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1)
于展鹏在家里悠闲地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手机响了,看了来电显示,连忙接听。
“怎么样了?”对方声音低沉,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于展鹏一听,语气顿时变得很谦卑,“他答应了。”
“哦?”
“王谦的家人一直是他的软肋,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
于展鹏见对方沉默,急忙开口:“有什么不妥么?”
对方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件事不能有半点差池,一旦败露,全完了。”
“你是在担心王谦反悔么?”
“王谦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留他的时间越长,隐患越大!”
“那你的意思是……”
“不能留有祸患,既然选定了他做替罪羊,那么干脆就让他做彻底的替罪羊。”
“这样……好吗?”于展鹏听了,微微发怔,忽然感到一股寒意。
“这恐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畏罪自杀,多么符合时宜?”男人在电话那头冷笑。
“这……”于展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此下策,震惊中带着为难。
“怎么了,念及兄弟之情了?”还没等于展鹏开口,男人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别忘了,三年前你就把你大哥踢开了,在他背后放冷枪的人也是你,现在后悔会不会太晚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这几天同样备受关注,不宜有过于明显的举动,这件事我自会安排别人去处理。”
于展鹏抿着唇,想起昨晚给王谦的承诺,“那么王谦的家人怎么办?”
“两个女人应该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于展鹏松了一口气,“我有个请求。”
“说。”
“不要把他的家人牵扯进来。”林方瑜一直以来都很照顾他,小诗也很招人喜欢。至于王谦,走到这步,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个男人做事一向冷血无情,手段阴险毒辣,他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人能左右。
男人在电话那头嘲讽一笑,“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么?”
“……”
“好吧,就当作是王谦作为替罪羊的谢礼吧。”说完,便利落挂断了电话。
事发第三天,王谦就被检察院的反贪局传讯,要求协助调查。
王诗吟和林方瑜一直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第六天中午,王诗吟和林方瑜正在厨房里准备做饭,客厅里的座机便响了。
王诗吟放下手里的活快步来到客厅,平时家里的座机很少响,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王谦的家属吗?”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A市湖城区刑警大队组长,张固。我们早晨接到报案,在北市郊发现王谦的尸体。”
“什…么?”王诗吟懵了,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把她活生生从天堂拉下了地狱,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我们很遗憾,能请你们家属过来警局一趟吗?”
过了半天,王诗吟终于回神过来,“我…知道了…”
林方瑜在厨房半天也没见王诗吟回来,接个电话怎么花这么久?恰好看见琉璃台上放着洗刚好的几个玻璃杯,顺路拿回客厅吧,顺便看看这丫头。
林方瑜刚进客厅,就看到王诗吟一动不动地站在电话机前,手里还握着话筒,甚至都能听到嘟嘟的占线声,“谁打来的?”
“……”
“这孩子怎么了?接完电话也不挂了。”林方瑜没多想,也没看王诗吟,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把杯子挨个放进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
“妈…”
“嗯?”
“我爸爸没了…”王诗吟说得很机械,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要怎么措辞才能让林方瑜易于接受这一事实。
“什么?”林方瑜心跳停止了几秒,手一松,杯子滑落,摔成碎片。
清脆的声音把王诗吟再次拉回现实,放眼望去,林方瑜颤抖着身体摇摇欲坠,连忙跑过去,一把扶住她。
林方瑜转动着眼珠,泪水溢出,磕磕巴巴地说:“没了?”又扶住王诗吟的双肩,“怎么会…没了?前几天都还…好好的。”
王诗吟没有知觉,其实早就泪流满面,她想放声大哭,可是却有什么东西扼住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哭不出声来。
王诗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把浑身瘫软的林方瑜扶到沙发上,握住她的手。林方瑜紧紧回握她,指甲抠进她白嫩的手心,王诗吟也毫无痛感。
只见林方瑜垂着头,泪如雨下,一声声地重复:“我们家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还不到一个月,先是老爷子,再来是王谦,好好的家庭被弄得支离破碎,最后剩下母女俩相依为命,不是造孽是什么?
陆辰佑刚刚结束视讯会议,最近的事情也让他焦头烂额。回到办公室,靠在沙发上,太阳穴发胀,疼得很厉害。靠着靠着,眼皮很重,睡意袭来。
半醒半梦见,感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拿过来一看,竟是黄越的来电。
“阿佑,你在哪里?”
“办公室。”
“小诗的爸爸今早出事了。”
陆辰佑一听,睡意全无,连忙问道:“怎么了?”
“今早在北市郊区发现了他的尸体。”
“你说什么?”黄越的话一遍一遍在他的脑海里重复,尸体…今早发现…也就是说…伯父他…
“我们已经通知家属了。”看来小诗并没有告诉他。
好一会儿,陆辰佑才开口,“是意外还是…”
“我们初步推定是自杀,并没有他杀的痕迹,还在调查当中。”
“我知道了。”
结束了黄越的电话,直接给王诗吟打过去。
“在哪?”
“家。”
“……”
“你都知道了?”
“黄越刚刚给我打电话。”
王诗吟听到他的声音,鼻子一酸,声音变得哽咽,“陆辰佑…我…”
“等我过来,我陪你们一起去警局。”陆辰佑也不比她好过多少,心里的疑云越裹越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在警局认完尸,王诗吟和林方瑜早已哭成泪人,后又被张固带到休息室。
张固坐在三人对面,声音醇厚,“今早我们接到一位老人的报案,他和朋友去北市区登山的路上看到死者的车,这一带很少有车会来,老人透过车窗看见死者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敲了半天车窗也没反应,又看到副驾位置有一盆炭火,便马上报了警。”
这时,黄越也进屋,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张固,张固看了看,继续开口:“尸检报告出来了,死亡时间是今早七点半左右,死亡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顿了顿又说:“根据现场状况来看,我们初步推定死者是在自己的车内烧炭自杀,但是我们暂时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王诗吟一听,觉得荒唐至极,握紧了双拳,抬起头,坚定地说:“我爸爸不可能自杀,绝对不可能!”
张固咬咬唇,“惠泽大桥坍塌让死者最近背负的压力很大,反贪局已经查到了死者的账目,证实了死者私自把建桥资金饱入私囊的事实。”
“不可能,他绝对不是那种人,说他贪污是无端安插给他的莫须有,他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林方瑜终于开口,声音早已沙哑。
张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很难过,一时难以接受事实。但现在证据确凿,在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你们最后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的早晨,反贪局的人把我爸爸带走了。”
“可是我们和反贪局的人确认过,说第二天下午就让他先回去,他没有回家?”
王诗吟点点头。
黄越在一旁,对张固说:“组长,我看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张固点点头,“你们先回去,我们会继续调查的。”这一切发生得太过顺理成章,完美到没有半点破绽,但越是这样的无懈可击,越是让他感觉不对劲。
临走时,黄越把一包东西递给王诗吟,表情很难过:“这是伯父的遗物,我们鉴定过了,可以归还了。”又拍拍王诗吟的肩,以示安慰。
“黄越?”王诗吟叫住他。
“你相信我爸爸会自杀吗?”
“不信。”又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如果真是另有隐情,我们会找出来,给你个交代。”
王诗吟笑得苦涩,“谢谢你。”
“照顾好伯母。”又对陆辰佑说:“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陆辰佑点点头,对王诗吟说:“我让助理先送你们回去,待会我再过来。”
两人来到无人的角落,黄越见陆辰佑自始至终一直眉头紧锁,说道:“事情很蹊跷,毫无漏洞。除了报案老人,根本没有任何目击者,好像伯父昨天下午从反贪局出来就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场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陆辰佑薄唇紧抿,“我总觉得这是一个事先就设好的局,如果这是同一件事情的话,那不妨可以从那个男人入手。”虽然之前线索全部中断,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什么意思?哪个男人?”
陆辰佑咬咬唇,把王诗吟遇袭和老爷子的事给黄越说了一遍。
黄越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男人是关键啊,可是怎么才能找到他?”
陆辰佑眉心紧蹙,一时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