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1)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个个惊恐万状。他们都觉得袁彩伊有些言语过激,内心更是愤怒至极。但大家都亲眼见证过她的本事,对她也是怀有三分敬意,所以表面上并不敢恣意妄为。
袁誉远坐在旁边,不断地拽着袁彩伊的衣袖,轻声说道:“彩伊,冷静点!不要再说了!”
陶沁嫣横眉怒目地看着袁彩伊。因为最起码华夏行并不如袁彩伊所言的那样,但她又不得不顾虑到袁彩伊对孟家的恩情,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够再出言反驳,只是极力地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只有孟恒义稳若泰山,不露声色。
孟寰凌倒是十分欣赏袁彩伊的仗义执言,连连点头;何衷阁在一旁也是不住地点头表示认可。
金屹潭见众商户几乎都怒容满面,心中也是惶恐不安。暗想:警局这回可是将城里的商户全都得罪了。若再僵持下去,场面必定会不可收拾。
他眼里充满了怒火,不屑地瞟了袁彩伊一眼,又不得不周旋道:“请大家冷静一下,我觉得这个案子还需要我们警局做更深入、更具体的调查,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我想,日后此案的真相必定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今天呢,非常感谢各位能够到场,审理到此结束。”说完转身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袁彩伊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些满腹怨气的商户相继离开。眨眼之间,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她孤零零地一个人犹如一尊雕像般屹立在主持台旁。
望着那些空空地座位,霎时,一片凄然之感油然而生:今天在这个审讯大厅中,众人对她已经逝去的父母和亲人的诽谤非议,使她感到深受其辱。她更加坚定不移,她深深地明白:自己不但要将这件贩毒案查清,而且更重要的是必须为杨家讨回公道,还自己的家人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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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时节的暖阳透过漂浮如缕的白云发出一道道犹如利剑的金光,照在了孟家宅院屋顶的琉璃瓦上,格外耀眼。
陶吟惜正在房间里整理出行时准备携带的衣物。
孟恒义在一旁关切地说道:“天气凉了,多带些毛衣和披风。”
陶吟惜笑道:“我只是去拜拜佛祖,又不久居,你就不要担心了。”
陶沁嫣坐在雕花木椅上,温声说道:“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多做了一些点心,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忘带了。”
孟恒义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还是沁嫣想得周到啊。”
这时,陶沁嫣皱起眉来,十分认真地问道:“大姐,你难道非得去那么远的南禅寺吗?咱们银城也有很多寺庙啊?”
只见陶吟惜将一条红褐色的围巾工整地叠放在行李箱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懂,人家都说哪儿的佛像最灵。”稍微缓了缓又说:“最近啊,咱们孟家接连不断地出事,先是婀婵又是谦愁,我可再也经受不起这个折腾了,只好去祈求佛祖保佑孟家平安无事,保佑银城太平无事。”她目光明澈,微笑地又说道:“当然,我还要祈求佛祖保佑彩伊也能够平安幸福,她可是咱们的恩人哪。”
陶沁嫣沉下脸来,紧锁着的双眸显得十分幽深,“大姐,有些话我必须要说,袁彩伊确实有恩于我们,但是对于她给谦愁输血的事你就不觉得很蹊跷吗?那么大的医院,那么多人却惟独她与任谦愁的血型相匹配?”
这时,孟寰凌提着两包乌龙茶正要迈进屋内。
只听:“你们俩记不记得那天在医院里,袁彩伊和一个警卫谈话时的样子,她眉宇间透着的那股霸气,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孟恒义手扶在光滑的桌面,安静地站立着,他十分清楚陶沁嫣在怀疑什么。
陶吟惜放下了手中的衣物,不停地眨着眼睛,说道:“不过第一次见到彩伊时我就觉得眼熟,好似久别的亲人。”只见她眼珠猛然间瞪得溜圆,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人。
只听陶沁嫣又厉声说道:“大姐,你是没看见哪,审理杨家老宅那起走私烟土的案子的时候,那罪犯诬陷华夏不说,还扯到了弥绵身上,这一栽赃不要紧,方锦烈差点没把那个罪犯给掐死,这人之常情倒是可以理解。可我就不明白了,那袁彩伊不但有意袒护杨家,而且还将我们这些商户全都数落一番。”说着目光转向孟恒义,“姐夫你也是亲眼看见的,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门口虽与里屋的寝室隔着两间方厅,但孟寰凌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到陶沁嫣说的每一个字。他转身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十分缓慢地走到沙发旁,将茶叶放到了茶几上,仰着躺了下去。
暗想:原来姨妈也早就怀疑彩伊的身份了。他冥思苦想着:姨妈口中的那个与彩伊面貌相似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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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彩伊终于将誉远搜集到的有关乔尚凡的背景资料不分昼夜地整理了出来。
原来乔尚凡也出身于富商人家,曾经是武宁镇的一个知名酒坊的大少爷。后来被他自己的结拜之交所蒙骗、蛊惑而搞垮了乔家家族几十年的基业。
他的母亲含恨而终,父亲也因此与他断绝了关系。所以在五年前他来到了商贾云集的银城,但是却一直效力于一家不明商户。
袁彩伊心中暗自感慨:自己的父亲健在,但却无颜与其相见,流离他乡,想必这种众叛亲离的滋味会更加悲苦吧。她又将乔尚凡的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多遍,从心底里不禁流露出了一些同情。
她深深地明白她不仅仅是要查出这件贩毒案幕后的真正黑手,或者是幻撒旦,或者是其他毒枭,而且她还要找到使自己家破人亡的真凶;更重要的是她还担负着光大复兴杨家产业的重担。
几日不见,乔尚凡变得有些面黄肌瘦,虽然减少了几分锐气,但却仍表现出一副孤傲的样子。
袁彩伊将一本名为《沉思集》的诗集很随意地放在了办公桌上,注视着桌面上的书名,温声地问道:“乔先生看起来有些失意啊。”
乔尚凡站在那松木书柜旁并不作声。
袁彩伊抬起头望着乔尚凡那坚毅的面庞,笑着说道:“看来乔先生真的是要宁死不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