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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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回去接你么？哼，所以说吸血鬼就是招人怨恨啊，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不，只是感觉不立即动身就走不了。”
由‘软囘禁’的别墅直接来到会审的地点，就碰上了正准备去接人的夜刈十牙，嚣张加毒舌对玖兰枢又是一番批判，就当是开胃菜算了，玖兰枢很是理解地将对方所有的责难当成了耳旁风，自顾自便往这个施加了重重禁制的大楼里闯。
“切，就算你是‘玖兰枢’，也该懂得收敛。这里好歹施加了封印吸血鬼能力的禁制，你那样大摇大摆地进行空间移动，让元老院与猎人协会完全颜面扫地哦，嘛，虽然我是不介意，但是你这样真的没关系么？”
会审的地点，考虑到元老院与猎人协会两方面的参加，特地设在了协会的第二本部里，拥有吸血鬼与人类共同建造的引以为傲的全方位能力封印禁制，所有与吸血鬼相关的一切事物都处于封印压制状态，在这里无论是吸血鬼还是猎人都与普通的人生子无异，是元老院以及猎人协会为之自豪的得意之作。
“早点看清楚自己的斤量，不是很好吗？免得螳囘臂囘当囘车死无全尸。呵，说起来，吸血鬼好像就没有‘全尸’这一概念。”
轻笑，温柔之中略带疏狂。
玖兰枢孤身独闯龙潭的身姿挺拔傲然，猎猎风吹起风衣风沙沙作响，扬起的衣角下庇护一方阴霾，灰暗隐晦的仿佛能魅惑得人趋之若鹜然后再一口吞没般。
危险。
致命的危险。
夜刈十牙全身心地叫嚣着，神经自然而然地紧绷进入临战状态，可他却没有对玖兰枢出手，反而压抑下来那蠢囘蠢囘欲囘动的除之后快的欲囘望。转身，跟着那个少年帝王去参加那个毫无意义的会审，只是嘴角兴奋而愉悦的弧度好像在期待着玖兰枢有什么出格举动般。
嘛，无论怎么说，现在这个玖兰枢要比之前那个忧郁王子更有帝王的气势，也更加符合夜刈十牙的胃口。
出迎的吸血鬼与猎人本想对幼小的遗孤刁难一番，可在视线交错的瞬间纷纷败退。
既然生而为王，又怎会一直蛰伏其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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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零，你就这样一直放冷气就好！”
所谓的参加漫展，实际上就是来当coser。锥生零穿着一身中世纪复杂奢华的伯爵服支着一把外形优雅华丽的手杖，总觉得闷闷不乐，要不然他怎么宁愿陪玖兰枢受死也不想来这个异次元呢！目光涣散开始走神的锥生零得到了远矢莉沫的一记飞踢。
说起来，之所以会来着，还都是那两只吸血鬼的功劳呢。
远矢莉沫与支葵千里前一段时间被星探发掘，开始了职业模特的人生，而这个漫展就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但因为人手不够就把别墅的所有人都拐骗过来……虽然是凑数，但是要数目有数目，要质量有质量，一群小鬼可是把现场的气氛炒得高涨，那个经纪人笑得脸上的浓妆都抖掉了……
唉，真不想来啊！
尤其，锥生零竟然有点惊恐的发现自家师兄竟然淡定地在一旁的摊位上贩卖本子，顿时有些凌囘乱，自然是没有勇气看他到底在卖些什么，虽然他大致都看过……毕竟，被耳濡目染地荼毒了多年……
现实太过残酷，锥生零也只好屏蔽外界干扰，尽职尽责地当一个超然脱俗的摆设。一条拓麻、蓝堂英、早苗琉佳、星炼……几个吸血鬼虽然风格不一却都是俊男靓女的坯子，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围得水泄不通，而锥生零竟然没有发飙只是冷静地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却仍是没能逃过被人抓来求合照的境遇，但总好过蓝堂英被人搓扁捏圆惨绝人寰的待遇。
太过受欢迎也是一种罪过。
幸好玖兰枢没来，要不然所有人都得发疯，绝对会变成人间炼狱的，各种意义上。
锥生零走神的技能等级太高，远矢莉沫怎么也抵不过，只好作罢。摆着轻飘飘呼啦呼啦的裙子，远矢莉沫与支葵千里凑成了一对，继续他们自力更生赚囘钱买糖果屋的伟大计划。
身边的压迫减少了一些，锥生零有点庆幸，那名少女非得让自己笑一笑，他可完全不觉得自己能笑出来，尤其面前是一对父亲脱线女儿早熟的组合。
“哟，零君，脸不要绷着嘛~会吓到可爱的少女哟~然后你就会完全没女人缘，无可选择地只能和玖兰枢度过一生，啊，可喜可贺~唔——疼疼疼！”
不太理解黑主灰阎的思维模式，所幸的是黑主优姬已经放弃理解了，在这种时刻只要顺手赏自己的父亲一巴掌就万事大吉。
“谢谢你，优姬。”
“嗯，不客气。”
疼的放下黑主优姬的黑主灰阎默默地在墙角数蘑菇，但是别期待和有人去安慰你，锥生零与黑主优姬达成了共同战线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虽然，黑主优姬比锥生零小一岁，但是体型上可是小了更多。锥生零不费力气地将黑主优姬抱了起来，远离黑主灰阎所在的地方，也稍微远离一下人群，如囘狼囘似囘虎的围观者都让锥生零感到恐怖，就不要提黑主优姬了。
“还好么？”
“嗯，谢谢。”
锥生零关心地一问，得到少女灿烂的笑容作为回应。舍去过去的自己，而新生之后未逢阴霾，现在的黑主优姬除了对过去与未来的不安之外，并没有多余恐惧。
真的很幸福呢，优姬，也很幸囘运。
锥生零恍惚地看着黑主优姬与玖兰枢神似的容颜，不禁如此想到。
“嗯，竟然在这相逢，我们真是有缘呢，公主大人！”
恍惚的梦境被打碎的清脆响声，锥生零还未确认发生了什么，身体已将黑主优姬推到了一旁，而再次倒霉的蓝堂英又一次充当了垫背。锥生零此时管不了黑主优姬的状况，仅是僵硬地抬头怒视，由干涩的唇囘间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个满含恨意的名字。
“玖兰李土！”
“哟，原来你也在啊？”
“你想干什么？”
“呵呵呵，怎么说我勉强也算得上你的长辈，稍微给我放尊敬点啊，锥生家的小鬼——”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手劲已扼腕在锥生零的咽喉，窒息的憋闷，血液逆流而上，脑中嗡鸣。锥生零几乎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玖兰李土手上的力道稍微放小了一点，而锥生零抓囘住机会挣脱了他的束缚，跌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
“嘛，我不会杀你们，放心好了，至少不是现在。”
害死玖兰树里的凶手，玖兰李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这般说道。
对比对方的轻松，这里几乎紧张到要忘记呼吸的地步，即使剑架在对方的颈项，仿佛随时都可夺走他的生命，黑主灰阎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这种胜券在握最能迷惑人心的假象可救不了任何人。
“特地在此时此地出现，您的话可完全没有说服力啊，玖兰李土。”
脑中飞快地思考着重重可能性，并寻找着能在着挤满普通人的场地不伤及无辜又能全身而退的办法，绞尽脑汁，黑主灰阎仍是找不到确切可行的方案。
而且，为什么鼻尖会闻出熟悉的味道？
因为那个混囘蛋吸食过你的血么，树里？
黑主灰阎痛苦地挣扎着，最重要之人的仇，现在的他不憎恨，却不代表他肯原谅，要是有机会的话，要是别无选择的话……即便是玉石俱焚，他也一定……
犀利的双眸看穿黑主灰阎可笑的挣扎，玖兰李土轻笑着他的愚蠢。轻轻推开颈项间锋利却略微抖动的刀刃，玖兰李土承认黑主灰阎有着不负‘最强猎人’之名的实力，但是这个世界可没有简单到凭借强大的力量就能横行无阻。
“只是一个巧合就能让你们如此受惊么？真是荣幸之至。”
转身，一脚踹在黑主灰阎的腰间，即便对方以剑相格，仍是被囘逼的倒退数步，顿时开阔出一片空地，可任由玖兰李土来去自如。挂着藐视众生的笑容，玖兰李土双手插在裤兜，准备回到哪个别墅里好好睡一觉，他现在可是满足的没有心情和这群废物纠缠，即便他的儿子正用着麻木空洞的神情看着他。
可总是天不遂人愿。
亦或是某人的意志。
“玖兰李土！”
清亮的少年音色悦耳动听，可其中氤氲的憎恶与愤恨盛大得可以吞天噬地。玖兰李土好笑转身，看着那个吞噬了纯血种而变成纯血种的人生子，玖兰纯血的力量暗地流动，毫无束缚的暴走释放，那种即便是毁天灭地也想要杀了什么人的气势，真的很动人心魄，不愧是与‘玖兰’同宗的‘锥生’，原来他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么？
有意思，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自信十足的笑容扭曲地带上了冰冷的杀伐，玖兰李土瞬间改变了主意，今天不太想放过锥生零了，杀了他一定会很有意思，一定可以同吸食哭泣的树里的血一样有趣吧！
兴致勃勃仿佛是在以命玩乐，与这样的玖兰李土不同，锥生零的神情更为凝重悲痛。虽然没有接触过几次，但是这鼻尖飘荡的气味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心脏生疼。脑海中那日赤红之月映衬下堕入冰冷永夜的血，他该怎么遗忘，那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软弱无力的泪。
“你……现在的你，怎么会沾染上树里伯母的血？”
疑问提出的瞬间，玖兰李土的笑容不断地扩大，戏谑的餍足。
“树里伯母明明已经死了，你连死人都要玩弄吗！”
悲痛的宣泄，惊醒了半眠而憩的野兽。玖兰李土还未回答之前，一旁的刀光剑影已至，犀利的爪牙在愤怒的催化下坚不可摧，锋利地可以撕开时间与空间。
脸颊上血液喷涌，滴落在已染血的白袍，干涸的暗红与艳亮的鲜红交互融合，玖兰李土一瞬间晃神，觉得他内心不被明了的夙愿正在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实现。
然而，他所愿为何物，又所求何物？
——‘哥哥。’
震惊痛苦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属于谁的呼唤着谁的声音。
“呵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么！”
事到如今又还有什么意义，谁都不在了。
他所嫉恨的，他所喜欢的，全部都湮灭在时间的另一侧，并且还是他亲手葬送。
放声大笑，击退了黑主灰阎发疯一般的攻击，玖兰李土并没有全身而退，也没有在顿悟后悔恨莫及，反正什么都没能抓囘住什么都没能留下，干脆就这样崩坏一路毁灭到最后，也算是善始善终了哈哈哈！
血腥味飘荡，暗红的血鞭无情地抽打着黑主灰阎，鞭与剑缠绕纠葛，玖兰李土与黑主灰阎之间的恨与仇，也这般错乱纠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这都是谁的错？
是谁的错？！
两个大人纠缠不休，随同而来的其他猎人可能有高级到能卷入如此非类人的战斗中。而玖兰李土忙着应付不计后果只想杀了他的黑主灰阎，完全顾不上挑起这一切的锥‘元凶’。
“住手。”
锥生零拔囘出的剑已准备手刃仇敌。
奈何，血浓于水。
“请您。”
奈何，血终究浓于水。
堇的剑尖僵持地指向了玖兰李土，而横在中间的支葵千里恐惧着纯血能力而颤抖却死都不肯离去，抿着嘴，努力摆出一副平时那般麻木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却说着在乎的话语。
“请您、不要杀害父亲大人！”
拼尽仅有的那点勇气是否能现实那微不足道的愿望，支葵千里不知道，他一直都懒得想，得与失，对与错。抛弃自己的父亲，与半疯的母亲，那个注定破碎的家，在最初又为什么要建立，一开始就不要结合，自己也不要出生，一切在开没开始之前就结束就好了，这样什么痛苦都就不会有了，自己也不用强装出一副麻木空洞的面具假装轻松地活下去了。他恨将他带到这人世界却又将他丢弃的父母，他恨抛弃妻子反复无常又高高在上目空万物的父亲，他恨得想要将一切遗忘亦或毁灭。
可机会一旦到来，就变成了这样，变成了这般可笑模样。
“请您、零大人，放过我的父亲！即便看在我救过您的恩情上也请网开一面！”
泪，滴答滴答地将内心沦陷，虚伪的面具终究无法取代真实。
他小小的愿望。
微不足道的愿望。
——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