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虐心（1 / 1）
皆人正襟危坐，目光凛冽，看在手下眼里已是极度难以接近。
此人口碑，一度以亲和近民著称。比起暗部那群杀胚的相爱相杀，这里的环境很好……真的！真的很好……
好吧，现在说这些真是没有一点说服力。
一般人大概不知道波风大人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凶神恶煞，但还是有些人不小心知道了的，然后这有些人嘴里的真相，传这传那的最后变成什么了……相信我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皆人。”
玖辛奈端着茶走进来，却发现皆人全神贯注盯着文件没有反应。
“皆人？”玖辛奈走进了，放下茶杯，才见皆人缓慢地抬头，冲她微微一笑。只是他笑得很勉强，所以格外刺眼。
玖辛奈只知道，那天皆人去了空澜那里，去时还很是愉快，再正常不过的样子。可是一回来就这样了，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看似认真地看文件或者商讨战略，实际上呆得很，神游去哪里了都不知道。这种状态去干架，估计……
玖辛奈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空澜对皆人说了些什么，暗部那些家伙嘴巴很紧，问不出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空澜那边出了什么事，因为，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个能影响他至此的人。
“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空澜了。”玖辛奈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胆大得不怕引火烧身，整个军营也只有她敢这么干。
皆人听到空澜的名字，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嗯。”
他真是……
玖辛奈火爆脾气上来，重拍桌子，拿起茶杯塞在皆人手里。
“喝！”
“……”皆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握着茶杯，仍是好脾气地笑，只是笑容有点呆。
旋涡好凶……
乖乖喝了茶，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
她是直性子。他是太没脾气。
玖辛奈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也知道他的弱点。但即使知道，也还是会由着性子去做一些不讨好的事。比如说现在。
一定是这对兄妹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所以她拉着皆人就往空澜营帐跑。路上拉扯也不好看，皆人就由着她把自己带到空澜这里。
木里正在对空澜汇报什么，手中还拿着信件，对话是硬生生被这两人打断。
空澜目光锋利扫过，脸上的表情真是耐人寻味。这种似笑非笑向来是暗部队员最不想看到的，木里一见她笑，当场准备随时脚底抹油方便溜。
空澜没有先开口，显然就是等他们先说了。
皆人苦恼着该说什么。他们这是在冷战？所以他要怎么说？
……
啊……
为什么会这样啊……
“空澜！”却是玖辛奈率先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私事吗？那先等等。”空澜打断玖辛奈的话，“我这里还有要事。”
说着，她接过木里手中的信件递给皆人，“这是敌方暗部队长的战书，我已经考虑好了，就按他写的接战。本来等一下去汇报的，既然你们来了我也省得跑一趟。”
“战书？”
“这次机会也挺不错的，我觉得可以答应卡卡西，带他一起去。等我这里拟好报告书，麻烦你签字。”
空澜坦然地说完自己的正事，然后冲玖辛奈眨眼，居然还带着笑意。
“你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
就算玖辛奈有心情继续，皆人绝对已是满脑子的战书，满脑子的生死，满脑子的……冷战？那东西算个屁！尊严？那玩意能吃？
开什么玩笑，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自己决定了然后“命令”他签字？！！
什么事都靠边站，先把她这个要命的决定掰回来再说！
空澜低头淡淡地笑了一下，淡淡地面对必来的反对……而这场决斗，是一定要进行的。
一切都是为了木叶。
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的和平。
只是不知，我如果牺牲了，你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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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都不知都你有多在乎这个人，除非你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
我终于，信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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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战书而召开的会议，是史无前例的沉默。
听空澜缓慢地说完了接战的理由，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赞成。
开战的理由足够充分，所以，所有人都不想反对。这战役生还的概率太少，所以……没有人敢赞同。
也不止是看在皆人的份上。毕竟，要牺牲隐形战斗力极强的暗部军队，这其中的得与失，真的很难断言
众人闭嘴听这对兄妹一如既往地辩论。
只不过这次波风大人的语气过激了。
“这明显是陷阱！”
“这计划对对方太有利！”
“队里的背叛者还没有找出来！”
“你们去只是白送死！”
嗯……空澜很严肃地点头，“以上说法我也很认同。”
不过……我接战的话……
“可以找出叛徒。”
“从这里划开整个战场。”
“有利于我们包抄。”
“拖延对方主要战斗力。”
“只要动手就对整个大战场有利。”
送死什么的……不都是为了木叶吗……
为了所谓的胜利，都是大家的送死换来的啊。
这决策已经很明显，根本不需要再商议。
空澜一脸把生命置之度外的表情，对皆人说了，自那天闹别扭以来的第一桩私事，“呐，哥哥……就算我没有死，我也没那么快承认玖辛奈是嫂子的。”
“……”
没给皆人回答的机会，空澜跑回营地去准备这次应战的相关事宜。这是久违了的一场大战。
“波风大人。”身边的人试图说些什么，反正空澜大人铁了心要这么打，也没什么不可以，所以直接说服波风大人比较实际。
谁知，皆人面无表情地低头，“川上你去处理和南边军队的交接事宜，联军的时机你去商量。医疗班的后勤调为待战状态，安排最好的医疗小班跟着暗部行动。其他人听我战前安排。”
波风大人的突然进入状况，害周围人都是一愣，然后才根据命令动起手来。
因为赢的几率太大，所以这次，也不顾及什么了吗……
很多人都快因为他的温和而忘了，这个人，可以温柔至极，也可以冷血至极。对这样的男人来说，【责任】二字，重逾泰山。
【就算……我没有死】
为什么，是“就算”？
这是什么奇怪的句式！
“来，木里小朋友，和姐姐一起摆个poss迎接卡卡西小朋友！”
白痴到一定程度的恶趣味，这人绝对不嫌自己丢脸！
卡卡西绕过空澜，懒懒地斜了木里一眼，表示“我看见你了”。
木里不似卡卡西那么懒散，却奇葩地学习空澜的微笑，表示“我也看见你了”。
这家伙很得瑟。两人都这样想到。所以也很整齐地“哼”了一声。
空澜在一旁看似被忽略得很完全，其实嘛……如果没有她这两人也没这么冲吧……
气氛和她预想的有点偏离呐。空澜摸了摸鼻子，总觉得郁闷无比。
嘛，随便吧，反正都是叛逆期的小孩，等长大了不就都好了么。
皆人那边，大局都在掌握之中，各方战报都在预料之中。
【暗部军与敌军正式交锋。】
【双方死伤惨重。】
【暗部军拖延战线创造了机会。】
【暗部军已进入敌军陷阱。】
【暗部军苦战于X地】
【暗部军……】
……
皆人读完一张又一张的战报，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豁出命地杀人。一切的终点，触手可及，又遥遥无期。
他多么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快一些，再快一些。怕心里不好的预感会成真，怕拖久了，自己会在这场战役里失去更多。那些东西，如果丢失了，即使万劫不复也无法挽回。
只是他这里一切顺利，不代表每一处战场都那么顺利。
空澜带队进入陷阱，自是故意为之。一来早已对陷阱做好了对抗准备，可趁机牵出一线的叛徒，二来，她在这里拼命地拖，皆人那里越是容易，越是安好。
只要皆人那里安好，她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战斗力与死伤。
如果真的受伏……把卡卡西安全送出去就好……其他都无妨。
自己也无妨。
最多，就是被刻上慰灵碑，让后人看那么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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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无法想象。
如果知道琳会死在这场战役里，她会后悔如今的安排吗？
不……其实……
不会吧……
她不可能整场战役里都留在卡卡西左右，她只是一直冲在最前面，尽力身先士卒地去扫除最危险的人。她只是以为这样是对的。确实也不会有人说她错，更不会有人认为她应该把琳这种医疗人员带在身边保护。
……
这样的安排是对是错，谁也不能判断。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亦或者，生死。
等空澜回头来看，卡卡西和琳都躺在血泊中，一个，没了气息，一个，没了灵魂。
空澜用力地抱着那个孩子，用尽全身力气去抱他，却无法再温暖他。
她从一开始就想要保护的孩子，抱在手中不愿意放弃的孩子，哪怕自己流尽鲜血也不让他受伤的孩子。挡在他身前，怕阻挡了他，跟在他身后，怕弄丢了他。怎样保护都怕不妥。
而身侧的位置……造成这样一次又一次强迫人成长的画面，再也无法婉转。
那么多足以淹没人的鲜血，包围着他们。心底或许是想哭的声音，一起一落，悲痛至极。
只是他们都没有流泪。空洞的眼眶，不用来装眼泪。
不是没有眼泪，而是……选择掩盖。
空澜如常地咧着嘴，拍拍卡卡西的脸，风轻云淡，“蠢货，都结束了。”
卡卡西同样面无表情地翻白眼，“我自己会看。笨蛋。”
“我们回家吧，蠢货。”
“用不着你来多嘴。笨蛋。”
“受这么重的伤，果然是蠢货……”
“……就知道往前冲的笨蛋。”
……
BAGA……你还活着，真好呢……
“波风大人……”手下担忧的话语，被周围胜利的欢呼所掩盖，只能听见只字。
皆人不以为然，回过头来暖暖一笑，“撤军时，我留影□□下来指挥。”
参谋被他这一笑吓到，一股瘆意，本能地不想答应，却对主帅没有半点办法。
“不可以吗？”皆人笑得更欢了，“告诉你了，到时候帮我打点哦～”
参谋长很想问问这位大人有什么私事要办，干什么笑得……
“我去接空澜回家。”
极平淡地语气，仿佛只是谈论天气一般被说出来。带着很久不见的柔和的气息，听在耳里没有半丝杂音。这时任谁都能从这简单的话语里听出，这个男人阴霾了太久的内心，终于放晴了。
春回大地般……他终于苏醒了。
这些年，波风大人也不容易。
参谋长抹了把辛酸泪，大胆跟着影□□跑。
见鬼的大军，见鬼的守则。波风大人能那么愉快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让人看了就觉得幸福。
嘛，战争结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