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谊海情天共纷扰（中）（1 / 1）
张茗炫的尸体早就被我丢回了张营府。昨天是他的丧礼，主持的是他的正房蔡氏。
“娘？小雨？”管家已经向蔡氏通报我们的到来，而蔡氏一听到张母回来，就迎了出来，还不敢置信的看见了一旁的沫雨。
“嫂子。”沫雨上前给蔡氏一个拥抱，看来她们姑嫂关系还不错，听沫雨说当初她逃走也全赖蔡氏的帮忙。我不由得多看了蔡氏几眼，一身素缟，但还透着大家闺秀之气，很有当家主母的范。是一个人物。张营府有这一个角在，玉悠颜貌似可以不用钻这个笼了。看来先前是我和玄夕多虑了。我微微一笑。
“兄弟，你幸运了。”我挑着眼看了看玉悠颜。她逍遥自在的日子还是有着落的。
“哈哈，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呀。知我者，莫过辛以寒也。”玉悠颜笑着回应我，她知道我在说什么。
“是小人达成共识吧。”一旁的小高插了进来。聪明如小高，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然也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跟玉悠颜四只眼齐刷刷的把小高鄙视了回去。
“小人者才以小人之心视之。”玉悠颜晃了一下脑袋，斜眼看着小高。小高又一次自讨了没趣。
我笑，但也只能忍着笑，人家的丧礼刚过我还真不能笑出声来。小高嘴上功夫不是玉悠颜的对手，我对他深表同情，有他接我的班，哈哈，我就痛快了。我就没有见过谁能压得下玉悠颜的，哦，不，有一个，玄朝。哈哈，也只有玄朝能应得下玉悠颜的话。我这帮好兄弟，确实很闹腾。
“小雨，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当初......当初我们都以为你已经......”蔡氏没有再说下去，现在人还活着，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让嫂子担心了，小雨没事。”沫雨看着一只很疼爱自己的嫂子，想起当年的事情，心中还是满满的感激。
“娘，相公他......”蔡氏提到张茗炫还是一阵伤心，不免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我知道，生死有命，菲儿不要太伤心了。”张母把蔡氏揽入怀中安慰。一个是死了儿子，一个是死了丈夫，只能相拥相互安慰。如果不是张茗炫触及了我的禁忌，我不会让他死，而眼前也不会有伤心人。但杀了就是杀了，我不后悔。
“娘，这几位......”蔡氏收了眼底的泪水，终于发现在一旁的我们。
“哦......你看，都把这几位给忘了。这位我们家的姑爷小雨的相公玉悠颜。”张母先把玉悠颜介绍了出来。沫雨则是脸一红，有些羞涩起来。玉悠颜闻言，落落大方的走到蔡氏面前，抱拳道：“玉悠颜向嫂子问安。”
“玉悠颜？好女气的名字......”说话的并非蔡氏，而是从院内又走出一名女子，直直走到蔡氏身边，眼睛不断的打量着玉悠颜，玉悠颜不免被她看得有些尴尬。我、玄夕和小高则是忍着没有笑出声。
“蓉儿不可无礼，姑爷不必多礼，这位是相公的三房沈氏，也是嫂子。”蔡氏介绍了身边较她年轻有活力的女子，较蔡氏的雍容多了一份纯真的甜美。
“玉悠颜向嫂子问好。”尴尬的气氛被蔡氏打破，玉悠颜赶紧又向沈氏问好。
“姑爷长得好俊俏，小雨好生福气。娘，您回来了？”沈氏走到张母身边，张母摸了摸沈氏的头，像是抚着最近疼爱的孩子。笑着道：“蓉儿最近可好？”
“娘不在，姐姐欺负我！”沈氏嘟起小嘴，向张母抱怨。已为人妇，却像一个小孩子。这几个人的关系，应该很好。
“我怎么欺负你了？”蔡氏皱了皱眉头。
“哼，你就欺负我了！娘，姐姐就是欺负我了。”沈氏的小嘴还是嘟的可爱。
“呵呵，好好，菲儿欺负你了，菲儿欺负你了，以后有娘给你做主，菲儿就不会再欺负你了，你说这样可好？”张母宠溺的拍拍沈氏的背。
“嗯，蓉儿就知道娘最疼蓉儿了。”沈氏满意的向蔡氏挑了挑眼。蔡氏只是摇了摇头。我和玄夕相视一笑，同类！
“娘，快回里屋吧，不要让客人在这杵着，怠慢了客人。”蔡氏提醒了我们现在还是站在院子里。
“好好......你看我这，呵呵，辛公子高公子我们里面请吧。”张母客气的把我们请到了内屋。怎么并不知道他儿子是我杀的，只知道我是玉悠颜的好兄弟。
暂时决定住在张营府，既然张营府有蔡氏坐镇，自然用不到玉悠颜和沫雨，只是毕竟沫雨和张母分别四年，自然要好好相聚一番。一起来的，就一起回去。我们跟玉悠颜在无言中达成了共识。
悠闲的在客厅里喝着茶，跟蔡氏聊聊天。蔡氏跟我们聊很快就抓住了我们的特点，跟玄夕讲的多是医理上的话题，而小高，当然是政治国家大事等，与我，则是随意得很。我发现蔡氏其实知识很渊博，不愧是大家闺秀，怪不得能把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以她的见识和胆略加上她的从容，如果她是男儿，定能位列人臣。蔡氏要远比张茗炫适合当官，这个小高自然也看出来了。
我们都喜欢这样的女子。但可惜了她就这样屈服于命运嫁给了张茗炫，只能在这一栋宅子里耗尽自己的才华。不过，现在张茗炫死了，倒不知道她会跟沈氏怎么样。相信她不再想窝在这个小地方吧，她的心一直都是向往自由的。
而坐在她身边的沈氏，不为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很直率也有些任性。倒也只有蔡氏能包容得了她吧，很互补很有意思的一对。
“别拉着我，我就是要看看他们这时候回来是要干什么的。早不回来晚不会来，偏偏相公一死他们就回来了，不是回来争财产的是什么？”我们聊得正开心，突然一个尖刻的女声打破了我们的谈话。蔡氏皱了皱眉头，甚是厌恶。
来者是张茗炫的第四第五房，两个不让人清静的女人。张茗炫的五房妻妾，正房蔡氏，二房陈氏，身体不好卧病在床，三房沈氏，跟蔡氏关系密切，四房杜氏，有些泼辣，五房王氏，较为胆小。刚才说话的正是四房杜氏。而王氏正试图阻止她。
“四妹，客人在呢，有什么稍后再说，瞎嚷嚷的成什么体统！”蔡氏表情甚是严肃的盯着杜氏。跟我们谈天时的轻松模样顿时换成当家主母的架子，让杜氏着实一愣。
“大姐，就算客人在我今天也要把话说清楚，张茗雨母女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回来，不是明摆着要分相公的财产嘛，还带了一个姑爷。大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我的那一份你们休想碰，你也知道我娘家是什么人，如果你们把我那份分给了她们，我娘家那些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杜氏恶狠狠的搁下了话。
“现在不是谈家事的时候！”蔡氏明显是怒了，语气僵硬起来。
“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大姐，我尊称你一声大姐你不要以为就了不起了，相公在世时最是宠我和五妹，理应我们应该得多一些，但是，我们也不是贪财之人，只要大姐你给我们应得的那份，我们明天就回娘家。”
“小雨本来就是张家人，流的是张家的血，张家的财产理应是由小雨全部继承，你我均为外姓人，又凭什么跟她拿张家的财产？”蔡氏不想理会杜氏，只是带着歉意的看着我们。
“哼，你当然那么说，你儿子也姓张，那所有的财产不是应该全部由你儿子继承？我们没有儿子，是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杜氏再次相逼。
“好，既然你要分家财，那就把小雨和娘叫过来，让几位客人见证，所有的人都有份，我不偏着谁。蓉儿，你去把娘和小雨她们过来，管家，你去账房把府里的账簿和剩下的家财都拿过来，今天我就当着众人的面把家财给分了。”杜氏把蔡氏逼怒了，蔡氏直截了当的就要给杜氏分钱。
不一会儿玉悠颜她们三人来了，但还不知所以。管家也把一个箱子抱了上来放到桌上。
“自从公公去世后，我们家的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加之相公四处拿钱找路买官，家里的财产就剩下这些了，张营府早已入不敷出。”蔡氏翻开了一个账本，然后摆到杜氏面前。示意她直接看。
“怎么可能？张营府那么大，怎么可能就只剩下这点钱？你想骗谁？”杜氏翻了翻账本，又打开桌子上的箱子。
“事实就是如此，我没有必要骗你。如果你要分就分吧，我和振英的那一份我不要了，给娘和小雨。”看得出蔡氏这几年确实把这个家撑得很辛苦。
“姐姐不要，我也不要我那份，给娘和小雨。”沈氏听到蔡氏的话，也赶忙自己表了态。
“你们这是做什么？炫儿才刚下土未安，你们就要争张家的财产！”张母很是生气的看着杜氏。
“你们回来不是要分他的财产嘛？怎么，嫌少了？”杜氏被张母盯得一阵心虚，但还是给自己壮了壮胆。
“我说，杜嫂子，你以为我们回来时为了张营府那点家财？”玉悠颜鄙视了杜氏一眼。
“哼，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杜氏恼羞成怒。
“玉兄，你的新婚贺礼兄弟我貌似还没有送上，兄弟什么也没有，就把十分之一的家财送给你吧。兄弟我知道我那点家财实在无法跟玉兄你的相比，但还请玉兄可不要嫌弃哈。”我把话插了进去。靠！看不起我兄弟，就是看不起我。
“辛兄你可真是俗，你那十分之一的家财也就两千万两黄金，玉兄又怎么会看在眼里？玉兄家最不缺的就是黄金。你还要拿黄金去给他添堵，难道要玉兄拿黄金砌个屋子把茗雨藏起来？玉兄，兄弟我也什么都没有，就一件玲珑玉环钗还拿得出手，望玉兄也不要嫌弃。”小高也跟我一唱一和起来。
“高兄那一件玲珑玉环钗虽然是世间宝物价值连城，但也是俗物，咱们彼此彼此而已。玉兄家的宝库里堆的都是那些东西，难道你想她们天天拿着当石头玩？”我挑眼看小高。
“呵呵，多谢两位兄弟厚爱，钱财乃身外物，又何必介怀这些呢，虽然我们常常拿银子砸人玩，什么金弹子金叶子的随地乱撒，但别谈那些俗物，影响我们感情。”玉悠颜很快就领会我们玩的是什么。
杜氏被我们三个的对话听得一愣一愣的。两眼也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