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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雷和季肯的死,并未给叶賀贝小影他们带来什么麻烦,与此相反,还有一点喜忧参半的好处。
不管用了什么手段,两个身居六层的高手确实是死在了叶賀贝和小影的手上,相应的,他们的囚室也就按照规矩被接管。在这样一种形式下,如果没有人过来继续挑战二人,他们两个可以一鼓作气的直接冲中六,只要过了云姨那关。
叶賀贝知道未免夜长梦多,她和小影确实应该尽快去往中六。
云姨那关说难也难死人,说简单却也不言而喻。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叶賀贝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游说云姨走个私放个水~
关键问题在于病阎罗。
为了护住她叶賀贝,病阎罗拼了全力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此时抽身离去不仅不道义,而且直接将病阎罗陷入了危急的险境。
荆灏会随时发难,其他的人会落井下石。
如此一来,叶賀贝和小影也只能先硬着头皮住下来,等到病阎罗好了再作打算。
所幸霍雷和季肯的囚室距离云姨的住处很近,只隔了三个囚室就到。倒霉的是,三个其中的一个就是荆灏的地盘。
第一天就在心惊胆战中悄然过去。
荆灏要养伤,叶賀贝把迷药堂而皇之的给了小影,寸步不离的守着病阎罗。自己则给他开了伤药后这才去了云姨住处烧饭。
傍晚要落栅之前,叶賀贝又迎来一个极为惊讶的结果。
紧挨着叶賀贝右手边的囚室住进来一个老熟人,杜刚。
叶賀贝和小影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能住进来只说明一个问题,那个原住民死了。
这样微妙的时刻,叶賀贝也不得不考虑小影曾经说过的话。
小心杜刚。
他这是要干嘛?明明是很厉害的身手,自己在一层他就在一层蹲着,自己才侥幸搬来六层,他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了一个高手继续过来毗邻而居。
若说没居心,傻子都不信。
心里有了疙瘩,叶賀贝自然不会再向往常那样和杜刚什么都说。
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铁栅栏就落了下来。
这样的一晚注定是不消停的一晚。
不到半夜子时,黑魅就游上了六层。
没有银魅的陪伴,黑魅独自一人,不对,是独自一蛇,安静的盘着蛇尾据守在崖壁边上看着叶賀贝,那一瞬不瞬的目光盯得小贝童鞋毛骨悚然。
不知道黑魅上次被轩辕战天打伤好了没有,叶賀贝也没勇气直视,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黑魅还是半人半蛇的状态,性别男,姿容绝色,倾国倾城。脸色的雪白不知道是一贯如此还是伤病未愈,总之,叶賀贝没看出什么消瘦病恹的结果。很郁闷的说。
隔壁的病阎罗一晚上断断续续的咳嗽着,旁边还有一个敌友难测的杜刚,悄无声息。
叶賀贝别提多闹心了~
早上天亮以后,叶賀贝第一时间转去了隔壁小影的囚室。
病阎罗熬了一晚,没什么起色,依旧病恹恹的半躺半坐着,小影靠在他身边,满面忧色。
熬药的东西都在一层,叶賀贝叮嘱小影暂时先不要下去,等她回来再说。
不管怎样,她和小影总要有一个人守着病阎罗。
到了云姨的住处开始洗菜,叶賀贝总有些心不在焉。
下六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云姨面上也不见半点的关注,甚至连提起询问都不曾。
还是叶賀贝忍不住,吃中饭的时候腆着脸向云姨求助。
云姨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倒问了一句听起来不相关的话:“你以为去了中六就天下太平了?”
叶賀贝也没深琢磨,反正眼下当务之急是离开下六,于是死缠硬泡的求着云姨放水。
一直到做完晚饭回去,云姨也只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让她和小影一起拼尽全力,说不定就一次性过了~
怏怏的回去囚室,路过荆灏地盘的时候,那个歪着身子靠在山壁上的男人一直看着她过去,目光带着狎弄与势在必得。
叶賀贝强忍住冲进去撒一把药粉再追加一刀的冲动,目不斜视的过去回到小影那里。
病阎罗扛了一天没用药,整个人看上去萎靡的不行。
叶賀贝眼见这样不妙,吩咐小影下去一层将各种药剂及器皿药炉之类的统统打包上来。
小影倒是欲言又止的,好似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这个时候刚好杜刚从广场回来,见到他们这样凄惨的老弱病残三人组,极为善解人意的提出暂时由他来照顾病阎罗,叶賀贝和小影去一层拿东西回来。
叶賀贝很意外,小影本是那么提防杜刚,听到这话居然毫不迟疑的点了头,拉着叶賀贝就往下跑去。
直到下到三层,小影才放缓脚步,不等叶賀贝追问,就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通让人目瞪口呆的话。
他那该死又懵懂的预感又来了。这次很复杂,直觉很不好。事关叶賀贝,病阎罗还有黑魅。他看到死亡还有眼泪~
叶賀贝听的云山雾罩,不清不楚的却只能干着急。
小影的直觉不比叶老,能够准确且较为清晰的预知未来。他的预感都是半半拉拉,更像是一些零碎的片段,想要窥得全貌还需要具备侦查员一般缜密的心思及强大的推理联想。
所以叶賀贝被小影这么紧张又慎重的告知后,反倒更是郁闷的没法说了。
三个主体,两个关键词,这种联想及推理说起来简单,可是叶賀贝还真想不下去。三分之一的死亡机会,她叶賀贝不会这么霉吧~
就算不是她,用脚趾头都猜得出,那个强大到变态的黑魅想死还真不容易。
除非轩辕战天改了主意,决定灭了黑魅。
叶賀贝唉声叹气的,怎么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叮嘱小影密切注意病阎罗,待他身体一好,两人立刻去挑战云姨,闯关中六。
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两人只能集中在眼下,先去拿了东西回去六层医治病阎罗再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叶賀贝他们一战成名,这一路倒是少有的畅通无阻,即使偶有阴阳怪气的小小挑衅也都不成气候,两人装聋作哑,知道眼下只能韬光养晦,毕竟侥幸不是次次光临的,他们没那个实力可以横着走。
行色匆匆的来回,病阎罗倒是一点事都没有,杜刚闲闲的蹲在门口,一如叶賀贝她们走的时候。
提着的心落回远处,叶賀贝上去跟杜刚道了谢,转身就想通了小影刚刚为什么放心把病阎罗托付给杜刚了。
他的预感中,病阎罗不是死在眼下,所以即便对方是小影一向提防的杜刚都没有关系,小影更急的是找个独处的机会跟叶賀贝商量这件让他六神无主的事情。
病阎罗的方子叶老记载在手札第一页,叶賀贝又不是第一次为他配药,是以架起药炉三下五除二,赶在铁栅栏落下前,煎好的汤药就下了病阎罗的肚。
又是无法入眠的一夜,黑魅准时出现,安静如石刻,动都不动的守到天明。
叶賀贝很焦躁,又不确定黑魅能不能听懂他们说话,都不敢跟隔壁的小影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即使闭着眼睛翻来覆去的,依旧能够感受到黑魅那森然幽碧的目光。
后半夜的时候,病阎罗的咳嗽好了很多,靠在临近叶賀贝囚室这一边,也不管外面形同监视的黑魅,顾自说起了话。
叶賀贝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在这样忐忑不安的夜里,有任何一个人跟自己说说话,那种感觉都极其的温暖贴心。
病阎罗很少有的说了他的过去。说他脾气暴躁,一直待妻子并不好,虽然心里渴望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却总是不得其法,每每弄的妻子以泪洗面直至后来都不敢跟他大声讲话。说他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算起来今年也该有六岁了,这么几年不见,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爹爹。说起那个温暖平凡的家,这辈子想要活着回去已是奢想……
病阎罗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或是添加感情的渲染成分,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说出来,估计左右邻居听去的也不少。
一开始叶賀贝还觉得很贴心,像是老朋友之间的絮叨聊天,后来感觉慢慢就变了,心里觉得很酸涩发苦,连带着想起了唯一的亲人妈妈,却比病阎罗的奢想还要遥不可及。平行时空的另一个异世,这辈子她该指望什么方式才能回去?
四周很安静,没人出声嘲笑或是打断病阎罗的话,不知道是不是都戳中了他们心中的隐痛,叶賀贝依稀听到对面的囚室传出轻轻的一声喟叹。
人世间最遥不可及的距离,莫过于亲人尚在,而自己身处炼狱,却再无团聚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叶賀贝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时刻,哐啷一声,居然又到了铁栅栏升起的时候。
叶賀贝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站起身体伸了个懒腰纾解一下周身的疲惫倦怠。
可是一个哈欠没打完,懒腰伸到半途,整个人就因为看到某种绝对不可思议的存在而呆怔当场。
老天!她不是做梦或者花眼吧!现在已经天亮了!
怎么可能黑魅还在!
耳边徐徐升起的铁栅还没到顶,眼前几步之遥的黑魅已经咧出一个不像笑容的表情,闪着黑光的鳞尾迅疾的甩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住了叶賀贝,以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其拖出了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