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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六章 不受欢迎的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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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孙至慎冷冷地看着孙桥。

孙桥垂手而立,杀气尽褪,“父王。”

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昨夜没闹够,而今到贵客的房里来闹吗?”孙至慎面沉如水。

“儿子只是教训不听话的奴婢罢了。四妹让这个贱婢给气到了,必然也在湛掌门面前,丢了我广平王府的脸。”孙桥低头道。

孙至慎扫了芊冉一眼,“你的人?”

“是世子妃的人。”孙桥道。

“都一样。”孙至慎皱眉,“带回去慢慢□□。”

孙桥说:“若她碍了父王的眼,儿子这就杀了她。”

芊冉尖叫,“世子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孙至慎冷冷地说:“别再装模作样了,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处理。”

孙婷嗤笑,得意地抱住了孙至慎的手肘,附耳说了句什么,孙至慎更加面沉,“你打你妹妹?”

“我是长兄,是世子。”孙桥一字一顿道。

“世子?”孙至慎说,“既然还知道自己是世子,就有点世子的样子!暴戾而乖张,目无尊长,不懂孝悌之道,哼……”

他看了湛悠思一眼,不再多说,毕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削了自家面子。

孙桥垂手,“是。”

“你打你妹妹的缘故,是什么?再怎么说,婷儿也是郡主,世子也不能随便就打了她。”

孙桥慢慢抬了头,“她找打。”

“放肆。”孙至慎从嘴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捏拳,咯吱作响。

“父王若是看儿子不爽,那就直接责罚好了,何必如此周折?父王不嫌麻烦,儿子替您嫌麻烦。”孙桥流畅道。

孙至慎怒极,“昨晚你私自带兵捉了你姨娘和弟弟,若不是我还在府里,怕你早就翻了天!那事就没跟你计较,而今你又不顾体面闹到了贵客面前……”孙至慎说到末了,拧起的面孔几乎要出水了,“你给我到刑堂……”

“王爷。”湛悠思轻轻道,“芊冉姑娘说,世子妃不大好了,这拖了一会儿,恐怕情况更不妙,小女子救人心切,斗胆相求,世子爷能否为小女子引路,一同相救挣扎在病榻上的世子妃呢?”

她微微一笑,“人命关天。”

跟在孙桥后面,走进韦双素的房间,湛悠思不觉蹙眉——一屋子奴婢奴才,仿若僵尸一样木然,见了孙桥,更是战战兢兢,一动也不动。

而尊贵的世子妃韦双素被铁链绑在了床上,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往近了走走,只见其面白如雪,大汗淋漓,那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瞪得可怖,似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湛悠思等了片刻,没听到孙桥发问,她遂道:“世子爷吩咐的?”

指着韦双素身上的铁链。

踉踉跄跄跟在后面的芊冉小声道:“世子爷也是怕世子妃伤到她自己……”

“贱婢闭嘴!”孙桥暴喝一声,湛悠思身边的傀敛起眉头,一同跟来的孙至慎冷道:“你已经愈发不成样子!”

孙桥束手,“父王教训的是。”

湛悠思微笑,“王爷,世子爷只是太担心了呢。这样做的确无错,否则在得到妥当救治前,世子妃自己就会伤到了自己。而今可解开了。”

孙桥冷哼了一下。

没人动弹。

一屋子奴婢都低下头。

湛悠思重复了一遍,“世子,可解开这铁链了。”

孙桥不动声色,奴婢奴才们都低着头不语。

“世子爷,可吩咐解开了,我保证世子妃不会伤到人,更不会伤到她自己。”湛悠思和气道。

孙桥说:“怪力乱神,我不信,故而我也不信你。哪里来的,不如回到哪里去,免得闪了舌头。还需让湛掌门知道,在我面前闪了舌头的,下场都是没了舌头。”

“放肆!”孙至慎忍不住拍了桌子,那紫檀圆桌轰隆一声,成了一堆废木材。

孙桥撩起袍子跪下,“任凭父王处罚。”

“莫以为当了外人的面……”

呜一声闷哼,被五花大绑的韦双素竟犹如一尾鱼一样,从床上直挺挺地弹了起来,哗啦弹落到地上,她胸脯一抖一抖,鲜红染透了塞到嘴里的白布。

湛悠思沉了脸,“傀。”

傀一步上前,没人看到他手心何时多了一把利剑,只知道这手法已快到连孙至慎和孙桥都未及阻止,就见得白光一亮,傀的长剑,自上而下,斜斜一拉,铁链铿一声裂开。

湛悠思的法杖顶住了韦双素的额头,同时拿开塞到她嘴里的白布。

“白————”韦双素瞪着眼睛,凄厉地叫道,“鱼——————!”

鲜血又自她口中,涌了出来。

“白鱼————”韦双素盯着上方的空气,那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白鱼怎么了?”湛悠思的法杖,泛着幽绿的光,紧紧抵着韦双素的额心,她左手五指,不停地变换着法诀,口中只轻轻问着。

“白鱼……”韦双素缓了口气,微微怔神,“白鱼……”

芊冉跪行过来,“世子妃,世子妃您怎么了啊?是不是二少爷害得啊?是不是二少爷递过来的那只偶人做的孽啊?!苍天啊——您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这苍天还不开眼啊——害您的人还荣华富贵啊——真是冤啊————”

这侍女哭天抢地起来,一屋子奴婢奴才竟都跟着跪下哭。霎时这屋子里哭得仿若灵堂。

湛悠思只沉沉道:“芊冉姑娘,离得远些,莫碰。”

芊冉却仿若没听见,径自抽了粉红帕子一个劲儿地干嚎,她声音十分尖利,和那段小下巴一样,都能撕裂了平静的空气。

孙至慎顿时气到面黑,“都给本王止了!本王还活着呢!哭个什么丧!”

哭声断了片刻,一直跪在地上的孙桥冷道:“父王,世子妃都已如此了。到底怎样,您才愿给她主持公道呢?”

他微微低下头,不再多言。

哭声又大了起来。

孙至慎低声道:“莫给我作势了,你心里,竟还有世子妃吗?”

“世子妃是儿子的结发,怎会没有夫妻之情呢?父王此言,让儿子疑惑了。父王和母后这多年来的相敬如宾,是儿子该当效仿的。”孙桥淡淡道。

孙至慎一时没说出话来。

而那边的湛悠思,又问了一句,“世子妃,白鱼怎么了?”

幽绿的光芒愈发明亮,韦双素本已挺大的腹部,忽然涌动而鼓胀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着,动着,眼看就要破腹而出了!

湛悠思袖口一抖,黄符刷一下弹到了韦双素小腹上,那肚腹下不安的动静,就犹如被点穴的人一般,瞬间停了。

“世子妃!您怎样了?!”芊冉尖锐地一声叫唤,她身子一探双手一伸,两条柔软的胳膊已抱住了韦双素的身子——湛悠思喝了一声“傀!”那覆盖在韦双素全身的幽绿光芒,在芊冉碰触的瞬间,已轰然暴涨!

湛悠思三道蓝符自袖口甩出,直贴到韦双素的额头,胸口和肚腹,同时她轻巧地向后一退,左手五指一拢一张,散开了法诀。

她已果断地撤去了法杖力量。

但芊冉依然惨叫一声,已被那暴涨的光芒给弹飞了出去,却未跌落到地上,而是被傀稳稳接住了。

已重新梳洗打扮好的孙婷,刚好进来,见状,这位郡主脸色微微一沉,“父王,”她看着傀,问道,“父王,怎么又闹起来了?世子妃到底如何了?”

韦双素已闭上了眼睛,只胸脯轻轻颤动,那黏在胸口的蓝符,也跟着颤悠悠。

“请扶世子妃安歇吧。”湛悠思淡淡道。

芊冉还在傀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吓得面如土色。

孙桥跪在原地,孙至慎不善地盯着这个儿子。

孙婷看着傀和芊冉,也并不吱声。

韦双素孤伶伶地躺在地上。

湛悠思看着那地砖,她知道,这砖,便是夏天,也冷得很。

“世子妃暂时无恙,请扶世子妃上床安歇。”她轻叹。

傀松开了芊冉,芊冉却两腿一软,就滑倒地上了。

“请扶世子妃……”湛悠思打算再重复一遍,廊上有人说了句“王妃慢行”,这声音正是素颜的。

王妃韦秋影一脚踏进来,“又怎么了?又怎么了?!”

她身上那件茶色大衫,颤得厉害。

“母亲!”孙桥第一个出声,“您怎么来了?素颜,不是让你伺候母亲安寝的吗?!”

素颜垂着头立在王妃身边,此刻轻道:“回世子爷的话,奴婢本是伺候了王妃睡下,但方才听了点不祥的动静,王妃被扰醒了,就唤了奴婢,赶着过来了。”

韦秋影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颤得更厉害了,“你又惹你父王生气了?该打!”

“请父王和母亲责罚。”孙桥垂首低语。

韦秋影不再理他,又看了地上一眼,“素儿怎么躺到地上了?!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伺候世子妃的?!桥儿?你又是怎么照顾你媳妇的?!素颜,快给抬到床上去!”

素颜福了一下,快步走过去扶起了昏睡过去的韦双素。芊冉总算反应过来,并了两个机灵些的侍女,七手八脚地过去帮忙,将韦双素抬到了床上。

孙至慎方回过头来,“你来了?自己看看你教养出的好儿子吧。”

他一步迈出,韦秋影叫道:“王爷!桥儿犯了什么过错,让您这样羞辱他,有如此折腾您儿媳妇呢?”

“孙桥没任何过错,他要跪就跪,我连这一屋子的下人都使唤不了,又如何使唤世子爷呢?至于世子妃,那是犯病了。”孙至慎冷漠道,“还要多谢湛掌门出手相救。”

可他的面容,倒是没有一点谢意。

湛悠思只道了声“应该的”,孙桥忽然起身问道:“芊冉,伤得如何?”

芊冉受宠若惊,“世子爷。”

她跪下,“奴婢认打认罚,都是应该的。”

“我是说,方才让世子妃,给伤得如何啊?”孙桥沉声道,“湛掌门不是保证,世子妃不会伤到人了吗?怎么这奴婢还是被弹飞了呢?”

“我看这位武艺高强的傀壮士——”孙婷出声道,“并没有让世子爷的爱奴伤到半分呢。”

孙桥道:“及时相救,不等于事情就未发生。”

湛悠思道:“并非世子妃伤了芊冉姑娘,而是法杖的力量被生人碰触,出现了波动。”

“我不懂这些。”孙桥冷冷道,“在场无人懂这些,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有什么。”

“世子,湛掌门是府上的贵客!”孙婷走到湛悠思身旁,大有保护之势。

孙桥道:“既然是贵客,就该更懂得何为一诺千金。否则和奴才贱婢一般肤浅,怎担得起一个‘贵’字,又如何敢腆颜赖在王府呢?”

湛悠思说:“世子爷要如何呢?”

“要你舌头。”孙桥冷道。

“放肆!”孙至慎再度发怒,湛悠思已凉凉道:“若没了舌头,我无法念咒,也就无法救治世子妃了。若世子坚决要我舌头,不如等我救好了世子妃,再说吧。世子爷总不会连发妻的性命都不顾了吧?我想在世子眼里,我的舌头当然比不得世子妃的命重要。”

孙桥冷哼,孙婷急道:“湛掌门,你莫当真!有我在,看谁敢要你舌头!父王——您说句话。”

孙至慎还未开口,王妃韦秋影已先道:“桥儿,怎能如此对待贵客?太过失礼了。”

“母亲教训的是。”孙桥立刻恭敬道。

“府里够乱了,别再添血腥之事。” 韦秋影缓缓地说,“只是世子妃的病,如何救治,现在也说不清楚,就当是玄黄之术有用吧。”

“肯定有用。世子妃就是撞邪了。”湛悠思淡淡道。

孙桥嗤笑,芊冉已急切地说:“奴婢就说了,是二少爷……”

“闭嘴!”孙桥厉声呵斥,“不知道二少爷是什么人吗?那是王爷的爱子,你这贱婢如何诽谤得了?!便真是做了,又能如何?做了十次百次,又能怎样?!”

“你是指桑骂槐吗?有什么不满,不如直接道出来!”孙至慎斥道,“老子听不得你那阴阳怪气的一套!也别和女子玩苦肉计了!不就是一心一意要开祠堂审了你弟媳妇么?!大伯和弟媳妇斤斤计较,成何体统!孙桥,本王是怎地教养得你呢?!”

“子肖父,难道不是吗?”孙桥冷笑道。

“放肆!”孙至慎步法一变已近了孙桥的身,一掌过去,孙桥嘴角染血,却直立在原地,“当年三婶母通奸沉塘的事情,还真是多亏了父王明察秋毫,替三叔捉奸在床,省却麻烦呢。”

孙至慎抬脚踹翻了孙桥,又往他胸口来了两脚,再度提起另一脚,不解恨地还要踹下去——

芊冉抱住了孙至慎的腿,哭求道:“王爷放过世子吧!要打要骂,都往奴婢身上来吧。”

孙婷只握住湛悠思的手,笑道:“湛掌门,你莫怕。世子一向喜欢和父王顶撞,这样的教训,家常便饭了。这府里的人,都习惯了。”

“王爷家教甚严。”湛悠思只说。

“也并非如此,我二哥,小哥懂事,父王可从不如此。”孙婷笑道。

湛悠思看向了韦秋影,她是孙桥的母亲,她静静地立在那一堆被劈碎的废木料旁,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只目光太执着了一些。

不知是落在孙至慎的脚上,还是落在孙桥带血的唇上。

她轻轻一叹,“虽说人前教子,是寻常的,但还是伤了心。”

“嗯?谁的心?”孙婷不明所以。

湛悠思朗声道:“王爷!世子妃需要安歇,否则会更加严重。再来一次,小女子就不敢有十成的把握了。”

孙至慎闻声,停了片刻,背过身子,大步离开。

孙婷拉着湛悠思也要出去,湛悠思道:“对不住,郡主,我需和世子交待一下,该如何照顾世子妃。”

“滚。”孙桥从地上起来,芊冉小心地扶着他,“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要你的舌头。”

他目光如炬。

湛悠思的目光,却逐渐悲哀。

孙桥盯着湛悠思的眸子,他似乎读懂了那里面的情绪。

他陡然发怒了,一把甩开扶着他的芊冉。

“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否则我剜了你的眼睛!”

他对湛悠思呵斥道。

“桥儿!”韦秋影厉声说,“不得无礼!”

孙婷挡在了湛悠思的前面,“世子,你闹够了吧?还嫌不够给广平王府丢人的吗?这样下去,如何尽得人心!?载舟覆舟,已都忘光了吗?”

“青楼贱妾之女,安可欺嫡长之子!”孙桥恶毒道。

孙婷气结,韦秋影面皮一抖,给了孙桥一巴掌。

“侧妃是你姨娘。”这位王妃只说了这么一句,“府里不该有贱妾!蒙羞的是广平王府的名声,也是你的名声。”

孙桥的手,轻轻垂落。

“是,母亲,儿子明白了,请母亲责罚。”

湛悠思静静地看着这熟悉的一幕。

她心想:

世子,你还能忍多久呢?

“走吧。”孙婷对湛悠思小声地说,“不领情,管他们呢!”

湛悠思慢慢侧过身子,她让孙婷拉着,走了几步,她经过了紧绷着身子的孙桥,跪在地上轻轻抽泣的芊冉,傲然站立的韦秋影,还有垂首本分的素颜——

“素颜姑娘。”

湛悠思忽然停了。

“你身上的脂粉味道,真是好香啊。”

素颜低首依旧,“多谢掌门赞誉。”

湛悠思微微一笑,孙婷已拉了她出得门来,抬眼看去,不知何时,傀已侯在了门边。

“主人。”他本能地唤道。

湛悠思说:“没听到?”

“什么?”傀问。

“我的问话。”

“什么?”

“无事了。”湛悠思闭了闭眼。

你的耳力,是我赐予的力量。

不会听不到。

别背叛我。

湛悠思用眼神说。

你是我永远的主人。

傀用眼神,再次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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