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进来进来。”晓书推开挡在门口的人，拉着泽颜像进自己家一样，应该说比进自己家还随便。
“喂喂喂，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
“你家我家还不是一样，没区别嘛。”
“我相信你不是来我这里喝茶的吧。”说着关上了门回身看向晓书。
泽颜将挡视线的条子挑起来，仔细打量屋里的那个人。第一反应当然是，她是女的。那一头乌黑到过了头的长发像灌了铅一样直垂到后腰，没有风，发梢随着她的移动轻微地颤动。精致到说是雕制出来的也不过分的脸让看多了美女的泽颜也成功当机了。
“喏，”晓书指着泽颜说，“你一看就知道嘛。”
被晓书叫成“不死的”的女子把上身前倾，一双漂亮的杏眼仔细打量泽颜。被看的人顿时从呆愣中醒了过来，那种被透视了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殷商纣王曾问比干讨要‘七巧玲珑心’。比干没了心，问卖无心菜的老妇‘菜无心可以，那人无心呢’。老妇说‘人无心即死’于是比干就死掉了。你今天难道也是要向我讨一颗‘七巧玲珑心’的？”
“没有的事。你若变的出那才是天地要倒转了。”
“你这是求人来的态度吗？”
晓书笑了笑：“他有心，就没心跳。你知道原因我也不想和你在这里打马虎浪费时间。只一句，有救没？”
‘不死的’又看了泽颜一眼让他到旁边坐下，走向已经赖在自己的椅子上的晓书然后说：“没。”
“那我带他走。”晓书急着起身，‘不死的’却把她拉着又说：
“我话还没完，你急什么。”
“你什么时候温开水起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急性子了？”‘不死的’被晓书白了一眼，没在意，“现在是没和他配的了的。但是呢，你可以去收一点那些濒死人的心跳，先给他续着。”
“这也行？”
“行。但是你也知道的。那样也就是要他一直吸取别人的生命。这种事你这位善良的小朋友能接受吗？”
晓书扯了一下嘴角：“那怎么办。”难道要看着他挂掉却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有点想起那些得血癌的病人了，苦苦的等待着适合自己的骨髓捐赠。她回头看着什么也没听见的泽颜。他调皮的把贴在脑门上的条子吹起来，又让它落下去，“这事我做，别和他说就是了。”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哪种？冷血，为了自己想要的不惜一切代价？你才知道，我还以为你早就认识到我的恶劣呢。”
‘不死的’蔑视了晓书一眼，对于她的自我解嘲没有报出好感的眼神：“你不是这种人。等到了时候你又下不了手的。”
“要不要试试。”
“狗急了也不一定跳墙。”‘不死的’一边说一边走向泽颜，那眼神带点冷冽，带点嫉妒，带点希望他快快消失的味道，又有着看好戏的成分。泽颜想起身躲避会好一点但身体偏偏就动不了了，冷汗从额上渗出来。他猛地吞了口唾沫，极其想问“你想干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切太突然了，后来想起来居然连眼前一黑的感觉都来不及感受。
“现在就把他放我这里吧。你去干你说你干得了的事。”‘不死的’拿了个本子出来，“在第三十页往后到第四十页都是要死还没死的，你去找你下得了手的。”
“找到你请我吃饭。”
“找到我到你店里打工。”笃定的语气。看着在椅子上睡着的泽颜，戏谑的笑意爬上唇端。
晓书没找到，不是因为她下不了手，应该说她连试都还没试过，就被挡在门口了。
进来的人带着奇怪的高礼帽，全身夜行者一样包裹在黑色里。看上去只有阴影。晓书睁大了眼睛看他，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收好你的下巴。没人想要这里多一个冤鬼还是没下巴的。”
“你不是走了吗？”
“我以为你会需要我帮忙。”
“怎么可能。”
“他呢？”黑色的手指指向睡着了天使一样的泽颜。
晓书还来不及拒绝他的“好意”一边的‘不死的’就惊呼起来了：“找到了。”
晓书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他不就很合适，他的心跳就和O型血一样万能配血者。”
“他？你当他全能啊。”
“难道不是？”那人问，“我很愿意让你欠我点什么。越多越好。”
晓书冷笑了一下：“你想要什么？”
“还没到可以告诉你的时候。但是你不觉得用你对我的亏欠换他一命很合适吗？还是你怕了？或者你觉得不值当？”这话说得晓书眯起眼睛了，她仔细打量了那人一遍，很仔细，也只能看见满眼的黑色。目光进入到黑洞里，望不到边界。然后她就侧身让那人进来，妥协地叹了气。
“我只是不想欠你的。因为一般还不起。”
那人的目光应该没有看着晓书，而是延伸在另一条直线上。他端起金边的白瓷茶碗嘬了一小口放下，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最后在晓书的视线里化成一团黑雾四散开去。
泽颜醒来的时候他知道他还是在那个奇怪的小洋楼里。这次是躺在一张床上，夕阳的红光从拉开了窗帘的窗子射进来。他动了动，慢慢走下床，打开门发现自己是在二楼，门开后就可以看见通下下面的楼梯。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很平常的“吱呀”声。晓书和那女子就坐在楼下空间中央的桌前，她抬头对着泽颜笑起来，一点也没惊讶他的出现说：“恭喜你了。”说着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泽颜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慌张的试探着，然后他觉得自己揣不上气的兴奋，立刻就从楼梯上冲下去抱住桌子那边的晓书完全没在意到桌上被他扫平的茶具。
“以后你怕就说嘛。”
“你不怕啊！”
“要回去了。”
“好。”
“闭上眼睛，这次我们走不一样的路。”
“好。”
“这次你又输了。”在黑暗里，泽颜听见那女子对晓书这么说。拉着自己的人动了一下，说：
“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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