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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城不解的问了句“抓谁?”身体仍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手上还拿了两块玻璃碎片。
叶非激动的说“快,快去抓住苏锦鹏。”
贺东城摸了摸叶非的额头,好笑的说“你睡糊涂了,怎么要抓你的恩人,喂,你不会被他非礼了吧。哈哈哈!”
叶非打落了贺东城的手,他知道一时间也解释不清,光着脚就朝门外跑去。垂落了半截的腰带差点将他绊倒,此时什么也顾不得的,叶非拉上裤子拉链,顺手抽下了腰带扔在地上,更忽略了扎在脚底的玻璃碎片。
流淌出的鲜血在地板上留下了几块淡红色的污点,贺东城终于察觉到几分不寻常的气机,回想着苏锦鹏开门时的几分慌乱……难道说……两个男人?叶医生还是被□□的那方?这……这也太……
叶非已经来到了门外,站在402室的面前猛敲起来,见贺东城出来急声说“马上申请搜查令。”
“到底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要申请也得明天。”贺东城抓住了叶非的手,强行将他拽回了玄关。
402室仍然一面静谧,难道苏锦鹏已经逃跑了吗?要真被他逃了,再追捕起来可是难上加难。
叶非挣扎着仍要过去,贺东城死死的搂着他说“这么半天没开,人肯定不在,你先进来把脚包扎一下。”
叶非心底一沉,苏锦鹏果真是跑了。
眼睛看着那只被包的毫无美感的脚,叶非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外一件事,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做了暗示,作为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法医,他怎么也没有理由被那么快催眠。
陪坐在一边的贺东城一时间也犹如五味杂陈,颇不是个滋味儿。一想到叶非被人压在身下的画面,他就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堵的发慌。
卧室内的空气压抑而沉闷,一簇无名的怒火在贺东城的心底慢慢的升腾,他强行压住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抓住叶非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是说话啊?”
“我被苏锦鹏催眠了。”叶非低低的说了一句,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他揪着贺东城的衣领喊道“差一点就要……贺东城,他可能这起案子有关,你为什么不去抓他?为什么还坐在这里?”
怒火瞬间点燃,贺东城反手一拨,抬腿将叶非骑到了身下,使劲按着他的肩膀低吼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差一点就怎样?我是在问你,别特么跟我提案子。”
叶非被吓了一跳,淡粉色薄唇张成了一个扁扁的o型。
贺东城心头一软,放开掐着他肩膀的双手,有些口吃的说“只是出于同事间的关心……我……没别的意思。”
叶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那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贺东城这才注意到自己骑的位置是多么的准确,透过薄薄的布料,他甚至已经感觉到叶非双腿间的热度。
这一发现使他气焰全消,连忙面红耳赤的爬到了一边。
“既然什么也查不了,你就回去吧。”叶非无视贺东城的表情,泰然自若的发出白开水一般的声音。
贺东城看了看墙上挂钟,这么一闹腾时间已近凌晨1点,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回去个屁呀。抱住叶非往旁边一扔,掀起被子将他盖住,自己则一边脱衣服一边理直气壮的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我是不可能回去了,保护受害者可是我作为警察的义务。”
叶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翻过身用沉默表示抗议。
贺东城对着叶非的后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熄灭了床灯。
一向以来贺东城都是个挨着枕头就能打呼噜的主,今晚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天,他拍了拍叶非的肩膀说“喂,你睡着了吗?”
“你和生蛆似的我能睡着吗?”叶非的声音分明很清醒。
贺东城打了个哈哈,小心的说“那……能不能……说说苏锦鹏的事情?”
叶非蜷缩了一下,静默了一会开口道“你来之前我可能被他催眠了,而他说自己是个业余作者,更加方便自己长时间的泡在网上。之前也几次问过我有关案子的进展,两个月前还和我借阅过相关的书籍。”
“如果他是清白的,此时为什么不在家。”叶非的声调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死者的年龄都比他大,几乎可以排除情杀的可能,苏锦鹏的动机到底在哪里?”
“那是你们事,我完全没必要回答。”叶非紧了紧被子,只露出了眼睛。
“是。我的法医大人,虽然是夏天,可你也不能让我露在外面啊。”贺东城抬手拽了拽被,趁机将身体贴近了几分。
“你要在敢往前凑合我就把你踹下去。”
“唉!‘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是不是就是我现在的处境啊。”贺东城夸张的抱怨了一会,又试探着问“他为什么要催眠你?”
“……”
“是想知道什么?还是……”
“……”
“当时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
“你睡着了……zzzzzz”贺东城越说声音越小,没等到叶非回答反而把自己给问睡着了。
又过了片刻,叶非忽然坐了起来,轻轻的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副相框,借着月光轻柔的摩挲。
筱原,你知道吗,要不是贺东城突然赶来,我可能就被……他那种人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算赶也赶不走的。事情马上就快结束了,从今以后,这个房间还是属于我的,安心的睡吧。
次日清晨。
叶非睁开眼时,贺东城早已经离去,电脑桌上放着一张他留下的便条,和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
法医大人,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总之随便吃点,我先回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千万不要开门,待会我过来接你。哦,对了,我拿了你的房门钥匙。
“混蛋。你有什么资格拿走我的钥匙。贺东城,你个王八蛋。”
叶非气了一会,来到电脑桌前查看起食物。里面装着蛋黄派,真空卤蛋,还有午餐肉等十几样速食品。
“果真是那个家伙的风格!把我当小孩看吗?”叶非嘴角微弯,挑了几样慢慢的吃了起来,其实他也好几年没吃过早饭了。
8点15分,房门从外面开启,贺东城阴着脸走了进来,并对叶非抛出一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炸弹。
“苏锦鹏死了。第一季目击者是一个常去江边晨跑的体育教练。”
“什……什么?你说什么?苏锦鹏……死了?”
“死了。”贺东城沉声的重复了一遍。
叶非站起身蹒跚着走了两步,忽然扯住贺东城说“快带我去。”
“叶非,冷静点,你要保持住自己的理性。”
“知道了。”
贺东城开启了警笛,一路上畅通无阻,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推开了解剖室的大门,入眼的即是躺在尸检台的尸体苏锦鹏。
叶非颤抖着接过了口罩,戴了几次才将手指塞进了橡胶手套,不论昨天经历了什么,他发誓自己想看到的绝不是这样的结果。
叶非的细微表现,全部落入了贺东城的眼里,他不忍的说“叶医生,还可以吗?”
叶非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他强迫自己忘记昨晚的事,苏锦鹏只是另一个无辜的死者,他要做的就是去解读亡者的最后声音。
“体表无明显伤痕,血液正常,不存在任何酒精或者其他可以使人产生的幻觉的药剂,促成死亡的原因已可断定为胸腔积液过多,进一步压迫肺部,从而导致窒息身亡。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1点指3点之间。”
叶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额角已经沁满了层层的细汗,“死者的家庭状况怎样?我是说可有人来认领尸体。”
贺东城摇了摇头,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密封的取证口袋。“这是在他身上发现的。”
叶非接过来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模糊的写着一行字。
我杀了很多人,因为我恨她们,恨她们抛弃了自己孩子,更恨痛恨她们不负责的将孩子生下、并丢弃。那些死了人没有让我找到快乐,相反我变得更加的痛苦,有时候我忍不住问,那样的解脱是否是一种错误?……或许我早就知道死亡将是我最终的归宿,所以我选择亲手将它了结。
密封的塑料袋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封闭薄膜,纸条正因为夹在薄膜之内才没有完全的被水侵蚀。
“这层薄膜一直都在吗?”
“发现的时候就在。”
“对于苏锦鹏的死你怎么看?”叶非摘下口罩,来到了走廊。悦耳的声音多少有些走调,白皙的脸颊也因过度激动的情绪,泛出了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贺东城想也没想,开口道“非正常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