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止步游离(1 / 1)
卧槽,这种桥段发生在我家,真的合适吗?
明宴兮的胡思乱想。
“唐大少爷,我还有点儿事儿,你先回去吧,咱拜了。”
明宴兮摆摆手,就准备要走,还没转身就被皱着眉的唐彦拽住。
“去哪儿,我送你。”
唐彦开了车门,宴兮想了想,侧身坐进去,报了个不算太远的地儿,转身就拉安全带。
“我开车你放心。”
“你连一孕妇都护不住,我怕你的车跟你一德行。。。”
“。。。。。。”
明宴兮出去了很久都没有打电话回来,净峒稍微有点担心,就发了短信过去,不到几分钟,明宴兮的吐槽短信就砸回手机上。
“担心个毛毛啊!再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净峒略略有些无奈,搁下手机,重新回到电脑上,一个聊天窗口几个人吵得快要翻了天了,她那些个设计系的同学啊,一个个都是无聊到舌头都快长毛的人,净峒现在深深的认可。
净峒的那家小书店今年净赚了一小笔款子,原本想给家里添置些东西的,在饭桌就是一聊,却发现家里什么都不缺,宴兮倒是提议不如扩建装修下书店,裎北也很赞同,但都没有什么太好的想法,净峒就从网上找了几个搞设计的同学,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出点儿意见,结果他们一个个都跟炸翻了天似的上心,连拆了房子重新盖一间欧洲风格的这种主意都出来了,雷得净峒只能干晾着电脑,在一边儿扶额。
弥蒙的手程挺快的,一条细针的男士围巾,一晚上就打出半米左右了,细细扯过每个毛线扣,摊在膝头展平了看,时不时放几个扣重新织回去,时不时又绾过下落的发丝,一席黑长直扑散在藏蓝色的棉质长裙上,看的一边儿装作专心于电视的明裎北心里痒痒的。
弥蒙轻轻的笑,只专注手上的活儿,不去理他。
临近凌晨2点多,三个人却都没去睡。
弥蒙就不用说了,写东西习惯了昼夜颠倒,大晚上精神的很,大白天虚弱的不行。
一针一针的,一下下都没停下过的规律织,衬着她在灯光下泛着暖意的面容,让人看向她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定住。
明净峒完全是因为最近睡得太多了,以前的作息规律什么的都乱一团了,再加上心里还惦记着没回来的明宴兮,论坛上那帮子幺蛾子又吵嚷的不可开交,她也完完全全没有睡意,只能转而去厨房冲咖啡。
踮起脚翻了翻上面的储物柜,发现滤纸就剩下一张了,接了一小红壶的水架在炉子上静等煮沸,翻腾出以前很不舍得喝的一罐子曼特林,拿过滤网架在杯子上,折好滤纸架在滤网上,然后就是等水开了。
她没有开灯,厨房里很安静,她就倚着流理台看外面的天空。
冷不防外间儿响起了自己的手机铃声,不慌不忙的拿了进厨房接起来,是个熟悉的声音。
“见个面好么?”
好久不见的男人声音似乎憔悴了很多,语气也多了几分无可奈何和低声下气。
“在等等,等一阵吧。”她望着炉子上小红壶冒出来的悠然白气,心里却突然失了勇气。
“我等不了了,我怕在等下去,我就变成你的可有可无了。”
“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男人在沉默,呼吸轻轻浅浅不平静,明净峒却因为这沉默坏了心情,断然挂了电话,顺手关了机。
她突然觉得,她这么惦记着什么都隐瞒的他,这般惦记着他的自己。他的沉默,就像是活脱脱赏了自己一个脆生的耳光一般,不是很疼,但很委屈。
炉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关了炉子,舀了一木勺咖啡粉盖住滤纸,拎了小红壶从外往里画圈圈倒水,温吞吞的水流淌进杯子里,骤然凝聚起一阵浓郁的咖啡香味,丢了滤纸,把滤网拿下来洗干净丢一边儿,指尖冰冷,杯子把儿出手温润,等不及抿一口,浓郁的咖啡味道顺着味蕾蔓延爬上,像是经久年月的爬山虎,莹莹瑟瑟着苦味和馨香,在口腔里流连不去。
就这么倚着流理台,安安静静的喝干了一杯咖啡,却还是留恋,想着滤纸用完了,自己手机又关了机,就问客厅里的裎北借了手机发了短信让宴兮带咖啡滤纸回来。
重新做回位子上的时候,却发现论坛上的议论早就平息了,大家都是一番下线回家睡觉回周公的灰头像样子。
明净峒想了想,在自己帖子尾部缀上自己的回复。
“我没什么太大的想法,也不想弄得太特别,就想装修下,加一个咖啡的吧台,把书架换换新,墙纸也换换什么的就好了,不用大动的,总之,今天辛苦各位了。”
“有事就说,少婆妈。”
夜风刺骨,被支开的唐彦正站在马路牙子那边儿抽烟,隔着不到几十步的距离,他的目光锁死在明宴兮身上,不愿移开。
苏徵钦的目光闪过明宴兮,落在她身后。
“怎么,男朋友?”
“少废话,没事儿我就走了啊,再待一待脑仁儿都要木了。”
说着,明宴兮就真真儿赏了苏徵钦一特不耐烦的白眼儿,他到没有生气,只是被她的语气逗笑了。
“没没没,哪儿敢耽误明家二小姐的时间,就一点儿小事儿。”他眨眨眼睛,深邃的眼睛里透出几分藏得很深的乞求,宴兮皱了眉,没有动作,“说。”
“帮我约她出来,拜托。”
苏徵钦觉得说这句话的一定不是苏徵钦,身为堂堂男子汉的苏徵钦怎能说这样低三下气的话,怎么能。
“啥?”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怪,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就是想她,怎么样都还是想她,说实话,我见过的女人不少了,你姐姐真没什么特别的,没有特别漂亮,没有特别有气质,没有特别有能耐,但我就是想她。”苏徵钦苦笑着抓抓后脑,挫败的按住额头,语气相当的纠结,“做什么都想她,吃饭喝茶出门,梦里她也在,看见什么也想她,真怀疑她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蛊。。。”
“呃。。。”明宴兮被这一大通话给吓到了,心里想着安慰下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淡定。。。”
“就一面就好,她不接我电话,短信一开始还回一回,后来就杳无音讯了,我没法解释。。。”
“别搞得跟毛头小伙儿丢了大媳妇儿一样行么,我看着恶。”
“。。。”
“得得得,收起你那副痴情的样儿,又没说不帮你。”
客厅里的落地大钟敲过四下。
弥蒙推醒睡着裎北,看他揉着眼睛呵欠连天的扶着楼梯上去睡觉了,才转身收拾起毛线团进盒子里。
一抬头,就看见明净峒窝在电脑面前,撑着张愁苦的脸。
“净峒姐,早睡吧。”
“嗯,我等等宴兮,你先睡吧。”
地板老旧,吱呀作响,弥蒙才上了两个台阶,玄关门铃就响了,她揉揉眼睛,又走下来把毛线盒子搁到沙发上,收拢着裙角去开门。
门扣轻响,一阵寒冷铺天盖地而来,泛着刺骨的寒凉,侵入肌骨。
明宴兮一脑袋钻进来,扑进弥蒙的怀里,骤然的寒冷让弥蒙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蒙蒙,冷死老娘了吖!!!”
“怎么这么晚。”净峒递上半杯略烫的咖啡,顺手接过宴兮的大衣挂好。
杯子触手温烫,贴合着掌心的凉,在血脉里逐渐升温。
电视还开着,屏幕上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正在费劲口舌的推荐着某款外观还不错的手机,打字机般的语速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很是突兀。
“喏,滤纸。”
宴兮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来个折叠着的超市袋子,丢在沙发上。
“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折么。”净峒把滤纸拾在手里展平,嘴里跟着就数落了几句,“下不为例,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通宵什么的,太危险了。”
见净峒有开始唠叨的趋势,宴兮连忙接住话头,“哎呦呦,姐,我刚刚见了个帅哥哦。”
净峒干脆转身走进了厨房,点都不点宴兮一眼的。
宴兮见话题没挑起来,也屁颠屁颠的跟进了厨房。
深冬的黎明破窗而入,衬着一屋子暖人的咖啡香气,顺着微笑和呼吸,渐渐弥漫开来。
“我今天见到姐夫了。”
宴兮跟在净峒身后,探头探脑的丢出一句试探。净峒却只顾专心泡咖啡,头都不带抬一个的。
“我说好歹给他回个电话啊,我都答应帮他了。”
“。。。。。。”
“你可是不知道他那个痴情的样儿啊,我跟你说啊。”宴兮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匆匆忙忙翻出条录音,“他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绑架我,来威胁你嫁给他呢,虽然带了唐彦,但你也知道的,唐彦那瘦胳膊瘦腿儿的,哪儿经打啊,一口气不都散架了啊。。。”
宴兮叨叨的正起兴,一抬头就撞上了净峒无奈的眼神儿。
“得得得,我叨叨,我叨叨,你听你听,我上楼。。。”
说完,一把将手机掼给净峒,一路小跑溜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