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伪道常情掩遮面（1 / 1）
为了玉悠颜的婚事我和玄夕又在溪城多呆了几天，想要回山庄，想念了山庄的安静，可是，在那之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我不聪明，有时候甚至会很傻，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必须要靠自己去解决。心绪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已经慢慢的变化，曾经刚毅决然的自己，如今，也有些优柔寡断起来。也许，只是有了牵挂有了在乎的人，所以考虑也变得多了起来。
无欲则刚，可是，我现在已经无法像从前那般冷漠无情。我以为我自己已经无欲无求，其实不然，我有欲，就是摆脱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跟玄夕平静的度过今生。简单的欲望，但却不知道应该从何做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从前或许不在乎这句话，但是现在，真的已经身不由己。
叹可口气，不禁自嘲的摇了摇头，发觉自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了。已快到秋收的季节了，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稻香，甚是清然。原来，又到了悲春伤秋的季节了，难怪连空气中都透着丝丝的落寞。
“少侠何故叹气？”季承连悠然踱步到我身边，与我并排看向前方一片澄黄的稻田。
“前辈！”我礼貌的抱拳做了一楫，对于面前的这个老者，我从见他第一面起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却感，我不敢在他面前太过猖狂。他是一个武林前辈，是一个长者，我可以不把一剑山庄的势力放在眼里，但是我抹灭自己对一个老者的尊敬。
“老夫听闻少侠素来嗜饮，特地找来了两瓶好酒，来，少侠猜猜，看老夫带来的是什么好酒？”季承连递给了我一小瓶的酒。掀起瓶盖，一阵浓香扑鼻而来，我嘴角习惯性的清澈上扬，微微一笑。
“顾裕楼上好的二十年花雕！”我对自家的酒还是挺熟悉的。
“呵呵......正是少侠自家的花雕，老夫这是借花献佛呢。”季承连打开自己手上的拿一瓶，轻轻碰了我手上的酒瓶，然后径自饮了起来。喝酒一向都是我的长项，我岂能浪费了此等好酒？于是也把酒喝了起来。
“前辈不奇怪为什么晚辈要把您约出来吗？”我发觉我真的变笨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这一次的谈话，但是，总要有个开头。
“你把玉公子的婚礼弄得那么的隆重，不就是要把我引出来吗？辛少侠其实你也不必那么煞费苦心的，只要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派人到一剑山庄通报一声，老夫自会出来的。”看来我又枉做小人了。
最近一段时间据探子回报，一剑山庄的动静都跟渺然山庄扯上了一些联系，让我不得不有所顾虑。所以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告诉一剑山庄的人我在溪城，把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在我的身上，山庄那边玄朝还没有玩够，我不想分他的心。而且，让一剑山庄的人直接冲着我来，我比较好控制局面。
“晚辈不敢！”其实我也不想自己有太多的敌人，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对一剑山庄最近很关注渺然山庄的举动感到很奇怪？”季乘连喝下一口酒，问道。我点了点头，这确实就是我的疑问。
“其实老夫也是受人所托，帮他寻找一位故人。而这位故人与渺然山庄颇有渊源，故而老夫才派人去调查一些渺然山庄的事情。没有想到给少侠添了误会。”
“原来如此，倒是晚辈多虑了，只是不知前辈是受谁人所托又寻找何人？”我知道事情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能请得动不问江湖世事的一剑山庄的庄主出山，又怎么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事？
“一个月前，老夫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写于半年前的信。少侠可知那是谁写的？”季承连看向我，我摇了摇头。半年前些的信，一个月前才收到，其中一定大有文章，我且听下去，我又预感，那些，可能与我有关。
“那是你师父写的。”我闻言一愣，半年前？那就是说师父没有死之前就已经写了那封信，然而，为什么到一个月前才送到季承连的手里？信中的内容又是什么？我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断的涌现在脑海里。
“他让我帮忙找一个消失了二十年的人，或许你也有所闻，那个人就是二十年前艳冠江湖的菁菀仙子。”母亲？师父要找我的母亲？又是一连串的疑问。季承连应该不知道我就是菁菀仙子的孩子，二十年前，除了岳父岳母所告知的那些事情似乎还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而那些，直接关系着母亲现在的下落。但是是什么呢？
“二十年前......”季承连陷入了一阵沉思。
二十年前，我父亲辛然瑟为了正义与净暝教教主天下第一魔头玄毓烈进行了一场鬼哭神嚎的大战，那一场大战没有人知道结果，因为自那一场大战后，净暝教和渺然山庄就从江湖上觅迹了。连那时已经分别是玄毓烈和辛然瑟的妻子的绝色双艳风飖仙子和菁菀仙子也跟着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一样。而母亲菁菀仙子似乎对师父有恩，师父一直相信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在寻觅了二十年后终于在凌家堡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跟凌家堡的人发生了点冲突，正想请一剑山庄出面调停，所以写了封信给一剑山庄的庄主季承连，但不久就被凌家堡给暗算了。而师父写的那封信为什么半年后才送到季承连的手里季承连也不知道，所以才暗中调查渺然山庄。
我不禁有些好笑起来，正与邪之间，总是有那么多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父亲与岳父的那场决斗我没有想过竟然还附上了那么神圣的意义。二十年前的事又多了一个版本，或许，还有更多的版本是我不曾知道的。但是最真实的，莫过于几个当事人亲口说的。还好我早就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些事，要不还真有别的想法，或许还会去费力调查二十年前的那些根本就没有的事。
“前辈，恕晚辈直言，应该不止寻人那么简单吧？”寻人？能寻出那么大的动静？没有其他的事情能真的让一剑山庄对我如此关注？不尽然吧，我想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不至于发展到傻子了吧。或许，我应该主动去询问一些事情，即使，我很懒。
“既然少侠这么问了，老夫也不好隐瞒什么了。少侠可曾听闻近二十年来武林至宝符麟玉和纯元扳指？”季承连看着我反问。符麟玉和纯元扳指？呵呵，不都在我身上吗？我又什么会不知道？原来是冲着我身上的这两个东西来着。但是，这两样东西并不是什么武林至宝。只不过是两件称得上是名贵的东西。我不知道它们怎么就成了武林至宝了？
我并没有跟季承连说我那两样东西就在我手上，只是点点头，对着他，等待他的下文。两样东西里面隐藏的秘密，我还等着他给我讲解。
“传言当年菁菀仙子在失踪前在把那两件至宝分别放在凌家堡和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老夫和你师父曾有过一段交情，菁菀仙子对你师父又有恩，所以你师父希望能让我帮他找到符麟玉和纯元扳指，试图能从两件宝物上知道菁菀仙子的下落。你师父手中已经拿到了纯元扳指，但是符麟玉却不知所踪，传说两件至宝中隐藏着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和一个宝藏。你师父答应我，他只想知道菁菀仙子的下落，只要我帮他找到符麟玉，他就会把纯元扳指给我，宝藏和秘籍他一律不过问。老夫虽对功名利禄已经看淡，但是对高强的武功还是非常的向往，所以就欣然答应了。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扬出去的，现在武林各界的人都想打那两件宝物的注意。其实半年前陆十堰对你进行围攻厮杀真正的目的也只是冲着那两件宝贝去的，这事我后来才查到，让少侠成为武林公敌，蒙受委屈了。等帮你师父找到菁菀仙子的下落后，老夫定会广发英雄帖替少侠平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你师父，就一定要帮他找到菁菀仙子，即使你师父现在已经不在人世。”讲到师父已经离世，季承连不免又有些伤感起来。
“晚辈谢前辈的厚爱。前辈不愧是江湖人人敬仰的武林泰山，晚辈这里受教了。”我嘴角习惯性的清澈上扬，又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心存贪念，却不承认，还要找一大堆合情合理的虚伪的借口来正大光明的去争夺。我笑，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狠狠的鄙视他，然后挥剑一战，不屑与这种人为伍。但是现在，人家假，我也可以假。
我灭凌家堡是事实，成为武林公敌我不在乎，平反？没有那个必要。一剑山庄应该早就查到纯元扳指就在我手上，现在他只不过是想赢取我的信任，又暗示我作为徒弟应该要帮师父完成遗愿，献出扳指，还要遵守师父跟他的约定，如果找到符麟玉和纯元扳指就把宝藏和秘籍交给他。找母亲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才是真的。我是一个敏感的人，这些，我都是可想而知的。
“其实，老夫也闻言现在纯元扳指就在少侠手中，所以才来和少侠商量着你师父的遗愿应该怎么替他完成。少侠为了提师父报仇，不惜灭了凌家堡，所以，我想少侠也应该与老夫合作，找出菁菀仙子的下落，告令师在天之灵，老夫想，少侠重信守诺之人，也会遵循令师生前对老夫的许诺吧？”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心中暗笑。
“当然，既然是师父的遗愿，晚辈一定竭力完成，至于前辈所说的那个件宝物所隐藏的宝藏或秘籍什么的，晚辈对那些着实不感兴趣。人本是决然一身而来，去，也是决然一身而去，那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晚辈不会花费自己的精力去追逐，如果前辈喜欢，到时径自拿去便可。”话是敷衍回季承连的话，但也是真实的想法，那些东西，我不追求，谁想要有本事谁自个拿去，我不会理会。
虽然季承连是带着目的的，但还算光明正大，想要的就直接跟我说，也没有什么避讳。人之常情的事情我一向不怎么反感。因为，那些不是有很多人能够逃脱的。
“呵呵，没有想到少侠是如此淡泊名利的人，老夫实在惭愧呀，既然如此，如果老夫有幸寻得符麟玉，少侠是愿意献出纯元扳指？”季承连掩不住脸上的兴奋，两眼都还冒着光，拿着酒瓶又敬向我。
我微笑的点点头。回敬他的酒。这酒，有些变味了，但是，我还是喜欢！
师父呀师父！你可真会为我制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