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逃不了(1 / 1)
绮罗幔帐,鲜红翠绿,带着脂粉萎靡的气息,当薛暮雪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又到了什么朝代呢,仔细的检查了身子,直到看见胸口处那淡淡的一圈灰色,她才确定她是没有死成,难道是做梦,就在薛暮雪举起手准备狠心的给自己一掌的时候,吱呀一声,薛暮雪举着手转过头看过去,门被推开,一位娇小玲珑的身着杏色纱裙的女子对着她笑了笑,露出两个好看俏皮的梨涡。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薛暮雪对这个女孩子很有好感,当下笑的灿烂的起身往床下爬,这床还真是高啊,都有她薛暮雪半个人高了。
“姑娘,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先洗把脸?我是曼青,有什么你尽管说。”曼青放下装着热水的铜盆,过去扶薛暮雪,薛暮雪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她谢绝曼青的好意,环顾四周,径直走到摆着铜镜的黑色木桌边,捧着铜镜,薛暮雪仔细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切正常,薛暮雪舒了一口气,她想起那红药对她说的只要吃了那朵花,她就可以恢复容貌,不过会和之前的有所出入,薛暮雪思索到此,赶忙又举起镜子靠的近些再度打量自己,不放过一分皮肤。
镜子里映出一张略带妖媚的脸庞。当初的清秀娴雅还残留着,两者融合成一股独特的美,肤若凝脂,如同白瓷一般的光泽随着她的摆动而滑动着,左眼角多了米粒大小的黑痣,那几分柔媚就来自这颗恰到好处的美人痣,薛暮雪很满意她的样子,虽然不是绝色但也算上乘之姿。薛暮雪不顾旁人呵呵的傻笑起来。一身火红的衣衫,衬着她的容颜原本可以让男人停下脚步,只要她不那样的傻笑就更般配。
“姑娘,你倒一点也不消沉,我到今天也没见过一个姐妹如你一般还能哈哈大笑出来。”曼青歪着脑袋,面露讶异,古怪的看着独自乐着的薛暮雪,这个姑娘不会是过于害怕从而走了另一个极端,就如气极反笑的道理一样。曼青想通其中的原因,再看向薛暮雪的眼神就更加的怜惜,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怎么会不懂呢。往后的命运就系在了一个个陌生的男人身上。
从进了媚红阁,躺在男人身下那天起,她的命就印上了孤独终老的气味。挥之不去。见到薛暮雪被卖进来,曼青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禁酸了鼻子,即使不愿见到更多的女子跨进火坑,今日她却不得不来教薛暮雪这媚红阁里的规矩。
薛暮雪自然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放下铜镜,走到桌边,撩起曼青准备的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脸,仿佛是一场仪式,告别过去,她不屈的生命力连薛暮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几番生死之间她都安然的过来了。胜利的微笑爬上嘴角,薛暮雪勾着她的桃花眼,得意洋洋的仰着脸发呆。
“姑娘!”曼青推了推薛暮雪,这才让陷入极度喜悦之间的薛暮雪回了神,“啊,对了,曼。。。青,是么,这里是哪里呀?是不是你救了我?不对啊,我在山里呢。”薛暮雪原本带着欢愉的口吻,渐渐地平静下来,曼青看着不断变化着情绪的薛暮雪,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个姑娘受的刺激太大了,曼青开始犹豫要不要这么快的告诉她实情。
“你怎么不说话呢?”薛暮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曼青的脑袋空了一下,这个女子的眼睛真是魅惑,双目含情,自然的就流露出让人心驰荡漾的魔力。薛暮雪迷茫的盯着曼青微微红了的脸,一万个问号堆在一起。
不愿意说,我自己难道没有腿么,不会自己出去看看呀,薛暮雪扭过脸就往外走,刚一踏出闺房,迎面就走来一对拥在一起的男女,男的在女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一脸的淫荡之色,而女的更是露骨,半露的肩头,圆润饱满,脸上带着勾人的媚笑,薛暮雪张着嘴无言的目送着两个人进了她面前的屋子,关上门,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嬉笑声。
薛暮雪掐了自己一下,疼的她龇牙咧嘴,恰好也回过了神,这才发现她的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灯火通明的屋子,更有大小不一的打情骂俏的声音灌进她的耳膜。薛暮雪低低的嗷了一声,逃似的回了她刚走出来的房间。
这下她才定神打量自己所处的房间,简单的陈设,一床,一桌,四凳,一个梳洗台,个个都是泛着暗红的色泽,薛暮雪看得出即使摆设不多,却也是价值不低的。这里定是个有钱的地方,可是刚才见到的那一幕提醒她没这么简单。
“曼青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薛暮雪看向曼青,露出焦急的神色,曼青咬了咬牙,眼睛一刻不离薛暮雪的脸,轻轻的说“这里是媚红阁,青楼。”说完曼青紧张的监视着薛暮雪的举动,知道实情寻死觅活的场景她可见的太多了。“什么?”薛暮雪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出了毛病,她侧过脸,靠近曼青,皱着眉问。
“姑娘,你现在在青楼,昨天妈妈刚买下你。你睡了小半天了,我也不想在你刚醒时分就告诉你,不过你迟早要知道不是么,早些知道还能早些死了心。”曼青揪着心,她看着突然变得沉默的薛暮雪,不忍再多说。让她自己缓一缓吧。曼青忧虑的坐到薛暮雪身旁的凳子上,默默地看着薛暮雪。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平地起风,都不足以说出薛暮雪此刻的心思,她震惊,气愤,恐惧,无助所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呆若木鸡。过了好久才慢慢的恢复神智,薛暮雪一个踉跄跌坐在凳子上,右手用力地抓着桌沿,修长如葱白的指尖都没了血色,薛暮雪不愿意接受,她居然会被侮辱之后沦落到青楼,无疑是更大的折磨。
“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接客?”薛暮雪松开已经没了气力的右手,垂下双臂,心如死灰,颓靡的轻语着。
“妈妈说要再过几日,你还是处子之身,按照规矩要先做一阵子的青倌,而后才会被出银子最多的包下破。身,那时候开始你才要接客。”曼青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没有预料中的寻死觅活,不过薛暮雪此刻的冷静应该说是淡漠让她不由得更加担心。
“姑娘,在这里你逃不出去的,就算侥幸逃了,妈妈也会贴出布告,那等同通缉,偌大的城,我们这些女子是最不招人怜悯的,所以不会有人助你的”曼青小心的说明利害,不是没有人逃脱,可是下场不是被抓回就是被打的死去活来,最后都不了了之,逃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入了红尘就染了一身的污泥,即使有心从良也不见得有个好结局。
“做青倌一般有多长时间?”薛暮雪慢慢的有了打算,第一就是拖,她要给自己争取更久的时间才会有机会。
“一个月足矣。到时恐怕早就有公子会看上姑娘你,这一个月估计就更短些,我见过容姿绰约的不出七日便不再做青倌了。”曼青知无不言的和盘托出。
“青倌都要做些什么?”薛暮雪只有多问她才能知己知彼,取得主动。
“无非就是登台奏曲,起舞,也就是个助兴罢了。骨子里的目的就是多多抛头露面,引得多多的男人的目光,才能为这媚红阁赚银两,这期间你要不停地练习媚惑之术,好越快的用到实处。”曼青娓娓道来,薛暮雪却是听得心惊肉跳,终究说到底是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