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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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等你，不要忘了这一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类短暂如梦的百年，又有多少个昼夜可以消磨？”
——“这是我的意志，即便是他也不能令我动摇。”
——“即便，你的决意，成就他一生的痛苦。一路走来，我竟然让你变得如此残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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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力量肆意的时候，身体本能地躬身抱团，锥生零其实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痛苦，由身体内部开始崩坏焚烧的疼，比不上心中撕裂的痛。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这八十二次轮回所积累的失去的悲痛，精神上的折磨，远远超过了肉囘身的疼痛。
一而再，再而三，最爱之人死在面前，他的手曾一度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亦曾一度捏碎了自己的心脏。
永无止境，轮回不止，悲伤，逐渐逼近在开始之前便设下的临界。
黑主银留下的日记，快速地翻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由扉页开始，一页翻过一页，一页接着一页散落，逐个掉落的发黄纸张在坠地之前，化为深红的蝙蝠，扑腾着深红如漆黑的翅膀，飞向它的主人。
没人能看得到，即使察觉不对，支葵千里也依旧看不出什么不同。
那只是设在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为了在一切结束之时重新开始一切。
循环往复的轮回积累的记忆，冷酷残忍的命运创造的感情，黑主银的日记封印着锥生零痴迷千年依旧割舍不下的爱恋。
封印开始瓦解，记忆开始恢复。
而无意中阻止的锥生零觉囘醒的，正是流有一半玖兰之血的支葵千里。
一记手刀下去，正中脖颈，锥生零的意识顿时远离，悲痛欢喜也在一瞬间抽离，撕毁了近一半的日记堪堪残留了薄薄的厚度，半落不落的一页纸还挂在边缘，等待着再一次的回归。
暴囘动平息之后，所有人回到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就像刚刚汹涌地掠过皮肤，刮出数道战栗的恐怖从未发生。
夜刈十牙将失去意识的锥生零仍在沙发上，准备听听黑主灰阎所带来的‘噩耗’，而这间别墅的其他使用人自然是无例外地全员围观。夜刈十牙没有表态，黑主灰阎也没有赶人，接下来听到的东西必定或多或少与他们有关。
“嗯？你把那个东西带来干什么？啧——”
刚想开口，视线就不由被黑主灰阎腰间的东西所吸引，眉毛顿时纠结在一起，夜刈十牙尾音后的咋舌，更添不爽的情绪。上前一步，由双手抱住少女的黑主灰阎的腰间抽囘出两把剑——属于黑主灰阎的与属于黑主银的剑。
在手中把囘玩黑主灰阎尘封已久的剑，多年未曾使用，剑锋已久犀利，只是手指轻抚而过，就划开一道血痕。没有理会这无伤大雅的小伤口，将剑插回黑主灰阎的腰间，夜刈十牙此时此刻最为关心的是手中的另一把剑。
‘堇’，属于黑主银的武器，威力甚至胜于万年前玖兰始祖亲手锻造的‘狩猎女神’与‘血蔷薇’。
什么人用什么东西制造的威力强大的武器，当年因为这把剑所引起的疑问至今仍是悬案。吸血鬼与人类，都渴望或畏惧着答案，即便是百年的扑朔迷离，仍旧没能打消他们的积极。两年前，锥生零变为纯血种，黑主灰阎曾为了封囘锁消息而将他人灭口，那时，真正所掩饰的就是这把剑的下落，而不是纯血的锥生零的归处。
带着这个被窥视已久的古董，真亏黑主灰阎能平安抵达这里。
一想到这个死物可能引发的危机，夜刈十牙眉头又多拧了几圈。
那么，刚刚锥生零无缘无故的暴走，也就有理由了。黑主银贴身的武器，会和黑主银的血引起共鸣也不是不可能。
夜刈十牙短时间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他就更加讨厌手中这把沉甸甸的来历不明的剑了。哐当一声，毫不怜惜地砸在桌上，挑眉看向黑主灰阎，无言的催促，一个死宅竟然会出门的原因。
“……”
相处多年的默契，黑主灰阎当然知道他想知道的情报的先后顺序。他展开一个笑容，双手一提，将小小的优姬高高举起。
“呐~优姬很可爱不是吗？我怎么会人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啊！！宝贝女儿当然随时放在身边，以便小心被企图不良的坏人拐走啊啊啊~~宝贝女儿啊啊~~~爹爹怎么可能舍得将你交给已结婚为前提交往的混囘蛋……”
默契是有，但是，他想不想配合就另当别论了。
黑主灰阎招牌花痴笑容。一瞬间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刚刚严肃庄重等待天塌下来的众人，怎是悔不当初，怎么会相信这个脑子缺根弦的理事长安安分分乖乖地吐出情报？！
放在以前，夜刈十牙也会还会吐槽‘要说就说’‘不说就滚’什么的，可是眼睛干涩的疼痛让他完全没有那样的心情。一只手，揪过优姬，扔向小鬼，不管幸囘运地被砸到蓝堂英何其的晕眩，另一只手拎起黑主灰阎的衣领就准备扫地出门。即使，伟大的前最强猎人如何哭天抢地求饶，他仍是坚定地真的将他丢出了大门……
“终于肯说了吗？”
“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呜呜，过分，呜呜……”
艰难地完成回归任务的黑主灰阎，此时抱住优姬一边蹭一边哭，弄得心软想要安慰他的优姬都觉得这个不靠谱的‘父亲’神烦，眼泪鼻涕什么的都粘在她身上了啊！！生活能力就是个废材的黑主灰阎可不会洗衣服！小小年纪就被迫成长为全能型保姆的黑主优姬一定会和锥生零很谈得来。
“这件事，应该从这把剑说起。”
不得不面对现实，在继续闹下去，可爱的女儿一定不会帮自己做饭了……黑主灰阎很有自知之明地讨好‘保姆’。花痴哭丧脸转瞬变得异常严肃，这眨眼间的强烈反差，让其他人不禁神经紧绷。而黑主灰阎自当是不在意他们的反应，从大衣的内兜中掏出了一封信件——将锥生零变成纯血种吸血鬼的始作俑者——黑主银的遗书。
“依照父亲大人的嘱托，我将‘堇’带来了。”
黑主银的遗言之一：不到玖兰枢的生死时刻，绝不能将‘堇’交给锥生零。
这样就意味着——
“枢，他出事了。”
作为有力的证据是一段录像。
某个时间，某个街角，负伤流囘血的玖兰枢突然闯入镜头，随即一道银光由背后穿过左边的胸口，连惊呼都没有，倾身向前倒去，在落地之前，已化为了数亿的光点萦绕飞舞，时亮时暗，直至宛如短暂的烟火焚烧殆尽般回归于虚无，一把精致的银质短刀铃叮落地摇晃了几下。
死寂的沉默，骤然将至。
简短，直接，有力，这样的证据，逼囘迫着所有人不得不接受现实。
录像只有短短的三十秒。
就是这三十秒，吸血鬼世界未来的暗夜之君消亡辞世。
“是谁？”
打破停滞的时间的锥生零，他身体摇晃地从沙发上爬起，够到了桌上安静地等待主人的堇，揽入怀中，就像拥入了什么一生一世都不想放手的珍贵之物。
“是谁杀了他？”
平静的语气，冷峻的表情，锥生零和平日里极其相似的状态让所有不安。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身上如常。
可黑主灰阎是不会相信这些表象的，玖兰枢对锥生零来说是怎样重要的存在，恐怕等到那深沉的怒火吞噬万物之时，才能明了。
“抱歉，我不知道。”
即使知道，黑主灰阎也不会告诉锥生零。
‘锥生’所背负的东西与‘玖兰’一样的沉重，第一代最强猎人与第二位纯血君王。作为‘锥生’的后裔流淌着‘玖兰’的血液，模糊了万年之前划分的人类与吸血鬼的界限。
锥生零的存在，本身已触犯了人类与吸血鬼的禁忌。
要是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这个世界便真的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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