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哥哥（1 / 1）
破庙里，十来个叫化子围着一起吃着狗肉。被小秃子他们遇上的楚张二人也在旁边。
楚留香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稍稍处理过后人也精神了不少。只是，他的注意力却好像不是很集中，明明在和小火神等人说着话，却总是会每隔一会儿瞟一眼身边的张小灵。
“小灵，你有心事？”终于忍耐不住的楚留香状似无意的问道。
“……楚大叔你失血过多了吗？好好地这么叫我很不习惯啊~！！”张灵同学又一次的找错了重点。
“……你都叫我大叔了，我叫你小灵也是应该。再说，我们也算共过生死的交情了！”楚留香说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是纠结。不过倒也算是偏了话题。
“算了……我出去解手，等会儿回来。”张灵现在没什么心情揣测楚留香的心理，安全了之后他总是感觉到了后怕。他答应过，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破庙外不远的角落，能看清周围没有人。张灵心念一起手机就出现在手上了。电话打出去时嘟嘟的声音也让他有了些平静，响过三声之后熟悉的声音通过听筒联通了两个时空，“喂，小灵吗？主动给哥哥打电话，是有什么困难吗？你别不敢说，即使哥哥不在你身边，也别报喜不报忧，知道哥哥担心你，就好好说出来……”
“哥……/(ㄒoㄒ)/~~我今天吓死了，差点就被杀掉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打电话就是想你了……楚留香救了我……没……嗯！我不是小孩子了。哥，你说，除了你之外真的还有人会在意我吗？”张小灵抱着电话哭的稀里哗啦，要不是他装逼神技能满点，今天真逃不掉了！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小灵，爸妈也很在意你，但哥哥是把你放在心上的。楚留香是个好人，但书里的和真实总是有出入的，你不能知道他是个好人就什么都告诉他。……哥哥自然是希望有人能把你放在心上的，但现实是要你自己去看的。”
哥哥的话让张灵也沉默了，他虽然不是很清楚哥哥说这些离间他和楚留香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哥哥总是为他好的。
他曾经也有过叛逆期，正好中二期一起来了。小的时候虽然特殊的迷路体制很让他苦恼，但这也证明他和别人不一样。特殊，总让人觉得优越的。
后来，他终于见识到了人性的可怖，也终于明白原来特殊有多么孤单。试想一下，如果意识上一直认为自己是英雄，最后自己却成了最终BOSS，这种反差有多可怕。于是，他崩溃了……他记得自己是怎样进的精神病院，也记得自己有多不愿与人交流，那段时间他一直觉得自己死了才好。
死倾向严重的他，真的想死了。当时有一篇很火的网络兄弟文，讲的是“溺杀”，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哥哥对他那么好，原来也是假的吧……
然后那一天，他当着每天都会来看他的哥哥的面用刀捅了自己的心口“哥哥，我的心很痛，如果挖出来了，是不是就不会再疼了？”
他已经记不太清当时的场面有多混乱了，只记得喷涌而出的血液和大片大片的红，只记得哥哥也拿了把刀在他自己身上同一个地方开了个口子。他记得哥哥说，“没事，小灵，哥哥陪你一起疼。小灵只要有哥哥就够了，哥哥永远陪你。”
哥哥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永远陪着他，连死也要陪着他一起死。时间过去了，但伤痕还在。还有高中时每年一次的体检和每半年一次的心里咨询。
他真的疯过，只是现在不敢疯了。
破庙里楚留香看着出去一趟哭过之后的张小灵，感觉越发的不对。你看明明发泄过了吧！明明平静下来了吧！怎么好像更冷淡了！不是已经成好朋友了吗？不是说好做对方的小天使的吗？！怎么又变成陌生人了！
楚留香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不过他不正常也不是第一天了……
“……啊……”虚弱的发出一声短音，楚留香抽了口气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了，伤口裂开了？”破庙里的丐帮弟子们早早的就睡下了，今夜无眠的也不过只有大逃亡还兴奋着的两人了。
“……没事，好像碰到了。”楚留香借着月光偷偷瞄了一眼张灵脸上的表情，暗暗用劲将伤口崩开一点。
“我帮你看看吧！”张小灵现在可没什么别的想法，虽然他平时脑洞开的也很大，不过现在他真心担心这位楚香帅会不会死于破伤风……好像这脑洞开的也不小……
衣服上一块不显眼的血迹，证实了伤口开裂的事实。张小灵皱了下眉，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毕竟不是他这伤不会这么重，他记得原书里他受伤后不仅能去挖别人的坟还能和别人的妹妹滚成一团……正如哥哥说的书里的楚留香是个好人，但并不意味着好人楚留香就一定要保护着他，两者之间没有逻辑不是吗？！
“……伤口了开了，我帮你重新扎……。”张小灵说着话，楚留香就自动趴在他的腿上了，动作自然的让张小灵一愣一愣的。
因为领地意识的强悍，还真没哪个人对他这么亲近过。哥哥也是，总是考虑他所考虑的从不过界。
“小灵，没想到你看起来瘦弱力气倒是不小！你背我的时候把我惊的都不敢晕过去就担心你撑不住。”楚留香用脸蹭蹭张小灵的大腿，仿佛一点也没发现他口中说的人有多僵硬。
“……你不是很重。”过了会儿，张小灵才憋出这么句话。楚留香不对啊！……到底是哪里不对？！
“……老楚你还记得你今晚约了石绣云吗？”张小灵试探的问道。楚留香被人穿越了还是易容？
“你才想起来啊！我已经让丐帮的小兄弟送过信了，不对……你不是试探我吧？！还有老楚是什么称呼啊！至少叫楚大哥吧！”楚留香无语的将身体重量全压在张小灵腿上，怎么又扯上石绣云了！
张小灵白眼一翻，叫道：“楚大叔！”
楚留香长叹了口气：“……你还是叫老楚吧！”
赢得胜利的张小灵专注的包扎伤口，破庙里倒是有了一种和谐的氛围。
“……小灵，你用的是什么皂角洗衣服的？味道和我以前闻到的不一样。”楚留香声音有些沙哑，温暖的体温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最普通的，再说了我身上没有味道……”张小灵还想再说什么，不过看到楚留香已经睡着了，也只能消了声。
楚大侠今天真的很疲惫了吧！
第二天早上楚留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现在他们一群人正站在石枫云的墓前，准备大白天挖坟……至于石绣云姑娘，楚留香一句话就让她答应了。
“老楚，明明什么事我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找线索？问我不是要快得多！”张小灵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
“问你的确要快得多，不过你不是也希望我好好查查吗？你也很想知道有没有变故不是吗？”楚留香一直知道他这位小伙伴没什么安全感，所以也算是顺带查查好了。而且他觉得查下去也能找得到杀手组织的秘密。
“随便你了，等你有想知道的再来问我吧！”张小灵了然一笑道。
墓地里的确没有人，楚张二人便回了“掷杯山庄”。山庄里等了一个找楚留香的人。
“我赌一根黄瓜，约你的人是薛衣人。”张小灵一到“掷杯山庄”就又变回了那副迷糊的样子。
楚留香：“你又知道了！张小灵，你知不知道黑衣首领是谁？”
张小灵：“知道啊！你想知道？”
楚留香摸摸鼻子：“我现在还不确定，不过等我回来我就能知道了。对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能不能请你去找找叶盛兰和施茵。”
张小灵：“……你不怕我迷路又走丢几个月？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我很多消息是让丐帮的那些孩子帮我盯着的。小火神他们虽然装作不认识我，但看到一个背着楚留香的人一点也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你去找小秃子让他带你去找叶盛兰吧！”
楚留香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却没有平时的豁达豪爽，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叹。“好，我自己去。”
张小灵：“其实去不去也没什么关系。我已经让人将这个故事改换了名头教给了说书人，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借尸还魂”的事。你知道我总是睚眦必报的。”
楚留香：“我知道的。我知道。”
楚留香连说了两次知道，又何尝不是想让自己真的知道呢！
只是，楚留香在赴了薛衣人的约之后，还是让小秃子带他去见了叶盛兰和施茵。对有情人何苦来的那么不通情理呢？他也只是想让他们早早的离开罢了，戏子与小姐，这之后为了生活会怎么样也与他无关了。
楚留香回到“掷杯山庄”的时候看到了俩个他想都没想到的人——胡铁花、姬冰雁。
他的两个好朋友，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看向喝着热茶的张小灵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小灵：“别这样看着我，你这些日子越来越奇怪，就像女人来了葵水一样。我不清楚你担心什么，我也不会武功帮不了你什么，正巧张家一直和姬老板有生意往来，就让你的朋友们来一趟帮你壮胆。”
楚留香看着一副淡然却红了脸的张小灵，很自然的笑了。这是种仿佛扫除了所有烦恼，却和平时不同的笑。这种笑容更加温柔。
楚留香道：“薛衣人约我死战，你可愿来看看。”
张小灵：“我难道算不得你的朋友吗？是朋友，自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