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 > 天空幻想 > 第八章 云荒之终

第八章 云荒之终(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鬼魂密码 夜间 光暗之匣 那些年我们一起挖过的祖坟 冰晶葬 惊险逃亡 余辉探案之双面人 妖精之书/二次元之书 半截手指 鬼之瞳孔

渐天如水,素月当午,古树林中幽蛩切切,溪水潺潺,云泰悠悠醒转,身处幽境,竟不知怎么回事,费劲支撑着酸软的身体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才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

那只人头牛耳豹体的骑兽此时正在溪边与一只兔头鼠身巨耳的小东西戏耍,正是奉命看护云泰的诸健与恢复正常的夭夭,两只体型相差甚大的妖兽因为无聊,居然玩到了一起,诸健捞起水中细长的水草送给夭夭磨牙,夭夭则在水中为诸健搓背洗浴。但它们都极为警觉,并不忘记自己真正的任务。此时云泰起身,二兽很敏锐地发觉,从水中钻出,守到了云泰身边。

或许那只大兽没有恶意,但这只小兽却曾吸过自己的血,云泰记得很清楚,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

“不用怕,夭夭只是为你吸出毒血并解毒。”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从半空中飘了下来,紧接着,一个身着淡青衫子的女子骑着一匹马和白袍的俊秀男子从空中降了下来。

云泰摇晃着站了起来,走到释夜面前欲跪下叩头,却被释夜扶住:“不必了,那时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紫薇将太清药葫抛给云泰,云泰一怔,接过葫芦,发现葫芦完好如初,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在梦中看到葫芦被打破。

看到云泰狐疑的表情,紫薇哈哈大笑起来:“你的葫芦是让我打破了,不过我们去给你锔补好了,没事了。”

释夜指了指云泰的手腕:“用了点你的血锔补葫芦,别介意。”云泰低头一望,左手腕上一点浅浅的伤痕。正是释夜在他昏迷之时从手腕取血又敷以灵药止血所留伤痕。

紫薇的爽朗活泼感染了云泰,他不由微笑起来,但转念间又发出疑问:“你是说我中毒了?”他指向夭夭:“是它为我解了毒?”

却是释夜回答:“没错,这种耳鼠专解百毒,天性喜食毒物,如果不是你身染剧毒,它也不会扑到你身上吸血。”

云泰脸色瞬时灰白,身子摇摇欲坠,在与释夜相遇前就感觉到身体的不适,那无疑是剧毒已经开始发作,与释夜的打斗只是加速了毒的蔓延罢了。他想起了从云族部落离开时,云禺的那张脸,心中酸楚,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含住了滚滚欲滴的泪水,嘴中喃喃:“云禺,你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紫薇并不知云泰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此时她也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闲事,取得了云泰的信任后,马上询问:“山上那座怪塔的主人是不是你。”

云泰睁开眼睛,强将心中痛楚压下,面对着自己的两个救命恩人回答:“是的,我是云泰,通天塔的主人。”

紫薇顿足:“那就好了,快快,我的四个朋友被困在塔中,你快跟我们一起去救他们,晚了就来不及了。”

云泰一惊,急忙应了下来。

“好了,既然没什么事情,我要走了,咱们后会有期。”释夜知道事情已了,既然自己也要走遍神州,以后与四灵紫薇一行必会有无数交集,所以此时也不去凑这份热闹,以免被困的四灵见到自己尴尬,骑上了诸健,对着紫薇露出一抹笑容,然后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要救四灵脱困的责任感终于压住了刹那间的失落,紫薇甩了甩头,忘掉这一夜与释夜相处的新奇感,将还虚弱的云泰扶上了骄的背。

“小娇,同时载我们两个没问题吧?”骄昂头,紫薇也小心翼翼坐了上去,扶着云泰,夭夭飞上了她的肩,找好了自己的位置,于是二人二兽飞向了通天塔。

在云泰指引下,骄从塔顶的隐形入口入缓缓降了下去。刚一落地,紫薇就东张西望,塔内静谧,干净利落,哪有什么如黑洞般的虚无以及四灵?

云泰熟悉塔内情况,转了一圈,停在了曾放求求丸和太清药葫的第三张青玉案前。

案面本是光滑如镜,一色的青碧,此时却如泼墨山水,乌云蒸腾,但漆黑中透着一团碧色,绝不是玉案本身的青,隐隐流动且如半固体般的凝重。

“是这个吧。”云泰离开青玉案,走到塔壁的太极图前,将手放进了图中央的掌痕中,“仙塔,请将阵法撤掉吧。”

太极图快速旋转,一阵低沉的隆隆声,那张载着阵法的青玉案猛地向外喷出一团黑雾,黑气散尽,青光大盛,七宝琉璃如意塔骤然降在塔中空地,占据了大半地盘。

七宝琉璃如意塔宝光吞吐,即使受困阵中,也未受到丝毫损伤。此时宝光减弱,猛地缩小,露出了盘膝坐在地上的四灵。

夕琦将小塔放进芥子袋,站了起来,打量着面前事物。棠梨却一脸不快:“这是什么地方?”

“塔中。”紫薇代地主云泰回答,然后有些忧心地问道:“你们没事吧?在塔里困了一夜了。”

夕琦摇头:“没事,只是陷进虚无黑幕中找不到出来的方法,有七宝琉璃如意塔保护在我们外面,不会受到任何损伤的。”

棠梨见到青玉案却顿悟,勃然大怒:“老君这老混蛋,竟然设这么戏弄人的‘划地为牢’阵法,分明就是用来对付天族中人的,可恶,等我回到天都,非把他那几根胡子全揪下来不可。”

小药却不理会他们,站起来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径直走到了青玉案前。

两卷天书与一卷地书静静躺在青玉案上,小药随手翻看,本是不经意地一瞥,却立刻目放光彩,但在别人的地盘乱翻东西也是极为失礼的,小药抑制住心里的兴奋,抬头询问:“这三卷书……”

云泰耸了耸肩:“那是塔中原来就有的,我看过,是无字书,或许与我无缘。”

小药惊喜:“那分明是记载无上灵功的天书与记载炼制仙丹的地书,字迹清晰,绝对不是无字书。”

夕琦嘿嘿一笑:“那说不定就是太上老君留给我们的呢,能看懂者自然与书有缘。”他说笑着,也踱了过去,随手提起了第二张青玉案上的白青色玉圭。

“咦。”夕琦惊讶,手中的玉圭竟从中间均分为了上下两截,上白下青,正好合着玉色。在玉圭分开后,夕琦才看到圭的内壁中,白圭刻着“寒”字,青圭刻着“武”字。

“寒武?”夕琦自语,这圭名怎么看都与自己有关,可这圭不过是雕琢精美的一件玉器,怎么看都不像是与自己有关的东西。

他手下轻运北水功,寒武圭发出轻轻嗤响,白圭之光愈发白润,青圭之光愈发青碧,皆轻雅素净之色。

但喜人的并不仅是圭色,在夕琦灵功催动下,寒武圭突然阖体流露出强劲的灵力,与夕琦的北水功迎合,导引北水功在圭体流转一圈,微弱的北水功在白圭中激发出极大的灵力,圭端突地冒出白雾,却是冰寒与温暖的空气接触所凝之霜雾。灵力仿佛得到了渲泄,空气中迅速飘舞起雪花,片片如蒲叶,本是温暖如春的天气也骤然变为初冬的寒冷。青圭与此同时却爆发出青森森的光芒,将夕琦身子笼罩,似乎万年冰精泛着青光,作了无坚可摧的护身屏障。

夕琦将掌中北水功力收去,寒武白青二圭顿时无光,合为一体,灵力隐隐,显是能与主人心意相通,可攻可防的神器。夕琦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棠梨眼红,一把将寒武圭夺了过去:“我也试试。”她用了一成的南火功,寒武圭被南火灵力一激,表面也现圭之灵力,但赤红的真火刚被圭气接触到,就如冰火相撞,嗤嗤作响,寒武圭灵力骤失,棠梨也被两种灵力撞击的反弹之力震退了一步。

小药哈哈大笑起来:“棠梨,你就别贪心了,那圭分明只对夕琦的北水寒气有所反应,只能是夕琦之物,喏,你有这上卷天书也够了。”他将手中上卷天书抛给棠梨,又将下卷天书抛给越良:“上卷天书记的是轻盈一路的‘仙风云体’灵功,从自然中汲取力量,风可以助长火之威势,云则可令身形敏捷,飘逸灵动;下卷则是沉稳一派的‘地盾神武’灵功,只要脚踏实地,就可自大地中源源不断汲取力量,攻可增加灵力,防可如大地之坚。至于这本记载各类丹药炼制的地书,自然就是我的了。”说完,小药拍掌一笑:“我们四人分配完毕,每人都有收获。”

“啧啧。”被冷落到一边的紫薇冷嘲热讽,“你们四个可是瓜分完宝物了,把人家正主儿却是冷在一边了啊,不觉得有些猴急吗?”

“紫薇你错了!”夕琦沉着回答:“仙物自是有缘者才可得到。虽然我也不知道老君留下这些东西给我们的含义,但凡事必有因果,得到天书与宝物,并不代表我们有多幸运,只能说,能力越高,责任越重。前途凶险,或许有即使以我们能力也无法对付的危机,多一分能力,就少一分危险,这对你也并无害处。”

云泰憨厚一笑:“我入塔时,师兄广成子说过,这书和玉圭都不是属于我之物,或许正是师父留给你们的吧。这样也好,省得这些宝物总放在这里会招人觊觎,通天塔成为空塔,我也可以放心去游荡四海,好好修行了。”

小药好奇地询问:“看你体内灵力极低,怎么会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又是怎么成为这通天塔的主人的?”

“其实,我原来是一只嚣。”云泰的话引得四灵无不侧目相望。紫薇却好奇起来:“嚣是什么?这山的名字也叫北嚣山,是与他有关?”

小药解释:“嚣是一种猿猴,长臂,擅于投掷,至于山名……他望向云泰,云泰被紫薇这很不合时宜的问题有点弄晕,迷迷糊糊地回答:“我不知道山名与我们有没有关系,不过在山下,嚣的确是一个大的种族,尽管分成了两个族落,也尽管目前只剩下了一个族落。”说到后一句,云泰声音哽咽,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沉浸在云泰并不离奇却又一波三折的故事中,直至云泰话声低沉下去好久,通天塔内静得可以听到众人或轻或浊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云泰努力吸了一口气,压抑住目中晶莹闪烁的泪珠,声音嘶哑地询问:“你们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四灵面面相觑,天族向来自恃身份高贵,即使连人族都瞧不起,更何况比人还低等的兽类,对于杀死一只兽如同人类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稀松的天族来说,两族嚣之间的相互争斗,即使是全部死亡,又与天族何干呢?虽然四灵也是拥有兽身,但无不为兽中之王者,平时目光绝不会在这些普通兽类身上逗留,尽管比一般天族对待兽类的态度会好些,但也绝不会感同身受,体会到云泰的悲哀。

并且同时,自然界有着天然不可逆转改变的最基本规律,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为了争夺充足的食物与生存环境,哪种生物不是为此而厮杀、斗争?即使身份高贵超然如天族,在千年前的“东海大战”中,固然是因为尊严被水族挑衅,但又何尝不是恃强凌弱,将水族打得几近灭族,从而导致水族势力急速衰退,打破了各族之间力量平衡,为以后的战乱埋下了祸根。

然而四灵没有也或许是不愿意想到这一层,毕竟兽怎么能拿来与人相提并论呢?两群兽为了争夺势力范围,一群灭了另一群,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么?自然界不是天天上演着这种生与死的循环,残酷的竞争和悲惨的剧目么?

“不!你没做错,做错的是他们!”紫薇握拳,神情愤怒:“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残酷的屠杀与卑鄙的谋杀的理由!”她愤怒地一一扫视着四灵:“你们认为这是自然界正常的优胜劣汰吗?”四灵默不作声,似乎默认紫薇的询问。

紫薇的怒气爆发出来:“自然界真正的优胜劣汰,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取得满足自己生存的条件与空间。而云嚣明明可以和苍嚣共同生活在广袤的古树林中,苍嚣明明并不妨碍云嚣的生存与发展。并不存在生存上的理由,仅仅是为了称霸云荒这么个荒诞的理由,就要杀死一整族嚣,包括老弱妇孺,这算是什么优胜劣态!还有那个云族的首领,诡秘地谋杀云泰,这又岂是兽类的作法,分明已与人类无异了!”

“企图称霸整个云荒,企图谋杀可能会影响到自己首领宝座、比自己有能力的族人,就凭此两种作法,你们真认为这就是自然界的优胜劣汰?还是这些作法根本就是符合目前在天空界生存的各族人的思想,在你们脑中,这是很稀松平淡的事情,甚至你们自己都有可能做出这些事情。号称万物之灵的人,此时反而不如一只嚣更有羞耻心和正义感吗?人可以没有正义感,但绝不能产生邪恶观!你们真令我失望!”

紫薇跳脚大叫,她无可救药的同情心此时大大占据了心头,于是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将四灵数落了一顿。

四灵静静地听着、沉默着,过了许久,越良走到云泰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药和棠梨真诚地说了声:“对不起。“夕琦面沉如水:“或许你是对的,紫薇,云泰的作法并没有错,但无论是人,还是兽的心,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相信即使是你的世界,这种行为也是常见的,我只能说,我们会尽力改变自己的观念,做事会换一种角度考虑问题。请给我们时间,我们两个世界间或许有相同的地方,但也存在着差异,请给我们时间来适应并调整这种差异,或许能得到你的一些思想,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今后我们可以相互影响与鞭策,尽量将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

四灵各自以自己不同的处事方法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紫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后悔起自己刚才的严厉,她轻轻摸了摸头发,对着四灵吐舌一笑:“我话说得太重了,你们别介意,毕竟我也只是会说说而已。”

云泰早就泪流满面,被感动地说不出来话,此时猛地上前握住紫薇的手:“谢谢你!”

紫薇被他搞得老大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将手从云泰的手中挣扎了出来:“呃,不用客气,我只是说出我心里想的而已。”

吵吵闹闹过后,紫薇突然想起了正事,“云泰,你知道水魔珠的下落吗?”

云泰脸上泪痕未干,此时一脸懵懂:“什么是水魔珠?”

四灵和紫薇齐声叹息,看来云荒这最后一处与仙人有关的地方也找不到水魔珠所在的线索了,旅途只能继续前进。

临行时,紫薇客气地说:“既然你打算云游四海,那以后经过龙城时多逗留几时,那里会是我们在神州的终点站,或许有一天还会相遇,老实的云泰,再见喽。”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云泰,紫薇骑上骄,带着夭夭追上了前面不远的四灵。

此时黎明将至,天空中看不到一丝絮云,仿佛预示着将会是一个好天气。小药慢慢蹭到了紫薇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询问:“紫薇,我很奇怪,你平时总是大而化之、嘻嘻哈哈的性子,怎么每逢关键时刻总能讲出一番大道理与歪道理,却令我们都无法反驳。”

紫薇望着前方的崇山峻岭,居然没有嬉笑以待小药的问题,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惆怅,刹那间仿佛成熟了许多:“谁知道呢?这或许就是人的双重性格吧,即使自己是个幼稚顽皮的孩子,也往往会不经意间讲出令人佩服的道理来。这一路行来,经历了这么多事,即使是我,也不会没有感触,很自然地率性流露,或许这就是我的另一面吧。”

朝阳的第一丝红艳出现在东方,迅速辐射开来,大地蓦然变得生动活力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目 录
新书推荐: 蓝星剑皇 九龙鼎 大乾暴君:谛听天下 龙皇无极决 娇软恶雌想休夫,五个大佬悔红眼 归墟,不可敌 魂武双生 墟元纪 律道行者 凡尘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