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二章 病美人(1 / 1)
玻璃窗外天气阴霾,阴暗的很。
雨一直滴滴答答地打着玻璃窗上,声音动听极了,顺着印记滑下来。
画室里,有些暗暗的,Ethel正靠在窗边,开着窗,侧头微仰,睫毛在微微地颤抖感受着雨水滴落在脸上的感觉,凉凉的,很舒服。脸上的淡静精致而晶银剔透,眉间颇有疲倦感。
手里拿着笔,画板上,画到一半的素描,一个人的脸部轮廓,很熟悉。
滴滴滴滴——画板旁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伴随着铃声响起。
Ethel被铃声吵到,轻轻睁开眼,拿起手机,是条短信冲进来。
上面关于最近Ethel和Henry分手的事儿和Henry和Anna闪婚的事儿。
突如其来,像一阵一阵海浪似的,波涛汹涌地涌过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Ethel唇色苍白,睫毛颤了两下,随后脸上一片从容,淡定地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手轻轻伏在左手虎口处那儿,那儿有纹身,上面纹着一个字母:L。外面的雨乐此不疲地下着,天色阴暗,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睫毛微微湿润,看着雨淅淅沥沥,久了,眼睛乏了,眨了眨,看向画板上的轮廓,伸出手,指尖轻抚着还没完成的的素描画。
那个人就像钩子一样,钩扯着她脑子里,记忆里的人与事,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门被慢慢地推开,她突然有种感觉他来了,心情惊喜地看过去,但是看到来人随即冷淡了下来,又是从容平静。
“我不是他,很失望?”北堂贤一进来就打趣她。
Ethel看了眼那个穿的一丝不苟的男人,眉间让人感觉锐利,声音淡淡地磁性颇有些好听,“发了简讯告诉我他要结婚,现在来我面前嚼舌根?”
说完,重新拿起笔,举着笔在画板前比量着,两秒后开始画起。
北堂贤走到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画的,知晓地笑了笑:“画Henry呢,太像了。一眼就认出来,也告诉我你现在有多想他。”
Ethel没有理他,表面上在专注地画画,可是他北堂贤可是看得出她现在的,心不在焉。
北堂贤坐在Ethel的旁边,动作轻轻地,好似不愿意动作太大惊动了她,看了她的侧脸许久:“伊初,想他就去找他,你有希望的,相信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的。”
Ethel手滞住,一触即发,眼眶微红。
北堂贤继续说:“还记得有段时间你被仰夫人送到我们家寄养的时候,你最缠着我,那时候你很小,喜欢跟着我后头跑,就叫我北堂哥哥,就冲着你小时候这么叫我,你得信我,我会治好你的,不要一个人面对好不好,夫人已经半年没看到你,一直在找你。”
Ethel轻轻放下笔在架子上,失神地看着画板上快完成的他。眼泪止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下来。
北堂贤轻轻地拥住她,他知道她现在很无助,她知道她在难过什么。
Ethel揪着北堂贤胸前的衣服,死命咬着下唇不哭出声。失态了两分钟,她退出他的怀里,抹掉脸上的泪水,抽涕着,声音硬咽地对他说:“哥,我撑不过这个冬天。”
声音很隐忍,这句话让Ethel和Henry分手,是Ethel愿意放弃的理由。他懂,这半年对他来说也是最大的痛,他一把抱住她,轻拍她的背。
“伊初,接受手术,我们还有机会,夫人和伯父真的很想你。”
“不要,我怕痛,哥,我不要。”
“叩叩——”
北堂贤身边的随从去开了门,木子是门外。
“少爷,是木子小姐。”
木子踩着高跟鞋滴滴答答地走进来,脚步有些轻,显得小心翼翼了。
北堂贤替Ethel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轻拍她背几下站起来,木子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Henry的画像木子也是看在眼里,提着包,不动声色地杵在那儿。
Ethel用另一张干净地画纸盖住了Henry的画像。
木子看到,说:“仪尉要结婚了,我妈问你,这样真的好吗?”
“他会结婚吗?”说到他的结婚Ethel脸上多了份儿苍白及憔悴。
“不知道了,这还得看仪尉,他现在没有任何表示。他还在医院,不过你放心,他已经没事了。倒是你,我妈很担心你的病情。”
“我没关系。我很抱歉,让他出了车祸。”
“我们不怪你。你,真的不让他知道吗,我觉得他有必要知道,有个准备。”
“请伯母和你,不要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行。”
木子点头:“你……还有多久?”
多久……这对她来说有些难以启齿,低着头,只看到精致尖的下巴,眼睛处在黑暗处。
“不到半年。”北堂贤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时间太短,反倒让木子愣住了。
“伊初……”木子颇有些心疼地喊着她。
勒家和仰家是世交,双方长辈又是交好,木子和Ethel也是从小认识,感情也算好,这病使她的生命快走到了结束,难免木子不心疼。
“还有半年,可是做次手术,成功了,可就活到你白发都可以。”
“那如果不成功呢,我会现在就死。”她说的轻轻地,话随着风吹过也就过了。
可这话让木子有了疑问:“成功率多少?”
北堂贤抿紧了嘴,不说话。
Ethel看了眼抿嘴不说话,神态颇有些难过,淡笑,“不到百分之十。”就是她笑得轻,木子就越难受。
木子懂,她笑,不是因为不在意,没关系。是因为没办法,笑得无助。
“伊初,不要放弃,我们勒家会替你找到最好的医生,你还有希望的,北堂贤也会找最好的医生,你说,北堂家和勒家够了,可以救你的,只要希望,就不可以放弃。”
“不要告诉我妈。”
“……伯母,都不知道?”
Ethel摇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就当我一直任性下去,任性的女儿总比死去的女儿好得多。”
木子抬起腕表看时间,从包里拿出手机,发送了条短信,上前拍她的肩:“不早了,我要去躺医院,记住,有希望就还不到可以放弃的时候。”
临走前,走到北堂贤前面,轻声在他耳边说:“如果她想去医院看仪尉,我已经把医院位置发到你手机上了,你懂的。”
北堂贤了解地点头。
……
木子走了多久,Ethel就看着眼前的白白的画纸发呆多久。
北堂贤和随从不说话地在旁边看着她,跟着发呆。
她一下子,毫无预兆地掀开画纸,让他的素描暴露在空气中。
看着看着,眼泪就不听话了,一直往外冒,她也不理不顾,一直让它流。
北堂贤知道,也不阻止,就站在那儿不说话。
……
……
……
“哥,我想去看他。”
……
……
……
“好。”
……
……
……
“悄悄的。”她又补了一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