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怅然两踟蹰（1 / 1）

长亭外，古道边，萋萋的芳草已略显枯黄，为无边的秋色平添了几分萧杀之气。

一个中年女子骑着青骢马走在前面，后面是一对少男少女并肩而行，男子手中牵着一匹神骏异常的大白马。那少年想与少女亲近，却又不时望一望前面的中年女子，这二人似是一对母子，不过容貌并无丝毫相似之处。那少女正是宁慎思之义女尉迟霜；而中年女子与少年却是苏寒雨与简不凡。

简不凡道：“霜姑娘，我和我娘就要回神农架了，那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清静之地，你可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目中尽是挽留之色。

“多谢简公子一片好意，今生今世，我无法报得杀父之仇已属不孝，又岂能与仇人同住一片屋檐下！”尉迟霜摇了摇头，又淡淡地说道，“金陵城北傅员外的夫人新亡，前日托人来作伐，并送来一份丰厚的彩礼，足够还我爹的债务了，我已答应了去做填房。”

“他有多大？”简不凡问道。

尉迟霜避开他穷追不舍的目光，微微低下头去：“他的年龄虽大了些，不过心地还善良，家境也富裕，跟着他至少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用不着在深山老林里啃树皮。”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眼神变为尖刻的讥诮。

原来她是过不得苦日子，嫌我太穷了！简不凡一张消瘦苍白的脸再次变为血红，一股无法言说的屈辱和愤怒涌向全身，而后一颗心便沉进了黑海。但是选择是她个人的自由，他并没有资格责怪她。

简不凡只觉泪水就要喷决而出了，他紧咬了一下唇，勉强地向尉迟霜一抱拳，道：“后会有期！”

尉迟霜漠然地纠正道：“不，是后会无期！”

简不凡不再多言，猛地跨上白龙马，一抽鞭子，白龙马便如飞奔去，他也不再回头，任泪水在面颊上奔涌出两条大河。苏寒雨的青骢马已骑出了一段路程，简不凡在后面追道：“娘，等一等孩儿！”那匹老白马依然神俊不减当年，迥非凡马可比，仅盏茶功夫，便赶上了青骢马。

而简不凡并不知道，伫立在原地的那个少女，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依然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一人一马渐行渐远，消失在天尽头……

2009年8月11日于浙大西溪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