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记得撒花啊我们总是不会发现原来有些人,有些幸福是这麽的不起眼,我们也不懂珍惜
--------------------------------------------------------------------------------------------------------------------
自那天之后,赵芷萦的生活再次回归平静。她再没有遇见过周显宇,更没有再见过宋凯律,一切的事情就好像变回平时一样,她还是这麽的孤独和寂寞。
她在一大清早醒过来,走到浴室梳洗,打开水龙头,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她洗了把脸,总算让自己清醒过来。一滴滴的水珠挂在她的脸上,刚好衬托出她没甚麽精神的疲惫神态,她迷迷糊糊地摸索挂在洗手盘旁边的毛巾架,好不容易的她才找到毛巾,去擦乾脸庞上的小水珠。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时间一去不留痕。
她放下手中的毛巾,往镜子一看,才发现了自己的面容憔悴了不少。
换过身端庄的素黑色衣裳,在脸上抹上淡红色的胭脂,整个妆容淡淡的,很朴素,很自然。
她拿起手袋,步出睡房,沿着楼梯下楼,她穿过饭厅,她缓缓地道:“我今天不吃早餐了,我大概会在晚上才回来,如果宋先生问我去了哪裡,你就跟他说我到了医院去探望我弟弟就行了。”
蔡管家礼貌地说:“知道了,太太。”
赵芷萦就走到了鞋柜旁,换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就出门了。
她走了二十分钟的路,才到达了她的目的地—坟场。
没错,今天是赵芷萦父亲的忌日,作为孝顺女儿的赵芷萦又怎会忘记这样重要的日子。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放下了一束白玫瑰花。
然后,她从手袋裡拿出一张纸巾,她一边细心地抹去墓碑上照片的污渍,一边低声喃喃:“女儿又来看你们了......可风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情况仍是不太乐观。就请你们保佑阿风可以早点苏醒过来。”
她站在墓碑前低下头来,向父母鞠躬。
“芷萦现在的生活一切安好,爸妈无需挂心。”
突然,一个大约身高五尺四寸的中年男子向着赵芷萦的方向走去,他手执一个公文袋,走到赵芷萦的面前。
赵芷萦转过身来说:“张先生,你真的十分守时,我约你早上十一点正见面,你真的准时到达。对了,今次的调查有新的进展吗?”
张先生微笑着回答:“我们当私家侦探的一定要做到守时的好习惯,这是我们的专业守则。当然,宋太太你也是一位很特殊的客人,也没几个客人会要我调查冤案,这宗案子这麽具挑战性,我必定会记得的。”
张先生打开手上的公文袋,拿出一张张照片交到赵芷萦的手中。
赵芷萦接过照片后,便仔细地观察照片裡的人物。
照片裡头重覆着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西装男子。
赵芷萦疑惑地问:“这个男的是谁?跟我父亲的案子有甚麽关係?”
张先生指着照片上那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他是当年调查你父亲案子的官员之一,他叫蒋宏,是在九十年代响噹噹的人物,他最爱与商家打交道,可以跟他牵上关係的人确有不少,而你父亲在生时也有跟他见过面,是为了帮政府调查一宗贪污案。你父亲是个老实商人,所以你父亲跟他的关係完全谈不上是朋友。可我调查到他是一个为了钱,甚麽事都肯做的人,所以我怀疑是有人贿赂他,把自己的罪行完完全全推在你父亲的身上。可我从这方面调查,却查不出甚麽来。”
赵芷萦着急地问:“那他现在在哪裡?我们可能从他身上找到些证据,来证明我爸的清白。”
张先生回答:“蒋宏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他在晚年的时候卷入一宗贪污案,被公安通辑,他带着妻子潜逃到台湾,躲了一年多之后就因为遇上车祸而离世。”
此时,赵芷萦的心裡一沉:“那我们还能从他的身上的找出些甚麽线索来吗?”
张先生回答:“宋太太,很抱歉,由于蒋宏生前没有留下大量工作的资料,所以我们不能在这方面查证些甚麽,也许我要换个角度去继续调查下去。”
赵芷萦只是觉得心灰意冷,作为女儿的她,却不能为父亲含冤受屈的事情报仇,不是,应该是说她也不知道要向谁报仇。
她从皮包裡掏出一张支票交到张先生手裡。
“麻烦你替我继续调查下去,这些酬劳,你收好,下次再见。”
张先生在收到酬金之后,就离开了坟场。
赵芷萦就继续站在墓碑前,慢慢的又想起了她父亲的事。
她的父亲赵名在十多年前遭人诬告贿赂政府官员,以求取得楼宇建筑项目的承办权。赵名就是这样被公安以贿赂公职人员的罪名被判入狱,赵名有冤无路诉,因为这个始作俑者根本是想他死,他行事连一点痕迹也不留下,赵名无法脱罪,被判入狱三年和充公一切财产。
赵名素来是个殷实商家,甚少会有仇家,加上他待人接物上知分寸、懂礼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他。
最后,赵名却在牢房裡忧愤成病,短短坐牢三个多月就离开了人世。就这样赵芷萦和赵可风就住在孤儿院裡,渡过了十三年的岁月。
在这十多年来,赵芷萦从未忘记父亲未了的心愿—找出当年要害他的人。自赵芷萦嫁给了宋凯律后,她就一直雇用了私家侦探,替她父亲找出真相,为她父亲一个公道。
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人却找不到一个。
她无奈,皆因她在这件事情上无能为力;她怨自己甚麽也做不了,她心感愧疚,她对不起她父亲。
她蹙起眉头,鼻子一酸,眼泪就沿着她的脸庞滑下去,刚好那颗泪珠滑到了她的唇上,那味道咸咸的,这倒是让她醒觉过来。
她咬着下唇,强忍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跟自己说:“赵芷萦,你不许哭!你要忍下去,努力地替爸爸找到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只要还未到那一天,你都要坚强一点。”
最后,她还是恢复精神过来,回宋家大宅去。
当赵芷萦走到宋家大宅门前已是漆黑的夜晚,夜星寥落,灯光稀少,天上挂着一弯上弦月,街道冷冷清清,却是多添了份寂静的感觉。
她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可当她步入大厅的时候,则不见任何一人。
她脱下鞋子,放下手袋,走上二楼。
她却见到蔡管家匆匆忙忙的从宋凯律的房间跑了出来,她神情慌乱的,向楼梯的方向走去,恰好迎面地碰上了赵芷萦。
赵芷萦疑惑地问:“蔡管家,发生甚麽事了?”
蔡管家焦急地说:“太太,你回来就好了。我看到少爷回来的时候,喝得烂醉如泥的,幸好有邱先生和老陈两个人把少爷给扛回来,否则少爷就一定在外面不省人事了,连家也回不了。”
赵芷萦显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蔡管家,麻烦你帮我到楼下拿些可以醒酒的東西来,替宋先生醒醒酒!”
蔡管家二话不说,就跑到楼下,翻药箱去。
赵芷萦走进了宋凯律的房间,拿起搁在一旁的湿毛巾,替躺在床上的宋凯律擦擦脸。
忽然,宋凯律迷迷糊糊地抓住了赵芷萦的手,口中只是重複说着一句:“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赵芷萦慢慢的拨开宋凯律的手,她温柔地摸着他的额头:“都没有人要离开你,你在慌些甚麽?”
蔡管家敲一敲门,把药丸子和一杯白开水都送到赵芷萦的手中。
赵芷萦还是把宋凯律扶好,好让他坐起来,宋凯律整个身子都靠在赵芷萦的肩膀上,赵芷萦细心的喂他吃药和喝水,然后,就把他放在床上躺着,再替他盖好被子,免得他着凉。
蔡管家渐渐放心下来:“幸亏有太太在,我才没有弄出甚麽乱子来。”
赵芷萦看着睡着了的宋凯律,从眼神流露出怜惜的目光:“蔡管家,你太谦虚了,你都在宋家照顾了宋先生有十多年的时间,你还会弄出甚麽乱子吗?对了!先生从来很少会喝醉酒的,今天发生了些甚麽事呢?”
蔡管家娓娓道来:“其实在近三、四年裡,少爷反倒是多了喝酒,每当收拾房间的时候,我都会在酒吧台上见到一到两个空酒瓶,红酒的味道更弥漫着在房间裡每一个角落。我觉得太太也需要多关怀少爷多一下。”
“请别怪我多嘴,少爷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老爷就和夫人离婚了,夫人在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少爷很早就没了妈妈。加上老爷对少爷的管教很严厉,可少爷从来没有埋怨过,他还是以尊重父亲的心态去对待老爷的管教。试想一想一个小孩子很早就没有了童真,反而却很了解成年人世界裡的责任和担子,这是一件好事吗?”
赵芷萦愣住了,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宋凯律原来比烟花还要寂寞,她开始同情他了。
蔡管家接着说下去: “其实少爷在小时候也有个姐姐的。虽然小姐比少爷大五年,但是少爷和小姐的感情一直很好,基本上他们无时无刻都在一起。可是,当小姐满十八岁的时候,小姐却为了个男朋友与老爷吵了一场架,还说要脱离父女关係,之后,小姐就嫁了去美国,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时开始,少爷又变得十分孤独,可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发脾气,少爷,他总是爱把一切东西都放在心裡。有时候,我也不能跟他分担些甚麽。太太,我知道你和少爷的婚姻关係只是建立在合约上,但是我觉得作为少爷的朋友,也希望你可以跟少爷分担一下心事,减轻他心裡的负担,可以吗?”
赵芷萦点点头: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要怎样做了。”
蔡管家显露出微笑,然后,走出房间。在房间裡就只剩下赵芷萦和宋凯律。
赵芷萦轻抚宋凯律的脸颊,凝望着他。
她发现宋凯律的睡相像个孩子似的,感觉上很祥和,一点都不像平时像个铁人的他。
房间裡氤氲着一种淡淡的安静气息,这种感觉正侵袭着赵芷萦心裡的每一个角落,温暖着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