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木桶(1 / 1)
“谁!”陆商鸣一声暴喝从水下探出,他情急之下真气四溢,身体冲出水面之时,木桶中的水几乎有一半尽皆被他的掌风带至空中。
连来人的样子还未及看清,他便左掌奋力拍出,身子急急后退数步,顺势要去床上抓那被子。
他这般忽然从水中窜出,正欲好好享受一番的道慧亦是吓了一跳。
道慧的反应速度自然比不上陆商鸣,他刚一起身,便见裹着劲风的水珠已扑面而来,忙不迭地刚刚伸手挡在眼前,忽觉对方掌风又至,下意识运功举掌相迎,须知他此时内功已有几分火候,对上了重伤下的陆商鸣,竟是不分伯仲。
只是真气相撞,登时又激起不少水花,将地面打湿一片。
扬起的水花落下,道慧才瞧清楚正与他面对面站着的人,不禁叫道:“是你?”只见对方瞧见了自己,面上亦是微微一惊,道慧见他该是内力不济,本想用来遮掩身体的被子都抓不住了,任由它掉落在地,此刻这人的身体便完完全全地宝路了在自己眼前。
道慧不禁怔住了,他看得出了神,竟未发觉对方也正望向自己,水桶里的水倒了大半,他现下虽站在桶中,全身已能被尽收眼底,只是陆商鸣那隽秀挺拔的身形,实在叫他移不开眼。
陆商鸣骂道:“看够了没有。”既然遮不住,他也毫不扭捏,索性径直走近了道慧,未料到他虽平日里呆头呆脑的,大概是粗活做得多了,如今除去了僧袍,竟也颇为健硕,尤其是……。
他心中不悦,正要让道慧走人,忽的呼吸顿窒,眼前一黑,心知定是方才使力过度之故,可身体已是支撑不住地向前倒去。
道慧急忙伸手将他接住,陆商鸣正巧一个跟头跌入怀中,道慧与他给付贴在一起,面上好似被火烧一般发烫。
“滚。”陆商鸣很快发现了道慧的“异状”,立时将他推开,不禁暗骂这和尚六根半点也不清净,竟如此的轻浮。
道慧自知鲁莽,慌忙后退了两步,谁知正巧撞在木桶边缘,大乱之下脚底一软,整个身子又“扑通”一声坐进了水里。
“陆少侠在吗?我好像听见打斗的声音,就过来瞧瞧。”门外忽然传来的话把□□的陆商鸣惊了一跳。
道慧轻声说道:“是南宫施主。”
陆商鸣低声呵斥:“要你废话,快快离去。”他指了指窗户,这才发现窗户与房门是同个方向,若是道慧赤着身子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他瞅了眼木桶,一把将道慧的身子按到水里头,“记得我教给你的吐纳法子吧,乖乖呆在水里,别有任何动静。”自己则一面跳入水中,一面高声说道:“进来罢。”
水本来就浅,若不是硬塞了个道慧,水面也不会正巧能将陆商鸣的胸口遮住。
南宫羽推门进来,瞧见了眼前一幕,颇觉得自己太过无礼,道歉道:“打扰了陆少侠的雅兴,万分抱歉,方才听见嘈杂之声,我还以为是少侠遭遇了甚么不测。”他一低头,瞧见了满地的水,不禁皱起了眉头,面有异色。
陆商鸣道:“我在练功……”
话正说着,他忽觉哇哈哈微微地发痒,一下子就嘿嘿哈哈起来,还鼎在了甚么东西上头,他伸手在水中探了探,才发觉方才太急,那道慧的脑袋正对着自己哇哈哈附近,而道慧实在憋不住吐出一口气来,就好似在挠痒痒一般叫人难以自持。
陆商鸣不敢弄出甚么大动静来,只得极其缓慢小心地挪动身子想要避开,谁知木桶实在不大,一来二去,反而好似有意在道慧脸上上下左右磨蹭,弄得下|身是愈来愈涨,根本躲不开去。
他虽是心底惊慌,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又怕南宫羽起了疑心,只得问道:“还有甚么事吗?”
南宫羽笑道:“没甚么。”他头一探,好似瞧见了白色的浴汤,问道:“这水里加了甚么?”
若是平常,陆商鸣早就把这啰嗦的男人轰出房去,可如今毕竟心虚,又在慌乱之下,反而没了底气,随意答道:“只是一些疗伤的药粉。”
“你受了伤?”南宫羽不由走近几步,“伤了哪里?严重吗?”他见陆商鸣对自己毫不避忌,还道他转了性子。
陆商鸣忙道:“别过来。”他见南宫羽退后几步,才说道:“没甚么大碍,你快走罢,我一会再来找你。”他搪塞着想先将人支开。
南宫羽“嗯”了一声,刚转过身,忽听身后一阵声响,他扭头过去,只见陆商鸣双手正抓着木桶的边缘。
“该死的道慧。”陆商鸣心底暗骂,他分明感觉到哇哈哈好似被道慧的舌头嗯嗯对的,也无暇去顾及道慧是有意还是无意,浑身哇啦啦啦,一见南宫羽望向过来,立时沉着脸道:“我洗好了,还不快走!”
南宫羽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匆忙离去,正要关门时,余光瞥见摆在地上的一堆衣裳,虽已被水浸得湿透,却仍然可以轻易地分辨出那是一套僧袍,他心头一震,又往房里望了望,才退出门外。
陆商鸣已完全失了分寸,哪里会发觉南宫羽的异样,房门堪一关上,他才松了口气,自己的哇哈哈已涨得难以自控,他一把抓住道慧的手臂,便想将他从水中拉出,谁知正在这须臾之间,道慧的身体摩擦而过,一股嘿嘿再也压抑不住,竟生生从水下破水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道慧脸上。
从头到尾只不过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陆商鸣未想到自己竟如此的不堪嘿嘿,不禁又气又恼,再瞧见道慧那副狼狈模样,不由心道:“大丈夫做便做了,我堂堂一教之主,难道还要与妇人一般见识,哭哭啼啼地扭捏一番不成?”
他□□已泄,神智登时清明,说道:“今日之事只有你我知道,若有他人知晓,我定不饶你。”顿了顿又道:“你好好洗洗。”
而道慧还未回过神来,他方才顾着水中吐纳已是十分困难,根本未存任何轻薄的意思,此刻被陆商鸣喷了一脸,又眼睁睁瞧着陆商鸣光|着身子从木桶中走出,不禁再次动了和尚不该有的心思,慌忙把整个脑袋浸在水里,吐出一连串的气泡。
“那水……”陆商鸣想起方才那些物事流了许多在水中,正欲阻止,忽又想该给道慧一个惩戒,便不再说话,瞧见他那副惶恐的模样,方才的怒气竟也渐渐消散了,心道:“我该好好调理身体,万不能再这般失礼人前。”
道慧哪知他心中所想,将脸洗了干净,待心情平复,才走近前来,问道:“施主可有甚么可换的衣裳?”他说着便捡起已经湿透了的僧袍。
陆商鸣猛然醒起,方才一时大意,将原先的脏衣服丢了出去,自己重生之后身无长物,哪里有甚么换洗的衣裳,莫非与道慧要一直这般赤||身相见不成?
道慧道:“小僧倒是有几件僧袍,只是都放在小僧房中。”
“这边是你的房间罢。”陆商鸣跨上床榻,在床边的墙上敲了敲。
道慧点点头,又听他说道:“用我教你的掌法将此处打通。”
道慧先是一怔,随即觉得此法子确是唯一可行之计,当下提气于丹田之处,左手蓄力,右手往回一勾,立时猛然推出,这一招以退为进,正是“六合独尊掌”中的“回望天下”,。
那墙壁哪经得这等凌厉的力道,登时破开一个可容两人出入的大洞,道慧出手速度极快,并未传出什么惹人注意的声音。
那打落在地的砖头仍连在一块,断口平稳,竟未有丝毫的破损,陆商鸣点头道:“不错,此招最重刚猛,要义便是须将力道集中于一处,若是这砖头尽皆散了,便是你功夫不够。”
道慧赧然一笑,“施主你看,咱们的床挨着了。”
陆商鸣一瞧,果然这房间一通,两床合并,倒好似成了一张大床了,笑道:“如此也好,倒省了我叫你来念经的不便了,快去取衣裳来。”
他等了一会,便从道慧手中接过僧袍,两人身形相近,陆商鸣穿着倒也合身,只是觉得极是别扭,不由心道:“我并非和尚,穿起僧袍总是不妥,明日我便让道慧替我去集市上置办些行装来。”
道慧忽然说道:“是了,施主不是答应了要去找南宫施主吗?”
陆商鸣道:“明日他要与完颜新存比试,我该去传他些功夫。”他转念想若是这副模样去了,再瞧见此处的景况,恐怕一时说不清楚。
道慧道:“施主有伤在身,小僧皮糙肉厚的不碍事,不如就由小僧代劳如何?”
他的话正合陆商鸣的心思,陆商鸣颔首道:“如此也好,想一蹴而就本就是万万不行,你若能将我的掌法传授于他,他研习了那些精妙的招式,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就传他一套五行神掌罢。”
他见道慧转身要走,又补了句:“你演示一遍即可,不可多练。”他深知五行神掌与道慧的路子不合,若是强行修炼,只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奇怪,”陆商鸣待道慧出了门才得空静下心来细想,“我方才理应拼了性命与他同归于尽才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