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杀手头子与刺客幼时同在刺客堂,杀手头子非常优秀故而是大家畏惧的对象,刺客却不怕他,有时还挑衅他,二人故此经常被贾如惩戒跳酒缸,腿上捆着四袋铅块每袋30斤别说跳上酒缸灵活行走了,就是跳起来沉重的铅块也让人受不了。
二个五六岁的孩子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比着谁先跳上酒缸,刻苦必有结果,二人终是能跳到酒缸的高度了,却不想还没落脚在缸沿上,脆弱的酒缸受不住如此重量啪声碎了,二人于是比起了谁最先落沿让酒缸安然无恙,因着刺客自小被众人孤立且欺负,营养不良的他总是弱杀手头子一头。
后来执行任务中杀手头子机缘相识了皇室暗地培殖的杀手堂斩异堂首领暗君,被暗君看中的杀手头子很快便被暗君派人要了去。二人一别十一年多后再次相见,不想却是你死我活。
刺客手指略动了动,感觉眼前明亮的过份,警惕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不仅身体清爽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连十七年一直被蓬于脸上的头发都被一丝不落的梳于脑后。
“拼死一战的感觉如何。”行动颇不自然的杀手头子,倒了杯水递于刺客道。
“落尘,果然是你。”无力的手怎么也提不起来,刺客苦笑的摇了摇头。
“当时伤了你手脚和脊梁的七道筋脉,虽然及时用了药,但怕是回不了颠峰了。”落尘将刺客床头放了几个枕头,扶他靠坐了起来,然后将水递于刺客嘴边。
刺客不自然的将落尘递来的水喝下,然后道:“真没想到会有落在你手里的一天,还是被你救的。”
“你从小就不如我,落在我手里不正常么?所以被我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落尘笑着挪揄。
“当时你应该第一个冲出来和我比试的。”
“哈哈,我才不要呢,人多也是一种本领。”
“是的,比人多更高深的是你的脸皮,快让我捏捏,怎的如此厚呢。”
“想捏我啊,你够的着就捏吧,你来啊来啊快来啊哈哈。”
刺客本来眉宇的忧伤被落尘逗的消散干净,他忍了忍,终是被落尘的贱样逗的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二人笑闹间,“咚咚”突兀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落尘欢喜的脸僵硬起来,然后歉意的说句等我回来,便姿势不自然却努力着无事人一般的出去了。
杀手将裴安泰的尸体带了回来,裴四淡淡的看了眼将内心的悲伤掩藏:“葬了吧。”
杀手笑咪咪的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哟。”然后在裴四的注目下掏出了化尸水就这么将裴安泰化了。
裴四看到瓶子就要冲过去夺那瓶子,却被杀手一柄铁剑阻在颈前。
“我是你的利器,不是锄子铁锹之类的农具。”杀手嗜血的笑容猖狂神态疯魔。
裴四抖着唇,终是闭眼转过身,滚烫的泪灼热着脸颊,他抿紧唇让泪风干在空气中,半响才道:“出发,回京城。”
一路上,裴四面色沉重,话语极少,裴安泰是他最信任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这次自己临时起意不带侍卫拉着他来找刺客,谁想却落的刺客生死未明,而裴安泰。。。。。。裴四狠狠一拳捶在石崖上。
杀手听到骨头碎烈的声音,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将药掏出准备给裴四上药,却被淡淡的拒绝。杀手极为满意裴四现在的状态,无论那二人在裴四心中什么地位,现在取代那些位置的是自己。他眯起眼笑着,心情很好。
三更天冷月下的祈山山脉,被厚藤蔓遮住的山洞传出一阵笛音,悲凉如诉的清心大明咒不由的让人从心头升起一股悲伤。裴四将唇紧贴在笛孔上发泄似的奏了一遍又一遍。
“啪啪。”消失了一天半夜的杀手抱臂在洞口,神情疯狂:“所谓珍惜是对活着的人说的,所谓怀念是对死的人说的。人世这么乱,糟蹋自己给谁看。珍惜的怀念的都看不到,你真可怜呢,裴四少爷。”
“我一直想要个嘴甜的杀手,上一个嘴毒的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是好自为之。置主人一天半夜生死于不顾的下属。”收起笛子,裴四和衣卧在清理过的石面上,泠泠的对着杀手道。
“主子贵体金安、主子吉祥、主子万事如意、主子青春永驻、主子流芳百世、主子你看属下嘴甜么。”杀手每说一句就每走近裴四几步,待话说完,人已经将脸贴在裴四脸上了,呵出的气轻骚着裴四的耳朵,带出一片燥红。杀手疯狂的眼中爆出一片灼热,他左看右看欢喜的不得了,咧了咧嘴角,然后头贴着裴四的颈间身体挨着裴四坐着。
“做主子的可没有’在心上人那吃了闭门羹了’而必须安慰你的责任。”裴四忍了又忍,终是无法忍住杀手这种得寸进尺。猛的将杀手推开,气道。
“我觉得你会希望有个同病相伶的人温暖你。”杀手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笑嘻嘻道。
“你要知道我和你是有区别的,你被拒绝是咎由自取,而我。。。。。。”
“怎样?”杀手笑的残酷,眼神冷冷。
“未始己终。”裴四说完,心里突然说不出的憋苦,也没了什么睡意便拉紧了衣服走出了山洞。抚着腰间的琉璃笛子,然后继续吹起了清心大明咒,时而强颜欢快,时而汹涌悲凉。
杀手倚着石壁静静的听着,疯狂的眼神渐渐散开,他想到了十年前暗君带回来了一个笑容温暖的少年,他是那么的优秀,将一直被众人做目标的他处处压一头,自己彼时自是不服气的,他越是宽容,杀手越是狂烈的无法释怀。
直到他有一次失手被擒,少年不顾众人反对,亦然绝然的只身潜入囚室营救他。机关纵是精巧,但在少年眼里却并不是那么有阻碍,他顺利的被少年救了出去,却不想少年在跃出府墙的时候被穿扬箭刘常在一箭射穿了肺。少年此后武功再也没有精进了,他放弃了一直修炼的功法转练起了暗器。
而练起了暗器的少年,居然被暗君带在了身边悉心培养。斩异堂的暗君自然不是杀手这样一个幼小可以说靠近就靠近的,杀手便发了疯的刻苦发了疯的提升自己,只要能变强,只要能赢,杀手无所不用其及。
终于他被暗君调到了身边,他终于见到了他一直不知该怎么对待的少年。可是,褪却了少年态的少年,却不在是那记忆中的温暖。
他被暗君时常叫到卧房里去,他想起了少年叫落尘,而暗君却常叫他绯色,落尘虽是杀手,却不像大部分杀手终年墨衣,他不出任务的时候都是一袭白衣披发,懒懒的卧在竹榻上静静的看着《九州广异志》,他喜欢书中描写的塞外热情豪气,海上的世外小岛,他喜欢兴起时喝一杯皋城瓜片,他喜欢吃甜的腻人的桂花糖藕,他喜欢。。。。。。
杀手知道落尘自己都不知道的他喜欢,杀手却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居然是暗君众多暖床人中的其中。杀手被现实击的手忙脚乱,手足无措。
杀手开始疯狂的给落尘添破坏,他将落尘的所有白衣全都泼上了浓墨,将他的九州广异志全都写上了贱人,将从暗君房里左晃右摆出来的落尘用石子暗袭令他脚步不稳落入鱼池里,似不经意走过,将好不容易上岸的落尘不小心撞入鱼池里,然后阴森森的看着也不挣扎呼救的落尘一眼,径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