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再见，我的爱（1 / 1）
她突然间很明白江世豪当初担心她的那种心情。他们都骄傲而倔强，受了伤，宁愿自己低头舔舐伤口，也不要想任何人求助，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也不愿徒增他人的烦恼。而他们最亲近的人只能默默地在旁边看着，不能多问，不能多管，只需一如既往地陪在身边即可。陈念此时才意识到这类人多么地可恶。因为现在的她很担心江世豪，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过着他们的日子。这种感觉真难受，可是当她想到他当初也是这种心情的时候，不免一笑，原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而她现在也只能默默地扮演江世豪当初的角色。
最近思绪混乱，晚上睡眠质量差得离谱，造成的后果就是迟到了大半天。
“陈念，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快进去开会吧。王雄快发飙了。”一回到杂志社，赵姐就赶紧拉住陈念在旁边耳语，提醒她小心。
“发生什么事了吗？”陈念问道。
“早前一直联系的那位十大华人杰出青年医生，乔明明啊，突然回国了。”赵姐拿出照片给她看。
乔明明在不久之前荣登上了国外一本医学权威杂志的封面，是国人的骄傲，本来就是炙手可热的人，杂志社为了拿下她的专访，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因她的故乡在这里，本来他们占据着地理优势，可是现在才收到风，估计，其他地方的杂志社早已经派人过来了。
一进会议室就会议室，十几双眼睛就扫射了过来，特别是王雄那道寒光，她做了一个歉然的表情，随即就坐下。
王雄继续说道，“总之，这次这个专访，我们一定要拿下。肖副编已经过去联系。你们各个部门做好你们的准备工作。”
回到办公室，一阵寒栗，刚才王雄那目光简直就快射死她了。这次专访要拿下还好，要是拿不下，她就是第一个出气筒。正在为以后的命运堪忧，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王编，您找我？”陈念毕恭毕敬地出现在王雄办公室。
“小陈，来来快坐下。”王雄一脸的笑容。这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根据她多年的经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应该不是大喜就是大悲，而且可能事态远远超出自己想象范围之外。
正当她深吸一口气，战战巍巍地要问是什么事时，王编和蔼可亲地说道，“小陈，我知道你一直都挺出色的，工作态度认真，能力又强，每一本杂志，从插图到封面，你说，哪一个插图，不是你感受到文章的主题思想后才配上去的？哪一张画，不是经过你精挑细选的？哪一期的排版布局，不是在你反复思量下才出来的？不是有那个调查问卷吗？我们杂志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封面图画精美，那个选项不是票数最高吗？你说，你功劳有多大？”
越听浑身越觉得不对劲，这是夸她，还是别有含义呢，可是这种话又不能问出口，只能咧着不知是笑还是哭的嘴答道，“啊，那个，那个是整个杂志社的同事们一起合作的，是大家的功劳。”
王雄走过来拍了下陈念的肩膀，“小陈，你谦虚了不是？《CC》杂志的社长，林社长，你认识吧？”
一听这话，完了，要挨训了，从一进杂志社的第一天起，王主编就教育大家，一定要知道这个城市里所有杂志的动态走向，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败。
当时，陈念一脸稚嫩的笑容举起手道，“应该是百战百胜吧？”王主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赵姐低声跟她说道，“咱能做到每次都拿第一吗？”“嗯。有点难。”“不是有点难，是几乎不可能。‘胜’在主编眼里，就是要拿第一，‘不败’嘛，在主编的眼中只要在前五，都算不败。他最讨厌别人说假大空的话，百战百胜，是说给别人听的，根本做不到。可是不败呢，就一定会要做到！”虽然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好在陈念是文学院出来的，心中有一条自我真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去质疑文人的思想，因为到最后，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但是，知己知彼，陈念一直没做到。不像赵姐和夏小米，亏得两个人，连某一家小杂志社的摄影师跟女朋友分手了都给扒了出来。她倒好，连老对手《CC》杂志的社长都不认识。于是她只能低着头，“好像，好像不太认识。”
王雄听了抽动了下嘴角，随即又笑道，“那天，林社长夸咱们杂志封面精美简约大方。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你呀，你看，你这就是名副其实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可是呢，这事做的好，别人是肯定会知道的。你瞧，连乔医生都指名要跟你来谈这个专访。”
“啊，您说谁？乔医生？乔明明？要我去谈？不合适吧，不是应该要小米去吗？”陈念脑袋转了三转，才将问题转到点上，她一个美编去做专访？这怎么说都不对啊。
“哎呀，没什么不合适的嘛。你去跟人家碰个面，谈个大概，具体的到时候再让小米去，这不就行了？”说完，王雄脸色一变，“你应该给知道这个专访的重要性的吧。”
“”
在一个小包厢里，乔明明一如既往的优雅，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手肘靠着扶手，双手交握着，笑意盈盈地看着陈念。陈念被看得发毛，只能打起官腔但也是实心实意地赞赏道，“乔医生智慧美貌集于一身，今日可算领略了。”
乔明明微微一笑道，“谢谢。陈小姐过奖了，您不也一直是这样的人儿吗？”
陈念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敢当。”
接下来，一阵沉寂。陈念又感觉到了乔明明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想起来了今天的困惑，陈念拿起茶杯押了一口茶道，“乔医生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乔医生会找到我来谈这次杂志专访。”
乔明明回答道，“我父亲跟你们杂志社的李社长有些交情，这个你们应该知道的。既然要做，不如给熟人做。再说，你跟秦云好像是大学校友吧。既然这样，找陈小姐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乔明明不说，陈念都快忘记，秦云是在她父亲的事务所工作的了，她这才想起这其中的关系。
陈念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乔医生放心，这次专访我们一定会好好做的。”
江世豪约了秦云在律师事务所旁边的那家酒店见面。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江世豪觉得还是应该跟秦云解释一下。不管他对陈念抱的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是不是就像方岑说的那样，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放下方岑，也没有办法去思考他与陈念之间的关系。但是陈念跟秦云在年少时，曾经是那样的相互喜欢。他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两个再一次错过。
而他还是喜欢着方岑的，她那么地安静，他曾想尽办法，带她去领略一下这世界的热闹，而如今，她走了，他才发现，原来，世界是这样的嘲杂。他开始有些不太适应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
谈了差不多一个半钟左右，终于谈好了，陈念收起资料，对乔明明礼貌性地笑道，“谢谢你，乔医生。我回去马上向主编报告，会尽快的安排人来做访问。”一阵安静，乔明明没说话，眼睛盯着陈念，陈念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还是不说话。正当陈念要开口叫她时，她突然开口了，“秦云是不是喜欢你？”
陈念有些微微惊讶，没想到她会蹦出这样一句话。半天她都没反应过来。
乔明明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他有一位青梅竹马，自小玩到大，感情很好。”
陈念看着她，还是没办法说话，或许更应该说，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刚知道的时候，真的很伤心，甚至不相信。可是现在从当事人口里说出来了，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乔明明见她没有一点反应，开始有些激动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姑娘喜欢他，喜欢了整整二十年。”
陈念嘴唇微动，声音有一些发抖，“我，对不起。”
乔明明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过了一会，她拨了拨头发，冷声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不过，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相信，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但只不过，他现在迷茫了。”她顿了顿，继续道，“毕竟，你们之间有过那几年，即使没在一起。”
陈念听她说完最后那句话，心中无比郁结，目光略微呆滞地坐着。乔明明先站起来，说道，“我们走吧，我还要去一趟爸爸的事务所。”看她还坐着，又道，“陈小姐，我知道，我今天唐突了，造成了你的困扰，很抱歉。”
陈念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带着一点点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乔明明低下眉眼看着陈念，语气坚定道，“我会一直等他的，等到他弄清楚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
秦云先到了酒楼，江世豪还没到，就打算先上包厢，等江世豪。刚走到楼梯下面就见到了正从上面下来的乔明明和陈念，心里一惊。
乔明明先看到了秦云，热情地叫道，“秦云。”
陈念看到秦云，略微顿了一下脚步，但随后还是跟着乔明明的脚步，一同走下楼梯。
然而，就在离地面还有好几级台阶时，乔明明忽然小声地有些哀凉对陈念说道，“你想知道吗？我好想知道。”陈念侧目望向她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再往下走了两级台阶，乔明明突然脚一崴，惊叫了一声，然后就要向下倒，她情急之中一下子拉了陈念的手，但陈念还在想着她刚才那句话，正出神，只觉自己的手被人一拉，脚一滑，开始向下滚。而就在她正要往下滚得时候，她看见一个身影冲了上来。
顿时间，只觉得一阵晕眩，一个人扶起了自己，两眼直冒星光，随后，等眼前的景象不再晃动时，她看到在楼梯上，秦云紧紧抱着乔明明，惊慌地看着她。那一刻，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已恍如隔世。
在候诊室外，他来回地踱着脚步，焦躁不安，甚至有些愤怒。刚踏进酒楼就碰上这样的情景，他只见陈念就要摔下，但是根本来不及反应。而秦云反应倒是极快，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但他奔向的不是陈念，是另外一个女人。他来不及，等他跑到的时候，陈念已经滚下了楼梯。
他急忙扶起陈念，叫唤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反应，只见她眼睛直直地看向秦云，他愤然地看了秦云一眼，随后，立即抱着她赶往医院。他抱着她感觉她好像是没有生命的一样，他从未看过这样的她，即使是在那年那件事情，他还是可以看到她的情绪的，可以看到她的伤心黯然的，而现在一丝情绪都没有，他觉得这样的陈念真的很可怕。
秦云和乔明明急急忙忙赶到，问道，“怎么样了？”
乔明明问道，“陈小姐没事吧？”
江世豪看了她一眼说道，“还不知道情况。”将目光看向秦云，“这位是？”
秦云抿着嘴巴，不说话。
江世豪点了点头，“行!”
这时一位护士出来，“伤者家属进来一下。”江世豪转身就进去了，而秦云依旧站在原地，只觉得心口被堵住了，或许，这辈子，他都无法成为她的亲人了。
江世豪进去，看见陈念依旧那样，一言不发，甚至连他进来，她都没抬头看一眼。看了看她的左脚，已经被包成一个大粽子了。医生对他说，“脚部扭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已经给她上药包扎了。隔一个星期过来一次。手上还有一些擦伤，已经帮她处理了一下伤口，开一点药回去擦一下就好了。”“那大概多久才能好？”江世豪问道。“按照她的情况来看，一个月左右吧。还是要看情况的，如果休养得好，就可以快一些。”医生回答道。
跟医生道谢后，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陈念走出来。而秦云还站在外面，江世豪就这样推着她直直地走了过去，乔明明本想上前去，但秦云拉住了她。
到了医院大厅，江世豪俯下身对陈念说道，“我去拿一下药，你在这里等等。”陈念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见她终于露出了点神情，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头，就拿着单去取药了。
没一会，秦云和乔明明也下来了，见陈念一人在那里，乔明明立刻冲了上去，这次秦云没拉住她，而是站在原地看着陈念。
“陈小姐，真的很对不起。”乔明明一脸的愧疚。
陈念不说话，该说什么，说没关系，我懂的？还是说，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孔，我看着就恶心？她不知道，只觉得内心在翻涌，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他抱着她的那个镜头，只觉得无限地哀凉，原来，他对她的爱，全部都只是她的自我以为。
“都是我不好，陈小姐，我”乔明明还未说完，江世豪已经拿好药回来了，他打断道，“乔小姐，她现在情绪不太好，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接着径直走过去，推着陈念走了。
这些天，江世豪彻底成了一位家庭煮男，天天按时下班。一下班回来，就围上围裙，拿着菜谱，研究了起来。可是前几天，他见陈念的情绪还没回来，没什么胃口，就煮着白粥给她喝。直到有一天，陈念抗议了。这下，头几天学习做菜，看的菜谱，得全拿出来了。陈念还一跳一跳地蹦到厨房说要帮忙，江世豪立马把她推到客厅，嫌弃道，“姑奶奶，你别添倒忙了。你现在唯一能帮我的忙就是快点把腿给养好，这样我就能早日脱离着苦海了。”等到他一转身去厨房忙碌，陈念又自己拄着拐杖过去，笑嘻嘻地问，今天吃什么。江世豪一脸自豪地回答，“满汉全席，江大厨师的一级料理。”等到他一开始做菜，陈念就在那里指手画脚，“那个盐放多了，那个才再加点水，那个可以了，再炒肉就老啦。”
江世豪本来就不太会做菜，加上陈念在一旁的“指导”，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一阵手忙脚乱，跟打战似的。等他做完菜，瘫在椅子上，都快虚脱了。陈念就开始品菜了，都说孕妇的嘴很挑，可是扭伤了脚的陈念，嘴更挑。在听完陈念的一堆差评后，江世豪只剩快翻桌子的冲动了，但自己尝了一下饭菜的确不好吃，于是他只能强压住怒火劝道，“乖啊，先将就将就，明天，明天一定做好吃的。”于是陈念憋着嘴，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而在一个星期过后，江世豪对陈念在一旁的“噪声”产生了免疫力。陈念见自己在一旁的指挥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觉得十分没趣。他的厨艺也大幅度进展，都已经超过她的水平了，都没办法挑剔的。于是她就想着法子闹别扭，吃饭的时候，吵着说，不想吃饭。江世豪就问她，“你刚才有吃什么东西吗？”陈念摇摇头，他接着问，“那是饭菜不好吃吗？”她又摇摇头。江世豪就说，“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吃饭。”陈念一摆头，“就不吃。”江世豪瞥了她一眼，“既然你那么想自生自灭，那我明天去把水电都停了吧。”于是，陈念就只能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吃完了饭，江世豪还会逼着她喝下一大碗骨头汤。看她那顺从的样子，顿时觉得，人民翻身做主的日子来了。心情大悦，拍着她的头道，“乖啊，明天给你煮大虾吃！”
在家呆的着些日子甚是无聊，杂志、视频什么的，她都看得厌烦了，此刻正对着时钟发呆，离江世豪下班的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正在唉声叹气，门铃就响了，一喜，难道是他提前回来了？她拄着拐子扑哧扑哧地过去开门。门一开，脸上的笑容立即失去，是乔明明。
乔明明微笑道，“我可以进去吗？”
陈念开门，转身拄着拐杖走向客厅，乔明明急忙进来关了门，走上前去扶着陈念。
“有什么事吗？”陈念开口问道。
乔明明歉然道，“我是来道歉的。”
陈念说，“那天你已经说过了。”
乔明明咬着下嘴唇说道，“我一直以为我是懂他的。可是，那天，我看着他望向我们的眼神，我看不懂，我以为自己一直是最了解他的人，原来不是。我真的好难受，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我很想知道，很想知道，他到底爱的是谁。所以才会一时蒙蔽了自己，用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办法。真的很对不起。”
陈念觉得她很可怜，可是，她依旧无法原谅，“那你现在得到答案了，而且答案应该很让你满意。”
乔明明眼眶微红望着阳台，“是我自己犯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那天救的是我，可是我看到了他看着你的痛苦。这些天，他对我一如既往，温柔体贴，就像我们在美国生活的那些日子一样。”她顿了顿，“可是他依旧什么都没对我说，也没有解释，我也不问。就像在几年前，他本来拒绝跟我一起去美国，可是，他后来突然又决定去了。那时，我们也就那样什么都不说不问。我不问，是因为我想做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不想招他厌烦。我了解他所有的脾气，他动一动手指，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却唯独不知道他的心里的那个人是谁。我也会累，爱他，真的好累，可是，我不能放弃。我用尽了所有力气去爱他，已经没有勇气来放弃了。”
乔明明走的时候对陈念说，她已经做完杂志的那个专访了。陈念想到前几天赵姐过来，跟她说道，乔明明在王编面前帮她说话了，现在王雄把她看成是一等一的大功臣，所以还特批了她两个月的假期，一个月病假，一个月休假。她在杂志社干了四年了，何曾有过这么长的假期，最长的也就是春节放假的十天休假了。现在人家只是替她说几句话，便有如此好的待遇。突然间有些许感慨。不过，一事归一事，既然她在这事上帮过她，她就得道谢。乔明明有些苍然地回答道，“不用，应该的。”
晚上，江世豪帮她敷脚。江世豪拿起她的脚左看看右看看说道，“今天看起来好像又好点了，淤青已经都消散了，现在不痛了吧？”“嗯。”抬头看了一下她，看她正盯着电视。他望了一眼电视，说道，“怎么还看这种偶像剧啊？很好看吗？”“嗯。”敷好脚后，帮她把裤腿放了下来，“有点晚了，是现在去睡，还是再看会电视？”“嗯。”见她答非所问，他又说道，“陈念，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去睡？”“嗯？”陈念略带疑问地看着江世豪。江世豪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根本没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他重新坐下叹了口气，“你今天怎么了？有点心不在焉的。”
陈念抱着枕头，头靠在上面，盯着地板。沉默了一小会，她依旧抵着枕头，侧着脑袋看着江世豪说道，“再过两个星期就要过年了，我今年想回家过。”她动了动那只扭到的脚，“这次‘工伤’，还有上头给我放了那么长的假，我得好好珍惜。”江世豪一听，原来是这事，说道，“就这事啊，行啊，你想回就回吧。”陈念接着说道，“那你怎么办啊？”江世豪略微思量，“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啊？一起回去？回哪呀？”江世豪笑道，“你家啊，我爸妈跟着我大哥移民国外了，今年也不回来过年了。我想，叔叔阿姨应该会挺欢迎我的吧。”陈念冷哼了一声，他明知道她爸妈简直就已经把他当半个儿子了。每次打电话过来，跟他聊天的时间比跟她这个女儿聊天的时间还要久。
“那你公司的工作呢？年底不应该很忙的吗？”陈念问道。江世豪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我会安排好的，一安排好，我们就走。”
一个星期过后，陈念很惊讶于江世豪的办事效率，他把公事那叫一个彻底地解决了。而且把她交待给他的事，都一一处理好了，过年要给家里带的东西也都买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在这期间，陈念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两个人看着天气预报，挑了一个好天气，启程回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