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梦游者（1 / 1）
众人报以厚望的桃木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抵在付秀琴后心处，桃木剑只是轻颤两下，还是魏欢欢因为紧张手发抖所致。
铁子在正面把住付秀琴，凝视魏欢欢的面庞，却见她兴奋的表情松弛下来，满是失望神色，心中顿时一紧，问道：“没反应？”
魏欢欢紧握着桃木剑，黯然点头。
卧室里其他三人在云端狂跳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摔得粉碎。
铁子仰面长叹，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付秀琴身体激灵灵一抖，猛地睁开眼睛，盯着铁子。目光之中充满怨恨、愤怒。
铁子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好在他胆量非凡，即便是遇到如此变故，也没有出声，把住她的双手也没有松开。
陈雨露心细如针，看到铁子脸色忽然变得难看，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绕到他的后背，正看到付秀琴双目圆睁，眼神凶戾，吓得她捂住嘴巴轻呼一声。
铁子看得出来，付秀琴虽然睁眼，却还处于睡梦之中，也许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往不好的方面想，大概是“女鬼”操控着她的身体，迫使她睁开眼睛吓唬自己。可他铁子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让这种雕虫小技吓得屁滚尿流？
付秀琴的脑袋开始频繁地左右摇晃，幅度不大，却越摇越快。在摇动的过程中，嘴巴逐渐张开，到最后，竟然张到最大，铁子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两排森白的牙齿和口中随着脑袋摇晃的舌头。
魏欢欢在付秀琴的身后，距离她很近，付秀琴摇动脑袋的同时，长发甩开，在她脸上拂过几次，痒痒的感觉让她全身一麻，后背起了凉风。纵使是胆量非凡的她，遇到这种诡异状况，也难免惊慌失措，大叫一声，跳下床来。
庄禾担忧付秀琴的生命安危，见她如此晃动脑袋，比吃了摇头丸还要严重，心里揪成一团，问道：“怎么回事？”
铁子感觉付秀琴脑袋摇晃的同时，身体也在微微抽搐，心慌不已，听了庄禾的焦急询问，更是焦急万分，大声回应道：“我怎么知道！”
徐树被吓得目瞪口呆，盯着付秀琴那颗像是安了轴承的脑袋呆视片刻，忽然说道：“陈雨露，你不是有鬼眼吗？看看付阿姨的身上，有没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在作怪？”
他的一句话提醒了众人，除了背对她的铁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雨露的身上。
看到付秀琴脑袋越摇越严重，陈雨露几乎哭出来。徐树所言不假，自己确实能够看到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可此时在付秀琴的身上，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若是能在她的身上看到“女鬼”，她早就提醒铁子了。所以，她只能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众人顿时大失所望，与此同时，心里更加紧张，每个人都在担心付秀琴。
卧室的房门忽然被撞开，孙倩的父亲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叫嚷道：“发生了什么事？”
庄禾急忙上前，扶住没有站稳的孙父，说道：“孙叔叔，你怎么没好好休息？”
“我听见你们在卧室里发出了声音，是不是出现了不好的状况，秀琴她……”话未说完，孙倩的父亲目光凝固，看到付秀琴的脑袋不停地摇动，头发无比凌乱，“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卧室里的人也搞不清楚状况呢，又如何回答他？
庄禾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快……快想办法救救她，快想办法……”孙倩父亲大为焦急，吼叫的同时，就要向付秀琴冲去。
庄禾手疾眼快，将他紧紧抱住：“孙叔叔，冷静点，你就算你冲上去，也帮不了付阿姨的忙。”
孙倩的父亲本就瘦弱，被庄禾用力抱住，用力挣扎几下，毫无效果，脑袋一垂，表示放弃。他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着身体抽噎，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铁子仅仅把住付秀琴的双肩，不敢放松，却不能阻止她脑袋的动作。眼看付秀琴的脑袋越晃越快，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大叫：“再来个人，从后面用双手夹住付阿姨的脑袋，阻止她摇头！”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强制阻止，不见得会产生好的效果，可当前这种危急关头，没有其他好方法，也只能试试这种看似愚蠢的办法。
庄禾抱着孙倩的父亲，也是不敢松手，怕他冲动，做出疯狂的举动，只好看向徐树。
这种行动，女孩子是做不来的，魏欢欢和陈雨露自然首先被刨除。唯一闲下来的男性，只有徐树一个人。
见庄禾看向自己，徐树心里打了个突。他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庄禾的用意，可现在他自己都被吓得不敢动弹，又如何去帮付秀琴停止摇动脑袋？他为人不坏，却有两个缺点，一是高傲，总是无意间地目中无人，二是惜命，对自己的小命十分珍惜，生怕受到丁点伤害。而后者更是他致命的缺点，否则，高傲的他在产生幻觉之后，又怎么会变得如此懦弱？甚至不惜与庄禾这种他瞧不上眼的社会混混为伍？
徐树躲闪的眼神让庄禾大为恼火，心里暗骂这个胆小鬼，横眉立目喝道：“徐树！”
“我……我不行……”徐树连连摆手。
魏欢欢早就看不起这个人，眼下见他如此胆小懦弱，不屑地“呸”了一声，骂了句“胆小鬼”，再没二话，扔掉手中的桃木剑，跳到付秀琴的背后，抓住时机，猛地探出双手，将付秀琴的脑袋紧紧夹在两个手掌之中。由于一开始的力量较小，付秀琴的脑袋惯性地摇动几下，在她逐渐加力之下，最终停止了摇动。
卧室里的人看到如此效果，无不长出一口气。
此时再看付秀琴，眼泪、鼻子、口水满脸都是，化了一张死人脸的妆在众多液体的冲击下，凌乱不堪，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
铁子提着的心倒是没有完全放下，因为付秀琴的眼睛仍然狠狠地等着他，嘴巴张到了极限，嘴角出现撕裂的伤口，冒出血丝。
还是不能阻止吗？他心中暗想，“女鬼”就在她的体内，似乎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才让付秀琴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产生诡异的行为。毫无疑问，剧烈摇头的动作，会置人于死地，看来，“女鬼”是铁了心要收走付秀琴的命。应该如何解救付秀琴？用什么方法？唉，如果楚奇在就好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魏欢欢惊呼道：“快看付阿姨的头发！”
人们看向付秀琴的头发，赫然发现，血红色从发根开始，逐渐向发梢蔓延，速度很慢，却赋予了在场所有人无形的压力。
“这……这……”孙倩的父亲睁大眼睛看着妻子头发的诡异变色，心惊不已，“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和孙倩在病房里死亡时头发的变化相同！”说出这句话的，自然是庄禾，孙倩在病房突然“病亡”，只有他一个人在里面，具体情况，也只有他一个人了解。
铁子也看到了，眯着眼睛说：“之前不能看到幻觉的几个人都看到了，说明这不是幻觉……”
“我们该怎么办？”魏欢欢急声问道。
铁子轻轻摇头，心说，我又不是楚奇那样身怀奇术的追灵人，如何知道怎么办？
庄禾急得头发发热，思维混乱，看向铁子，大声道：“铁子，你想想办法啊！”
铁子苦涩不已，没有回应。
陈雨露站在铁子身后，与付秀琴面面相对，她心里也很着急，然而拥有鬼眼的人也只能看到鬼魂、模糊地预知一下死亡而已，驱鬼的手段，半点不会。此时她干着急帮不上忙，急得泪水之流。视觉被泪水遮挡，眼前恍惚，隐约看到付秀琴的头发全部变成了血红色，紧接着头皮向外渗血，流到了魏欢欢的手上。紧接着，付秀琴腹部猛然收缩，最大的嘴巴里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液，喷得铁子满脸都是……
“啊——”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恐怖，胆小的她惊叫一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靠在卧室的墙上。
“怎么……”铁子非常在意她，听到她的惊叫，心中一沉，想要询问原因，不曾想只说了两个字，对面的魏欢欢也叫了起来。
他吃惊不小，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付秀琴满头青丝完全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头皮中更是快速地向外渗出血液，顺着头发向下流淌。魏欢欢双手夹着她的脑袋，难免被鲜血沾染。她之所以惊叫，正因感觉到手上传来黏腻温热的感觉，看到双手被鲜血染红。
庄禾失声道：“付阿姨的这种情况，和孙倩在医院的时候一般无二！”
铁子顿时明白了，头发编成血红色，头皮向外渗血，是死亡的征兆。
眼前的一条生命，就要失去鲜活的色彩，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却又偏偏不知怎么做。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只有在高中时和楚奇一同恶斗厉鬼的时候才会出现。本以为不在楚奇身边，自己就不会有这种感觉，没想到今天再次体会了一把。
没给他太多感慨的时间，付秀琴小腹猛然凹陷，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没等铁子作出反应，一大股带着腥味的鲜红色血液从付秀琴张大的嘴巴里喷射而出，正中铁子的面门。
“啊呀！”铁子大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付秀琴的双肩。
如此同时，双手沾满了鲜血魏欢欢也松开了付秀琴的脑袋。
失去了支撑的付秀琴晃了两晃，烂泥般的身体摔倒在柔软的床上，睁大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接连失去了女儿和妻子，孙倩的父亲没有放开自己的情绪，没有嚎啕大哭，没有老泪纵横。他只是表情呆滞，睁着无神的双眼，默默地看着付秀琴慢慢变得僵硬的尸体。
付秀琴是个好妻子，虽然性格比较强势，无论是在生活还是工作中，总是要占据上风，，喜欢争强好胜，在他看来，这是个缺点，身为女人最大的缺点，之所以这么认为，只因他是一个内心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尽管在生活中处处遭受妻子的压制，他却并不反感，付秀琴对丈夫、女儿都十分关心，这是他看在眼中，感动在心里的。他是一个理智的男人，习惯冷静地分析，人无完人，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有包容他人缺点的胸怀。他有一颗包容的心，所以才会在生活中处处相让，同时庆幸自己娶了如此能干的妻子。
和付秀琴、孙倩一起生活的小片段历历在目，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琐碎繁冗的那些小事情，在看到付秀琴倒在床上、想起女儿惨死的事实，又纷纷浮现在脑海里。
往事如烟，过去的已经过去，再也回不来，他能做的，只有回忆，而这种回忆却给予他撕心裂肺的痛苦。
铁子小心翼翼地探手检查付秀琴脖颈处的大动脉，无比安静，他长叹一声，还是没有保住付秀琴的性命。
陈雨露被吓晕，魏欢欢将她抱到客厅，悉心照料。
徐树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藏在衣袖里的十根手指，不停地颤抖。
庄禾失魂落魄，脑中一片空白。
被喷了一脸鲜血的铁子没有被吓到，他是这里唯一能够保持冷静的人，付秀琴的尸体不能留在家中，需要运到殡仪馆保管才行。他见所有人都陷入极大的悲痛之中，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将付秀琴的尸体在床上摆放好，随后劝慰卧室里的人回到客厅。然后，他冲进卫生间，将脸上的鲜血洗干净，回到客厅之后，方才提议。
情绪已经稳定一些的众人暂时仍然无法接受他冷静的提议，迅速从负面情绪中脱离出来的庄禾也加入到铁子的队伍中，主要针对孙倩的父亲进行劝慰。
悲痛总会随着时间变淡，更何况孙倩的父亲本人就是极为冷静的人。即便如此，他还是用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方才从痛苦中挣扎出来，点头同意将付秀琴的尸体送到殡仪馆。
和其他单位不同，殡仪换最欢迎的不是大活人，而是死人。每到来一位死者，他们的收益就会增加，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
付秀琴和孙倩住进了一个房间，孙父强烈要求如此，殡仪馆方面本不同意，后来其领导受到庄禾的红包之后，欣然做了安排。
有惊无险，铁子和庄禾同时出了口气。
一天进了殡仪馆两次，遭受严重打击的孙父在妻女的房间里驻足了很长时间，才在众人的劝慰下不舍地离开。
庄禾担心他承受不住打击，做出傻事，便和他一同回家。他本想邀铁子一起前往，看到铁子疲惫的面庞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作为兄弟，铁子能为他做这么多，足以让他感动非常，是时候让铁子好好休息一下了。于是，他嘱咐铁子回家休息，表示自己要陪孙父，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女鬼”连杀两人，就算她再厉害，也要养精蓄锐吧。
铁子仍然不放心，但在庄禾极力的坚持下，只能无奈点头。
徐树被吓得不清，走路摇摇晃晃，两条腿像面条一般。他无比惜命，胆量自然变小，看到庄禾要离开，生怕“反女鬼联盟”就要解散，自己失去保护，便询问其他三人的打算。
陈雨露见他如此胆小懦弱，心中有些厌恶，看他的样子，似乎要黏上剩下的三个人。她眼珠一转，便将徐树像皮球一样踢给了魏欢欢，希望魏欢欢能把他安全送回家。
魏欢欢本就不屑徐树，见陈雨露这样提议，当然不会同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然后反驳，说铁子胆量比她大得多，能力也很强，为什么不让他送徐树回家？
陈雨露表示自己和铁子有事情要谈，然后向为缓缓撒娇，眼泪汪汪地恳求她。
最后，魏欢欢败在了她的温柔攻击之下，做出妥协，点头同意。
徐树本不想脱离“反女鬼联盟”的保护，此时看到心仪的女孩要和一个混混独处，更是极力反对，不想离开。奈何不耐烦的魏欢欢以将他提出“反女鬼联盟”做要挟，逼他离开。和谈女朋友相比更加爱惜自己小命的徐树只好就范，乖乖被魏欢欢带走。
临走前，魏欢欢和他做了相同的动作，均是深深地看了铁子一眼，目光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明白陈雨露要和他独处，铁子一颗心早就狂跳不停，表情僵硬，手足无措，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不是很友善的目光。
在陈雨露的邀请下，铁子紧张地和她进入了一家餐厅，点了些能够吃饱的饭菜。他们忙活了一天，只吃了些早点。离开殡仪馆的时候，太阳早就落山，天色昏暗，连晚饭的时间都过去很久了。
陈雨露体质较弱，少吃一顿饭就会虚弱得无力行走。铁子更是吃货一个，饭量极大，一天三顿，少一顿都会心里发慌。
铁子是个彪悍的汉子，打架英勇，毫不怯场，却因为太过凶恶，女孩子不敢靠近他，以至于到了现在，没有谈过恋爱。他倒是喜欢过很多女孩子，可惜都被吓远扬的恶名吓跑。面对陈雨露，他不知所措，坐在椅子上，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两只脚不停地颠动，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陈雨露则是面色羞红，拥有鬼眼的她从小到大，身边的女性朋友就很少，男性朋友更是一个没有。像徐树那样算得上朋友的倒是不少，几乎全是贪图她的美色，她对那些男孩为了吸引她的做做表现，并不感冒。如果铁子也是那一类人的话，她也不会邀请他单独吃饭。
“你……在付阿姨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紧张的铁子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希望可以打破这种窘境，自己要采取主动。于是，他开了口，结果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颤抖，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陈雨露被他尴尬的表情逗得笑起来，随即发现谈论这种话题的时候发笑有些过分，急忙板住脸，说：“有发现，但是无济于事的发现。”
“是什么？”铁子对自己第二次发言比较满意，声音的颤抖程度小了很多。
“在她头发完全变成血红色之前，我预见了她的头皮会向外渗血，还有……会把一股鲜血喷在你的脸上。”陈雨露说道这里，不再是故意做出板脸的表情，神色间有些恐惧，“你也知道，我有预见死亡的能力，那时候……我出现了遇见，可以肯定，付阿姨她……必死无疑……”
见她神色如此，铁子一阵心疼，说：“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
陈雨露神色黯然，微微点头。
“嗯……”铁子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顿时又尴尬起来。
陈雨露沉默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他，问道：“在孙倩家的时候，你似乎给一个朋友打电话求助，那个人是谁？”
终于开始了新的话题，铁子激动不已：“是楚奇，我的一个好兄弟。”
“他有特殊的能力？”陈雨露问。
“他是追灵人，身怀强大的奇术，专制恶鬼恶灵。”说到楚奇，铁子的话就多了，言语中充满了自豪感，仿佛是在说他自己一样。
“他为什么没来？”陈雨露问。
“唉，这说起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铁子终于不再过分的紧张，开始卖弄一些小伎俩逗陈雨露开心。
果然，陈雨露笑了，宛如花朵盛开，艳丽四射。
铁子看得呆了一呆，方才开口：“我和楚奇是非常铁的兄弟，比亲兄弟的交情还要好，我俩还有一个大哥，叫李晨，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他们认识的早一些，我是在高中时认识他们的，那时候没用多长时间，我们便建立了牢固的铁三角关系，直到现在。我今天给楚奇打电话的时候，是她女朋友和表妹接的，她们告诉我楚奇昨晚帮我们大哥去抓僵尸，结果被僵尸抓伤，有遭受攻击，内伤很严重，正躺在床上修养呢。”
“啊？僵尸？真的有僵尸啊？”陈雨露惊呼。
铁子眨了眨眼睛，说：“你从来没见过僵尸？”
陈雨露摇头：“我以为是电影里杜撰出来的呢……”
“你都能看到鬼，却不相信世上有僵尸？”铁子感到不可思议。
陈雨露认真地点头，随后问道：“你见过僵尸？”
“我……我也没见过……”铁子气馁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陈雨露抿嘴发笑。
两个人交谈从开始的沉闷逐渐变得愉快，时间不大，晚餐上好，饥肠辘辘的他们开始进食。
陈雨露吃得很仔细，细嚼慢咽，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铁子因为不紧张了，本相毕露，甩开了腮帮子大吃特吃，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好在他表面粗狂，为人心细，自己狂吃的同时不忘给陈雨露夹菜。小小的举动，更让陈雨露倾心不已。
愉快地吃过晚饭，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道路上行驶的车辆已经不多，行人更是少之又少。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边，产生片刻的沉默。
良久，陈雨露开口道：“我得回学校寝室了，十一点寝室要关大门的。”
“我送你。”铁子义不容辞地说。
“你也劳累一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陈雨露口是心非。
“没事，不差送你回去的这点时间。”铁子没有察觉女孩子的小心思，只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好吧。”陈雨露心中暗喜，点了点头。
他们吃饭的地方距离医科大学并不远，步行只需要半个小时。两个人都没有提出打车回去，相处的时间这么短，打车的话，岂不是加速了时间缩短的速度？
还不是情侣的两个人像情侣一样轧着马路，并肩缓缓前行。
就在他们距离医科大学东侧的小门不到百米的距离时，陈雨露忽然身体剧烈一抖，然后紧张地四处张望。
“怎么了？”铁子急忙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阵恶寒。”陈雨露说。
“哦？”铁子皱起眉头，“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偶尔会有，每次打完冷战，都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陈雨露脸色苍白，声音微颤。
铁子四处扫视，眼角的余光赫然发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与他并肩站立。尝尝的头发随风飘动，好不诡异。
“呀！”他倒吸一口冷气，暗想这女孩是什么时候和自己并肩站立的，自己竟然对她的接近毫无察觉！
陈雨露在他的右侧，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站在他的左侧。陈雨露听了惊呼，扭头一看，苍白的脸变成了惨白。
女孩机械般地缓缓将头转向二人，表情木然，眼神空洞。
“啊……是……是童蕾！”陈雨露惊叫道。
“童蕾？你认识？”铁子问。
“她大我们一届，是学校有名的校花，在学校里我和她见过几次面。”陈雨露说。
“她……这是怎么了？”铁子说，“似乎不在乎咱们的存在……”
“难道是梦游？”陈雨露见女孩童蕾面无表情，疑惑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位校花有梦游的习惯。”
两人凝视童蕾，大惑不解。
童蕾忽然露出冷笑的表情，朱唇微启，噩梦般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叽叽叽叽……”
二人听到笑声，皆是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