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1 / 1）
叶语终于见到许秋口中的欢儿是第二天晚上的事，下班回来的她偶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第一直觉以为是来贼了，于是脑子热了那么一下，才醒悟过来是她。
“你好啊！”叶语走过去心颤颤的且及其不自然的打着招呼。
“你就是——”她转过头来指着她想了一下，然后似乎猛地想了起来，“小瑾对吧！”
“不是，可能你认出人了，我是叶语。瑾姐她还没有下班。”叶语仔细的看着她，迫切的想要一睹让许秋痴迷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可仔细一看她就失望了，她之前还幻想着会是一个怎样倾国倾城的女子，而且一定淡雅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如今眼前的她染了一头栗色的头发，脸上的妆很重，眼影也画的并不是很好。倒是香水的味道十足，让叶语险些有了窒息的感觉。说话的时候就连语气都有些妖娆。如今已是冬天了，可她依然在超短裙下穿着丝袜，看上去怪滑稽的。叶语在脑中大致比了一下，觉得这个人无论姿色还是言谈举止都和赵瑾洁相差甚远，甚至毫无可比性。
“哦，是小语啊，听许秋提起过你。”
“是啊，我也常听他提起过你。请问您怎么称呼呢？”她一时心慌，话说出来前后矛盾。
“我中文名沈如欢。”
“很高兴认识你，你再等一会儿，许秋马上就回来了。”她说完就准备开溜，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背靠着木门大口喘息着。刚才实在是把她给吓坏了，叶语从来没有想象过她会是这个样子。不是她不相信许秋的眼光，而是这些太难以置信了。
没过多久赵瑾洁也回来了，和她一样尴尬的聊了几句，然后回了她自己的屋子。不多时叶语便收到了她的短信，“你回来了没有？”
叶语回复了之后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赵瑾洁进来之后她才知道许秋今天并没有去上班，而且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谈到这里两个人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在看似戏谑的话中叶语还看出了她点点的无奈。
不出所料，许秋果然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晚饭又是异常的丰盛，虽然许秋在找着话题聊天，不过桌上的气氛依然死沉。只有问及的时候叶语和赵瑾洁才吱吱唔唔的回答一两句。在一起的时间似乎特别的难熬，于是叶语找了个借口便早早下了桌。
她心里很不服气，可看见许秋对她嘘寒问暖的那个样子，又无话可说。若沈如欢长得漂亮且又体贴人意她也就不说了，自愧不如。可就算不漂亮，那么也要温柔有气质，这样也能说的过去。可她左看右看愣是没有看出那点好，可许秋就是对她那么好。真的应了那句话，奇怪的人会做一些奇怪的事，这一点都不奇怪。
当天晚上夜已经深了，叶语忽然内急，于是便起来上厕所。开门的时候在黑暗中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顿时把她吓了一跳，就差险些尖叫出来。可随后就认出了是许秋，再一看，赵瑾洁的屋子还有光线溢了出来。那一刻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赵瑾洁很可怜。
“外边冷不？”叶语见他也没有睡便走了过去，“我还有多的被子。”
“不用了。”他抬头看见了她，于是也坐了起来。
沉默了一阵，叶语才开口说：“恭喜你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谢谢！”他笑了笑，然后注视着地上清冷的月光，“她变了很多，以前——”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甩了甩头，又不接着说下去了。
“那你还——”
“可毕竟是她。”
又是一阵沉默，沉默得如同这夜一般寂静。到最后叶语终于忍不住问：“赵瑾洁呢？她喜欢你，你也应该看得出来。”
“还是那句话，喜欢是一个人的事，爱是两个人的事。”
“可沈如欢呢？你就确定她是爱你的，而你呢？你又确定你还爱着她，或者说你爱着曾经的那个她。”
隔了很久他才说：“不知道。”
第二天沈如欢没有来，许秋说她回老家去了。可时间似乎并没有给这些人太多辗转的机会，晚上的时候赵瑾洁忽然就说她要离开这里，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原因是家里有长辈重病了，可真正是什么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本来还想说几句挽留的话，可她却匆匆的下了桌。锁芯弹上的声音，把尘世的纷纷扰扰搁在了另一个世界。
同样是半夜，她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屋子都还亮着灯。看来无眠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轻轻叩开了赵瑾洁的屋门，终究还是住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要走了还是有点不舍。开门的时候叶语注意到她眼睛有些肿，桌上还放着一大堆的纸巾，看样子才哭过。
“让你看笑话了。”赵瑾洁强颜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收拾得整齐的床，“坐。”
“还回来吗？”叶语知道她说的虽然是请假半个月，可这一走或许就是永远。几个月下来赵瑾洁的家境她也清楚了不少，她是绝对用不着这样辛苦的活，然后挤在这样的合租房里。而做这些都是为了许秋，既然许秋她得不到了，那么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知道，我总想给自己找一个留在这里的理由。可发现除了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她仰着头，“以前我可以说为了他而留下来，现在呢？我在这里反而会让沈如欢多生怀疑，认为我和他有什么。所以我还是早些离开得好。”
“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很不心甘？”
“是啊，是很不心甘，可又有什么办法？你又心甘吗？”
被她这么一问，叶语倒不知道该怎么还口。于是她又接着说：“我看得出你也不心甘，可你比我好，你已经找到了其他人来替代他，可我呢？我一直都告诉自己找个合适的就谈恋爱，然后嫁了。可这么久了，我就没找到一个可以代替他的人。”
“或许你所有的标准都是按照他来设定的。”
“也许是吧！”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泪水便顺着滑了下来。
“明天我送送你。”
“不用，又不远，再说我随时都可能回来。双休日有空你也过来玩，打个电话就行，我接你。”
“他也还没睡，要不，你找他聊聊？”叶语问的很小心。
“好啊！”她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就去。”
话虽这么说，可她也知道，只怕是不会了。
赵瑾洁什么时候走的，叶语一点都不知道。起来的时候看见她的屋子空了，才知道人已经走了。叶语心里有些钦佩，至少她离开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的脱泥带水。不像她，到最后都没个了断。
她吃早点的时候刻意注视着许秋，发现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就连赵瑾洁的离开只字未提。其实他心里同样不安，也同样心烦意乱，这次她的回来确实让许秋始料未及。本以为会再续前缘，可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沈如欢变得遥远。几天下来，这种感觉更是愈发强烈。
叶语也是有心使不上力，她对沈如欢并没有什么好感，或者说还有点点的厌恶。但这些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了，虽然她一心希望许秋能过得好，尽管她做不成那个人可也不希望那个人是沈如欢的模样。
就连上班的时候她都还在想着这些，几次险些弄出了事端才让她不敢分神。转正后活比起以前反而还更加轻松了，她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为了留一个好印象，什么事都去抢着做。只是空闲反而会让她更加觉得时间难以度过，总会有意或无意的去想起他们两个的事情。
下班时间一到，工作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就准备离开了。她也自然不例外，边走便和小丽说笑。走到门口的时候小丽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斜睨了一眼低声问着：“那人不会是来等你的吧！”
她这么一说叶语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秦云锦，于是跟小丽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向他走了过去。秦云锦的脸上还是一脸烂漫的笑容，如同这冬日里的一抹暖阳，透彻了整个心扉。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知道有不少同事看着，所以难免有些不安。
“你说呢？”他拉开了车门，“上车，我送你回去。”
一进车里暖气扑来就感觉有了从冰雪天步入了春夏之交时的惬意，搓了两下手她想要找点话题，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去上海。”他把车缓缓停在了红灯下。
“哦！”她呵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是说回来。”
他脸色有些铁青，隔了好久等到又是绿灯了的时候他踩了一下油门才说：“不清楚。”
“公事？”
“不是。”他摇了摇头，忽然笑了，“放心好了，很快就会回来。”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叶语倒是被他那句放心给弄得不放心，可她又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于是也就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就快到住的地方时秦云锦猛地踩了一下刹车，急刹让没有系安全带的叶语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扑，险些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惊魂未定的她还以为出什么车祸了，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他却抢先说：“许秋，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心里一震，叶语缓缓扭过头的时候便也看见了往回走的他。她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以前一直以为世界很大，走过一个转角就会看不见一个人。可现在却发现世界好小，小到始终来去都是那几个人。
“他和你住一个小区。”秦云锦看见许秋进了小区，可语气却依旧很是平淡。这样的平淡反倒是让叶语不安起来，想起以前秦云锦见了许秋就和见了仇人一样，到今天处之淡然未免让叶语多想。她想：是不是她也已经无足轻重了？
“我和他住在一起。”她急忙又补充，“合租的，还有另一个人。巧合，我租下房后才知道他也住在那里。”
话是这样说，事实也是，可这样的巧合让她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嗯。”他点了点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