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心悸 家书 生病 成长 伤痕(1 / 1)
好吧~节奏问题,文中空两行,请自动脑补成:又过了一段日子或者说又过了几天~啊噗~剪辑式手法~“咚”地一声,我整个人连同椅子仰面摔下。
我心里突突地跳着,顾不得疼痛挣扎着想站起来。怡亲王将手伸到我面前,如同第一次他伸手扶我一样。我呆呆地看着,没动。他拉住我的胳膊,顺势扶我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没?”他声音低缓,眼里带着柔和的光。我摇了摇头,却觉脸发热,腾地站起身,低着头,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道,“王爷,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府了!”
他挑了挑眉,嘴角扬起,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就下逐客令了?”
“我……”我不敢看他的脸,仍是低着头,呼吸极快。
“行了,你说得不错,是很晚了,我也该走了!”语毕,他又走近我,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转身背着手走出书房。
我是怎么了?先前对他的愤怒,怨恨,现在在心底竟然丝毫也无。就是因为他教了我学账法?还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让人亲近而温暖的味道?
我不愿多想,悻悻地从书房走出,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小姐,小姐~”疏影从房门外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喜悦之色。
我将笔下的字写完,才缓缓地看着她道,“什么事如此着急?”
“老爷来家书了。”疏影说完便将手中的信递给我。我心中大喜,接过疏影手中的信,信封上,是阿玛那刚劲有力的柳体字,写着,“婉青亲启”。
阿玛在家书中说,因行路艰难,险阻重重,到广东才两日,明日便正式上任。目睹百姓受苦,他心中很是难受,发誓要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整顿,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也希望我能一改往日的脾性,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替他好好照顾额娘。阿玛还说,因还要为推行新政作考察,此次在广东许是要呆上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与我们团聚。
看了信,我心下唏嘘,又微微地疼着。阿玛,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婉青不会再任性,只想你快些回来。
想着想着,眼角竟有泪滚滚而下。
“小姐~”疏影走近我,掏出帕子替我拭泪。
我吸了吸鼻子,向她说道,“替我备好信笺,我要回信给阿玛。”
信回好后,我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内封好,递给疏影,让她交给送信人。
在窗前木然地站了会儿,正欲往阿玛书房去处理账目,只见逐月慌慌张张推门进来,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小姐,我听伺候夫人的大丫头雪儿说夫人病了。”
病了?!我一怔。刚才阿玛的信中才嘱咐我要照顾好额娘,现在额娘就病了!我带着逐月快步走出小院,来到额娘的房中。
额娘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嘴唇发干,额头冒汗。我见了额娘这模样,心中发涩,愧疚之意袭上心头。这阵子额娘每日忙于打理府中事物,而我竟没有留意她的身体。
“快去请大夫!”我用急躁的声音对站在旁边的雪儿吩咐道。
我摸摸额娘的额头,手不禁发抖,竟然这么烫!
过一会儿,雪儿带着王大夫进来。王大夫是这京城有名的大夫,不管府中上下哪个病了,都会找他来,所以也算是熟人。
王大夫替额娘把了把脉,睁开额娘的眼睛看了看,皱了皱眉,思忖了半晌道,“夫人患的病不重,只是偶感风寒。但是现在发烧得厉害,要马上想法子退烧。我先写一个退烧的方子,拿去以温水煎服,第一次煎时需两个时辰,第二次则一个时辰就够了。至于夫人的风寒,我再另外写一个方子,喝了这药大约七日后便会无事。”
我悬着的心稍稍放松,“那就有劳王大夫了。”
王大夫写了退烧和治风寒的方子后,我便吩咐雪儿按照医嘱煎药。
打赏过银子之后,我让旁边的小丫头送王大夫出门。
雪儿端了药进来,我轻轻摇着额娘,“额娘,先起来喝药。”
额娘只是微微睁了睁眼,我让逐月在床榻上放了软垫,在几个小丫头的帮助下扶起额娘靠着床榻坐了起来。
轻轻的吹了吹汤匙里的药,一口口地喂额娘喝下后,重又将她躺好。又吩咐逐月打来温水,将帕子从温水中拧干后放置一会儿,再放到额娘的头上,这样既不会太冷又可以退烧,如此循环往复,额娘的额头渐渐没那么烫了。晚膳时,我端了粥喂了额娘喝了些。因放心不下额娘,我在吩咐雪儿和几个丫头弄了张小床榻在额娘房中,以便晚上照顾她。
第二日额娘烧已全退,看见她比之前好了许多,我心里微微松口气。
因额娘在病中,平日要她处理的那些繁杂事务我都揽了下来。虽对家中的田业家产不熟悉,但有管家在旁指点,不出几日,我便对家中的那些繁杂事务了然于心。原来以前阿玛是那么辛苦,既要处理朝廷政事,又要管理家中事务。而我这个女儿,平日里任性,也没少让他操心。想到这里,我不禁长叹一声。
“一亩田每年二两银子,”我的手指上下拨弄着算珠,又一边看着账目。
“哟~这么快就有模有样了!”
我抬起头,玉扣腰带,身上挂着的还是那块羊脂玉玉佩,一身湖水蓝长袍,现在光是听声音我就知道,又是他,怡亲王!
我停下手中正在算的账,戏谑地说道,“王爷今日又是来还公文的?”
他挑着眉道,“你现在见了我倒是不生分,礼也免了。”
被他一说,我的脸忽然一红,欲起身向他行礼。
“这会才想起行礼不免做作,免了吧。”
我被他一激,心中生起了闷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倒像是没看见一般,走到书桌旁,拿起账本,“今日路过你府中,便进来瞧瞧你。听管家说,你现在管理府中事务?”他用探询的眼神打量着我,像是不相信一般。如果换做以前的我,让我打理府中事务是没有半分可能,而现在阿玛走了,额娘病了,二娘不管事,不是我管,还能谁管。想了想心内暗自叹气。
“嗯!额娘病了,我暂时代管家中事务。”
他放下账本,皱着眉头道,“账是算清楚了。只是这人,几日没见就憔悴了许多。”
他的声音柔和,眼里带着疼惜。我躲过他的眼神,吸了口气。
他走近我,抚了抚我的头发,我的身子一颤又欲往后退,他看了我的动作便笑道,“不要退了,当心又摔了!”
我正了正身子,舔了舔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如此无措?
“对了,那日你的手被缰绳勒了,伤好了吗?”
他若不提,我自己都忘了。我摊开手掌看了看,伤是好了,却留下两道淡淡的伤痕。这伤痕说来说去,有一半是因为他。若不是他……想到哥哥,我的心又微微抽痛。如果现在哥哥在,坐在这里做账的恐怕不是我了。我神思恍惚,心里却发酸,连日来的劳累忽然就在这一刻爆发,我低着头,眼泪竟答吧答吧地落在自己的手上,只觉得手被灼热的泪触得颤动。
“这是怎么了?”他蹲下身子,皱眉看着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越是问,我却越发哭得厉害,两腮发红,“你走,你走!出去!”我边捶他的肩边推他出去。
他怔了怔,眼睛盯着我,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见他不肯走,大力用手捶着他,自己却咝咝地抽着气,一时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好,你不愿见到我,我这便走!”他站起身,看了看我,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我随手抓了书桌上的一个茶杯向他砸去,砰地一声,茶杯砸到了他刚要抬脚跨过的门槛上,茶水飞溅,溅湿了他的黑色长靴。他撩了撩袍子,回过头,眼神里透着哀痛,“我知道,你还怨我!”他的话由远而近,一字一顿地落在我心头,微微地刺痛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会痛?!
我用手环抱住双膝,双肩微颤,将下颌托在膝盖上,仍是一抽一抽地吸着气,“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婉青!”他喊着我,声音哀怨低沉。
“求求你,走吧!”我的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望着我长叹一声,一甩衣袖,跨过门槛离去,留我一人独自在书房嘤嘤哭泣。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竟生出几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