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1)
杨清袅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小时候的许多事情都好像没发生过似的。”她又瞪大了眼睛,“对了,彩伊姐,你怎么知道我和我哥小时候的事情啊?”
袁彩伊此时心乱如麻,泪光闪闪,激动的情绪使她失去了理智,“因为我就是你的......”
内心布满了的酸楚和忧虑将她的喉咙阻塞住了,那“亲姐姐”三个字却又无法倾吐出来。因为她迟疑了,她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可以与杨清袅相认,可是自己已经活不长了,这无非会给杨清袅带来更大的痛苦。
望着杨清袅那好奇天真的目光,她也只是搪塞了句“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杨清袅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她本想将自己手中的杨踏疆生前的唯一遗物‘至尊九鼎指环’交给杨清袅保存,可是她又不得不担心:清袅这般纯洁善良,即便真的将指环交给了清袅,日后是也无法避免其落入外人之手啊。
她不由得将目光抛向窗外,只见阳光一点一点被吞噬了,在黑暗即将笼罩天空的时候,一只鸟儿抖翅地划过她的视线,只留下了那凄凉的哀鸣......
她又重重地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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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方家出事后,御苑茶庄四周的戒备格外森严。
一个头戴礼帽的神秘男子从方锦烈的书房匆匆离去。方潇涢十分好奇便跟了上去。刚走到楼梯口那人却不见踪影,于是便回身走进了方锦烈的书房。
方潇涢本想向方锦烈询问一下,但见方锦烈又是一副凶相,便也不敢提及。
只听他气冲冲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的胆子,居然敢来搅合我的婚礼!”
方锦烈翻看着报纸,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好在婀婵已经过门了。”
方潇涢疑惑不解,“我们那么多的兄弟都赔上了性命,这怎么能不提呢?”
方锦烈将报纸摔在桌上,怒喝道:“叫你别提就不许再提!啰嗦什么!”
这时,孟婀婵刚好端着两杯茶向书房走来,她梳着卷发,身着一身淡绿色真丝旗袍,优雅的气质果真如同富家少妇一般。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他们父子的争吵声。
“爹,我听说最近袁彩伊好像是中了剧毒。”方潇涢转了转眼珠说道。
方锦烈忽然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桌子,气愤道:“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不出几日她便可以从银城彻底消失,可......”还未说完,方潇涢就焦急地问道:“爹,难道是您下的毒?”
方锦烈忿然道:“瞧瞧你这副样子!没错,我恨不得她马上就化成一堆灰!”
方锦烈看着方潇涢那惊异的眼神,拍了拍方潇涢的肩,又将语气放平和,“孩子啊,你要知道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其实爹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方潇涢皱起两眉,问道:“爹,你如果讨厌袁彩伊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把她弄回香港去啊,为什么非要置人于死地呢?”
“她是我们的隐患哪!”方锦烈摇了摇头,叹气道:“上次我们的人跟去山东的时候就应该把她解决掉!这一次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可是谁知道旦先生却突然又要我留住她的命!这不是功亏一篑嘛!”
方潇涢松了口气,喜上眉梢,“那我们赶快把解药交给袁警官吧。”
方锦烈气急败坏地说道:“只有白痴才会这样做!”忽然又将声音放低了些,“我听说孟寰凌正在四处寻找解药呢,潇涢哪,你去找个交际花,只要五十万黄金就把解药开出去。”
“爹,你勒索那么多的钱,谁能受得起啊?”
“方潇涢,我告诉你,这是我们方家应得的!你知道上回我们损失多少吗?还把乔尚凡给搭进去了!”方锦烈指着方潇涢说道。
“我就不相信他孟家会坐视不管!这次我一定要把我应得的都找回来!”方锦烈阴笑道。
中午,孟恒义、陶吟惜和陶沁嫣在孟家大厅里一起吃午饭。
孟寰凌急匆匆地走出房间,朝门外跑去。
陶吟惜叫住了孟寰凌:“寰凌,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赶紧过来吃饭啊。”
孟寰凌回过身来,走到大厅门口,说了句:“娘,你们先吃吧,我不饿。”
孟恒义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孟寰凌回道:“是彩伊,哦,是袁警官出了点意外。”
陶吟惜站起身来,急着问道:“袁警官,彩伊吗?她出什么事了?”
孟寰凌喘了口气,失落地说道:“袁警官的手臂中了剧毒。”
陶沁嫣放下了碗筷,眼珠不停地转着。
陶吟惜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怎么会这样啊?谁这么大胆子,敢去害袁警官?”
孟恒义皱起两眉,琢磨着:“她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现在怎么样啊?”
孟寰凌的声音格外低沉:“随时有危险。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清楚,而且这种毒必须要有特制的解药。咱们的人刚刚打探到了消息,有人在夜霓裳把解药开出了五十万。”
陶沁嫣冷冷地笑着:“我的好外甥,我就不明白了,她袁彩伊中不中毒跟你有什么关系,看看把你急的,好像火烧了眉毛似的!”
孟寰凌瞪着陶沁嫣,态度格外坚决地说道:“不管你今天说什么,我必须要救彩伊。”
陶吟惜扫了眼陶沁嫣,说道:“沁嫣,你少说两句!这件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是啊,袁警官多次帮助咱们孟家,这次她危在旦夕,我孟家决不会置之不理。”孟恒义走到孟寰凌跟前,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孟寰凌,语重心长地说道:“爹知道你急着要取账户里的钱,但救人要紧,这是商行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现成的支票,不必去钱庄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首先要冷静,爹相信你。”
孟寰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万分感动地望着孟恒义,似乎有一丝哽咽:“爹......我马上就去。”说完急忙跑出孟宅大院。
陶吟惜走到大听门口,满目担忧地喊着:“小心哪!”
陶沁嫣坐在餐桌前,低下头,回忆着那晚在茶楼前与袁彩伊交手时的情景,暗自嘀咕着:“不对啊,怎么就中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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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孟寰凌就把解药送到了袁彩伊家。当袁誉远问及解药的来源之处时,孟寰凌也只是简单地答了句‘托朋友找到的’,可是袁彩伊并不接受。
第二天,孟寰凌又将解药在家中亲自调制煎熬后给袁彩伊送了去。只见袁誉远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显然是与袁彩伊僵持了大半天。
他十分惊奇地问道:“她到底为什么不肯服下呢?”
袁誉远皱着眉头,只是摇头叹息,不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急道:“麻烦你帮我照看下彩伊,我爹现在已经到了警局,彩伊一定会听他的话的。我得赶紧把他接来,不然的话一定又会被金屹潭纠缠不放的。”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楼上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袁彩伊直立在窗前。
孟寰凌端着盛好的汤药缓缓地走到袁彩伊身旁放在了床头柜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彩伊,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承受了很多痛苦,可是你不能总跟自己过不去啊!”
袁彩伊依旧站在窗前,并不做声。
“现在大家都很担心你,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你就真的情愿让大家为你心痛吗?”孟寰凌接着又道。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袁彩伊回过身来,幽深的眸子绽放着坚毅的光芒。
孟寰凌走上前一步,“彩伊,你不要那么固执嘛!当年杨家惨遭灭门的真相还未查明,我就不相信你会这么心甘情愿地等待着毒发身亡?”
袁彩伊避开立即孟寰凌的目光,想到家仇未报,她更加感到撕心裂肺。
“而且害你的这个凶手很可能就与你们家当年发生的惨案有关,你不服下这解药,岂不是让毒害你的凶手称心如意?”
袁彩伊明显能感觉到,对于陶沁嫣暗害自己的事,孟寰凌并不知情,但她还是无法控制内心的强烈的愤恨。而且她实在想不通孟寰凌为何又将解药送来。
只是冷冰冰地说道:“既然敢下毒手,又何必来虚情假意?”
孟寰凌方才醒悟,原来袁彩伊是在怀疑他自己,怀疑孟家。他走到袁彩伊面前,饱含着真挚感情地说道:“我真希望自己是虚情假意,我孟寰凌还从未害怕过什么,但你生命垂危这个消息,在我心底里却如同狂潮肆虐般另我诚惶诚恐!”的确,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如此细腻关心,如此耐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