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火化炉里的惨叫(1 / 1)
童蕾似乎有顾虑,没有对铁子和陈雨露的急切追问做出回答,而是陷入沉思。良久,在陈雨露小心翼翼的召唤声中,她才慢慢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两个人。
“能告诉我吗?”陈雨露问。
童蕾发怔半晌,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不能。”
“为什么?”铁子顿时横眉立目,“告诉我们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女鬼’的弱点,阻止她继续害人,将她击败。你也被二重怨气缠身,‘女鬼’会随时随地找上你,就算不为别人着想,你也应该为自己的安全想一想啊……”
“我说过。”童蕾打断他,“我对世间没有任何留恋,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
“好吧,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就算了,可你能不能想想别人,还有人被二重怨气缠身,他们可不像你一样对世间没有留恋,所以,行行好,帮助一下其他人可以吗?”铁子面红耳赤,这是到了暴怒的边缘。好在陈雨露在身边,增强了他的自制力。
童蕾再次沉默。
铁子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触动了她的心灵,暗自得意了一下,想不到笨嘴笨舌的自己竟然也能和别人讲道理,有时间一定和大哥、楚奇说说这事,省的他们老是说自己是盲流,没文化。
陈雨露也很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童蕾。
童蕾忽然站起身,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铁子和陈雨露都是一惊,惴惴不安地猜测:她这是要做什么?是决定要把五年前的事情讲出来了吗?
童蕾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拍去灰尘,神经质地笑起来:“我为什么帮助其他人?”
“你……太自私了……”期待半天的铁子听了这话,额头上青筋蹦起多高,真想上前一拳将她放到,动用私刑逼供。
童蕾继续大笑:“对世间没有留恋,就让死亡来将我解脱。但我并不会拒绝,死亡的路上,有伙伴相陪。其他被二重怨气缠身的人,就是我死亡路上的伙伴。告诉你们五年前的事情,让你们找到‘女鬼’的弱点,保护其他人,岂不是在葬送我死亡路上的伙伴?”
“你是变态!”铁子不想在陈雨露面前爆粗口,搜藏刮肚地想了这么一句,立刻脱口而出。
“你才是变态!”童蕾大为愤怒,扑上去探出一只手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抓。
虽说铁子是打架能手,反映不慢,但还从未经历过被女孩偷袭的情况,童蕾的突然发难,搞得他措手不及,没等作出反应,脸上已经火辣辣地疼痛。
“啊哟……”他感觉脸上流淌着热乎乎的液体,不用想也知道,是血。
陈雨露被这样的变故吓呆了,看着童蕾的身影,心惊不已。医科大学最美校花动手挠人,如此不雅的行为,说出去谁会相信向来优雅的校花会挠人?
铁子暴跳而起,因为不想破坏自己在陈雨露心目中刚刚建立好的良好形象,只好捂着脸,怒视童蕾,大声问道:“为什么挠我!”
童蕾颤抖着双肩“咯咯”地笑着,抱着书高傲地离开了凉亭。
铁子何曾吃过这种哑巴亏,晃身便要追上去,不想被陈雨露一把拉住,急忙回头看去。
陈雨露摇了摇头,说:“不用追了,追了也是白追,她不想说,咱们也没办法。”
“就这么放过她?”铁子不甘心,“多好的机会啊,知道‘女鬼’的过去,对我们的帮助是非常大的。可惜……这个童蕾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还很淡定,后来……那么神经质……哎哟,疼死我了,她属猫的吧,爪子够锋利的。”
陈雨露站起身,拿开他捂着脸的手,靠近一看,好家伙,他的左半边脸被抓出四条血痕,伤痕很深,鲜血淋漓。她一阵心疼,掏出手绢,便要为他擦拭脸上的血。
铁子急忙躲开,抓住她的手臂,笑了笑:“别擦,弄脏你的手绢,可就不好洗了。”
“你的脸……”虽然只是小小的事情,陈雨露心里还是非常感动。
“没事,回去擦些楚奇给我的跌打药,明天连疤痕都不会留下。”铁子说。
“啊?什么跌打药,这么神奇。”陈雨露吃惊问道。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楚奇给我的,说只要是皮肉伤,涂抹一些那黏糊糊、黑乎乎的药膏,只需要休息一夜,第二天伤口完全愈合,不会留下伤疤。我曾经试过,很好用的,所以你放心,我没事的。”铁子笑呵呵道。
“楚奇到底是能驱鬼的高人还是医生啊?”陈雨露有些迷糊。
铁子一愣,想了想说:“应该两者都是吧……”
“好厉害。”陈雨露赞道。
“必须的。”铁子为兄弟骄傲了一把,随后道,“时间不早了,眼看你们寝室的大门就要锁了,还是尽快送你回去吧。回去之后,早点休息,明天……嗯……明天早上还要参加付秀琴阿姨和孙倩的葬礼……”
“我知道。”陈雨露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付秀琴和孙倩的葬礼,确实定在了第二天,是将付秀琴送到殡仪馆之后,孙倩的父亲决定的。丧偶之痛,亡女之伤,让这个男人的精神世界崩塌,失魂落魄的他不想夜长梦多,只想快点让她们母女尽快入土为安。他也仅仅作出决定而已,其他的麻烦事,全部托付给了庄禾。
对于孙倩父亲的托付,庄禾自然不会推脱。在孙倩家守了孙父大半夜之后,觉得他不至于因为巨大痛苦自杀,便悄然离开孙倩家,招呼熟睡中的小弟们帮忙去选择墓地,与殡仪馆交涉第二天葬礼的相关事宜,还有通知孙倩父亲和付秀琴的亲朋好友。
庄禾的父亲庄飞是血帮的老大,这座城市里出了名的黑社会头子之一。平日里,他总是被帮里的人称呼为“少爷”,众人对这位大少爷自然是敬畏有加,尽管他还很年轻。他脱离学校后,正式加入血帮,庄飞送给他一个堂口,堂口里人不多,几十号人都是年轻的壮小伙子。大家都是年轻人,很是谈得来,因而堂口尽管人少,却十分团结。小弟们都知道庄禾的身份,是以后血帮的老大,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说办就办。
深夜里,堂口的小弟们忙得不亦乐乎,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们才忙碌的身影才渐渐停歇下来,因为庄禾布置的任务,几乎全部完成。
铁子昨夜送陈雨露回寝室之后,匆匆赶回和庄禾同住的房子,找出楚奇送给他的跌打药膏,涂抹在伤口处,便安心躺下,美美地睡了一觉。
早上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拿过手机一看,是初期打来的电话。他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急忙接通:“楚奇,你的伤好了?”
“基本痊愈。”楚奇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来没有大碍。
“快来帮我。”铁子抓住机会,迫切道,“我这边已经死了两个人,都是被二重怨气缠身所致。”
楚奇吃了一惊:“什么,魅灵这么快就行动了?”
“是啊,庄禾的女朋友母亲二人全都死掉了,今天要在殡仪馆举行葬礼,葬礼之后,就要火化了。”铁子说。
楚奇大感意外,想不到魅灵不单单缠上叶贝贝和自己,还有铁子的朋友庄禾,更是将庄禾的女朋友母女二人杀害,可见其暴戾远远在厉鬼之上。他想了想,说:“今天我回去殡仪馆,也许能在她们母女二人的身上找出些有用的线索。”
“这样最好了。”在这方面,只要楚奇出马,铁子是一百个放心。
“这魅灵还真是奇怪,根本捉摸不到她的用意。”楚奇叹息道。
“我这里有些信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来了,慢慢和你分享。”铁子说。
“哦?”楚奇笑道,“看来庄禾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嘛,你竟然会深深卷进这件事情,不遗余力地调查,还找到了些线索。”
“也不单单只为了庄禾,除了他女朋友母女,目前我这边发现了其他三个人也被二重怨气缠上了。”铁子无奈道。
“哦?这么多?”楚奇又是意外了一下,“魅灵要大开杀戒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铁子耸了耸肩,可惜楚奇看不到,紧接着,他问道,“对了,贝贝和你都被二重怨气缠身,他我到是放心,她怎么样?”
“昨晚我将她身上的二重怨气驱散干净,让她回家休息去了。”楚奇说道,“我们之所以会染上二重怨气,是因为你把庄禾带到了我这里,他身上的二重怨气传染给了我,而我又传染给了贝贝。”
驱散叶贝贝身上的二重怨气之后,楚奇对她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检查,没有在她的体内发现二重怨气的痕迹,这才放下心里。不过他并不去顶驱散二重怨气之后,叶贝贝是否会再次被传染,便让周彤连夜将她带回家中休息,并叮嘱恢复意识的叶贝贝,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不要来找他。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再次将二重怨气传染给她。
叶贝贝自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答应下来,当晚恋恋不舍地与周通离开了楚奇的家。
“你能驱散二重怨气?”听到这个消息,铁子惊喜不已,“每个人的都能吗?”
楚奇急忙解释:“贝贝身上的二重怨气驱散,是在一定契机下完成的,我并不能马上把每个人身上的二重怨气驱散。我现在身上还有二重怨气无法驱散呢,机会只有那一次而已。”
铁子听了,失望了一下,随后道:“刚才你说庄禾把二重怨气传染给了你,难道二重怨气具有传染性?”
“初步断定,二重怨气具有令人产生幻觉的特性和传染性,其他的性质还没有发现。”楚奇说。
铁子疑惑道:“我几乎天天和庄禾在一起,为什么我没有被传染?”
“二重怨气传染,肯定是有特定条件的,这点我也没有想清楚。”楚奇也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
“好吧,今天上午九点,葬礼准时开始,你能准时到吧。”铁子很了解楚奇,越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就越会迟到。
“肯定到。”楚奇说。
“好,回头见。”铁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回见。”楚奇说完,立刻挂掉电话。
铁子放下手机,匆匆洗漱一番,便出了家门,直奔殡仪馆。庄禾早已和他打了招呼,说明自己会一夜不归,让他第二天直接去殡仪馆。
在庄禾的努力下,殡仪馆专供亲朋好友追悼死者的大堂布置得非常成功。大堂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付秀琴和孙倩的遗像,被雪白的花朵围绕其中。遗像之上,是大大的“奠”字同样被洁白的花朵簇拥。遗像下方两侧,摆放着两排巨大的花圈,衬托着严肃的气息。
大堂正中央,是两口坚实的玻璃棺材,被殡仪馆的化妆师化好妆的付秀琴、孙倩母女二人静静地躺在里面,看上去很是安详,可谁又知道,她们死亡的时候,是何等的痛苦。
亲朋好友得知付秀琴、孙倩母女二人几乎同时死亡的消息,无不震惊。得知今天要举办葬礼,很多人抛开工作,匆忙赶来。几天前还好好的母女,说没就没,生命的无常,让人们很难适应。
九点之前,殡仪馆大门口车辆络绎不绝。尽管孙倩的父亲只是小小的公务员,付秀琴也只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普普通通的护士长,社会地位算不上高,人脉关系却是很广。人们纷纷下车,来到大堂门前,在等待葬礼开始的时候,相熟的人交头接耳,互相询问女儿二人的死因,可惜谁都不知道其中内情,皆是一头雾水。
铁子在人群中寻找半天,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徐树、魏欢欢、陈雨露三人。
“你来啦。”陈雨露首先打招呼。
昨天晚上的经历,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紧密很多,尽管见了面还会脸红心跳,却不至于不好意思开口。
铁子点了点头,环顾四周,问道:“小庄呢?”
“他再陪孙叔叔。”徐树的小脸一直煞白,身体时而发抖。
陈雨露注意到他的脸,惊奇道:“果然一点疤痕也没有。”
铁子得意一笑:“是吧?”
“什么疤痕?”徐树见心仪的女孩和别的男孩打起哑谜,心里不是滋味,想要问个究竟。
“和你没关系。”陈雨露淡淡地说。
“哦……”徐树吃了瘪,不好意思追问,看了一眼铁子,眼神里满是醋意,当然还有敌意。
魏欢欢没插嘴,陈雨露昨晚回去的时候将事情的经过和她一字不落地讲了,只是没有提及她对铁子的好感。魏欢欢毕竟也是女孩子,对这方面很是敏感,不用陈雨露说,单看她一说到铁子脸上就会洋溢幸福的表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见徐树吃瘪,她没做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看了铁子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铁子!”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铁子循声望去,见楚奇穿了一身陈旧的黑色休闲装从人群里费力地挤过来,呲牙咧嘴的样子,在这种场合,让人感到很不爽。他脸色一黑,没有搭腔。
终于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楚奇跑了过来,一拳砸在铁子的肩膀:“怎么不理我?”
铁子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太多人注意楚奇,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说:“今天是什么场合,你怎么穿得这么随意?”
“这是我最好的衣服了。”楚奇捏住衣领抖了抖,“在衣柜里放了一年多,不久前贝贝翻出来给我洗了一下,要不然今天只能穿裤衩和背心来了。”
铁子无语,楚奇的不着调他早就领教过,和他说什么都没用。
“你朋友?”陈雨露问铁子。
“哟,美女。”在寻找美女方面,楚奇的眼神一向好用,反应也是最快,“铁子,介绍一下。”
见到陈雨露的欣喜荡然无存,铁子脸色铁青,一一介绍:“这是徐树,这是魏欢欢,这是陈雨露……这是我得哥们,楚奇。”
“这么简单就介绍完了?”楚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满道。
“你还想我怎么介绍?”铁子反驳,“难道要我告诉大家,你是个色狼,是无耻卑鄙下贱的流氓?”
楚奇被骂的一愣:“我怎么惹你了?”
铁子不语,恶狠狠地等了他一眼。
徐树和魏欢欢都没有心情和楚奇说客套话,根本没言语。倒是陈雨露很高兴,伸出手对楚奇说:“你就是楚奇啊,昨天铁子和我说起过你,你是医生吗?”
看到白白嫩嫩的手伸到面前,楚奇口水差点流出来,就要去抓,心中暗喜:占便宜了,占便宜了!
不料铁子手疾眼快,急忙搂住楚奇,困住他的手臂,让他无法伸出与陈雨露握手,向她笑道:“他只是懂一些医术,并不是医生。”
楚奇被铁子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扭动身子挣扎,可惜没有铁子的力量大,无法挣脱。眼睁睁看着陈雨露笑着把手缩回去,恨得牙根痒痒,心中大骂铁子不讲究。既然手上不能占便宜,就在眼睛神占些便宜吧。他笑眯眯地看向陈雨露,却发现陈雨露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了,变成惊恐之色,不仅眉头一皱,自己身上出了什么毛病?
铁子很是紧张她,急声问道:“你怎么了?”
陈雨露战战兢兢道:“楚……楚奇的身后……跟着一个……人……”
铁子、徐树、魏欢欢三人听了,都是已经,同时向楚奇的身后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铁子反应最快,顿时明白,陈雨露拥有鬼眼,一定是看到了楚奇身后的鬼。
楚奇也是一愣,随即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更加惊恐的事情。
他回头对身后的空气说:“她能看到你,你这小子是不是又动了色心,故意让普通人看到你的?”
在场的其他四人几乎疯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奇身后,确实有鬼,正是色鬼范桃花。他被楚奇救了性命,感其恩德,决定跟随在楚奇左右,帮帮楚奇的忙。其实心里还打着小九九,自己停留在人间,早晚会被阴司发现,搞不好会派钟馗来吃了他。楚奇手段高明,想来等钟馗出现的时候,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让自己顺利投胎也说不定。
楚奇留他在身边也是有原因的。自己被二重怨气缠身,对二重怨气的感知几乎被屏蔽,昨晚色鬼正好感受到过二重怨气的气息,可以帮助他观察出身边的人是否被二重怨气缠身。而且这家伙动不动就会跑到美女人家的浴室偷窥,让他羡慕嫉妒恨,更要约束这种无论在阳间还是阴间都很不道德的行为。
色鬼本不能在白天出来游荡,楚奇略施手段,让他白天也能在阳光下行走。之所以带他前来,也是希望它能帮上点忙。不曾想,竟然被拥有鬼眼的陈雨露发现。
被楚奇问道,色鬼范桃花郁闷不已,姐忙解释:“老大,不是我的错,这个女孩有阴阳眼,能看到我并不稀奇。”
“哦?”楚奇很是意外地看着陈雨露,“你有鬼眼?”
陈雨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点头。
“这就难怪了。”楚奇笑了笑,“别害怕,这是我刚收的小弟,范桃花。来,和美女打声招呼。”
范桃花早就注意到陈雨露,色迷迷地向她招了招手:“嗨……”
陈雨露石化,心中的恐惧却是褪去了七分。
就在铁子、徐树、魏欢欢三人搞不清状况的时候,庄禾从大堂里走出来,大声道:“付秀琴和孙倩的葬礼,现在开始,各位请排好顺序,逐一进入大堂,对她们母女二人进行追悼吧。”
人潮开始涌动,秩序井然地三三两两并肩进入大堂。
楚奇叮嘱范桃花:“一会进去,你也注意一下两位死者,不要掉以轻心。”
“明白,老大您就放心吧。”范桃花自信满满,“老大,我还得提醒您一下,这位陈雨露小姐的身上,也有二重怨气的气息。”
“是吗?”楚奇又是意外了一下,打量了一番她之后,又看向铁子,回想刚才铁子不让自己和陈雨露握手的举动,豁然开朗,奸笑着低声道,“铁子,难道这是你的女朋友?”
陈雨露距离他们并不远,肯定听到他的话,脸上顿时浮现两朵羞红。
铁子表情僵硬,低声呵斥:“不要胡说。”
“我懂了,你这个害羞男。”楚奇笑嘻嘻道。
“靠!”铁子偷偷瞄了陈雨露一眼,尴尬地骂了楚奇一句。
追悼会进行的非常顺利,人们进入大堂,对母女二人的尸体三鞠躬,然后绕着两口玻璃棺材走一圈,最后与孙倩的父亲握手,说些安慰的话。整场追悼会上,孙父面无表情,对于安慰的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在主要的亲朋好友对付秀琴、孙倩进行了追悼之后,徐树、魏欢欢、陈雨露二人这才进入大堂。紧接着,楚奇和铁子跟了进去。
色鬼跟随楚奇进入大堂之后,先是一头扑进付秀琴所在的玻璃棺材之中,停留片刻之后,转而进入孙倩的棺材里,再次停留。
在场的人,只有楚奇和叶贝贝能看到色鬼的行为,这是楚奇的计划,所以他神态自若。陈雨露并不了解内情,看到色鬼的举动心惊不已,还以为这家伙要非礼孙倩。她疑惑地看向楚奇,楚奇对他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围着棺材走完一圈,到了孙倩父亲面前,铁子与之握手安慰。楚奇却意外地看到了庄禾,同样,庄禾也看到了楚奇。
自从被楚奇施过法之后,庄禾便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总是感觉他会杀了自己。当看到楚奇对自己微笑,他的头皮炸了起来,要不是在这种场合下,他早就掉头就跑了。
楚奇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你个胆小鬼,不和我说给你施法时的所见所闻,害得我走了不少弯路,更害得我白白浪费精力给你做法。还有啊,你小子把二重怨气传染给我,这事咱们可没完。”
庄禾听得冷汗直流,心中暗想,这是威胁吗?他是要对我下杀手了吗?
楚奇说完一番话,便欣然走出大堂,色鬼见他离开,急忙从棺材里飘出,紧随其后。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楚奇问道:“怎么样?”
范桃花心有余悸道:“太惨了,女儿魂飞魄散,母亲的鬼魂还停留在尸体里,但接近灰飞烟灭的边缘。不过她们的记忆还是比较完整的,我全部记忆下来,比较复杂,回去再说吧。”
“也好。”楚奇点头。
追悼会完毕,开始火化尸体。
殡仪馆的服务是非常周到的,有专门供死者亲朋好友等待火化的大厅。人们纷纷进入这个大厅,等待已经被送进火化炉里的母女二人变成骨灰。
孙父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盯着光滑的地板。
庄禾坐在他身边,左顾右盼,生怕楚奇突然出现在身边。
其实楚奇一直在大厅里,和铁子等人躲在角落,没被庄禾发现。
火化时间并不长,二十分钟足够,但等待的人们,总是感觉这二十分钟,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火化室与等候的大厅只有一墙之隔,中间有一扇巨大的铁门。就在人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铁门忽然打开,人们精神为之一振,终于是结束了。
不曾想,火化工从里面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大声叫喊:“有鬼……有鬼!”
大厅里一片哗然,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楚奇对此大为敏感,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火化工的面前,一把揪住火化工的衣领,喝问道:“怎么回事?”
火化工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对楚奇的问话浑然不觉,喃喃道:“有鬼……有鬼……有鬼……”
楚奇叹了一声,将他甩到一边,冲进了火化室。
见楚奇突然出现,庄禾吓得衣缩脖子,冲上去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不知所措。
铁子预感到事情不妙,叮嘱惊呆了的陈雨露不要乱动,立刻冲进了火化室。
火化室里共有十个火化炉,今天只有付秀琴和孙倩需要火化,故此只有一个火化工足够。一号、二号火化炉散发出巨大的热量,蒸烤着整间火化室。
铁子一进入这里,便感觉迎面热浪扑来,紧接着,耳边响起“砰砰”的剧烈敲击声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这里是哪……这里是哪!救命……救命!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啊……”
楚奇早一步冲进来,听到了一号火化炉里的惨叫声,心惊不已。转身要找火化工,见铁子就站在火化室的门口,大声喊道:“快去叫来火化工,让他停止火化,一号炉子里的人还没死!”
铁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身飞奔到大厅,却不见火化工,他急的大声咆哮:“火化工跑哪去了?”
“跑掉了……”有人回答。
“我靠!”铁子急得额头青筋蹦起多高,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火化室内,楚奇也没闲着,他在寻找停止火化的开关按钮,一边寻找一边听着一号火化炉内响起巨大敲击声和惨叫声,烦躁不已,如同凶猛的狮子,在这里横冲直撞。
终于,他找到了火化炉的开关,心中大喜,急忙将开关关闭。
然而,在他按下开关的刹那,一号火化炉里所有响动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