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这个世界奇葩那么多(1 / 1)
在去找容霈之前,Joyce曾告诉我范禹和Addison那次出现在美国科罗拉多州就是去找他,那是他最近一次给范禹催眠,而且他感觉有些异样,具体是什么异样,他却说不出来。
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距离范禹下一次可能被催眠的时间还有一个月,Joyce表示他这些年都在找方法逃脱威胁,所以他一定不会再做伤害无辜的事,这是他的职业操守,虽然我觉得从他在对范禹做了这件事开始,就把职业操守给吃了。
我来找容霈,是因为小叔公从美国给我发回的一份文件,那是他在英国请的私家侦探深入调查到的结果。
那份文件讲述了范禹那段被隐藏的时光,以及容霈与约克公爵之间不简单的兄妹关系。
范禹五年前消失后,约克公爵动用权力关系给他冠上新的身份,一个出生在英国伦敦的华人Fitch,而他本人被软禁在英国的海外领地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那个世界最偏远的离岛,岛上的居民对这个空降的陌生人一无所知,只知道他身边有人照顾起居,偶尔会有一两个陌生人过来找他。因此,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小岛,关于他的任何信息都不会被泄露出去,我们的寻找也一直都杳无音讯。
他在岛上住的两年,Darcy几乎隔两个月就会过来一次,她会把需要Fitch学习建筑设计的资料带来,甚至让人监督他通过网络课程了解更多这方面的东西,她的目的是让Fitch设计出世上最完美的建筑作品,有时她也把他的作品署上自己的名字拿出来用。
三年前,Darcy通过自己在英国的建筑设计工作室将Fitch的成名作公开参赛,不仅将这个年轻的建筑师捧红了,同时也使自己的工作室在英国建筑界的地位提升,可谓名利双收。
之后,她开始给Fitch接更多的项目,Fitch依旧住在离岛上,Addison会帮他交涉所有的工作事宜,但一直局限在一个空间中,会限制一个设计师的思维,所以她开始安排Addison跟着Fitch到一些地方参观找灵感,出行时必戴口罩。
她这五年的确将他隐藏得很好,不管做这件事的初衷是什么,她的确让范禹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会帮她制造地位和仰视的机器,这或许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如果没有看到接下来这份资料的真相,我会感慨她天生就是一个奇葩,一个心理扭曲的奇葩。
第二份资料讲Darcy不为人所知的身世。
正如马漫莎所说,她的出生表面上的确很高贵,英国约克公爵同母异父的妹妹,但这种看起来光鲜的身世,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只因这其中藏着非常不光彩的一段过去。
她的母亲是中国人,她的父亲也是中国人,所以事实上她跟英国王室的血缘是毫无关系,有关系的不过是她母亲当年和英国威廉王子的一段不为人知的异国恋。
她的母亲年轻时去英国剑桥大学留学和威廉王子陷入爱河,风流的威廉王子和她交往的同时,已经有一位谈婚论嫁的英国女朋友,很凑巧的是,两个女人同时有了这位王子的骨肉,威廉王子从自己角度出发,点兵兵决定了两个孩子的命运,咳,当然这是开玩笑。
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他要Darcy的母亲打掉这个孩子,结束这段关系。这个东方女人虽然不仅有大智慧,也有着大的野心,有一天把正牌王妃易主的野心,所以她瞒着威廉王子偷偷留下了孩子。
然后像所有八点档电视剧一样富有戏剧性,正牌王妃分娩那天难产,大人保住了,孩子却没保住,这对整个王室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而这时,东方女人抱着她的孩子出现了,她用孩子要挟威廉王子离婚和她在一起。
很显然,这个女人低估了这个看起来很风流很没用的男人,她不晓得这个生存在王室里将来可能继承王位的男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善于隐藏自己和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她这一次的赌博注定是输的。
她的孩子名正言顺成为了正牌王妃的亲生儿子,她的人却被永远驱逐出英国国境,她一个没地位没权势的弱女子就算去申诉也是在做无用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得了幻想症的女人的疯言疯语。
回到中国的她,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给了一个中国男人,生下了容霈。
后来,容霈的父亲杀了人,被判了死刑。她也对容霈没有母爱,却常常告诉她,这个世界,感情是最恶心的东西,不要去碰,不然会被人看不起,被人当垃圾一样踩在脚底下,她让容霈去找这个哥哥,告诉他真相,让他一辈子都没法觉得自己是高贵的,因为他是一个被爱情低贱了的女人生出来的孽种,他要帮他的父亲还这一笔债。
这真是一段轰烈又惨烈的身世,如果写成小说,它应该会大卖,赚到大把的眼泪,但无论你自己的出生有多不堪,你也不该轻视自己存在的价值,更不应该毁掉别人的人生去满足你自己的欲望。
我和范禹都没有招惹到她,我们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过着我们的生活,不管我们有多幸福或多不开心,那也只是我们的事,为何她要将她遭遇的不幸加到我们的身上?难道无辜的我们就该为她母亲的那些风流韵事买账吗?这真是可笑的逻辑。
我决定去找容霈摊牌,我不能让她再这样自以为是地操纵别人的人生,她这是彻头彻尾不负责任不道德的行为,我和范禹的人生都不能被她给毁了。
来到BM建筑事务所的写字楼下时,我看到了Addison的身影,于是猜测范禹可能也在她这里。
只是没想到,看到的画面会是如此刺眼。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容霈,发出生平最咄咄逼人的声音:“容小姐,既然你从头到尾都不屑感情这种东西,那你就该站在你原本的位置上,而不是坐在我男人的怀里,这只会让别人更加看不起你,认为你非常虚伪,非常可耻。”
她向前一步,瞬间缩短我刚拉开的距离,眼中聚满了凛冽的寒意,她抬起手想要将刚刚新鲜热辣的耳光扇回来,却被反应灵敏的我抓住了她的手。
我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你是想把我扇醒,然后告诉我,施瑾惟这就是你的自以为是要付出的代价吗?虽然我一向自诩自己是一个聪明人,但我今天就想问一问,问一问聪明的容小姐,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范禹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你要来筹划这样一出戏,让我们家离子散,让我们在这五年里过得这么他妈的痛苦!到底是谁他妈的自以为是了?是谁他妈的在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你他妈的今天不给老娘一个交代,老娘这五年积的怨气一旦爆发,老娘也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生平从没这么爽快地吐出过这么多的粗口,但我知道我已经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她用力挣开手臂,冷冷地看着我说:“施瑾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范禹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这里只有Fitch,只有鼎鼎有名的英国建筑师Fitch,没有你说的范禹,请你不要来这里撒泼,不然别怪我打110来请你去警局。”
我一把揪住她的上衣领口,说:“是吗?我施瑾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容霈,亲爱的Darcy小姐,约克公爵同母异父的妹妹,你是有多缺爱才会做出这种偷藏别人丈夫的事?”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用力推开我对她衣领的禁锢,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围观的群众纷纷带着不情愿自觉退下,Addison很忠心地锁上了门。
容霈看着我威胁说:“你到底知道多少?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施瑾惟。”
我冷笑了一声:“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权势和地位能给你带来的就是这些肮脏的东西吗?不,我说错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用肮脏的手段夺来的。”
她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肮脏?这个世界本来就这么肮脏,肮脏的人类,肮脏的爱情,所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当宝来珍惜的东西都是肮脏的。”
我无视她的扭曲心理,瞥了一眼座椅上一动不动的范禹,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脸色甚至比之前看起来有点苍白无色,好像我在据理力争的事情与他无关,我心一紧,他到底是怎样变成这副没有灵魂的木偶样子,没有自己意识地活着的这五年,于他来说,又是多么痛苦。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很顺手地扔到容霈的脸上,她这回很及时地用手挡住了,后退时腰部却撞到了身后的桌角,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我指着满地散开来的照片说:“这就是你如何爬上今天这种让人仰头注视和臣服的地位用的手段,当房地产老总的地下情妇?或者是用某□□的把柄威逼利诱?容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肮脏,你以为抓住自己哥哥的把柄让他为你掩盖这一切肮脏的事实,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活着吗?你错了,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它迟早会把那些无视规则的人清除掉,你会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
她一贯面瘫的脸,此刻却诡异地大笑起来:“施瑾惟,凭你就能搞垮我吗?我能让范禹五年前消失得这样无影无踪,也能让你在这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也笑了:“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今天进到这里的目的,要么我把范禹救回来,要么我们一起自救。”
她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你爱的男人早已经不是爱你的男人,他不可能跟你走的。”
我说:“自以为是的人是你,你觉得自己很看不起感情这种东西,你只不过太缺这种东西,你得不到所以别人也不该得到,这真是可笑的心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吝啬给别人感情,却又强求别人给你,不给就是别人的错,你不觉得自己活得很假吗?”
她冷漠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迹象,她说:“施瑾惟,我不需要任何人说教,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回去过你所谓有感情的日子,不然我不保证你儿子不会有事。”
我刚想冲上去再给她一拳,却被Addison拦住,我厉声说:“容霈,我儿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会抱着你一块死。”
就在这时,嘭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强行推开,颜尚和白芨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颜尚用力将Addison从我身后扯开,白芨将我护在身后。
白芨冷冷地看了一眼容霈和范禹,说:“容小姐,我替单单的不懂事给你道歉,她实在太不该了,不该站在这里和一个贱人说这么多大道理,因为贱人是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奉劝一句,在贱人的世界里待太久了,也会遇到更贱的人,到时候容小姐最好小心下场,那会是非常惨不忍睹的下场。”
容霈抿着唇看他,嘴角抽搐着,还未开口,就听到颜尚忧郁地说:“没想到我这么多年都没察觉身边潜伏了一个危险人物,幸亏活了过来,小惟,别跟这样的人理论了,有个古代诗人不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到时候时机成熟了,我们把坏人都烧光光,不过那个古代诗人是谁?李白的儿子李煜吗?”
白芨白了他一眼:“这句诗出自明代凌蒙初写的《初刻拍案惊奇》,蠢货,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心里的怒气被他们这一段白痴的对白给平息了下来,瞪大了双眼望着白芨,他什么时候这么精通中国古代文学的?真是出人意料的深藏不露啊!
白芨侧身凑近我耳边低声说:“单单,你太冲动了,这样怎么可能让范禹回到你身边,这女人她不是正常人,激怒她没好处,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我冷静地想了想,决定听从他的提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