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1 / 1)
今天早晨阳光明媚,却很冷。逸飞试了试,除了站在阳光直射的地方,否则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他认命地叹了口气,仍然把自己包裹严实,待在医帐整理新买来的药材。
做了一会事,就听得外边有兵士叫喊起来:“雁将军回来啦!”“昭烈将军回营啦!”
逸飞心中砰砰直跳。上次出营归来,听说雁将军回了一次营,只是没来得及看到,这次可一定要看!一兴奋起来,逸飞便三两步跑出医帐,跟着士兵们向营门处跑去。
也不知道苑杰现在是否见过雁将军了,反正逸飞还是没见过。看一下就回来,总不会这么巧就被忠肃公逮到,军法处置了吧?
到了近前,逸飞才失望了起来,士兵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根本看不到营门。他奋力向前挤去,却挤掉了自己袖中的针包,俯身刚刚捡起,只听马蹄哒哒,从远方踏着地面来了!
他急忙抬头,看到的是一匹乌骓马,黑亮健壮,速度像闪电一般,去得好快,刚从眼前擦过,一转眼就只能看到背影。马上骑士身穿一身皮质轻甲,上身挺得直直地,只一闪眼便看不到了。人群中起了一阵大骚动,看到的少,没看到的多,有人得意洋洋,有人垂头丧气。当然,逸飞又不幸在多数人之列。
这也太让人失望了!大老远跑来,又看不到!
逸飞难以掩饰失望,转头按照原路慢慢地返回了。
雁将军也有很多无奈吧?前面要打仗,后边又是跟雁家有过节的忠肃公在营中,可算是腹背受敌。凭他雁将军满腹智计,也是左支右绌,活得真难啊。
没看到国宝,逸飞一整天都有些失落。
晚上轮到逸飞值夜。收拾了医帐,小双就去了雁将军的寝帐,听说是雁家人排宴聚会,真让人羡慕。
本来值夜是没什么大事的,逸飞拿了灯来,悠闲地读着一本传奇小说。这书写的故事俗套了些,但是措辞优美,如诗如歌,大家都喜欢。因为值夜无聊,帐里又只有这么一部书,每个军医都读过好几遍,翻到纸都卷了边。
读了一个章节,逸飞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忽然间,帐外一片喧声,一连串的脚步都向这里跑来。几位兵士,抬着两个伤员,放在了医帐地上。
逸飞听见脚步时就急忙卷起帐帘来迎,眼看伤员进帐,抬伤员的兵士面色稍缓,满面尘灰,向逸飞一拱手道:“麻烦您了,我们还要救火,就不再耽搁了。”
逸飞急急问道:“哪里失火?”
那兵士道:“马粮仓库。”
逸飞急忙拿出一大盒火伤药,塞进那兵士手中道:“轻伤先用水洗,然后敷上这药膏,这两位重伤的弟兄我来处理,快去吧。”
兵士们匆匆跑远,逸飞蹲下检查伤处,还好,虽然创面很大,伤势却不重,很容易痊愈。两位兵士不住地呼痛,逸飞一边安抚,一边拿出镇痛药丸,喂两位服下,接着快速为他们清洗伤处和上药。忙完这一套,两位兵士已经沉沉睡着,听起来呼吸还没问题,并没有被烟火入嗓。逸飞这才松了口气,满头大汗地坐在榻上,为自己倒了一碗冷开水。
身体闲了下来,脑筋却转动起来。贺翎兵士长时间驻扎在这不毛之地,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常年天干物燥,这失火八成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是故意趁昭烈将军在营,才去放火。忠肃公应该没到这么无聊的地步,那么就是敌方的细作了?但是忠肃公难免拿这次着火来做文章,刁难昭烈将军。
这么看来,假设放火的凶手是祥麟细作,那么祥麟的用意并不在真正地烧我们的粮草,而是知道了我们这边主将不合,要故意地利用忠肃公,给昭烈将军施加压力,去掉我们贺翎的膀臂。这计谋虽然恶毒,却不得不说是一条妙计。
如果这件事情是在对方主帅指使之下进行的,那么对方的主帅可真是太狠了。不过这里是战场,又不是评书里面说的江湖英雄,敌我双方,难道还有什么客气可讲?
第二天一早,兵士们来接伤员回帐,一个个全是脸如黑炭,逸飞给他们打了水,让他们洗净了再回去。兵士们也累了,便小声跟逸飞聊天:“昨晚这火,定是有人放的!我们在仓库外边找到了火折子。咱们这仓库方圆十丈之内,都没有一点儿火星子,旁边还挖了土壕,就算是别处着火,也烧不到咱们粮草库来。祥麟那边的王八蛋细作,怎么就混到咱们军营里来的!”
逸飞心中暗叫不好,昨天推测的事情,肯定成为了事实。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细作,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又是那陌生少年唐云。
也许是疑人偷斧,越想越觉得像,逸飞心中惴惴不安。也许,也许最近又要有事发生了,一定要做好准备——可是真正应该做什么准备,又没了主意。
似乎最近的事情发展,都在和逸飞过不去。
当逸飞感觉要有事情发生,偏偏哪里都一片平静。
千音镖局又来了一次,家中爹爹回了一封信,信中说娘亲最近又在办事,很少在家,悦王也去了江南,要他注意身体,别去危险的地方,爹爹和春爹爹都盼望他平安回来。
悦王府却没有信件到来。逸飞觉得很奇怪,姐姐出门了,难道雨泽也不在么?以雨泽的个性,收到我的来信不能不回的,况且我两人已经想通了,彼此没什么嫌隙,难道姐姐带着雨泽去了江南?
逸飞不禁愤愤起来。好你个秦雨泽,表面上说什么和睦共处,原来是趁我不在,勾着姐姐游山玩水去了!姐姐还没带我出门玩过,却带了你!我可不能善罢甘休,等我回家整治你,哼!侧君又怎么样,我还是正君呢!看我们也去名山大川,到处去玩,偏偏不带你,气死你气死你!最好啊,两个独处,我自己来侍奉姐姐,让姐姐有了我的孩子。
想到这里,逸飞不由得双颊通红。
人家都说,男子在结婚之前,若是老想抱抱女人,亲亲女人,就是心中存着淫邪念头。可是,可是我自十二岁以来,这等念头随着年纪见长,越来越动得厉害,无时无刻不想将姐姐抱在怀里,亲亲她的脸和嘴唇。后来还有一些朦胧的想法,让人觉得更脸红。所以我可要躲远些,莫要姐姐看出了我有这样的心思,会看不起我的。
可现今不一样了,我们只差过门和圆房,想想也没关系吧?
想到去年大年初二,旭飞和思飞都带着妻主回了善王府拜年。两位哥哥将他拉到卧房,神神秘秘地问他:“知道怎么洞房花烛吗?”“你可要尽快跟悦王完婚啊,别让侧君抢了先!”“来来,哥哥教你要做什么……”“可要侍奉得妻主离不开你哟!”
刚刚被两位哥哥教了那些事情后,就连睡梦中也会想着雪瑶的样子,想着哥哥们说的,梦中自然全是两人亲密相处的种种细节,醒来发现是梦,就莫名地失落起来。
不能想了,逸飞觉得气血翻涌,脸上火一样烫。收敛心神,调整呼吸,过了半天才恢复平静。
朱雀神能不能保佑我们打个胜仗?这样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正在思量之间,兵士们又在帐外喧闹起来。
“整队集合!”“整队集合!”“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