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命中注定(1 / 1)
神贯注的看着那个袋子,恶狠狠的说道:“随你来!”
俗人侯抬起左脚挂在右膝后,右手举起,做出手诀状,接着左脚下地,在地上长长的画了个半圆,持手诀的两指抵住袋底,向后扭头,又迅速摆回,对那邪魔大喝一声:“邪师!进来!”
………………
片刻也无动静,旁边捏了一把汗的胖子,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那邪魔精神绷得紧紧的,为此也感到出奇:“这小道的法器怎么不灵了,啊?哈哈……”
俗人侯第二次厉声喝道:“邪师!……进来!”话还没说完就从这口袋中shè出一道黄符,直奔那邪魔法师。
俗人侯第一次喊号,原来是纯粹的让对方掉以轻心,转移他的注意力,在第二次喊号这才是这个口袋中的真正秘密。上次在那座旧楼中我还真以为这是个骗人的小计俩,原来这家伙还真有这手,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而从那口袋中shè出的符咒,像一颗出膛的子弹一样,拉出一道黄色影子,飞快的直奔那魔头。而那魔头也是了得,掐指一接就把那黄符轻而易举的捏在两指间。正要为俗人侯这一计唉惜叹气时,那张符咒迅速的在邪魔手中燃烧起来,与此同时,从那张黄符中shè出一个长针,由于距离太近,他躲闪不及,准准的钻入了这邪魔胸口里。
最后还是这邪魔大意了,他万万没想到俗人侯这张符里有问题。当然,我也没想到。这邪魔扔掉手中燃烧的符咒,双手捂胸,两眼滚直,胸腔翻腾,一口从嘴中喷出,脸色变得难看,显然这一击给他造成了明显的伤害,一溜身子,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像是一条藤江倒海的鱼一样,沿着山壁与众人的空隙间快速穿过,钻进了山洞。
俗人侯一看,立时抽出木剑追了进去,我掏出手电筒随之跟上,胖子与那红脸大猩猩也一并跟上。我和俗人侯爬在最前面,但那邪魔自从钻进了这洞道里,早就逃得无影无踪。几人在后虽说是穷追不舍,但奈何那老魔头就如一只土耗子似得,早已钻入了洞底。
爬完长长的洞道,进了洞底,借着手电的光亮四处搜寻那邪魔法师,但手电光所及之处并无影踪,可以模糊看到这个大大的地洞里一片狼藉,凌乱不堪,满满都是些封鬼、装鬼的坛子、罐子杂琐碎片,地上一片片红黑蓝绿各种颜色的血迹,石块,土沫,以及一些鬼尸被分家的尸体,毛发、头颅、肢体、半截躯干,如果拼凑在一起,最低也不下上千只,腐味、腥味、焦味,掺杂一起,呛得人头脑发懵。
洞壁上也出现了巨大的裂纹、划痕,看来在这之前,师父和师叔与这洞里的那些邪祟一定经过一场激烈的恶战。可那口特大号的精铜棺材呢?那个湘西尸王呢?四人借助两把手电在洞中一边搜索那邪魔法师的踪迹,一边寻找师父与师叔的尸体,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可众人翻遍了尸体堆,只要到了一把chā在那邪魔法师养的怪猴尸体上的桃木剑,与师叔所用的一盘已被外力所压的坑坑洼洼的铜镜,我把那只死猴子从尸体堆揪出来,这怪猴的双爪上还挂着一层血ròu与几条被撕烂的道袍袖绸。我拽着木剑剑柄,一脚把这只死猴子从剑身中踹掉,棕色的桃木剑上染上了各种不同颜色已发干的血迹,使之难以看出原本颜色,我内心一片悲痛,师父从不离手的宝器都丢在这了,那他人呢……?
俗人侯端着那盘被踩出一个巨大脚印坑坑瘪瘪,染满血迹的铜镜,用袖子使劲的一擦,夹杂着他滴落在铜镜上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好像要把它恢复原状一样。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面对现实,把那邪魔找出替两位师父报仇雪恨。可那邪魔法师自从进了洞道仿佛就此蒸发一样,而且那口精铜棺材与湘西尸王也不在了。我突然想到昨晚最后离开前那邪魔法师从地底招出那口大精铜棺材,当即我就寻到那个位置,发现地上果然有这么一个竖立的棺材口型,想必那邪魔法师肯定是逃在这里,后怕被我们追进,又用地上的尸体堵上。
两柄手电向下照shè,这长方口的竖洞,四齐方整,能看出下面还有一层,从洞壁上拔起一块石头向下扔去,听到传声可以判断,下面有层很大的空间,离我们所在这层也只有五六米高。俗人侯又是一马当先,两手双脚蹬着这口竖洞洞壁攀了进去,我也一并攀住洞壁跟在其后,由于自身重量,两个胖子就有点为难了,虽然差点踩踏洞壁摔了下去,不过还是没出什么意外。
当我与俗人侯刚攀下竖洞口时,在这层洞底有一个影子快速飞闪而逝,随即消失,我俩又随之追了上去。
第六十五章 命中注定 番外篇忆师
当我与俗人侯刚攀下竖洞口时,洞下面这层洞底一个影子快速飞闪随即消失,我俩又随之追了上去。
那影子闪动得极快,根本不容两人再做细想,迟上一下,恐怕就再也追不上了,登时两脚一点地,运气凝神,寻踪立时追了过去。胖子和那红脸大猩猩也跟在远处。这底层空间极大,有多条走廊,还有多处隔室,好似一处建在地底的大宅,但它再大,它也是间建在地底的洞室,片刻我和俗人侯就已追到了长廊尽头,那个人影也随之消散。
两人只有一把手电,照明范围有限,在漆黑的洞廊里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而这长廊里足有十多间洞室,也不知那老邪魔藏在哪里了,正当为此发愁时俗人侯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当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聚注意力听着洞廊里的声音,远处传来的确实胖子与那红脸大猩猩急促的脚步声,好像在右侧的洞室里还有不易察觉的微促喘息声。
我与俗人侯互相点点头,调整好手电光线位置,他掏出两张起火咒,两人一扭身子,同时转进了这间洞室的左右臂,手电光与火咒光勉强的撑起了这间洞室的光亮,而在远处对面,那个邪魔就盘腿打坐在洞室底部,面色虚弱,看见我们闯了进来,双眼发狠,气得嘴唇微微颤抖。看来刚才在洞外,俗人侯的那根长针已经击伤了他。
这邪魔眼神dú辣,满眼都是狠意,怒道:“不知好赖的东西,你们还真敢闯进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们有来无回了!”
俗人侯扔掉手里的起火咒,又从新燃起一张符,大笑道:“老邪魔啊!都到了这般地步还敢口出狂言啊?哈哈,我那根“攻心钻神刺”的滋味不好受吧?”说着便把手中的起火符贴在桃木剑剑尖上,摆出起手架势,剑尖直对那邪魔法师。
与此同时后面的两个胖子也跟了过来,又呈出四对一的局势。那邪魔法师恶狠狠的一一扫视闯进洞室内的四人,大喝一声,双臂快速在胸前做出手诀,两只手摆着奇异的手势,猛地迅速一扬双臂,登时洞室四壁大亮,燃起了数道火把。
俗人侯双眼一眯大喝一声:“众志成城!一起上!”说着挑起手中的木剑刺向那邪魔法师,两人摆弄身姿纠斗了起来,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红脸大猩猩也从包中取出一柄伸缩铁棍迎了上去,胖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在手上吐了两口吐沫,拔出腰间的短刃大骂一句:“老于咱们也上!草她nǎinǎi的。”身子一冲,也加入战团。双方躲躲闪闪,击击挡挡,一时之下,好是热闹。
我把手电筒别再腰间,掏出一张符咒,擦拭着师父的这把桃木剑,内心深刻矛盾,哀悼师父的悲痛、见到仇人的激动、能报仇的喜悦,一起淌在心间,我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这柄棕色的剑身,每一下,都感觉手好似在颤抖,我犹新的还记着师父曾经说过,等到他六十五岁时才把这把剑送我的……现在,却提前了十三年……
(番外篇忆师)
吕清平,浙江,温州金川乡人,吕家三代火居道士,到了他那代,正直当时“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破四旧时期,由于出身职业因素,父亲遭到游街批斗,提前把他托付给一家曾经受到他恩惠的老农家,吕清平就是在那个时期度过他的童年与少年,但尽管如此,依然阻止不了这么一个命中注定的道士。
成年后,他游走四方,一边卖yào驱邪,一边发扬宣传玄学,在他二十八岁时,遇到了一个当时很有名的一位精通从事“小六壬”的算命先生推算。那会六壬卦的先生说:“你从小在养父母家中长大,除此也并无亲戚,风里来雨里去,也导致了你的xìng格孤僻、少言寡语,几乎身边连个能说实心话的朋友也没有,我说的对不对啊?”,吕清平听后连连点头,算命先生继续说:“现在别说龙虎宗这一支,就连其他符派支也难以在从起兴旺了哎。”
“你们这一门,现在从道人并不多,虽然也难以改变大局,再次兴盛,但也不能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给丢了。虽然你不是唯一的门人,但你自小习成的脾气,导致你“徒缘(徒弟缘)少啊,你这一生也只能巧遇到一个有缘徒弟,这也仅是“有缘”而已,但他能不能继承,能不能学通,你这份道艺,那还是两回事。按这卦术来看……在你三十一以后,在这直隶北部,才能遇到这个徒弟,而且你应该还得帮助这家人度过一个小难坎,他们才会借此当人情让他拜你为师的,为此你也别失落,这一切你自己好好掌握,毕竟你没有什么徒弟缘……”
因此,我师父在三十岁以后,一直长期在河北北部四处游走,靠卖yào送符维持生活。而在当时,这一地区的县城、村镇里很多人都知道,在80年代末有一个身穿灰袍大褂的青年人为各家免费无偿驱邪镇煞、送符赠yào,他要的回报就是,替哪家除邪禳灾后,只要求在此家住两晚,并给此家男孩测一回八字。
当初的那位算命先生果然算的准呐,吕清平由于这一切的机缘巧合来到了我祖父家,我祖父一直也按着道家的养生方法,作休饮食,而此时在我家出了件事,我母亲病了,跑了好几家医院都瞧不出怎么个原因,后来经过我祖父的介绍,我师父来到了我家,为我母亲治好了这怪病。还为我求了张平安符测了生辰八字。
一测之后,他心里是那个的高兴啊,这不正应正了那小六壬先生所说的:“在你三十一以后,在这直隶北部,才能遇到这个徒弟,而且你应该还得帮助这家人度过一个小难坎。”么?而且吕清平此后,见了我那就跟亲儿子似得,每一次都给我买很多很多当时小孩可望不可求的玩具,零食小吃。我爸妈当时就想,这个救命恩人,怎么给钱也不要啊?而且还给咱儿子这么大手大脚花这么多钱?他是不是有什么意图啊?
对!他肯定是有意图的,就算他肯无怨无偿的替人消邪禳灾,那他老就这么大把的为人家孩子花钱,这人不是有意图就是傻子!但是,我师父并不是个傻子,他心里非常清楚,他是来找他徒弟的,而且他要找的就是那位小六壬先生所说的师徒之缘,找的那人就是我,天意使然我是吕清平的承艺人,命中注定,我要当道士!
那个周六的清晨爷爷来到我家与我父母说起原由,早早的把我领到他家中,到了他家把家门关了起来,屋中就剩爷爷与我以及那位救我母亲命的吕清平,他俩坐在上座聊得不亦乐乎,我坐在小板凳上却什么也听不懂。
最后由我祖父提出,这位吕道长可否收我这小孙子为徒呢?吕清平听后,岂是用激动欣喜,来形容此时的喜悦?他为此缘早有奢愿,这块埋在心里多年的徒缘结终于结开了,一开始他还担心我家人都不同意,谁想到老爷子却先开口了,当即跟我爸妈打过招呼就开始拜师。
吕清平问我:“小霖霖,你长大想当什么呢?”在当时的幼儿园教育中,老师们都鼓励培养幼苗的积极向上,爱科学、爱祖国、长大要为祖国做贡献的学前思想教育,当时的孩子所有的愿望基本都差不多,什么学者、科学家、工程师以及领导,那些遥之千里的伟大理想志愿。
我具体也不知道这些职业身份能干什么,但是也稍微知道点意思,毫不犹豫的说道:“长大后当一名很伟大的科学家!”反正当时的老师家长都鼓励孩子们有这个意愿,不管成不成,这已经成了定理,谁家的家长也不会在自家孩子小时候说些什么:“长大跟着你爸卖菜,蹬三轮,装货、杀猪宰羊的”。
当我脱口说出这句话,我爷爷和吕清平面色顿时大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当时也不知道气氛怎么弄得这么尴尬,是我的错么?我说当科学家,我有错?但到底什么样才算科学家,我也不懂啊。
吕清平与我爷爷互相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好似通过眼睛jiāo流了意识。我看得一头雾水,这俩人把我叫来干嘛啊?真搞不懂哎,接着吕清平掏出一张黄符说:“看好了,千万别眨眼睛,叔叔给你变个魔术!”我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张符咒,看看到底怎么个变法,一时好奇与期待并起。
只见吕清平另一只手对着那张符隔空一指,那张黄符迅速的燃烧了起来!我惊奇不已!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吕清平摸着我的头笑了笑好玩不?我使劲的点点头,然后又给我掏出一张符,叫我检查一下这符有没有问题,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有没有问题”,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找不找什么奇怪之处,吕清平让我学着他刚才的动作,把符点燃,而我试了N次,一张黄符都快被我揉烂了,也不见这符咒上升起一丝火星。
第六十六章 喜怒无常的师父
吕清平和我爷爷看我万分费解揉着手里的黄符别提有多好笑,吕清平拿过我手中的黄符蹲下对我说:“你那样不行,看叔叔的!”紧接着对那道符咒奋力一指,那道符咒也燃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