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离散（1 / 1）
只是一场戏，攻城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鲜有伤亡，只不过是把气势做的很大的而已。
不过接着这个掩护，解语总算是脱离了危险。整个过程虽然算不上尽善尽美得无懈可击，可好歹没有连累完颜千弈，而且自己这样似乎也更能取得她们的信任。
一切又如初，什么也没有做成但什么也没有损失。自己吃了些苦头也尝了不少的甜头，感觉不过是从一个城池到了另一个城池而已。日子还是一复一日，解语初回来的那几天还热闹了一阵，不过没多久又静了下来。谁也不愿谈杨箫的事，似乎觉得杀掉他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毕竟这么多次都失败了。
外面的消息很流通，完颜千弈留在了颍州。只是挂了一个比杨箫大的虚职，而军政大权依旧被杨箫牢牢握在手里。看来那件事给他造成的影响并不小，虽然已经尽力补救了，但终归还是落下了伤疤。不过解语相信，他还会从掌大权，以他的身份和背景这是迟早的事。
“我想我们是没有机会了。”清响自言自语的说着，解语听了很多次了，所以没有在意和搭理。在她看来，杨箫非死不可，除非她先死了。
“是啊！都这么多天了。”弄月也附和着，这也是常事了，屡见不鲜。
“要不我们不杀杨箫了，反正现在完颜千弈也来了，他比杨箫重要。”清响眼眸一闪，似乎见到了新的希望。
“就是就是。”弄月同样也是两眼一亮，在解语的印象中她只有看到钱的时候才这个样子。弄月马上接着又说：“又不是不可能，要不是他跑得快，上次我们就得手了。我总觉得他比杨箫要好对付多了，像杨箫这样面都见不到几次，老娘可不想等到驴年鹅月。”
就这样清响和弄月两个人你一搭，我一搭的说了很多。到最后两人便决定好了不再打杨箫的注意，而把精力放在完颜千弈上。解语则在一旁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弄着自己的事。
“解语你说呢？”弄月忽然瞥见了一旁心不在焉的解语，急忙跑过去把她拉了过来。
“啊？”解语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不解的问道：“啥事？”
“我刚刚和清响商量了一下，觉得暂且饶了杨箫，完颜千弈似乎更好得手而且也更有价值。”弄月两眼直直的看着解语，眼神里面满是期待。
“不。”解语出乎寻常的一改往日随和的语气，目光空洞的斜视着桌上，“我一定要杀了杨箫。”
“可我们根本就没机会。”清响有些不悦，“在这里如果是为了杨箫，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重的说：“上次为了救你，我去找了尹城。现在他知道了我在这里，而且这事我那老子也知道了。已经下了令让我回去，我要是还拿不出点能出手的东西，我这不是白来了？而且就这样我有什么颜面回去，难道我给那些人说我去淮水那边看了几个月的风景？我可不想这么灰不溜秋的回去，再说如果我一事无成回去了我还有可能再出来？”清响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觉得自己说过火了又地上说：“不好意思，我这些天心情不好，很乱。刚才说话重了些，你不要放心上。”
“没事。”解语莞尔一笑，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我不舒服，先走了。”清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完就站了起来向屋子走去，打开屋门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说了一句：“我决定好了，不等下去了。”
“她这些天确实有些累，你别把她的话当真。”弄月拍了拍解语的手安慰了一番，然后眸子一亮也说：“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我们就换个人吧！不能老在一棵树上吊死。”
“要换你换。”解语一时气了上来，语气颇重声音也大的说：“我就是要在一根树上吊死，你要是觉得不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继续走我的鬼门关。”说完解语也甩门而走。
走了几步才觉得自己做过头了，弄月也不过是好意的说说，可自己却凶着她。刚才那一时的冲动，现在想来就后悔了。犹豫了一下，想去道个歉可还是没有去，就在屋子里坐了下来。想到了叶府上上下下的人、想到了师傅、想到了自己吃的苦头，解语知道自己绝不会罢休。可清响的语气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解语想着想着叹了口气，有些为难，有些纠结。心想：或许真就到了这一步，如果这样那就分道扬镳吧！早就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还要苦苦的在一起，弄得谁都不开心。
人都已经散开了，可事态并没有因此而缓和，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等到绝歌回来之后，解语正想去给她说这件事，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听见一声响然后便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清响身上背着一个包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这个动作让解语有些哑然失笑，听见动静清响便转过了头来，看见解语和绝歌后嘴角强挤出了一个笑意，呵呵的笑着，笑的很尴尬。
“你这是做什么？”绝歌看不明白，“大包小包的，你们这是要去那里？”
“我们——”清响结结巴巴的，“我们——我们出去走走。对吧，冷眸！”
“嗯。”冷眸简单的应了一声，还是老样子丝毫不变。
“你真的要走？”解语挑明了话，从清响那语气已经知道是板上钉钉的是了。
“嗯。”清响这次很坚决的点了点头，话已经说明了也就不在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沙射影的说话，“我已经想好了，我和冷眸要去杀完颜千弈。”
“什么？你再说一遍。”绝歌显然不太相信自己听见的，然后又转过头来问解语：“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起了分歧。”解语抢在清响前面把话说了出来：“她们想要去刺杀完颜千弈，而我的目的是杨箫，有了纷争没有结果。”
“不是说好了一起的吗？”绝歌还是很冷静的说着，作为领头的人，她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阵脚。
“我们觉得这样会好一些，等到我们把事情弄完了会回来找你们的，到时候我们再商量杨箫的事。”清响说的时候很轻松的笑了笑，然后又补充道：“如果你们还没有得手的话。”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绝歌似乎还想劝一劝她。
“我已经决定好了。”清响打断了绝歌的话，然后眸子一闪问道：“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话一说出口清响注意到了解语，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又说：“我没别的意思，解语你别误会。”
“没什么。”解语还是淡然一笑，清响的这几句话明显是说谎了，越来越糊涂。
“我的想法和解语一样。”绝歌轻咬了嘴唇，思索了一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各有志。既然你们决定好了，那我也就不留你们了，如果你们忙完后还要回来——”
“会的，一定。”清响再一次打断了绝歌的话，然后面前的笑着。
“保重。”绝歌也不再挽留，留不住的再怎么留也是没有用的。都这么些天了，她们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清响回头看了一下冷眸，然后走到解语面前停下了脚步：“你们也是，保重。”
解语回笑了一下，不语。
清响刚走不久，弄月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也是两手拎着包裹。解语诧异的看着她，“你也要走？”
“嗯。”弄月回答的很轻柔，“我回临安，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那——”绝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自己知道该做什么。”弄月笑了笑，掩盖住了悲伤，“要是下次你们来临安记得来找我，我请你们尝尝临安的地道美食。”
“那就不送了。”解语婉言送别。
弄月和清响一样笑着，不紧不慢的下楼，然后消失在视线中。
“散了，就这样。”绝歌叹息了一声，还望着人去楼空的客栈。
“嗯，散了。”解语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头都没有回一下。”绝歌不住的叹气，苦笑了一下。
“不是不回，是怕回。”解语深明这个道理，以前不辞而别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情形，不曾回头，于是说：“怕一看肠一断。”
解语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意外，情理之中。有分歧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了，当时没有留意，到后来才有了现在的状况，或许就算是留意了也没有用。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清响只想证明她自己，而冷眸不用说，唯清响令是从；弄月是个有变数的人，她想要的不过是纸醉金迷；而解语已经认定了杨箫，而这一点绝歌和她是一样的,可原因却只能自己知道。想了不少，默默的念着：不到黄河心不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天夏初，下午慵懒的时光里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好好的几个人便分道扬镳。那时还没有日落，夕阳恰好挂在屋檐上，光阴碎了一地。解语知道这一别殊途同归可能只是一个念想，再见或许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