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丹室之战(1 / 1)
“好。”河间王就象示威一样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了骷髅棒,那棒长约一丈三寸,遍体之上流动着灰白的磷光。
“不要让他御使众鬼!”越酒徒是吃过苦头的,他突然在胡虞臣身后大叫道:“快用吴钩削断他的骷髅棒!”
你把河间王的骷髅棒当成萝卜吗?说削断就削断!胡虞臣对着身后的越酒徒喊了一声:“闭嘴!”
他说话的同时,吴钩就如同离弦的飞箭般冲向了河间王。银光爆裂间,密咒翻滚,一路飞奔间杀鬼驱魔咒从刀身之上飞溢而出,若撒豆般砸落在众鬼的头顶。众鬼呜呼哀哉,四下奔逃。
顷刻间,吴钩的刀锋已经劈向了河间王,河间王举棒相迎,振聋发聩的巨响后,吴钩虽未劈断骷髅棒,但却让河间王手臂隐隐发麻。
河间王嘿嘿冷笑两声,他的手一抡,骷髅棒此时便舞得有若风火轮一般,灰白的磷光象扑风的蛾儿飞向了众鬼。本来惊逃的众鬼沾上磷光后就若打了鸡血般,复又穷凶极恶地朝众人扑来。
胡虞臣待要招回吴钩,河间王突然飞身跃起,手上的骷髅棒朝前一挡,电光火石间截住了吴钩的去路。
胡虞臣放开了阿洛,将他朝越酒徒手中一塞,眼睛却朝向赵高功道:“这里的人有劳高功了。”他不待高功作答,一鹤冲天地跃到半空中,手一召吴钩回到了他的手中。
河间王手执骷髅棒跟着也杀到他面前,两人短兵相接。铿锵地巨响中,吴钩爆闪出银亮的火花‘噗哧、噗哧……’地尽数砸向骷髅棒。骷髅棒上灰白的磷光被火花打得落花流水,整个骷髅棒为之一暗。
群鬼朝众人逼来,赵高功朝陈翦递了个眼色,陈翦当即手执铁剑迎向众鬼。
师父说没有灵力也可御敌,长生门的仙灵剑术天生就是降妖除魔的!一连串的招式从他手中使出,即便剑上没有了灵力的光华,一时之间却也遏制了群鬼的攻击。
就在此时,《云中曲》从身后响起。曲调平和清灵,一个个音符就象飞舞的流萤飘向了众鬼。狂燥的众鬼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停止了所有的攻击,张着空洞的眼睛,茫然四顾。忽的一个变调,赵高功在竹笛上将《云中曲》换成了《云殇》。
这是冥曲,宁封子侧耳聆听间似乎查觉忘川的流水声正从虚空中由远及近,再吹下去,冥河大开这些鬼都会被带往阴间。宁封子左手的拂尘朝前一抖,掩护着右手的青河剑朝前攻向赵高功。
陈翦护在师父身边,此时他提剑相迎,然而他的铁剑被满是灵力的拂尘一扫随即便断为了两截,下一息青河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胸口。
危急关头,赵高功的竹笛越过徒弟向前一递挑开了青河剑。兵器上的灵力相撞,闪出白亮的光茫,两人被震得各自朝后退了一步。
宁封子冷笑一声,青河剑一荡形成数十道剑影亦真亦幻地向赵高功杀去,他手上的拂尘则护在自己身前伺机而动。
赵高功将陈翦朝后推去,他横握竹笛与宁封子战在了一处。
竹笛声一停,群鬼恢复了张牙舞爪的面目,众人立即又危机起来。阿洛的血香太诱人了,他对面的两只鬼再也按捺不住,他们向前一飘,阴恻恻的脸就伸到了阿洛面前。
阿洛没有灵力,只能将地上拣起的铁链朝两只鬼打去,然而铁链直直地穿过了鬼如烟般的身体,却只让鬼魂稍微朝后晃动了一下,复又扑了上来。阿洛抓着铁链的手臂当即被那只侧面冲过来的鬼咬了一口,血香溢出,激得所有的鬼都朝阿洛这边疯涌。
众人全被众鬼隔开皆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千均一发间,胡虞臣单手举起吴钩凌空架住扑来的骷髅棒,他的左手接连掐出金刚诀,眨眼间灵力奔雷驰电般袭向攻击阿洛的众鬼。
围在阿洛身前的一群鬼被灵力击中,顿时灭得无影无踪。然而鬼魂太多,前面的去了,后面的又来,阿洛面前是险象环生。
河间王见状‘哈’地一声嘲笑道:“无用功!”他手上的骷髅棒越发舞得虎虎有生,狠毒无比,一时之间截住想要冲过去的胡虞臣。
一只鬼快速地攀到了阿洛的后颈,他阴恻恻地附在阿洛耳边笑,阿洛白晳的皮肤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嗤’的一声,阿洛后背的衣衫被撕裂了。
他是遇到了色鬼吗?阿洛手上的铁链发狂地朝后面摔去,他要打死这只色鬼。他手臂舞动得越快,伤口上的血液就朝外激溅得越凶,被血珠溅到的众鬼‘嗷嗷’地尖叫得厉害。
一息间,阿洛被众鬼扑倒在地,惊变让胡虞臣心神巨荡,他狂喊了一声:阿洛!
就算他飞扑过去也是不及。
最先扑到阿洛的正是那只色鬼,他有些本事,众鬼见他骑在阿洛身上都不敢前扑噬咬,只是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色鬼对阿洛的兴趣好象更浓了,他歪着头想回忆起人间的事,然而魂魄里只有一个片断就是撕掉身下人的衣裳。
‘嗤’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衣领处一凉,这让手脚被制住的阿洛越加愤怒,他这是在被调戏吗?
拼了!他唯一还能活动的头朝色鬼撞去。借着这个力道,色鬼如烟的手臂猛然地捧住了阿洛撞过来的头。他盯着他的脸看,好象着迷一样,随后他烟雾状的嘴就朝阿洛的嘴吻了过去。
不要!就在阿洛的五官扭曲间,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突然从丹室外风涌而进。
一只只九连乾坤圈闪着白光飞奔而入,随在九连乾坤圈身后的是灵机子和灵道子俩人。
九连乾坤圈率先袭向了众鬼,灵道子一脚踹飞了阿洛身上的色鬼,他一抬手拉起了阿洛:“没事吧。”
“没事。”阿洛已经将铁链重新拿在了手中,铁链朝外挥舞一只斜冲过来鬼顿时被打得一个趔趄朝后退,刚好被飞来的一只乾坤圈击中。
随着灵机子、灵道子的加入丹室内的情形斗然变化。胡虞臣见阿洛无事,心头一松,先时被压制的吴钩顿时有若游龙般,快若闪电地砍向河间王的胸口、再一变招又雷霆般地劈向河间王的腹部。
河间王举着骷髅棒相迎,带着灵力的两件兵器相击闪裂出巨大的火花,‘扑嗤、扑嗤’尽数从空中飞落。
宁封子对付赵高功的竹笛本来游刃有余,随着灵机子加入顿感吃力。他的青河剑挑开赵高功的竹笛,又被迫迎上灵机子打来的三只乾坤圈,乾坤圈一只袭头、一只打胸、一只攻脚,迫得他手慢脚乱。他们三人的灵力形成巨大的光波,光波一波波地朝外激荡,一些被波及到的鬼魂立时化为了飞烟。
宁封子连连后退,当手中的拂尘在一轮乾坤圈的攻击下化成了光杆时,他不得不尖叫道:“河间王,还不速用鬼阵!”
灵机子大喝一声:“不能让他用鬼阵!”声还未落,他和灵道子的乾坤圈已连环追击地朝河间王打去。
然已是不及,河间王的两只袖袍内滚出了缭缭的灰雾,顷刻间便布满了丹室。
河间王、宁封子、所有的鬼、丹室都似乎从众人眼中消失了,他们落入一个灰茫茫的世界中,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河间王和宁封子肆无忌惮的交谈声从鬼阵外传来。
“河间王果然本事!”宁封子奉称道。
“我若没几分本事,也敢称王?”河间王的语气充满了嚣张。
“那俩个家伙能从万人窟中跑出来,我看颜道长多半凶多吉少。”说起颜道长,宁封子没有半分的相救的意思。
“我们的丹药怎么办?”河间王问。
“放心,丹药没了可以再炼,等三个时辰后他们这几个人在鬼阵中全化成了肉泥不就是上好的炼丹料。”宁封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变态的兴奋。
“好。”河间王跟着激动了:“我马上放人入山,让鬼们都精神些,来个瓮中捉鳖,最好今夜就将炼丹的料补齐。”
随后是宁封子哈哈大笑的声音:“我这就去重新起炉。”
在两人声音消失后,赵高功端详着身旁的灵机子出声询问道:“你们去追那道白影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追着白影一起落入了万骨窟,为白骨所缠,直到捉住了一位姓颜的道长,让他带路才寻到丹房。”灵机子说话的同时从怀中取出一高约三寸的宝塔,他将宝塔举到赵高功眼前。
尽管阵内视线不好,赵高功仍然看清塔内关着一米粒大小的人,那人身着道袍正试着跳上塔顶的窗口。
“这是千机塔。”只有玄宗明空法师手中的千机塔能将人变小且关入其中,赵高功惊道:“你们是……”
“明空法师正是家师。”灵机子对着赵高功一点头。
原来是明空的弟子,赵高功没有再问。
“我们怎么逃?”鬼阵开启时,胡虞臣及时地将阿洛护到了身前,越酒徒机灵地跟他们凑在了一处,这时他站在两人身后问道。
越酒徒的声音很大,阵法内几乎都听到了。一名散修跟着向赵高功问道:“高功,可有办法?”他说完话当即朝赵高功走来。
“先别过来!”灵机子大喝道。
然而散修的脚已经迈了出来,本来平静的阵法就此波谲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