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姐……姐……姐姐？”

断断续续的呼唤声传来，回过神的纯血少女习惯性地转身，想要凝视那个一直这样叫着自己的少年，可是视线聚焦处却不是熟悉的清亮紫眸，少年银发鬓角处一抹异样的纯白即便难以察觉，却还是吸引了少女所有的视线。视线触及之时，身体轻颤，不自觉地想要做出抿嘴的动作，而为了不让少年察觉到自己的不安，自制力良好的少女克制多余动动作，只是视线偏移，尽量用平静的眼眸回望那个一向敏感的少年。

明明注意到了，明明知道被注意到了，为什么必须陷入这种视而不见的僵局不可呢？

压抑的思绪带着阴暗的埋怨，少女率先移开视线。那冷清中略带温柔的淡色紫罗兰，她从未曾主动移开目光，而如今，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凝视，疲惫，不堪。

“「 」”

没有声音，少年只是做出了口型，在说着什么，而移开视线甚至不敢注视弟弟脸颊的姐姐注定与正解无缘。少女继续走，少年抱紧怀中的盒子紧随其后，步伐配合着身材比他娇小的姐姐，保持着一步之遥，从未超越，也不曾远离。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未曾得到，便无从失去。

“刚刚那个两个青年，要放任不管吗？”

少年少女陷入诡异的沉默中，逼不得已，少年主动开始寻找话题，而现成的谈资莫过于那个与少年的生父如此相似的青年，以及擦肩而过形同陌路的少女的生父。

吸血鬼生命过于漫长，尤其对纯血种来说，几近永恒的生命可称为恶毒的诅咒而非他人所追求的上帝的祝福。死亡，遥遥无期，岁月，悄然流逝，在生命与时间的度量之下，亲情淡薄如同一张白纸，空白，一戳即破。即便血脉相连的亲情都无法在漫长的生命里留下刻骨的痕迹，那么无亲无故甚至无缘无故的爱情又该如何？

少年思绪跑远，他恍惚间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话题。至少对他而言，属于自掘坟墓。在少女突然转身，温怒斥责生气悲伤压抑忍耐等诸多情绪静静流淌在眼底之时，少年暗暗地责怪自己何必多事。

“管好你自己的事！”

简短的评价，少女再次移开视线。显然，她觉得倦怠，倦怠自家弟弟的固步自封。那青年与青年在偶然与必然间相会，即便前途未卜，悲喜不定，也足够令人羡慕不已。跨越生死轮回的执着，无论爱恨，都是那么强烈，绝对不会被忘记，也绝对无法被忘记。

“……真羡慕……”

幽怨的女声低沉地重读，心中的呢喃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少女没有自觉，少年跟随的脚步一顿，险些跌落了盛满尘埃的祭奠品。利落地稳住身形，少年一言不发跟上少女，如同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视野的余光中，少年如以往一样佯装镇定，少女在少年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勾起了嘴角，微妙的弧度满满都是无可奈何的苦涩。

“「 」”

走在前面的少女无声地张开口，要是走在后面的少年能看到的话，便会知晓，她与他说了一样的话语。

三个字。

那是牢不可破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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