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可奈何的命运(1 / 1)
阿洛回过头瞪了未央一眼。
未央给了他一个苍白的微笑,随后平静地说道:“苏嬷嬷有很多手段,即便你刚烈若火。”
他朝他走来,一面走一面说:“谁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一种毒药叫逍瑶散,吃了之后你就会这傻,然后乖乖地听话,做所有的事情。”
最后他停在了阿洛面前,一只手搭到了阿洛的肩膀上:“这种事,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阿洛退后肩膀一斜甩掉未央的手,坚决地反击道:“我可以死,死了也不听她的!”
倏然表情平淡的未央爆发出惊悚的笑声,他清淡的眉宇变得狰狞,眼睛审视着阿洛说:“就是死了变成冥灵,也会被送去黑山侍候黑山妖王的。”
死了都不成,这该死的世界!阿洛的可爱小嘴惊怵地张大了。
未央冷冷地笑着,他似乎从对方惊惶的表情中获得了某种满足,他的心扭曲了:凭什么就我该死!大家作伴多好。
他恢复了平静的声调说:“十日之后我们就会被杀死,作为冥灵送往黑山。好好留恋一下人世间的阳光、空气、水以及所有的一切吧。”
未央不再说话,他的眼睛看向门,好象那扇门是开着的一样。好象门外就是家乡的松林,太阳正从树林后面袅袅升起,好象松林边有一位少年,正用鼻尖去感受那金绡碎箔的晨光,好象抬脚,就可以回到门外的世界里。那一刹间,他泪流满面。
夕阳如血染红了天际,也染就了屋内一地的华美,绿腰负手立在窗边。
我真是傻啊,就这样苦苦地等着你的来到。
“胡小公子,你不能私闯琅阛阁。”咚咚……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一并响起。
绿腰回过头,他看到了他,那一刹间,千言万语都默了。
“把阿洛交出来!”胡虞臣疾言厉色地走了过来。
这样的场景他早有准备,然而还是心口一凉。他定定地看着对方,露出准备好的惊讶的表情说道:“他失踪了?”
“绿腰,你还要装吗?”
“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装?”绿腰一步步地从窗前走到屋子中间。他停在他的正前方,神视着他的眼睛痴情地说:“已经隔了好久,你又叫我绿腰了,那晚上你喝高了也是这般唤我的。”
阿洛是在早间离开琅阛阁的路上失踪的,若非自己被伏兵引开,阿洛也不会失踪,而最有可能做案的就是绿腰。胡虞臣审视着绿腰,然而对方满眼的水光中都是自己的影子,这是何等的……
那一刻他的眼光错乱了,跟着他长久的缄默了。
绿腰轻轻地道:“阿臣,我有东西让你看。”他的手一挥,葵园夜宴的壁画在高大的墙面浮现出来。
鲜亮的色彩一下扑满了胡虞臣的眼眶。
绿腰挨近他,在他耳朵私语道:“阿臣,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那一晚。”
他倏然抓住了他的双手道:“那一晚我们喝了很多酒,说了许多话,我们很投缘不是吗?可为什么之后就一直躲着我?”
胡虞臣将绿腰的手扳开,侧头撇开绿腰的视线低低地说道:“那一晚,我们说的都是疯话、酒话作不得真。”
绿腰笑得如同在春风里,他走到了木榻边慢慢地靠在细花软枕上,他含着笑说:“阿臣,我实在欢喜你,我们成婚吧。”
绿腰穿着深紫开叉的长袍,一条玉色的宽缎带将腰身束得极窄,露在长袍外的一双小腿象雪那么白。绿腰长得并不是很美,然而他的妖娆无人能及,他笑得象怒放的花儿就等人来采撷。
胡虞臣闭上眼睛一声叹息就默在了心中,数十息后他睁开说道:“绿腰,我不能同你成婚的。”
“为什么?”
“那一晚我们说的都是错话。”
“我美吗?”一刹间,绿腰站了起来,妖蛊的气息从他的体内里散发出来,美美的甜香扩满了一室。玉色的腰带不知因何有些松了,衣袍也微微有一点歪。
他将手放在自己心口说道:“阿臣,你快过来,我们一起去找人来庆祝我们的婚礼”这时的绿腰简直就是一个勾魂摄魄的小妖儿。
胡虞臣运起全身的灵力,晦然地朝后退了一步,他无情地道:“绿腰,我不欢喜你的。”
“为什么不欢喜我?”绿腰直起腰身:“是因为那个阿洛?”
胡虞臣摇头。
“因为我有许多男人作伴?”
胡虞臣沉默。
“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再不招惹那些男人了。”绿腰朝胡虞臣飞扑过去。
胡虞臣一闪
绿腰僵硬地停了下来,他幽幽地看着对方。
“我欢喜阿洛、不欢喜你,与阿洛无关,因为我从未欢喜过你。”胡虞臣顿住似乎想把事情说得明白些:“那一晚上的事,只是个梦。”
“哈、哈……”绿腰忽然狂笑,幽怨的火焰从心底的火山喷涌而出,一息间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他管不住自己,他暴喝道:“只是个梦!你说得真是太好了。”
绿腰手一动,紫色的衣衫又重新整理好了:“你得补偿我,就让你的阿洛来补偿这一切!”
银光一闪,吴钩出现在胡虞臣的手中。他沉着嗓子说道:“绿腰,你把阿洛怎样了?”
“想动手,这是我的地盘。”绿腰冷哼了一声:“你打得赢我吗?”
“告诉我,阿洛的下落。”胡虞臣握着吴钩的手轻轻地发颤:“我未必不是你的对手。”
“你的阿洛不在我手里,兴许已经死了。”绿腰似笑非笑地对着手上的修罗夜叉吹了口气。
“他在何处?”
流光一闪、铿锵一声、两人一错身,吴钩和夜叉两件兵器已经过了一招。胡虞臣面无表情,绿腰则怨怒地一笑:“真有意思,我的夜叉今日要饮爱人的血。”
胡虞臣高举着吴钩,吴钩发出一道道银色的光波密咒在刀刃上飞转,他手舞着吴钩朝绿腰挥砍而去。
修罗夜叉之上朱红色的幽光闪动,暴虐之气从尖刃上飞溢而出,面对着砍过来的吴钩,绿腰冷笑道:“怕你不成!”
房内刀光闪闪、寒意森森,两人各自手握兵器,一阵狠打狠杀。轰然间木榻被胡虞臣一脚踢塌。绿腰一咬牙手上的夜叉挑起身侧的琉璃镜,那一人多高的琉璃镜立时就朝着胡虞臣飞去。哗啦镜片被吴钩霎间划破,激起的碎片若飞花般朝绿腰反袭而去。
跟着胡虞臣将手上的吴钩一抖,立时幻裂出十几把刀刃,刀刃一个接着一个连环地刺向绿腰。他在刀光中吼道:“告诉我他在何处?”
绿腰恨极,心尖上忌恨的火焰灼得他一阵阵栗抖,他彻夜失去了理智怨毒地喝道:“你救不了他,他死在了云间!”
长信侯的云间?胡虞臣无心恋战,他虚晃一招冲到了窗边象一只鹰从窗口飞了出去。
等绿腰飞身扑到窗口时,人已经消失在灰茫茫的夜色中。
“别白费力气了。”面对着四下里乱折腾的阿洛,未央终于说话了。
“没有出去的路,你确信你把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阿洛头也不回地窜到了另一间房里。
未央无力地靠在门上说:“除了你进来的那道门,这里没有地方通向结界口。便是你到了屋外,也没法子出结界啊。”
是啊,翻什么翻啊,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也好节省体力。可是节省体力又有什么用?我十日后就得死。阿洛在纠结中停止了一切动作,真是命苦啊,人家穿越都是太子皇兄、将军的,最差的也开金手指、带外挂……
他忽然灵光一闪,那只该死的肥鸟护卫呢?她怎么不来救驾,阿洛掏出藏在衣服里的吊坠,在手上拼命地乱晃。
“住手,你把我摇晕了!”百灵唰地一下,突然闪现在房间里,她愤怒地指责阿洛。
阿洛恨不得咬她一口地道:“百灵小妹妹,你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你又没啥事,我出来做什么?”百灵气得拿鸟眼睛瞪阿洛。
没事?我差一点就……阿洛觉得说不出口,总之是不好的事。他气呼呼地盯着对方。
算了,我不跟这个二货较劲,再较劲,就显得我没品了。百灵在桌案上来回走了两圈,得出了这个见解:我要做心气宽广的鸟。
她停止了来回踱步,唰地一下用一只鸟翅膀指着阿洛说:“说吧,又遇到了什么难事?要我来拯救你。”
阿洛差一点没被气背了去,谁拯救谁啊?上一次算救我吗,整个过程都是我在出力。
看到阿洛气抽了的表情,百灵笑了。她想了想于是和颜悦色地劝道:“别气了,正经事要紧。”
阿洛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算是遇到了对手了。随后他说道:“我们被困在结界里了,怎么逃走?”
“胡虞臣呢?”百灵刷地一下飞起来,她飞遍了所有房间最后又飞回来。她指责阿洛说:“你这个傻货,居然跟狐狸妖怪分开了!”
你才傻货!是我想分开的吗?我是被捉进来的,阿洛满脸的忿然。
算了,不骂他了越骂越傻。百灵觉得自已真是只善解人意的鸟。她闪了闪鸟眼睛,可爱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