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二者取其一(1 / 1)
残冬夜里,街道上行人匆匆,都恨不能早些回了家去,也不要在这街上逗留半分,咧咧寒风吹过,吹得人脸上生冷。
鬼疯子站在一边,也不看这边,却听得步非烟这样一问,不好的预感袭来,他转了身来直直的看向步非烟。
怀中那人,眼睛中有着明显的不安和失落,她毫不掩饰这样的落寞将它全部展示给自己看,却足足的让他心疼。
一种陌生,横在他们中间,让藏枭疼痛难忍又无可奈何。
“什么?”
藏枭皱紧了眉头,上下打量着步非烟又道:
“你见了谁?”
这算是一种默认吗?
一种复杂的气息萦绕在藏枭身上,步非烟只觉得已然看不透他,他像是有着无数的秘密萦绕在周遭,只觉得自己心中空洞的可怕。
猛然一想,倒也不是无迹可寻。
他纵然是霸道惯了的匪,可这天子脚下又怎么容得下这种霸行!随意的一条罪名都可以生生的取了他的性命,又怎么会容他在砚台山这样久?
他敢毫无顾忌的随意带人冲进朝廷五品官员的家中兴师问罪,只因为死了自己的几个兄弟?
一系列繁荣的问题袭来,这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步非烟觉得可怕,猛地挣了他的怀抱,只颓然的站在他面前,双眼已乏力的神情盯着他看轻轻道:
“你要怎么回答?”
藏枭皱紧眉头,欲上前拉她,却被她向后一退躲过,藏枭叫这样的生疏感激的浑身发冷,心中有一种是失落的空落感让他浑身不舒服。
“不回答我吗?”她疏离的目光也不知为何带着失望,她是要相信他的,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想“我先走了。”
不顾他再要来拉着自己,转头过去。
泪已千行。
鬼疯子上前一步拉住了欲跟上去去追那女子的藏枭,凑上前去低声道:
“庄主,先回山吧,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鬼疯子话说的字字铿锵,斩钉截铁,他随着藏枭的目光看着那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街头。
那眸,不经意的一瞥。
这世上的全部冷霜都杂糅了进去。
“烨煜,欺人太甚。”
那话说的骤然爆冷,咬牙切齿却仍有些无奈的成分夹杂在里面。
鬼疯子叹一口气,恭敬的低头下去,那已有岁月沧桑的脸上竟瞧不出他今年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沉稳的眼眸中带着腥风血雨前的预兆,哑然的嗓子浓稠道:
“二者选其一,庄主必然是活着的那位。”
话语冷风潇潇,鬼疯子却面色不改,仍是低着头恭敬的俯首称奴的站在藏枭面前。
鬼疯子低估了那女子给藏枭的影响,不过是问了一句你是谁,这种怀疑的语气一下子就将藏枭心中的堡垒击碎,他那样害怕失去她,哪怕只是她一个简单的眼神,他都要细心呵护。
那女子挣开他的怀中转身不再看他一眼离开的时候,鬼疯子认识藏枭十几年,真正跟着他打了这江山五六年时间里从未见过镇定雷利的藏枭本应该是嗜血的神情中出现过那般无助的眼神。
那是他的软肋,可今生遇见一人,白首不相离的时候谁又能按捺。
藏枭冷眼看了鬼疯子一眼,也不再说话转身骑了马带着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回了山上去。
一夜冷风萧萧,吹碎了这世上多少愁情人破碎的心,也将这世上多少沿着轨道发展下去的事情全部调转翻盘。
他怀中还有刚才那人小心翼翼的颤抖,那样无助的贴在自己胸膛,她今日是怕极了。
马上寒风呼啸,伴着山上窸窸窣窣的野兽在丛林间穿梭的声音,寒冷凛冽丝丝的敲击在脸上刮出一道道痕迹。
藏枭半眯着眼睛,心下反复咂摸鬼疯子说的那句话。
这天下,二者必死一位,才可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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