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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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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如梦,何曾共?

“药气——?!”

一直站在门边的王清月突然有些失控地喊出声来。阳光从她的身后打进来,她怔怔地望着易子遥,眼神有着掩饰不住的吃惊。

意外□□来的声音使得大家全都错愕地扭头望向她。

逆光里。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清月……?”

王清夜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看到大家全部将目光定在了自己的身上,王清月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连忙尴尬地强笑道:

“没……没事……我就是没想到药气也能治病救人……呵呵……”

她心虚地干笑着。

不会这么巧吧?

下意识地用力将那条写满字迹的绢帕握在手心里。是巧合吧?易子遥的想法怎么会与……

巧合!

一定是巧合!

憩榻旁。

易子遥的眉宇微微皱起,冰宁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轻扫了一眼她紧握的双手,他转过身将任芯的手臂重新放回了丝被里。

“我现在需要你们大家的帮忙。”他直起身,然后一脸平静地看向唐婧,“特别是你,婧儿。”

“我?”

唐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现在还能帮上什么忙,她什么都做不到了,她甚至都还没能理解他所说的药气是什么?现在的她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信心。唐婧失落地看着易子遥,她想要退缩,可是他却很快地回转过身,吩咐身边的其他人去准备一些相关的事宜,根本就不再理会她。

静笙鼓励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去了,王清夜兄妹也随后出去了。唐婧的耳内“嗡嗡”直响,脑袋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呆呆地看着医署的一些官员在这个屋子内进进出出、搬来搬去。最后,直到诚医阁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她才仿佛大梦初醒。

慌乱地环视了一下屋内多出来的摆设:

“子遥,这是……”

洗浴的木桶,木炭熏炉,还有云母屏风,她不解地望着他。

“婧儿,你只需要按照我所说的取穴下针就好了。”

易子遥背对着她,凝视着榻上的任芯,眼眸深邃凝重:

“只是……”

“只是什么?”

她上前一步,紧张地追问道。

“喀哒——”

诚医阁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喂,药液已经准备好了。”

王清月略有不耐地推门而入,一脸地不满。她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易子遥居然让她和兄长去烧火熬药,而且这个药还真是害苦了他们!

她站在门边示意身后的人们先把东西放下来。然后,她暗怒地瞪向易子遥,刚想要压着怒火问他“是不是现在就把东西送进来?”,可这才一抬头却意外看到了唐婧正在满脸疑问地盯着他们,显然还不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她更加嫌恶地瞥了眼易子遥:

“我哥已经按照你刚才的要求,把放在医典阁内的青木香与半枝莲等药材用文火煎熬成汁了,现下我也带人送过来了。怎么,你们竟还没有准备好吗?”

易子遥缓缓地转过身,对于她的不满没有任何意外,他淡漠地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我有告诉过你医典阁里的药材是什么吗?”

“呃?”

始料未及的问话让王清月忽然一怔。

易子遥的唇边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那是……是……我哥他……”

“把东西拿进来吧。”

他打断了她,面容依旧从容淡定。

王清月蹙了蹙眉。

他到底是……

身后的下官们恭敬地从王清月身后绕了过去,一个个提着盖封得很严密的木桶走了进来,他们的面部全部都用白巾遮住了口鼻,唐婧这下更是诧异了。

突然,一股异样的气味猛地卷了过来。

“唔……”

唐婧连忙捂住口鼻。这是什么味道啊,好想吐!

一阵“哗哗”地流水声过后,下官们一个个快速地撤了出去,云母屏风后的木桶内已经盛满了带着黄褐色的热水,蒸腾的热气散发着浓浓的怪异药味。

难道子遥说的药气就是这个!

王清月将门掩上了,阁内的热气愈发蒸腾起来。

唐婧强忍着翻胃的呕感:

“子遥……这气味……”

易子遥看着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的她,递给了她一方白巾,低声道:

“能忍住吗?”

唐婧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样就能救活姁儿,别说只是忍受点气味,就算是要她把这一整桶怪味的药水喝掉,她也会办到!

憩榻旁。

易子遥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任芯抱了起来,那轻若飘鸿的身子让他的心揪痛在了一起。

白茫茫的雾气中。

阳光透过白纱朦胧地洒进来,那两个重叠的白色身影仿佛是虚幻的,仿佛让唐婧又以为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大家彼此关心、专心求学的快乐时期。

她心痛地看着他们。

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心头萦绕。

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变得四分五裂了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六个檀香熏炉也泛起了袅袅清烟。

任芯沐浴在一桶池水里,水深及胸,她的头无力地低垂着,好像是睡着了一样,清素的面容上有着孩童般的宁静与柔和……

易子遥无声地退到了屏风之外。

唐婧按照他的吩咐为她褪去外衣,只留下了一件贴身的罗衫护在外面。她把任芯的长发高高地往后绾起,可手臂却猛地顿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

易子遥隔着屏风依稀察觉到唐婧的反常,不禁出声询问。

唐婧惊愕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任芯□□在外的颈项,手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紫……紫……有紫斑……”

易子遥的手指重重地颤了一下!

“怎么办?怎么办啊,子遥?”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仿佛一下又被泄干净了,唐婧陡然害怕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啊?怎么会出现淤斑,怎么会出现淤斑啊?!”

她两腿发软地掀开任芯的衣襟,晶莹润白的肩臂上到处都是,红红的、深深的,触目惊心地撞入她眼里。

唐婧瘫坐在地上。

“下针。”

一个冷静的声音忽然响起。

寂静的诚医阁内。

烟雾袅袅。

唐婧惊慌失措地看向易子遥:“什……什么?”

“我说要你下针!”

易子遥的手指在体侧僵硬地收紧,声音有些沙哑。

唐婧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两条腿抖得更厉害了。不知是不是恐惧加剧了她的不适,浓烈的草药味让她的胃里似翻江倒海一般,她脸色苍白,痛苦地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易子遥惊怔。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迈步走了过去。

云母屏风后。

热气与药气纠缠在一起,白茫茫的雾气湿漉漉的。

唐婧一只手伏在木桶边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按着胃部,浓烈的草药气刺激着她的每一个感官。这些日子以来她就没有进什么食物,呕出来的大部分都是酸水。她痛苦地趴在地上,胃里不断地翻绞,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好难受……

她嘴里苦涩涩的,顾不得身边呕吐物难闻的辛辣味。蜷缩了下身子,她抱住双腿,低下头,泪水“哗哗”地流淌下来。

她已经彻底乱掉了!

她好害怕,那紫斑已经在宣告她,姁儿体内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经络,这样的症状她在儿时见过一次,那时就连她的父亲都没能有起死回生之术……

现在就凭她的针灸术又能做什么?!

窗棂外的阳光透过阁内的雾气洒进来。

一枚精细的银针蓦地闪现在唐婧的小腿前。

她窒息地猛然抬头!

“这样你应该会好受些。”

易子遥蹲在她身前,将手中的毫针刺入她的小腿前外侧。银色的身影与周围的雾气融合在一起,仿佛也变得缥缈起来。

唐婧的心像被刀狠狠地划过,泪珠成对成对地往下掉: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会说空话……我好没用……”

易子遥看她一眼,轻叹口气:

“看来我让你帮忙是个错误的选择,明知道你对她……”

他顿了下,语气很淡:

“算了,针你自己会拔吧,出针后你就去休息吧。”

唐婧满脸泪痕,嗓子哑哑地说:

“没必要了,我不出去,反正姁儿死了,我也不活了。”

易子遥皱眉:

“还真是伟大的友情啊。”

“我不伟大,我只是没脸活下去,事情都是我搞砸的,这样才公平。”

唐婧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怪异,她浑身打着寒噤,一边流泪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姁儿已经失去一切她所爱的了,子遥也好,医学也好。所以,我要去陪着她,黄泉路上有我做伴,这样姁儿也不会太孤单……”

易子遥沉默地站起身。

唐婧抱着膝盖,身子缩成一团,还在不停地自言自语。药气一波波地向易子遥涌来,一直压抑的胃部不适突然也在此时绞痛得厉害了。

无意识地用手抚住胃。

他脸色有些苍白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熏炉里焚烧的檀香。

整整的一柱清香已经只余下半柱,药性的挥发也应该是快进入衰退期了,易子遥忽略掉痛楚,冷静地收回目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约有三指余宽的古朴木盒。

繁复雅致的纹理。

质朴檀色的亮漆。

盒内明黄色的锦帛做于铺饰,九枚长短不依的耀眼金针陈列其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转身看向沐浴在药液中的任芯。

窗棂外。

庭院内的春杨树被风吹得沙沙轻响。

树下,王清月正死死地趴在窗楹上,手里攥着一条绢帕,透过薄薄的白纱小心翼翼地监视着阁内易子遥的一举一动。

深深地诧异与好奇使她没能在掩上房门后而立刻离开。

给她医方的那个女子她略有听闻,那是京城最赋盛名的酒楼——望风阁中最当红的姑娘。据说此女子不但生得花容月貌,且还多才多艺,原本她也是不敢确定的,可是那条帕子上的“望风阁”三个字直直地入了眼底,再望向远处软轿中的人……

于是,她收下了绢帕。

其实,当时更多的想法是此女子的才艺竟还涉及医术?然而,易子遥的医方却与此不谋而合,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王清月低下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绢帕。

白色的缎面上。

那略有歪扭的字迹却清楚地写着:

……

毒若深至经络,弃之银针,换以金针,金针不会因毒素的强烈而过快剥蚀针身……

……

手指在窗楹上收紧。

她抿紧嘴唇,眼底被树叶间洒下的光芒映照出一抹强烈的倔强和执著。

竟然连这一点也完全一致。

该不会是这易子遥与那姑娘之间……

王清月胡乱地摇摇头。

不行!

她不要再乱猜下去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合上手中的绢帕,王清月抬起头,正要再次凝视向阁内时,一颗脑袋却毫无预兆地伸到她的面前,晶灿的星眸与另一双幽黑的眸子四目相对。

她倒抽一口凉气!

见鬼似的往旁边跳开一大步!

要不是她在下意识中把嘴捂住了,非得叫出来不可。平日里她也是有习得武艺的,虽说不精,但多少也颇有些习武人的耳聪目明。她的身侧方才明明就没有人呀,怎么突然凭空冒出来?别说是脚步声了,就连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

她盯着那双流光的美目。

仿佛能摄人一般,乌黑明亮的眼瞳如同晶莹的黑珍珠在玉盘上熠熠闪动,夺人心魄。

“你刚刚在瞧什么?”

低柔的声音自寂然的院中响起,那般优美悦耳,似春风拂面。

这人是谁啊?

王清月怔住。御医署的人她倒是还能认得几个,太医署的人她可是完全不熟,不过瞧此人装束也不像是朝廷官员。

她戒备地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子。

一张明艳到可以遮住阳光的面孔,眉宇间流走的风情更是令人惊艳到睁不开眼。身上的青缎长袍曲裾翩翩轻飘,映着阳光却像是挂了一袭的珠帘,璀璨耀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见到根本就不是人。

寂静的署院。

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王清夜与静笙结伴从外院缓缓走来,轻微的脚步声使王清月暂时收回审视他的目光。她回头望向身后,几乎和她有着同样的反应,一见到这个男子,王清夜和静笙也是诧异得险些出声。

王清月见他们的表情都很怪异,不禁走到兄长身旁,低问道:

“哥,这人你认识?他是谁啊?”

“望风阁现任东家李季。”

王清夜微微皱眉,表情十分严肃。

静笙在旁边又认真地补充道:

“同时也是怡春院与东来客栈的原任东家。”

王清月惊讶地抬起头!

李季这个人的名讳她当然听说过,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不仅仅是望风阁的东家老板,还竟然是被不少民众口碑相传的“梦中望风阁,闲性怡春坐,实惠东来客”的最终东家,原来那三大名楼竟都是出自他手——这个绝美的男人!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很不简单。

仿佛外面的动静影响到了阁内易子遥的情绪。

愈见清明的雾气中,他早已透过窗棂朦胧地看到院中那个流光溢彩的身影,但是现在还不是到他分心的时候。

唐婧呆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易子遥和任芯。

看着子遥一针一针地施在相应的穴位上,她的心也好像跟着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虽然姁儿到现在还是没有苏醒过来,但是她苍白的脸色却已经有所好转。唐婧谢天谢地的祈祷着,仿佛也在那一瞬间活了过来。

熏炉里的檀香已经快燃尽了。

任芯的头静静地垂在木桶边,纤细的颈子和瘦弱的肩臂上扎着许多金色的毫针。随着水波地晃动,每一枚金针都发着炫耀的亮光。

她的眼睫紧紧地闭着,有薄汗从额头冒出来,体内仿佛有无数道气流在顺着脉络游走,又仿佛是正在被无数条小虫啃蚀着她的心。

她无力挣扎,也无力反抗。

只觉着胸口火烧似的刺痛,喉咙也一阵接着一阵地直有一股血腥的咸味往上翻涌。

混沌的意识中,她就像是迷失在了森寒的黑洞里,她拼命地想外跑,她拼命地呼喊,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她也找不到一个光亮的出口,她怀疑自己是陷在了梦里,但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又那么真实……

好痛……

真的好痛……

谁可以来救救她啊……

“妈妈……救救我……不要……不要离开我……爸爸……任术……不要……不要走……芫……芫……”

正在认真出针的易子遥突然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话,他窒息地抬头看着她,手指僵硬地停在针上!

“姁儿!”

唐婧依稀也听到任芯的呓语,她不敢置信地扑到木桶旁,惊喜交加地俯过身,“姁儿,你醒了吗,醒了吗?你看看我,是我啊,婧儿,你快睁眼看看我!”

易子遥看到如此激动的唐婧也渐渐回过神来,僵硬地手指顺势用力往上一提,猛地将最后一枚金针拔了出来!

“呕——”

任芯的喉咙突地一紧,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

“吐……吐……吐出来了……吐出来了,子遥……”

“姁儿她吐出来了!姁儿把毒血吐出来了!”

唐婧兴奋地流着泪,满眼发着光。

易子遥脸色苍白地对她笑笑,心底却忽然变得有些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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