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不速(1 / 1)
“嫂子可真厉害。”裂风一回院宅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那般毫无顾忌像是憋了很久。
“你说什么呢?”完颜千弈白了一眼他,不过那语气却不像是责备,然后又对解语说:“这小子光会乱说,别把他的话当真。”
“你可千万别不把我说的话当真。”裂风的话说的有些拗口,像个孩子一样说:“我跟他几年了,还没那个姑娘——”
“闭嘴。”完颜千弈拍了一下他的头,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解语并不反驳,何况这事还是又名分的,虽然当初各怀目的,但这是事实却无可否认。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解语知道要借助他的力量说话尽量还是往这上面靠好一些。解语是这样想的,可心里却又真的并不反感。有些慌了,解语急忙告诫自己:称呼而已,不必太较真。
“你看看嫂子都没说什么了,你倒还不好意思了。”裂风并不理会完颜千弈的话,忍不住继续说着。
“该干啥干啥去。”完颜千弈扬起手,像是恐吓一般的说:“你信不信我这就叫人把你送回汴梁去。”
“算了。”裂风悻悻而走,不忘补一句:“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哎,这世道。”
“这人——”完颜千弈指着裂风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挺好的。”解语随口就说了出来,觉得有几分像弄月。
“他这个人。”完颜千弈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转了话题说:“差点我们可就被你弄到大牢里去了,当时你就不怕?”
“我有胡编乱造吗?”解语转过头,清澈的目光闪烁着午后的余晖显得更加明亮。瞪得老大的看着他说道:“再说我为什么要怕,你夸下了海口,我怎么能不奉陪?”
“不过在杨箫府里你确实过火了,差点就闹出事了。”完颜千弈边走边说着。
“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把他给解决了。”解语说的很气势,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可能只是大话而已,可就算是大话也要让人折服。
完颜千弈也没有反驳,轻笑了一下,“或许吧!”
进了屋子之后解语顺手把门也带上了,毫不计较是在别人的院宅了,有些喧宾夺主的先坐了下来。然后手托着头说:“交代,我要的交代呢?堂堂完颜公子不会言而无信吧,如果那样可就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笑就笑吧!”完颜千弈似乎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你为什么就那么想杀杨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再来寿州之前,你并没有见过他。”
“是没见过,可这不重要。”解语半开玩笑地说:“就凭他见到我和你在一起,这样走漏了风声会让我的计划全部落空。你可是最大的卖家,不能让你折本,我这种从商的还是有些道义的。”
“恐怕不是这样吧!”完颜千弈看出了解语的话不过是临时拼凑的一个借口而已,可看见解语不愿说于是转而说:“杨箫今天你也见到了,别看他这个样子,头脑可不简单。而且身手也不错,他们一家都是将门很有两下。你自己要小心,这事我不管。”
“好啊!”解语声音高了些,“我也没奢望你能帮我,总是一句话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完解语便甩了甩手,气冲冲的拉开屋门,大步的走了出去。本来还指望能借他的手来做完这件事,不过他的话说的很明白,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事了。
“那里能找到你。”就在解语快要打开院门走出去的时候追来了他的声音。
解语手抚在门边上,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刻薄的说:“多谢你的好意了,就不劳烦你了!”
说完便摔门而出,解语走的很快。以为会有人追上来,可是小巷依旧清静,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见没有人,也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于是放慢了脚步。就在要转角的时候回望了一下,小巷依旧空荡荡的。解语心里突然泛起了几点莫名的失落,气急败坏的踢了踢就放在墙边上的一个水缸,却只是疼了脚。
解语不知道这些都被在路旁酒肆喝酒的裂风看在眼里,当裂风把这些话用夸大的语气告诉完颜千弈的时候,他脸上浅浅的笑意很久。其实完颜千弈又何尝不知这些,他在楼上小半开着窗户,巷子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不过裂风说起的时候,依旧还是忍不住在脸上荡漾开笑意,尽管之前他一直是不苟言笑。
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解语看了看天色,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而这一天做了什么,却还不得不守口如瓶,若有人问起还得胡编乱造一通。想起席间的事,解语隐约觉得会有机会的那一天,不过完颜千弈的话又在脑中想起,他究竟会是怎样一个角色?
不知不觉几里的路就在脚下走过,解语深吸了一口气向寻常一样走了回去。这些天住的地方早就换在了另一个客栈,毕竟之前忧心的城墙上通缉的画像与真人相差太远。既然没有人能认出来,也就不用害怕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还是没敢在寿州城里面落脚。
“我说你家伙行啊!”弄月看见解语后一脸鄙夷的神情。
“咋了?”解语被她这一问弄得摸不着头脑,看见她那眼神有些心慌,以为是自己和完颜千弈在一起的时候被看见了。
“我们在这里粗茶淡饭的,你倒好,跑出去有酒有肉的。”弄月两手叉腰不满的说着。
“感情那一天我也请你。”解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身上没有消散的酒味被嗅了出来。
“得了,你要是有这这幅好心肠我睡觉也能笑醒。”弄月嬉笑着推了推解语的肩膀。
解语鼓起腮帮子毫不掩饰的笑了,也拍了拍弄月,然后向楼上的屋内走去。
没有人来问解语究竟做了什么,都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这样的失败还是头一次,其他所有的人似乎都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一连几天过去了,事情依旧毫无进展。解语虽说也去了寿州几次,但并没有去找过完颜千弈一次,哪怕从他门前走过的事都是绝对没有的,这点骨气她还是要拿出来的。
解语算了算日子,发现来寿州已经快一个月了,可不但一事无成还落得身上添了两道伤。想到这些解语就有些烦躁不安,可烦躁归烦躁总不能当饭吃。又想到事情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清响已经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了。虽说在解语的眼里有没有清响的搀和都差不多,但如果就此闹得不愉快也实在是划不着,再说她可是自己手里一个重要的砝码。所以挽留打气的话还是说了不说,不管成不成心,总之该做的解语认为她都做了,剩下的她也管不着了。
“我们还在这里干嘛呢?”弄月不耐烦的牢骚了几句:“养老的话该去苏州才是,这里真没啥好的。”
解语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白了她一眼,又继续弄着自己的事。弄月见自讨没趣也就闲了下来,一副慵懒的样子趴在桌上,这些天她和清响早就是萎靡不振。拿她没有办法,解语知道对她说再多的也是没用的。也不想听她唠叨,于是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客栈里面也很清净,店小二闲的无事斜靠在柱子上打起了盹,解语自己都有些厌倦了这样日复一日的单调。
正准备在进城看看,正在下楼的时候一个书生装扮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左右看了看,看到解语时本就不严肃的脸上便添了一份明媚的笑意。解语一眼便认了出来,来人是裂风。他也看见了解语,笑了一笑然后抄着手,接着又看了看客栈的布局。解语装作不认识的下了楼,虽知道他来必然有事,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起初解语还以为相见又是一场心照不宣,可但自己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却一把抓住了解语的手臂,“怎么才几天就不认识了?这么健忘。”
解语正想回话让他出去说,这个时候听见有推门的声响,再看原来是冷眸从清响的屋子走了出来。解语于是急忙转口说:“你是谁?”接着再用诧异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他,用力甩开他的手然后说:“抓住我做什么?”走的时候不忘加了一句:“酒鬼,有病。”
裂风被解语的一番话弄得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解语走了出去,然后才猛地从刚才的情形中醒了过来,追了两步,“用不着这样吧!”
解语此时前脚刚迈出了门坎,听见裂风的话手握成了紧紧的拳头,咬牙切齿的愤怒只能压制在心里而不能说出来。没有理会裂风的话,解语快步走了出去,然后停在了门的一边。等到裂风也跟了出来的时候,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把他给拽了过来。
“你——”裂风的语气很是惊讶。
解语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再说漏什么消息。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后才把手移开,然后小声但愤恨的说:“你来做什么?”此时解语的样子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说话的时候就连眉头也皱了起来,脸也绷得很紧。那生气好像恨不得生剥了眼前这个毫无知情又还嬉皮笑脸的不速之客。竖起耳朵听了听听里面的声音,确定了没有人跟来才接着说:“跟我来。”
话虽这么说,可解语并没有走几步便想起了冷眸。想必她已经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刻意的躲避只会更加加深她对自己的怀疑。又想起师傅曾经教诲的话:“最怕的就是别人把事情看了一半,不明事理就会猜,而猜必然会是乱猜。假作真时也就真亦假,到那时真假难辨,谁也说不清了。”于是停了来脚步,看了看脸上写满疑惑的裂风,笑了笑然后说:“原来是你啊!你看我这记性,这才好些天都记不住了。”说罢解语便拉起他的手向客栈里面走去,“来来来,进来喝口茶,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当成了酒鬼,这点可要见谅。”说到这里的时候,解语用余光瞥了瞥楼上,冷眸果然还在那里看着下面,不过听见解语的话便动了脚步缓缓转身向屋子里面走去,解语心里总算安稳了一些,招呼道:“小二,上茶,上两壶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