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1 / 1）
赵匡益用力一甩电话，电话那头还是相同的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怒气冲冲地低咒：“孙亚然这杂*种！”
“怎么了？”李毓抬起头，关心地问。
“联系不上他。”赵匡益恶狠狠地答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不就经常联系不上他。若不是那次让他尝尝苦头，他才稍微安分点。你找他干嘛？让他去处理掉陆辰佑么？”
赵匡益点点头，现在王诗吟死了，在她公寓里也找不到U盘，王世雍和陆辰佑肯定知道U盘在哪里。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耐心去和他们周旋了。既然找不到U盘，还不如把知道U盘下落的人统统斩草除根，省得以后留有祸患。
“这样接连着恐怕不太好吧？”李毓不免担心。
赵匡益抿唇，“小诗刚死，陆辰佑和她的感情又那么如胶似漆，他悲伤过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做得自然点，像王谦一样的自杀，殉情自杀，合情合理。”
李毓赞同地点点头，“她堂哥呢？”
“他不是美国国籍么，弄点乱子给他，什么强*奸之类的罪名，让他滚回美国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毓听完微微一笑，低下头翻看着最新的珠宝杂志，“依我看，还是先做掉陆辰佑吧，他总让我不放心。”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你确定那丫头真的死了么？”
赵匡益熟练地转动着两个手球，语气把握十足，“她离开后我让人在后面跟着的，他们亲眼看到车子爆炸才离开的。”
“是吗？”李毓漫不经心地说道。
又翻开下一页，眼前一亮，这个款式的珍珠耳环自己还没有呢。
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给叶语凉打了过去。
电话却一直迟迟不被接听，黛眉微蹙，不耐烦的神情一露无遗。
“赵…夫人？”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地铁站声音太杂。”
李毓一撇嘴，确实有嗡嗡的声音，“你去市中心宜君百货的XX专柜，帮我预定一款珠宝，编号是XXX，记住了么？”
“恩，我这就去。”
“对了，子樊最近怎么样？”
“没有什么特别的，下了班就回家了。”
“好了，我知道了。好好盯着他，知道吗？”
“我知道。”
“挂吧。”
叶语凉站在熙熙攘攘的地铁站里，长吁了一口气，趟上这么一家人，怎么这么…倒霉…又收拾好心情，急匆匆地走出了地铁口。
赵匡益见李毓结束了电话，眉头微皱，颇为不满，“你让你的小助理去盯着子樊？”
李毓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目光没有从珠宝杂志上移开过，“你前几天不是因为要找董安阳人手不够，我才换了的。不用担心，没事的。”
赵匡益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还是没找到？”
“差不多把整个A市都翻遍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看他就找不找吧，就按你说的，先把那两人处理了，再来考虑董安阳的事，我们也不必因为那个U盘整天提心吊胆了。”见赵匡益沉默不语，又问：“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赵匡益突然阴冷一笑，目光炯炯有神，简短答道：“尽快。”
某一露天咖啡厅
王世雍喝了一口咖啡，按了按眉脚，“这几天演戏演得真辛苦，搞得我现在一张苦瓜脸，笑跟哭一个表情。”
陆辰佑看着灯火通明的街景，嘴角浮现一抹浅笑，又看了看漫天星辰。
“小诗的汽车自燃爆炸案你都跟警察局里联系好了。”
“恩。”想好对策后，就立刻联系了吴帆。吴帆把状况跟副局说了一通，决定暂时不向外界公布遇难者的真实讯息，以便下一步的行动。按之前播报的新闻内容，外界都以为遇害的是王诗吟。
“那个副局可信么？”之前听王诗吟说三年前王谦的案子因为警局上册施压而草草结案的事情，这跟上层一定脱不了干系。都到了这个紧要关头，如果在这个环节上出错，也就功亏一篑了。
陆辰佑点了点头，“可以放心。”此次的验尸报告在局里也可以说是保密的，只有几个局内人知道。
这时候，陆辰佑手机响了，按下通话键，认真听对方说了半天，最好道出一句：“唔，我知道了。”
“怎么了？”王世雍放下咖啡杯，问道。
“赵匡益的人进我家了。”
前几天一直觉得有人跟着他，又让自己的人反跟踪监视他的人，以免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做手脚，自己到时候毫无防备。但付煜觉得这样还不够完备，又让人在自己的公寓了安装了摄像头监控。
“看来赵匡益的目标先是你喽？”
陆辰佑淡淡一笑，“他们今晚准备让我上演殉情的戏码了。”
“怎么说？”
陆辰佑释然地耸耸肩，“今天夜里你就可以看好戏了。”
“我会联系好人，到时候准时来看戏。”王世雍默契地附和道。
陆辰佑回到家，打开灯，像没事一般地按部就班。在沙发上闭门养神了会儿，又起身往浴室走去。
温度舒适的热水打湿了黑发，冲刷着皮肤，刚才电话里付煜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放：
“他们两人见你离开就进你家了，电梯里没有他们的影子，我想他们是故意避开你公寓大楼的摄像头，从应急楼梯上来的。进屋后，一个人在你的饮水机里放了些东西，我看不大清，反正不会是泻药。另一个人在客厅墙上的油画上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别忘了眼睛不要刻意盯着那里。完事后他们又在你房里找东西，应该是U盘吧，最后一一复原了才出去。”
陆辰佑随手拿起毛巾一边擦头一边往外走，回到沙发，余光看了看墙壁上的油画。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好似陷入回忆，一会儿愁容不展，一会儿失笑连连。
坐了好久，起身过去关了主灯，屋内只剩下微弱的壁灯光芒。又拖着步子走到饮水机前，背对着那副油画，从饮水机的柜子里拿出杯子，接了水，仰头喝了一口。
一边往回走，一边打算喝第二口，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发软无力，杯子从手中滑落，剩余的水和碎玻璃一起，撒了一地。陆辰佑感到呼吸困难，一手按在胸口大口大口地拼命喘气。紧接着，面色发青，两眼一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也就几秒的功夫，一动不动，如死尸一般。
付煜和王世雍在另一头看着电脑屏幕，会心一笑。
不出十分钟，只见两个男人悄悄进了屋，一高一矮。矮个抬着一桶水，高个提着三打酒。矮个先检查了陆辰佑的呼吸，确定无误后向高个点点头，又在饮水机上换好新的水桶，清理好了饮水机和地上的碎片，又去拆除之前的摄像头。高个把陆辰佑拖向沙发，拉过他的手，一一按在酒瓶上，大多数空瓶的瓶口上也留下他的唾液，又在茶几上和地上错落有致地摆好空酒瓶。
“饮酒过度引发的猝死，这个理由倒是不错。但光是这样，验了尸就知道是死了之后才灌酒的。”王世雍盯着视频，不由得发问。
付煜摸摸下巴，“我倒是觉得他们不会给阿佑灌酒，这太容易留下破绽了，连尸检这一关都过不了，赵匡益不会这么蠢。”
“怎么说？”
“你看他们在客厅摆满空酒瓶，是为了让警察上门破案联系到阿佑因为痛失爱人而痛不欲生的心情。再加上阿佑是一个人住，家里也没有别人进来的痕迹，而阿佑近日又一直表现出痛苦万分的样子。人在悲伤绝望时精神状况会很差，又整日借酒消愁，突然猝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猜这次他们如果能把现场做得天衣无缝的话，一定能把调查方向引入歧途。”
“但是他们下的药应该会留在体内吧。”
“我之前听说过确实有一种能引发猝死的药，分解后根本检验不出来，跟自然猝死没差。对赵匡益来说，要搞到这种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世雍没有回应，对付煜的话半信半疑，视线再次回到视频上。
那两人果然如付煜所说，并没有往陆辰佑口中灌酒。而是把多余的酒瓶放到了主卧，甚至是厨房。
眼看两人就要伪造好现场，正在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王世雍立马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可以了。”
屋里的两个男人正在为制造了完美的犯罪现场而高兴不已，暗自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吴帆带领着三个警员迅速冲入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惊慌失措的两人制服。
吴帆厉声道：“你们两人由于涉嫌谋害陆辰佑被逮捕，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又见两人一眼不眨地看着沙发上的陆辰佑，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淡淡一笑，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他只是暂时昏迷了。”
两个男人一听，顿时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过来，跳进他们预先设计好的陷进里了。
正欲把他们押送回局里，矮个的手机嗡嗡振作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吴帆看了矮个一眼，“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么？”
矮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吴帆冷语道，“知道就好，快接。”
矮个慌忙按下接听键，赵匡益威严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了？”
“刚刚处理完，没问题，就等着尸体被发现了。”
“别留下蛛丝马迹，检查一遍再走。”
“知道了，放心吧。”
赵匡益没有下一句，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吴帆冷笑一声，“走。”
王世雍看到他们离开，伸了伸懒腰，拉个哈欠，问付煜：“都录下来了？”
付煜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
王世雍看看表，撇撇嘴，“都快凌晨三点了，我过去看看阿佑，你好好休息吧。”
隔日早晨
赵匡益携李毓共同出席某一剪彩活动，心情甚好。由于时间还未到，便在休息室里先等着。
“瞧把你乐的。”李毓看赵匡益笑容满脸，不由得说道。
“总算把陆辰佑这颗眼中钉给拔了。”赵匡益拍拍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微微笑道。
“接下来该轮到那个‘假美国’了？”
“再留他几天，不碍事。”
李毓欣慰地点点头，正想另找话题，不巧包里的手机却响了，一看是家里的来电，黛眉微蹙，还没等对反开口，就不耐烦地说道：“张嫂，口味清淡点就行，要做什么菜不用什么都向我请示。”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让人省心？
电话那头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不是…夫人…少爷刚走了，我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
“什么？子樊回来了？”李毓一听，惊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回来做什么？”
“不知道，匆匆忙忙上了楼，又急急忙忙出去了。”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U盘，一定是为了U盘！
“夫人…”张嫂胆怯地开口，等待下一步指示。
李毓芬顿时娇容失色，怒火攻心，“啪”一声挂断了短话。
赵匡益好似听出了里面的内容，也连忙起身，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丝慌张，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毓有点语无伦次，找不到边际，目无焦点，“子樊…子樊…他回家了…”
“你昨天不还跟我说他出国办事了么？”
李毓更是一阵慌乱，不知从何说起。昨天下午给叶语凉打电话，确实是说昨天一早就去机场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匡益恶狠狠地看着李毓，冷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拿出手机，下令道：“快去把赵子樊给我找回来！”
“现在怎么办？”李毓着急地问。
“回去。”赵匡益冷冷地说道，双手指节握得清脆作响。
赵子樊，你这逆子，是想玩死你老子么！？
赵匡益十万火急地回到家中，急匆匆地上了楼，直接冲进书房后的隐秘暗间，拉开保险柜一看，U盘果然没有了！
一气之下，一拳打在了保险柜坚硬的外壳上，心中依旧燃着熊熊烈火。
李毓急忙跟上来，看着眼见的景象，面如土色，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大为震惊。
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小声说道：“子樊…关机了…联系不上…”
赵匡益一听，忽然转过身来，朝着李毓步步逼近，满眼愤怒，扯动嘴唇道出一句，“看你给我生了个什么宝贝儿子！”说完，用力推了李毓一把，忿忿走了出去。
李毓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两眼直直地看着保险箱，仿佛刚刚只从虚幻中走出来。
赵匡益静坐在书房里，已经动用了所有人去寻找赵子樊的下落，可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无果。
临近中午的时候，门铃作响。
李毓猜想可能是赵子樊收到了自己的留言回心转意，亲自去开门。
然而，看着来访者陌生的面孔和笔挺的制服，心猛然一跳，脸色开始发白，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来。
“赵夫人你好，我是湖城区警局刑警大队的吴帆。你的丈夫赵匡益先生在吗？”
赵匡益正好闻声而来，“怎么回事？”
吴帆笑了笑，“赵先生好，我们怀疑你指使他人杀害陆辰佑，请到局里配合我们调查。”
赵匡益不禁提高了分贝，“无凭无据，凭什么指证我？”
吴帆礼貌地笑笑，“不瞒你说，昨天夜里我们抓获了两个案犯，对赵先生就是始作俑者这件事情供认不讳。还有，我们怀疑赵先生跟不久前王诗吟小姐的汽车自燃爆炸事件有关，请你…”
还没等吴帆说完，赵匡益就打断，趾高气昂，“你们凭什么认为和我有关？”
吴帆从容一笑，掏出王诗吟的录音笔，点开那个文件，放给赵匡益听。
赵匡益听到一半，面色发青，眉心紧锁，怎么可能？
“如果赵先生对这两件事情还有异议，那么接下来的这件事情，人证物证都已经齐全，铁证如山，赵先生恐怕不认也得认了吧。”
“什么事情？”
“三年前博伟公司老总王谦一案，今早在逃犯董安阳带着U盘来自首，指证当年就是你，指使他杀害王谦并乔装成自杀。除此之外，董安阳承认了近日的几起案件。关于U盘，我们会移交到有关部门，不出几日，检察院的人还会再来的。”又见赵匡益低着眼，不知在思考什么，继续说道：“不管赵先生再有‘冤情’，我们还是回局里说吧。”
又看了赵匡益身后的李毓一眼，“麻烦赵夫人也跟我们去一趟吧。”
说完，朝身后的警员使使眼色，将两人带进警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