军,金吾将军曹廷华掌管禁军,负责景城的安全。叛军虽然多,但大都各自为战,所以王师节节胜利,第二年夏初已经平定了汉王伯歧之乱,最后就只剩下凉州一股势力。
因为凉州离京师太远,等齐王收拾了其余的叛乱势力后才去收拾凉州,凉州的叛乱势力趁齐王收拾其余的势力无暇顾及之际,一路东进,收留了不少逃窜的小股势力,势力已经今非昔比。此时凉州这股力量的领头人已经变成了顾墨言。因为姚天宇被刺客杀死了,自然由顾墨言来支持这股力量,况且此时军中的得力干将大半都是顾家旧部。
关于姚天宇的死,坊间流传各种版本,有人说是齐王派人杀的。有人说是顾墨言觊觎将位已久,所以派刺客刺杀了姚天流,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恐怕只能问遥远的夏宫之内那个花下起舞的妖妃了。
齐王的军队和顾墨言的军队相逢在函谷关,齐王的军队千里奔袭早已是人困马乏,顾墨言占据有利地形,以逸待劳,杀的齐王大败,凉州首战告捷。齐王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洛水河畔。
齐王的军队已是残兵败家,洛水之战中,齐王被杀,王师溃败。一路向南逃去,哀帝不得不下诏,招各路兵马勤王。其余各路兵马大都成围观态势,凉州军队一路东进,攻城掠地,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打到了景城下。
叛军势如破竹,起初的时候,哀帝还下诏招各地兵马勤王,等到叛军一月之内攻下三城后,他就再也没有管过这件事,每天不停的花天酒地,最后连朝也不上了。
叛军到了京师,却不急着攻城,在城外驻扎下来了。王城内有各家显贵的居所,如果改朝换代,他们的利益明显要受损。所有,顾墨言在城外驻扎下来后,和各家谈判。顾墨言本来就出生在门阀贵族之家。所以,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就达成了协定。
一个月后顾墨言率军开始攻城,不,不是攻城,是进城。因为守将曹廷华投敌了。
守将投敌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夏哀帝正携朝颜站在邀月楼上俯瞰,邀月楼高百丈,是景城的制高点,哀帝看着阡陌之间的军队如洪水般涌入景城,说:“夏国国祚三百年,到朕这里就结束了。朕的心从来就不在治国上,这也是老天要亡夏国啊……朝颜,还好有你陪着朕……”
朝颜带着莫测的笑容,说:“陛下,老天并没有要亡夏国,是我要亡夏国?”
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还一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朝颜的笑容艳丽,恍若彼岸盛开的曼珠沙华,她盈盈一拜:
“楼安公主泠笛恭祝陛下亡国之喜。”
皇上还是诧异的看着她,朝颜倚在柱子上,叹了口气,说:
“皇上贵人多忘事啊,楼安灭国之事,不过才二十年的时间,皇上这么快就忘记了?”
“楼安•••贱人!!!”哀帝转身拿起花瓶朝朝颜扔过去。
“我觉得贱人这个称呼还是比爱妃更适合我。”朝颜眯了眯眼睛,说,“我走了,亡国之耻还是一个人自己体会更适合一点。再见了,我的陛下。”
“你以为你还走的掉吗?”夏哀帝站在烛台跟前轻轻一推烛台,带着阴测测的微笑,说:“我的爱妃,就让我们一起来为国家殉葬吧。”
邀月楼铺着地毯,瞬间燃烧,哀帝发疯一样把墙角的酒砸碎在地上,火势更旺盛,墙上的帷幔也烧起来了。
夏哀帝在火里大笑,他的白发被火染上红光,面部表情狰狞,说:“爱妃,哈哈哈,快过来吧。”
她看着夏哀帝,内心五味杂陈,对他笑道:“陛下先去吧,我的终点可不在这里。”说完,她把白练系在栏杆上,跳了下去。
她在楼下看着被火吞并的高楼,火光把她的瞳孔映成凄艳的红色。她的大仇终于报了,可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的人生已经要走到终点,可是她和墨言还缺少一个结局。
墨言,墨言。现在我终于敢承认我爱你,可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的一生注定得不到是一场噩梦,可是墨言,最后,你能不能送一个礼物给我——杀了我。死在你的剑下,对我来说就是此生最后的幸福了。
她出生的时候十里芙蕖熠熠盛开,到要离开的时候也是在这十里荷塘中。她淡笑扶琴,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
我看着叛臣的铁蓟溅起夏宫的落英,朝颜的琴音依旧寥寥,心知她的灵魂的精髓全在这段记忆里了,她终究还是善良的女子,没有让攻城的墨言为难,这大概是她最后可以为墨言所做的事了吧,记得以前听过的戏文里说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以爱之名,相忘于江湖。以恨之名,铭记到永生。
唏嘘感叹着,偏偏有人煞风景闯到了我的房间里了,能不破坏我的结界就进入我的房间,看得出这人的灵压已在流川之上。这股熟悉的灵压让我突然就好像遭了天雷劫一样,他来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