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一声惊下两头人(1 / 1)
“你随我来。”萧瑾优雅的样子让霍加无法拒绝,他随着萧瑾走向侧房。请霍加先行步入后,萧瑾转身回头将门牢牢关紧。
“夫人有什么话赶紧说吧。”霍加不明白萧瑾为何将事情搞得如此神秘。
“王子请坐。”萧瑾将他请至椅边。霍加虽然好奇焦急,但萧瑾如此淡定随和,又身为长辈,让他不好再作推辞催促,只得乖乖就坐。
见霍加坐好,萧瑾整理衣裙,退后两步,直直跪倒在霍加面前。
“夫人!你这是做何!”霍加大惊,连忙起身要扶她起来。
“王子,请回坐听我把话说完。”萧瑾执意不肯起身,霍加只得尴尬地又坐回。
“请王子娶了未央。”萧瑾低头道。
“什么?”霍加大惊。
“如果王子不嫌弃,肯娶她为妃,那未央就不再是前朝女眷,而是突厥王妃。”原来萧瑾是想给未央一个突厥王妃的身份,以逃过新皇的追缉。
霍加听后,首先是觉得这个办法确实能救下未央,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为难。
“未央善良乐观,冰雪聪明,我确实很喜欢她。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听说,未央她,她,她已经在中原嫁人了...”霍加支支吾吾地说道。
“她早已与那户人家没了往来,而那家人,在战乱中或许早就不在了...”萧瑾无奈道。
“我怕,我怕有损她的名誉...”霍加迟疑道。
“这突厥城里,没有人知道她在洛阳的生活轨迹,况且她现在已改名‘杨未央’,应该更没有人知道她了。王子若是嫌弃小女,不愿出手相救,我这个做母亲的,就只能在王子面前长跪不起了。”
“别!夫人,我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啊,能娶未央,我真是,真是,求之不得...”
“这么说,王子答应了?”萧瑾听他这话,眼前一亮。
“为了她,我愿意率兵出战,更何况是...”
萧瑾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未央的生机,好好地给霍加磕了一头。霍加见状连忙扶她起来,“夫人别这样,真是折煞小侄了。”
“你是未央的恩人,我替她磕个头也是应该的。”萧瑾在霍加的搀扶下站立起来。
“夫人,可是,这个法子只能帮未央一个人,大隋要的可是你与未央两个人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萧瑾微笑道,“此事越快越好,明天一早你就向可汗请婚。”
“嗯,我明白。”霍加点点头。
“对了,今晚你带未央一起过来,我来跟未央说这事。”萧瑾知道这事霍加一定不知该怎么向未央开口。
“好的,夫人你好生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这一晚的谈话,让未央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挣扎。最后,霍加说道:
“未央,如果你心里实在跨不过那道坎,就当为了逃过此劫,与我假意成婚,也未尝不可。”
“是啊,现在除了这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萧瑾也附声道。
“我...”未央依旧犹豫。
“只有三天时间,我们得抓紧时间。”霍加催道。
未央看看母亲,又看看霍加,二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期待。想到自己若不回中原,两国又将再起烽火,又将有多少无辜的性命死在因自己而起的烽火中。远方的仕嘉、夕儿,或许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她默默点头。
翌日,霍加向可汗与大可敦请赐婚,并讲述了此次赐婚如何可以解围大隋使者之困。
大可敦也觉得此事可行,便道:“我与可汗正为这事发愁,你们二人郎才女貌,再般配不过。可汗,不如今日就传命下去打点一切,以便早日能发下赐婚诏书。”
“大可敦所言甚是。”可汗欣然赞同,“时间紧迫,就由大可敦亲自协调准备册封王妃事宜,本汗今日就让人拟诏。”
萧瑾的这一招偷天换日,确实厉害。在使者回洛阳的前一日,王妃赐婚的诏书就被颁下,未央摇身穿上了突厥王妃服。为了让使者相信未央早已是王妃身份,而不是临时行事,未央并未行册封礼,而是直接搬进了霍加的东宫。
使者住在狼牙宫外的驿馆内,自然对此事毫不知情。这天夜晚,眼看两天就要过去,狼牙宫内并无甚动静,这让使者不禁有些疑惑,三日之期很快便至,自己明日就将启程洛阳,不知道这突厥可汗明日会给自己什么样的答复,自己该如何见机行事。
在驿馆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使者决定去狼牙宫周围先行探探情况。驿馆侍卫见他出门,提醒道,“大人,漠北深夜寒气重,您要不还是回去歇着吧。”
“无妨,漠北我来过好几次,早已带足了厚衣服。明日就要回国,我就是睡不着,想出去晃悠晃悠。”
驿馆的侍卫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加阻拦,只道一句“大人保重。”
驿馆在狼牙宫南侧,使者沿着街道行至狼牙宫南宫门,自南宫门起沿宫墙一路向西,路过几个较大的宫门,发现守门的侍卫人数与他首日来时并无异样。看起来这几日宫里不像有什么特别之事,心里纳闷:莫非萧瑾与杨未央真的不在狼牙宫?可皇上调查多日的情报怎会有误?他边走边想,始终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夜已深,使者离驿馆越行越远,不知不觉已走到西宫门。既然也没发现什么情况,想着准备打道回府。没想到这一圈晃悠,竟发现黑暗中,西宫门城墙上似有梳着女子发髻的人影行走。
使者心想:宫中侍卫向来为男子,这女子步伐缓慢,恐怕是可汗的哪位可敦夜间散步吧。可转念一想,这可敦倒也兴趣别致,竟在这子夜时分到西宫门城墙散步。这狼牙宫的西宫,向来都是奴婢下人所住的地方,专门进行宫内活罪处罚的涉事院也设在此处,这种扫兴的地方,高贵的可敦们一般都是避而不近的,这位城墙上散步的可敦也算一朵奇葩了。
使者走过西宫门,又沿着宫墙向北走了一二百米,发现城墙上那位兴趣别致的可敦依旧在墙头徘徊,这时他心中不禁有些发毛:这到底是人是鬼?
这么想着,使者决定赶紧原路返回,便疾步向南走回,不时还忍不住好奇地大着胆子仰头看看那墙头的女子,却远远地发现那女子依旧站立在夜色之中。使者心中一阵慌乱,脚下竟不禁意间小跑起来,很快便跑至西宫墙与南宫墙拐角处,这角度便再也看不到那奇怪的墙头女子了。
使者背靠南宫墙,一边轻拍自己胸口小声喘气,一边自言自语道:“都是自己吓自己,自己吓自己...”
正当他极力平复心情时,宫墙内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使者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站在原地,屏住呼吸,四处张望,宫外并无异样,他再仔细一听,只听得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宫墙内侧好像一下子聚了很多人到狼牙宫的西南角。
使者抬头望去,墙内的火把映红了半个西南角,这时他第一反应便是顺着火光的照耀,跑过转角去到西宫墙底,看看方才墙头的到底为何物。谁知在西宫门口来回跑了两百多米,都未曾发现刚刚墙头的人影。使者心中大为惊骇,莫非真是鬼,一遇火光便消失不见了?
此时不知墙内何人在混乱中喊出一声“有刺客啊!”,人们便纷纷附和喊道“抓刺客——抓刺客——”,脚步声与呐喊声交叠中,墙内更加纷乱嘈杂。使者心想:难道他们已经发现我在此处,要对我下手?这招法可真厉害,不仅没碰“不斩来使”的规矩,反而以抓刺客的名义杀我灭口,我要是就这样被他们捉拿,岂不成了刀下冤魂?
使者心中本就觉得刚才墙头的那不人不鬼的东西着实吓人,加上这么一想,便赶紧离开,小跑回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