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丰涵探父(1 / 1)
一一六章丰涵探父
丰涵在政治部渐渐受到重用。
第一天上班,他的朴素、有礼貌就给同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没有穿董妈妈为他准备的新衣服,他穿的是姐夫淘汰的旧衣服,但是洗的很干净。
第二天上班,他早去了至少半个小时,首长的办公室、秘书室,所有的桌面、地面全被他收拾的一尘不染。
很快人们就发现了他还写得一手好字。
这个朴素、勤快、有才华的小伙子博得了上上下下的一致好评。
有人主动要介绍他入党,有人要给他介绍对象…..真象汤伯伯说的那样,他的恶梦结束了。
这一切都是汤伯伯给的,丰涵回到董妈妈那里就对汤伯伯越发的敬重和感恩。
汤生对丰涵也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就象他打造的一个艺术品,很符合他的审美。聪明、机警、识大体,远比丰泽识实务。
算起来,这孩子在自己身边的时间真比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都长呢!国石孝顺自己,可惜走的太早;丰泽对自己跟本没有感情,就知道利用自己。汤生一想起丰泽就觉得父子是冤家。他为这个儿子做了多少事,可还是换不来儿子的心。人家就认准陈兆祥是父亲了。
罢了!陈兆祥的儿子如今也在我这里呢!这真是一报还一报啊!我也享受享受。
“丰涵,你会按摩吗?”汤生问来探望他的丰涵。
“我看我哥给我爸爸按过。”丰涵很乖顺地为汤生按了起来。
丰涵学过一段钢琴,手指很灵活。汤生闭目享受起来。
“丰涵,你愿不愿意认汤伯伯为干爹?”汤生忽然问道。
“我愿意!是不是要磕头敬茶什么的?”丰涵很爽快的答应了。
汤生一把抓过丰涵,“干爹不要那些虚礼,直接改了称呼就好。”
“干爹!”丰涵很恭敬的叫了一声。
“好,干爹以后会为你负责到底。”汤生拍了拍丰涵,感觉和丰涵又近了一层。
晚上,丰涵想起了爸爸,想起爸爸给他写的一封封情真意切的信。他其实每一篇都认真看了,他也按爸爸要求的做了。比如爸爸让他读的书他都找来读了。他只是没有回信,他怕爸爸再株连他,让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工作又丢了。
但他还是思念爸爸的,这种感情无可替代,认了汤伯伯为干爹也不行,也转移不了他对爸爸撕心裂肺的思念之情。他也想妈妈,可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夜半醒来,他常常为自己写的那个大字报懊悔。他现在一点也不恨他的妈妈了。
探望父亲的机会终于来了,首长要带他去东北参加一个会议,三天的会他相信一定会找到机会的。
走之前,他特意去找姐姐拿主意。
姐姐沉吟了一下,告诉他还是不要说去看望父亲,就请假说去看看小叔。
丰涵还是比较相信他姐姐的老谋深算。
会议如期举行,丰涵暗喜,悄悄准备着要带给父亲和哥哥的东西。
路上,丰涵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第二天中午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和首长说,“我想顺便去看看我小叔,就住在附近农村,行吗?”首长一听这小子挺仁义啊!一口答应下来还让当地给派个车。
小车跑的快,不到四个小时就找到了大树村。
丰涵没有去看他小叔,实际上他和小叔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很容易就打听到了父亲住的地方。
看着那个简陋的乡村小院,他的心里有些难受。
屋里亮着灯,看来这村子条件还不错,起码有电灯。丰涵工作后没少下乡,知道有些落后的村连电灯都没有。
小院的门是虚掩的,他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他顺着玻璃看到了日夜想念的爸爸和哥哥,他们正在吃饭。
爸爸给哥哥挟了什么菜,哥哥拿了碗在躲。
爸爸作势要打,哥哥却张开嘴等着爸爸拿筷子来喂。
丰涵看的目瞪口呆,心想:“原来他们过的这么开心!哥哥都那么大了还和爸爸撒娇呢!”
看到就放心了,还是不打扰他们吧!丰涵在门口放下一个包袱,悄悄退了出去,可脚下突然被拌了一下。
“爸!外面有动静,我出去看看!”丰泽“嗖”的从屋里飞了出来。
丰涵也飞快的跑出了院子。
“丰涵,你站住,小混蛋,你站住!”丰泽终于抓住了弟弟。
“你都来了还跑什么?”丰泽质问道。
“你们不是挺好的吗?父慈子孝。”
“你嫉妒了?谁让你不来呢?爸一开始不能选的你吗?”丰泽故意逗他弟弟。
丰涵无言以对,只说:“你对爸好,爸疼哥哥也是应该的,我没有嫉妒。”
“走吧!跟我回去让爸看一眼再走。”丰泽来拉他的弟弟。
“不去了,见了也难过。”丰涵居然执意不想见了。
“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多么熟悉的声音,教他朗诵的声音还是那样富有磁性。一股热流模糊了眼睛。
“爸!”丰涵终于充满感情地喊了一声。
“走吧!来都来了,跟爸爸回去呆一会再走不迟。”父亲拉了小儿子的手。
丰涵跟着爸爸和哥哥又折了回来,放在窗台下的包袱又被他拿了起来。
“给爸爸带了什么呀?”兆祥笑问。
丰涵打开包袱,果脯、茯苓糕、绿豆糕,还有几样干果,不是父亲爱吃的就是哥哥爱吃的。
“哈!你还真有心啊!不过小傻瓜,这里靠山,干果有的是,但这茯苓糕可是哥最爱吃的了。”丰泽拿起一片茯苓糕扔进嘴里。
丰涵又掏出一件大毛衣,“爸,这是我姐给你织的。”
“真的吗?真是她织的?”
难怪兆祥不相信,这是伊娜生平所织的第一件毛衣,也是唯一的一件。
父子说了一会家常,又聊了聊丰泽的工作、北京那边家人的情况。丰涵就要回城里招待所。
挽留不住,只得依依惜别。
丰泽说要送弟弟上车,兆祥送到门口。
丰涵又看了眼父亲,说道:“爸你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北京。”
丰泽听了刺耳,兆祥只是凄然一笑,转身回了屋。
走出院子,丰泽气愤地说:“对爸爸而言,世人毁他、谤他,他都可以接受,我们当儿女的还要怀疑他、打击他吗?”
“我怎么了?”丰涵浑然不觉。
“丰涵,你好自为之吧!哥只告诉你有些人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历史会还我们父亲一个真面目的,他的功绩是不会被轻易抹杀的。就算此生得不到平反,一百年后也一定会有公论的。”丰泽说完拂袖而去。
送走丰涵,丰泽看爸爸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丰泽故意请爸爸为自己讲解曾国藩的家书。
“越学越糊涂了,要我讲,讲一篇打一板子啊!回头记不住,加倍。”
丰泽宁可挨板子也愿意听父亲精彩的讲解。
“爸这辈子没作大学教授真是太可惜了!”丰泽永远是真心崇拜父亲的。
“臭小子,甜言蜜语也抵不了板子,快趴下,讲了五篇,就得挨五下大板子。”
“唉哟!疼死了!揉揉!”
“啪啪啪!”“说好了十下以内都不揉的。”
“那把明天的先预付了吧!明天爸要给我白讲六篇。今天一并打过,然后好好给揉。”
丰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静等父亲来拍。
“看来你真以为我不舍得狠打你!”兆祥高高扬起了板子。
“啊——”丰泽觉得里里外外的裤子全拍进了肉里。
兆祥放下板子,威胁道:“明天讲书的是你,讲不好就照这个力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