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米诺和程家兄妹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以至于最后结亲,但是玩伴不代表友好,结亲也不代表亲近,程醉看不上米诺处处显露出来的孤寂高傲,米诺更是不屑于和他们花天酒地。两个各自看不惯的人坐在一起自然谈不出什么。
米诺用手指弹弹那张纸,冷笑一声:“你就用这个换你妹子?”
程醉倒是没想到一向与世无争似的米诺会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一撇嘴:“那你说条件!”
米诺拿起那张纸,在程醉不善的目光下一条条的撕碎,随手扔进纸篓:“我对这些没兴趣!”
程醉冷冷的说:“你还是多替米言想想!”
米诺冷哼一声:“她是不是那块料,我比你清楚!”
程醉看他软硬不吃,皱眉:“若是米言出事,你心如我心!”
米诺直直的看向他:“从今以后,若是米言出事,我自然去程家门上讨公道!”
程醉无奈:“你想怎样?”
米诺把玩着手边的一只景德镇彩釉咖啡杯,懒懒的说:“就让程醒自己做一次决定,又有何不可?只是你这大哥能做的了这个主?”
程醉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才说:“阿醒说你这人无欲无求,我还不信,倒是我妹子了解你啊!你是个好哥哥,却绝对不是个好丈夫!”
米诺一言不发,直到程醉离开,他用手抚过杯子上胖乎乎的天使,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无欲无求……”
程醒被送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公子哥都来送行,程醒的肚子微微凸出,宽大的衣服已经遮不住了,可人瘦的有些过分了,脱俗清丽的脸就像刀刻一般,恋恋不舍的张望着入口,没等来最后的期望,却意外的在机场看到米诺,程醒用力的抱着他:“米诺哥哥,对不起!”
米诺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的冷清:“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又对不起谁呢?”
程家人各个低头,不屑,倒是几个公子哥叹气,果然不是一般的胸襟,可惜修仙术失传,不然这人是第一个修成正果的。但是这些对于米诺来说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不远处有记者拍照,米诺转身挡住程醒的脸:“去吧,你能找到自己最好的幸福,能过得很好,因为你勇敢,敢于追求自己的未来!”
程醒踮着脚尖在米诺脸庞亲吻了一下:“哥,谢谢!”
看着飞机成了一个小点,众人三五成群的往停车场走,米诺一个人走在最后,秦柏忽然走过来:“晚上大家一起去酒吧,你也去吗?”
米诺一愣,摇摇头。
“我去公司接你!”秦柏笑了一声,转身追着前面的杜苏过去。
米诺的目光扫过那人挺直的背,一样的黑色衬衫,穿在他身上和穿在程醉身上,就是两种感觉。
目光又看向程醉,程醉也正好扭头看米诺,两人目光交错,齐齐叹了一口气。
米诺没告诉程醒,几天前他已经拿着程醒给他的地址去了那个半新不旧的小区。老旧的楼房只有六层,自然没有电梯,米诺慢吞吞的走进灰尘四起的楼道,忍不住皱眉,黑暗的楼道连个灯都没有,只能凭着楼道拐角一扇不足半平米的,连玻璃都没有的小窗透进来的几丝光亮勉强看着台阶拾步,楼道墙的上写满了□□,修暖气,通下水的广告,就算不写这些龙飞凤舞的字,米诺也看不出本来墙的颜色是白是黄还是灰。每层楼梯拐角都堆满了东西,纸箱,煤球,干葱,有两层还挂着酱菜干……
米诺不知道程醒每次进入这个楼道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可是向来波澜不惊的他实在是为程醒曲得慌,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程醒洗去铅华,甘心布衣。米诺很难想象程醒是怎么用那双不染纤尘的玉指整理这些酱菜和干葱,怎样不施粉黛的用力清洗地板……
门牌号是这栋楼的最高,一个老旧的防盗门,斑斑锈迹,米诺没找到门铃,只好伸手叩了叩门板,发出“笃笃”的声音,里面没有声音,米诺耐心的叩着门板,他要看到这个值得让程醒丧失一切的男人。
敲了很久,眼前的门没开,背后却有人猛的拉开门,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到他愣了一下,又看看他斯文的叩门,很粗鲁的问:“你找对门?”
米诺点头:“是没人在吗?”
男人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走上去用力的在防盗门上拍起来,粗着嗓门喊:“老五,有人找!”
米诺向后靠了靠,看到防盗门因为剧烈的敲击而震动下来的灰尘飘飘悠悠的落下来,甚至担心老旧的防盗门就这样被他敲破。
里面应声开门,却不是米诺想象的帅气清秀的男人,而是一个穿着一件遮不住什么的,几近透明睡裙的女人,看样子是刚睡醒,可脸上的妆还是浓的可怕。
“吼什么吼?那个死鬼昨天折腾了一宿,还没醒呢!谁找他?”女人的声音很不耐。
米诺的心沉下去,却又有些不甘心:“你好,我想找一下张兆!”
女人目光落在粗鲁男人身后的米诺身上,本来不满的眼神一亮,脸上的笑明显了很多,马上换了一个语气:“这位先生是死……张兆的朋友啊?”
米诺没否认,只是问:“你是张兆的女朋友?”
女人翻了个白眼:“谁是他女朋友!我们只是……”女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那个被晾在一边五大三粗的男人鄙视的看了女人一眼:“嫖客和鸡的关系!”
女人大怒,刚想破口大骂,看看米诺,又硬生生忍住,顺手打开一直隔着他们的防盗门:“我去叫那个……张兆,你先进来吧!”
米诺此刻无比后悔擅自过来找张兆,却又不好现在走,只能跟着女人进屋,屋里一股难闻的味道,米诺忍了半天才没用手捂住鼻子,抬眼打量,这是一套大约七十平米的房子,乍一看很乱,但是仔细看七十屋子里的东西摆放都很规矩,乱是因为到处扔了脏衣服,沙发背上还搭着脏袜子,地上扔着男人女人的内衣,外衣,可见昨晚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多么急不可耐。
米诺站在房子中央比较干净的地方,看着女人跑进卧室叫:“死鬼,有人找你,快起来……”
里面的男人睡意朦胧的说了句什么,女人低声叫了一句,压低声音说:“人就在外头,我可先走了,丢了东西我管不着啊!”
米诺不再听里面的声音,目光落在另外一间屋子半掩的门缝,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推开,很明显,这是一间画室,屋子里挂满了各种油画,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间一幅足有两个平方的裸女画,画中的女人清丽雅致,斜靠在窗边,柔柔的目光带着幸福看向作画人。
“请问您是……?”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