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混乱的修仙派(1 / 1)
“别人都走了,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当第七个队伍最后的身影都消失后,陈翦不由得急了。
原地只剩四个人真是清静得舒服,赵高功打了个哈欠,重新坐回树下闭着眼睛瞌睡了。
师父,这个懒虫……
不敬的话差一点就冲口而出,陈翦结结巴巴地用一句无量天尊,堵上了自己的嘴。随后他站到赵高功面前,催促道:“师父。”
“累不累啊?徒儿。”赵高功连眼睛都懒得睁。
“我从早上到现上都没停过,当然累啊,师父。”
那是你瞎忙,不过赵高功可不想打击上进青年的积极,他说道:“累,就休息啰。”赵高功拍了两下自己的旁边,示意陈翦坐下来。
“师父!”陈翦的声音倏然拔高。
“不许问,不许说,好好休息。”赵高功说完话,又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于是带着问号的陈翦憋着气坐到了师父身旁。
这俩师徒真有意思,阿洛掩着嘴觉得煞是好笑。只是我们这一队为什么不去呢?阿洛不解,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很着急去当炮灰吗?要不了多久就有好戏看了。”狐狸妖怪见阿洛靠近,趋势揽着他的腰,暧昩地说:“我们到树上去睡觉。”
这说得有多那个啊,以至于陈翦的目光就探了过来。阿洛敏捷地一个健步跳开。
小东西敢反抗!胡虞臣一把将他的小美人拽了回来,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乖乖的,老子现在嘴巴想亲男人得紧,不听话就试试。”
上树就上树喏,总不能让别人误会我跟你一样无耻。阿洛象一只狗熊一样开始了爬树表演,然而就在他艰难地爬了三分之一的时候身子突然一轻,原来是狐狸妖怪老鹰抓小鸡般地将他拉到了树桠上。
狐狸妖怪的动作很温柔,所以阿洛就难得没有在肚子里诽谤他。跑了一下午是真累,阿洛闭上眼睛趴在树上瞌睡了。
一个时辰后,他被树下的喧闹吵醒:咦,树下怎么了?
学道宗的向道长这会亏大了,头上的玄巾歪斜,身上的青袍撕裂,气派鹤氅变成了一只黄鹤飞跑了,脚上的一双云霞朱履还好是全的,只是由公子哥沦落成泥小子,他有若丧家之犬,遍身狼狈。面对着躺在树下的赵高功,他嘿嘿地冷笑道:“贵队回来得好早?”
赵高功丝毫没有当场被抓后诚惶诚恐的表情,他打着哈欠从地上爬起来道:“是啊,我们去的坎门结果运气好根本没有火,所以就回来得早。”
我师父真是信口雌黄的高手啊,诚实的陈翦举着火把臊得满脸通红。
学道宗这次可是亏大了,自己衣冠不整差一点就受伤,亲传弟子明月、清风身殒,其他弟子多少都受了点伤……
对方明显是根本没挪过窝,向道长气得将破袖子一抖,恨恨地嘲讽道:“贵队真是人品好,天灾人祸一见贵队就自己撤退跑路了。”
他刚说完,人品好没天灾人祸的就回来了。
“向道长。”梁道长一声高呼带着自己的弟子举着火把远远地招呼道。
向道长悻悻地瞥了一眼赵高功,转头迎向梁道长:“梁道长此行可有收获?”
梁道长走到近前,但见他衣端帽正、鞋屣洁净。他将火把交给身后弟子,然后揖手:“我们去的坤门,说来惭愧,绕着山路黑灯瞎火地走了一圈,什么也没遇到又绕回这里。”
他这么一说,树上的阿洛险些笑出了声。
梁道长借着火把上的光上下打量了向道长等一番后道:“向道长此趟,可是遭遇埋伏,无量天尊,辛苦道长了。”立时,便有玄宗门下弟子掩口而笑。
向道长不自然地理了理衣衫,他的眼睛冷冷地扫过赵高功,颇为愤恨。
“哎哟,可烧死仙子了。”江仙子人未到,声先落。
你以为你在唱京戏叫得装模作样,阿洛又被闪了一下。
众人一阵眼花,江仙子领着问水阁诸弟子鸡飞狗跳地退了过来。江仙子此时堪比向道长来,可谓有过之无不及。满头的秀发被烧去一大半,一张芙蓉面被熏得漆黑,只余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
若不是身上的衣衫尚还齐整,众人哪里还认得这是修仙派第二美人江仙子。
玄宗派诸人中有人忍不住当场笑出了声。梁道长向来厚道,对着那人喝道:“修仙门派,同气连枝、情如手足,怎可出声讥笑。”
说完梁道长又转身,对江仙子作揖道:“玄宗门派失查,弟子有良莠不齐者,望江仙子恕罪则个。”
此刻江仙子已将一张脸收拾出来,头发也用布包好。她板着一张俏脸冷讽道:“玄宗不过是运气好,没受折损。我们问水阁善用水术,故择选了离门,离门水也,那知离门变坎门,坎门为火,此趟可谓九死一生。”江仙子睥睨玄门,半点也没将长辈梁道长放在眼里。
玄门中人有那年幼不服气者,立时跳出来道:“为甚江仙子每次见面都让我们叫她姐姐,明明她的年纪比我祖母还大?”
此话一出,玄门诸人一派哄笑。
气得江仙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抬手就要发威。被一旁破衣烂衫的向道长止住道:“江仙子息怒,大局为重。”
向道长话音刚落,就听有人从远处咆哮道:“什么大局,这姓梁的牛鼻子分明同妖族沆瀣一气。我们清音流去了艮门,艮门为山,我们已经登上了山顶,那知须臾间那山便消失了,我们落入了一片沼泽中,四处毒虫横生,害得派中诸人险些不能回来。”
眨眼间,清音流的诸人个个变成泥鳅出现在众人面前。
梁道长大惊道:“我的掐算绝不会错,若是如此,必是艮门变为震门,震门为泽,你等才有此等遭遇。此阵益是大有玄机,可由先天八卦变为后天八卦。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相依相克、互生相换。方才我依先天八卦推算出东为艮门,故让你们备舟而往,哪知阵法某处突变为后天八卦,震在东,那可不是泽地吗?”
一句客气的话都没有,直接就将责任推给敌人!于是聂道长暴跳如雷地冲到梁道长面前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臭牛鼻子,今日这帐我清音流记下了。”
好象他不是牛鼻子!玄宗众弟子愤愤不平。
“明明是清音流蠢笨,却把责任往我们玄宗身上推,真是无耻啊!”玄宗一向在北地独尊,门下弟子几曾将南边的清音流放在眼里。
聂道长气得发指眦裂,揎拳捋袖要冲进玄宗里教训说话的小子。
迅雷间梁道长将手上木鱼子倏然敲响道:木鱼清磐,振醒尘寰。
本来张牙舞爪的聂道长突然被定在了当场。一只脚朝前跃起,一只脚后蹬于地,左手后摆,右手朝前手上举着一只云锣,脸上咬牙切齿,表情煞是动人。
亲,保持姿势不动就很有希望入选人体模特哦。阿洛在树上笑抽了。
众人只当梁道长脾气甚好,必是个无甚本事之人,哪知今日一招之内便拿下了清音流门派的聂道长,一时轻视之心顿收。
那玄宗的弟子跑到聂道长面前扯住其胡须,嬉戏道:“这把胡子不错,让我剪去正好可以做一把刷马桶的刷子。”
以后不能说胡子没得用处,人家至少可以当马桶刷,阿洛笑疯了。
聂道长唯有一双眼睛能动,对着那人怒目相视,无奈对方毫不在意,反而笑得益是欢畅。
“成棋,不可无礼!”梁道长喝退了弟子又对聂道长揖手道:“轩祁实属无奈方才禁住道长,望道长海涵,不逊玄宗弟子自有老道带回太乙山交由掌教处置。”
聂道长一双眼睛微转,示意梁道长解了他的禁锢,然梁道长恼他数次出言无状,佯作不知。最后还是破衣烂衫的向道长出面,劝解。梁道长方才上前解了禁制,只是又受了向道长狠狠地一记眼风。
不足一柱香的功夫,混元派、南无派、金辉派等宗派也带弟子仓促退回。
此时,趴在树上的一直懒懒散散的胡虞臣突然间轻微地动了一下。
阿洛明显感觉到他挨着自己的一部份肌肉变得紧张起来,于是小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胡虞臣嘴巴几乎贴到阿洛的耳朵边上,用尽可能小的声音说道:“别惊慌,我这是要去找凤璎宝珠。”
“什么时候?”
“马上。”
树下是密密麻麻打着火把的人群,这时候出发是不是太招摇了?阿洛低声询问:“我们怎么走?”
“我一个人去。”
“不行,我要去。”
胡虞臣朝树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留意他们俩个树上的渣渣后,就在阿洛的耳边偷偷地亲了一下。
“乖,听话。阵法的各处马上就会很危险了,我在树上设了个小结界,只要你不下树,就没有风险。”
亲个鬼啊!我又不是唐僧,你又不是孙悟空。我不需要你用如意金箍棒给我设一个结界!阿洛生气了正要大声吵吵,那知身边突然一轻,狐狸妖怪悄无声息地窜到了另一棵相邻的树上。
他应该是只猴妖,望着狐狸妖怪轻捷跳跃最后完全消失于黑暗中的身影,阿洛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