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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篇:毁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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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餐厅的入口,是双扇的弹簧门。蓝水珠和饼饼,轻轻将门推开一道缝,侧着身子,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像两条轻悄的鱼一样,迅速地溜了进去。虽然口含隐身琥珀,但他们还是本能地找了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个地方,可以很清楚地观察白衣恶魔们的一举一动。

此刻,他们围着一个长条形的巨大餐桌,好像准备进餐的样子。不过,他们的姿势有点奇怪,既非完全站立,也不是坐着的。他们半躬着身体,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似乎正在进行邪教徒的餐前祷告。那是一种无声的祷告。

离得那么近,蓝水珠和饼饼,居然听不到他们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难道……这是一群没有呼吸的僵尸?可是,传说中的僵尸不都是嗜血的吗?而这群白衣,他们却是吃熟食的。如果,他们真的是恶魔,那又是哪一种恶魔呢?

蓝水珠正苦思冥想,走神之际;忽听饼饼在耳边轻轻道:“肉肉,快看……”

蓝水珠浑身一震,抬眼望去……天哪……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白衣们……不不……他们是什么?

白衣们慢慢脱去白衣,卸掉“全副武装”,露出白花花、毫无血色的皮肤,然后,又用双手,像脱衣服一样,从胸口处,撕开那层白白软软、乳胶状,类似皮肤的厚膜,那层厚膜,应该就是他们的皮肤!皮肤下面,没有肌肉、骨骼和血液;只有成千上万,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像乒乓球大小的珠子……那些珠子上,还稀稀拉拉,参差不齐地长有黑色毛发……

那些珠子,都是活物,它们在胸腔的裂口处,拥挤攒动……珠子与珠子之间,充溢着黄绿色的粘液,就像脓和痰一样的恶心,且发出阵阵熏人恶臭;珠子与珠子,借助粘液的润滑作用,相互摩擦、挤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咕吱咕”声;显得极度焦躁不安,饥饿难耐……

白衣们纷纷捧起餐桌上的盆碗,将食物接连不断地倒向自己裂开的胸腔,倒向那群,饥饿的珠子……

那些珠子有嘴巴,有牙齿;嘴巴,就是可以将每颗珠子分做两半的一道缝隙,不进食的时候,珠子是完整的,根本看不见那道缝隙,进食的时候,那道缝隙完全张开,可以张到大于90度,小于180度;最大限度地包裹食物;牙齿是细碎锋利的,就像尖刺和碎玻璃一样,并不是规则地张成上下两排,而是毫无规则地密布于珠子的内腔……

当白衣们向着各自裂开大口的胸膛里倾倒食物的刹那,寂静空旷的恶魔餐厅里,立刻响起了“咯吱咯吱”;“嘎轧嘎轧”的咀嚼、切割声;还有“咕隆咕隆”的吞咽声……那些声音,就像万把锈锯,正在锯割着人的心脏、神经和耳膜……蓝水珠吓得瑟瑟发抖,冷汗涔涔,痛苦地捂住耳朵,虚弱地瘫坐到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油腻怪味与那种黄绿色粘液混合的恶臭……想必,那就是恶魔们的消化液吧---那种熏天恶臭,简直就是地狱的味道!

那些浑身*的人形怪物,它们好像是没有性别的,虽然蓝水珠不好意思,更不敢多看,但一目了然,怪物们的私处,都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的脸很白,就像是蜡做的一样,头顶虽有一丛毛发,但不像是真人的头发,有点像马马虎虎粘上去的黑色毛线;除了眼睛和耳朵,其他部位都是平平的,既没有嘴巴,也没有鼻子。当那些恐怖的珠子们在它们身体里疯狂争食,疯狂咀嚼的时候,他们的样子,看上去是极度快意,极度享受的……就像不久前吸取蒸汽时一样,他们仰首举臂,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摇摆、抽搐着……像一群聚众吸食毒品的瘾君子……假如,它们脸上五官俱全的话,那么,应该显露出那种*、常人所无法理解的酣醉之态吧……

“真的是恶魔……它们真的是恶魔……”饼饼喃喃道,声音第一次有些发抖。

“饼饼……”蓝水珠依然心惊肉跳,浑身哆嗦:“为什么,这些恶魔,会长成人的样子?他们的身体里,都是那种可怕恶心的珠子……”说到这里,蓝水珠浑身一震,好像瞬间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肉肉,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饼饼问。

“是的!我的好朋友翁倩茹,她在生病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念叨着‘珠子’、‘珠子’……或许,她也见过这些恶魔,还有它们的珠子……”

“是吗?你以前没跟我说过啊,肉肉,”饼饼正色道:“你那位朋友,她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蓝水珠心中一阵难过:“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只知道,她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很严重,所以……转到外地的大医院去治疗了。她的家人,还有以前住过的医院里的大夫,都是这么说的……说真的,我很担心她,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没有办法联系她……”

“哦,是这样啊……那她的情况,应该跟我的朋友穆泽差不多,他现在也住在精神病院里。”饼饼神色黯然了片刻,又很快恢复了常态,果断地说;“肉肉,我们现在先去救人,然后想办法脱身,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好。”

……他们返回厨房,非常顺利地在一个靠近肉案子的角落里,找到了被捆住手脚,并被蒙住双眼,堵住嘴巴的贺满满。

获救的那一刻,贺满满轮流打量着蓝水珠和饼饼,显得既惊喜,又疑惑:“你……你们?”

“贺先生,”饼饼没有理会他的疑问,而是急急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随身的背囊中取出一个尾指大小,弯如牛角的蓝莹莹的挂件,递到贺满满手中:“你先戴上这个,那些恶魔就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了。”

贺满满一脸惊讶,将信将疑地,将那个东西,挂到脖子上。

“贺先生,这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们必须尽快逃出去……”

“怎么逃出去啊?这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贺满满喉咙嘶哑,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哭腔。

“贺先生,你先冷静一点。我是蓝水珠的朋友,所以我们三个人是一路的,请你相信我,我们一定能逃出去!”饼饼坚定而诚恳地看着贺满满说:“你怎么样?可以站起来走动吗?”

贺满满看了看饼饼,又看了看蓝水珠,终于带着一脸无奈和认命的表情,点了一下头。蓝水珠和饼饼一左一右地,合力将贺满满从地上搀扶起来。

三个人四面查看了一下,发现从厨房直接逃到安全地带,是没有出口的,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再次回到那条恐怖的地震光圈隧道,然后,再奋力冲破那又弹、又韧的光璧,跳到黑暗的,相对安全的地方,最后,再寻找回到现实世界的路径。

饼饼简明扼要地说出逃生的计划和步骤。贺满满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异议,但神情中,却露出几分消极和不屑。

……对于蓝水珠和饼饼而言,这个贺满满,虽然非敌非友,但在这个时候,他俩谁都不忍心撇下他不管;而贺满满,因为完全不同的动机而身陷绝境,此刻,除了与蓝、饼二人同舟共济之外,恐怕亦是别无良策。命运,常常把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有过两次进入光圈隧道的经验,所以蓝水珠和饼饼相对镇定老练,他们像刚才一样,一左一右地架扶着腿脚发软,站立不稳的贺满满;后面的过程中,两人也一直死死地拽住他,才没有让他挣脱,或身不由己地被抛到光圈隧道之外的另一侧黑暗中。为了安全起见,饼饼和蓝水珠,还是选择了他们先前跳出去的方向。

……黑暗中,当一切静止,并确定三个人都相对安全之后,饼饼和蓝水珠才松了口气。

贺满满精疲力竭地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妈的……见鬼啊……老子在什么地方啊?你们他妈的这是让老子逃命吗?这是想送老子的命哇……啊啊啊啊……”刚刚并不漫长的穿越光洞的体验,几乎让贺满满接近崩溃了,他像个没出息、没文化的老娘们儿似的,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借着光圈隧道发出的清白光芒,蓝水珠看见他脸上的近视镜片裂了一块,额头肿起一个大包;汗水和泪水,在他瘦长难看,脏兮兮的驴脸上,画出一道道灰黑的印痕。

这付狼狈的惨象,让人既讨厌他,又可怜他。饼饼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贺满满,他连谢都不谢一声,只顾拧开瓶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拼命地灌了起来,就像渴了几百年似的。因为喝得过猛,被呛得剧烈咳嗽,瓶子从手中落下,顺着胸口,一直滚到地上,瓶中的水,半喝半洒,已所剩无几。

饼饼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另拿出一瓶水,递给蓝水珠。

蓝水珠摇了摇头:“水不多,还是省着点儿。我不渴,你先喝吧。”

“呵呵,玩了三次‘过山车’,出了那么多汗,怎么会不渴啊?”饼饼带着轻松愉快,让人感到安全和宽慰的语气:“赶快补充一下水分,好好休息一下,要不待会儿没力气出去。”

蓝水珠这才接过瓶子,抿了一小口,又还给饼饼。这一口凉水,刺激到口腔中的所有伤点,痛得蓝水珠眯起了眼睛,捂着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疼得厉害吗?”饼饼关切的说:“来,用清水漱一漱。”

“……”蓝水珠忍痛摇了摇头,她不想再浪费这宝贵的水了。

“喂,你们俩不要再罗嗦了好不好?现在要怎么出去啊?”贺满满在一边没好气地嚷嚷道。想必是那一瓶矿泉水,加上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精神大振了吧。

“呵呵,都到这儿了,您还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啊?”贺满满的无礼显然令饼饼感到不悦,他冷冷的,略带讥讽地道:“您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呗!”

“我……”贺满满一时语塞,憋了好一会儿,才气哼哼地道:“我他妈是怎么进来的,我哪知道啊?老子稀里糊涂就那么掉进来了!靠!”

尽管贺满满满嘴粗口,令人厌恶,但蓝水珠不想在这个时候激发怒火和矛盾,所以,她还是平心静气地说:“贺师傅,您还记得,您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吗?”

“这个……”大概是“师傅”,这一尊称,令贺满满感到十分受用,加之他与蓝水珠,是那种虽不熟,但也没有什么矛盾的同事,所以,他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莫名其妙的就进来了。”

“贺师傅,你是不是也是从断墙那儿进来的?”蓝水珠又问。

“断墙?什么断墙?”贺满满显然是一头雾水:“我没看见什么断墙啊,我就在那个小店门口,我看门锁着,就朝那破门踹了一脚,接着,眼前一黑,又一亮,就到了一个堆着蔬菜生肉的地方,我猜,那准是储藏室吧?那个破地方,嘿……别提多恶心人了,臭哄哄的,跟他妈垃圾场似的……然后,我从那儿出来,东转西转,七拐八绕的,就进了那个厨房,看见那帮穿白衣服的家伙了……我的妈呀,那帮家伙可吓人了,一刀扎下去,愣是扎不出血来……”

“贺师傅,你是不是也怀疑那两个打饭工有问题,所以才找到这儿来的?”蓝水珠又问。

“嗯……”贺满满沉吟着,摘下眼镜,呵了呵气,撩起衣襟儿擦拭了一番,又戴上,道:“怎么说呢?我是瞧着那俩老娘们儿不对劲,不过,我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找这家店算账,把那俩混帐老娘们儿揪出来,狠狠地胖揍一顿,解解心头之气……这俩娘们儿,太他妈不是东西了!!我说蓝师傅,咱俩都是福院的,我想你也没少受那俩坏女人的窝囊气,是吧?”

“你是指她们每次打菜打得又差又少吧?”蓝水珠直截了当地问。

“可不是吗?每次多要一勺子菜,好像要挖他们的心肝肺似的,什么玩意儿嘛!每次打的菜都少得要死,而且尽是皮啊,骨头的……这俩老B,准是打算多剩点儿,然后拿回家自己吃去……他妈的,剩这么多菜,她吃得完吗她……这俩该千刀万剐的吃货、贱货、臭*……竟然敢跟老子大呼小叫,敢跟老子打架……他妈的简直是活腻歪了……”

听着贺满满喋喋不休的破口大骂,蓝水珠明白了一件事:贺满满并不清楚那些恶魔的真面目,他此行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发泄一己私愤;而且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见过恶魔们的白板脸和他们撕开胸膛释放出的恐怖珠子。

可是,他在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刚想发问,饼饼却再次跟她想到了一块儿,正好代她问了出来:“贺先生,您刚才说,那两个打饭工,她们跟你吵架,还大呼小叫的?”

“是啊,那俩泼妇凶得不得了,那天去打饭的人全都看到了,不信你问蓝师傅好了……”贺满满翻了翻镜片下有些凸出的眼睛。

“……”饼饼看向蓝水珠,眼神中带着与蓝水珠相同的疑问:那些怪物明明没有嘴,也不能发出声音,他们怎么能够大呼小叫呢?

“喂,我说,你这小子发什么呆哪?”贺满满又冲着饼饼嚷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出口在哪儿啊?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你明不明白啊?”

“您说的对极了,贺先生,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出口在哪儿……”

“神嘛?!你……”

“不要着急,路是人走出来的嘛,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沿着这个光洞的外壁,向着与我们刚才逃出来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走,这样,一定会找到出口的。”

“哼,你怎么知道?”贺满满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不信任的说:“你就这么有把握?”随即又转向蓝水珠,有些轻蔑地问:“我说蓝师傅,这小子是谁啊?该不是你男朋友吧?”

“哦,当然不是。”蓝水珠脸上热了热,道:“他是我的网友,他的名字叫龙若离,他是个头脑非常聪明,而且,非常具有探险精神的人……”

“哼,这我倒真没看出来。”贺满满颇带妒意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饼饼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道:“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吧,就像贺先生说的那样,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贺满满又翻了翻眼睛,这才迈开八字步,吧唧吧唧地跟蓝水珠、饼饼一起,沿着光璧,寻路而去……

走了好一段才发现,原来那个光圈隧道并不是直的,而是曲曲弯弯的,此外,它还不断变化着伸展的方向,根本就是一条由光组成的,具有生命的巨型妖虫!它其中一个尽头,通向恶魔厨房;而另一个通向哪里,根本无人知晓;或许,这条光圈隧道,压根就没有另一个尽头……它是永无止尽的……

昏暗寂静的光璧外,只听见三个人愈来愈沉重的呼吸,还有愈来愈疲惫、拖沓的脚步声……

“还要走多久啊……什么时候才走到头啊……”贺满满时不时发出有气无力的抱怨声。

“哥们儿,不要泄气,再坚持一下!肉,加油哦……”饼饼总像这样,不停不停地给他们打气鼓劲。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极度的疲倦与困乏相互交战,三个人的体力渐渐透支,思想和意识都趋于麻痹……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呼啸声……那是什么?是风声,还是幻觉呢?三个人本能地止步回首……天哪!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

身后那一幕,足以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失声尖叫,尖叫之后,将会立刻昏死过去……

贺满满张大了嘴巴,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裤裆里因为失禁而潮了一大片,仍在滴滴答答;蓝水珠本能地想要大叫,可是她的声带已经被她所见到的一幕,吓得无法震动了---那个瞬间,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生怕丢失那枚珍贵的小琥珀,她干脆死死地闭上嘴巴,咬住了嘴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唔……哈哈哈……”刚才的呼啸声,逼到近前,化作一串空荡荡的,带着回声的大笑,那笑声,嘶哑浑浊,轰鸣震耳,携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暴虐和杀气……

原先那些人型恶魔,全都不知去向了,顺着光圈隧道一路尖啸、追赶过来的,竟是从恶魔们身体里释放出来的可怕的珠子!刚刚的尖啸和轰笑声,正是它们所发出的!此刻,那条弯弯曲曲,扭摆不定的光圈隧道里,满满腾腾、密密匝匝,挤的全都是那些毛烘烘、可怕又恶心的珠子,光洞被那些珠子挤得变了形,好像快要爆炸了似的……

“肉肉!把嘴里的小石头吞下去,不要回头,”关键时刻,饼饼镇定而不容置疑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拉住蓝水珠的手,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快跑!!!!!”

蓝水珠立刻照他说的做了,并且顾不上酸疼疲软的腿脚,拼了命的,跑,跑,跑……

“呵呵呵……啊哈哈哈……”天哪,那些鬼珠子追过来了……追过来了……我们逃不掉了……蓝水珠喘得快要透不过气了……她的肺要爆炸了,心脏快要蹦出来了……她忽然意识到,那笑声,那笑声竟是如此熟悉!

“呵呵呵……呵呵呵呵……蓝水珠,你跑不掉了……哈哈哈哈……蓝水珠……你准备好了吗?”天哪!那些鬼珠子会说话?!她想起来了,那声音、那语气……就跟上一次,在车间里遭遇小头主任的鬼魂时一模一样!

它们认得自己,它们,它们可以看见她!它们叫得出她的名字!!那些珠子,那些可怕的鬼珠子,当需要吃的时候,它们就变成嘴巴,长满牙齿;当需要说和笑的时候,它们会模仿人类的声音;当需要看的时候,它们会变成眼睛;当需要思考的时候,它们又变成脑袋……不是吗?当蓝水珠从振动筛里把小头主任的小脑袋当成黑点料拈起来的时候,它不就是一颗化作人头的鬼珠子吗?难道,每一颗鬼珠子,都代表一个死者的灵魂?

它们为何一定要死盯着她,跟她过不去呢?那句不止问了一遍的“你准备好了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一直在拼命地跑,但是,那群数不清的鬼珠子,还是穷追不舍,蓝水珠和饼饼跑多快,它们就追多快。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追逐中,鬼珠子们,注定是赢家。

蓝水珠再一次摔倒了……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她精疲力尽地喘息着,抱歉的望着饼饼:“我不行了……你快跑吧,反正它们是冲我来的……”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饼饼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肉肉,不管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饼饼脸上淌着汗水,神色虽然显得疲惫,但是他的眼睛里,依然闪耀着坚定和睿智的光芒。蓝水珠望着他,牵动一下嘴角,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鬼珠子们,铺天盖地,黑压压地向他们压了过来,在他们周围和头顶,围成一个巨大的囚笼,它们开始得意的狞笑:“呵呵呵呵……蓝水珠,你准备好了吗?”

蓝水珠慢慢抬起头,忽然,她看见密密麻麻的鬼珠群中,浮凸起几张熟悉,但又可怕至极的脸:楚娇娃、马来凤、小头主任。这正是福院血案中先后丧命的几个死者……这几张脸,分明是由小鬼珠子们像拼图雕刻一样组合而成的!虽然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是那几个死者,但是,那几张脸,却又那么的诡异狰狞,它们冲着蓝水珠,得意地狂笑着,笑得密布于周围的每一颗鬼珠子,都簌簌发抖,好像随时都会噼里啪啦掉下来似的……他们边笑边问:“蓝水珠,你准备好了吗……”那个声音“磁磁啦啦”拖着长腔,活像鬼王在唱戏,扎得人耳朵生疼。

“你们这三个死鬼,翻来覆去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饼饼恶狠狠地指着那三张脸,还有那群鬼珠子,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这群不鬼不妖的东西,阎王爷不肯收你们是吧?所以只好躲在这个洞里作怪撒野?”

“哇咿咿呀……小子,滚开,不关你的事!”鬼珠子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显然是被激怒了:“蓝水珠,再问你一遍,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蓝水珠盯着那些恶魔珠子,居然出奇的冷静:“但是请你们放过我的朋友和同事。”

“呵呵呵呵……你连想都不想一下吗?你知道你该准备什么吗?”恶魔们又说。

“哼……”蓝水珠冷冷一笑:“既然我来了,就随时准备赴死;可笑的是,你们这群怪物,偷了那么多身体,为何还没造出一个身体来呢?连虫子的身体都不放过,你们真是一群最卑鄙可耻,最可悲的怪物!”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呜……”鬼珠子们暴怒了,仿佛一针戳到了痛处,它们疯狂的嚎叫着,向着蓝水珠和饼饼,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饼饼像闪电一样,一把将蓝水珠拉至近前,俯下脸,道:“肉肉,对不起,借你一点血。”

蓝水珠来不及反应,眼前一花,饼饼的嘴唇凑向她,然后,她感觉舌尖微微一痛,像是被吸了一下,舌头上原本就有伤,一吸之下,血又涌了出来,咸咸的。

饼饼飞快的用左手食指蘸了蘸自己口中的血,又拿着蓝水珠的右手食指蘸了蘸,接着他伸出左手,与蓝水珠的右手配合,结出一个奇怪而复杂的手印,对准那群恶魔鬼珠,同时,口中迅疾地念道:“娑、砺、迦、磋、雑、钋、蘘、枩、尕---羧虢!!!”念完最后两个字,他张口,用力将他与蓝水珠混合的血液喷了出去……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在瞬间一气呵成的,干净利落。蓝水珠根本来不及思考和反应,只是被动地让饼饼牵着,配合着他的动作。

紧接着,那个塞满恶魔鬼珠的光洞,剧烈而癫狂的扭动起来,发出强烈刺目的光芒;恶魔鬼珠们,开始撕心裂肺地大放悲声,愤怒不甘的惨嚎,不绝于耳……蓝水珠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鬼哭狼嚎”了……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和战栗着……蓝水珠闭上眼睛,因为光线太强,她什么都看不见了……耳边,除了恶魔们垂死挣扎的悲鸣,只听见一连串爆炸似的轰响……很快的,她什么都听不见了……意识,也慢慢滑向一片软软的,软软的虚空……

【尾声】

……一周后。

鹰江市人民医院。

蓝水珠慵懒地躺在病床上。窗外的阳光,是金红色;鸟儿们,无忧无虑地唱着歌;妈妈坐在床边,轻轻地,为她剥着一只散发着醉人香气的甜橙……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虽然受了一身的伤,但都是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再休息几天,应该没问题了。

从大夫那儿得知,饼饼的伤,也不太严重,很快就能出院。

后来饼饼来病房看她,她赶忙问贺满满怎么样了?饼饼有些黯然地说:“贺满满也被救出来了,身体没事,但精神失常了,现在住在精神病院。”

这个消息,让蓝水珠心情低落,她无法确定,死掉跟疯掉,哪一个会更好。

出院后,饼饼又陪他的好友程警官去找蓝水珠了解事发当天的情况。

说真的,蓝水珠实在害怕回忆那天的经过。况且事发后,她一连昏迷了好几天,有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或许,她是想刻意忘记那些恐怖的记忆……

好在,那位铁面无私,在蓝水珠的印象中又颇有些城府的程锦鹏,这次还算心慈手软,或许是看在饼饼的面子上吧,反正没怎么难为蓝水珠。

他只是语气温和地问她:“你们怎么想起深更半夜跑去那种地方?幸亏若离的手机开着,又没丢,要不,真没法找到你们……好险哪……”

“程警官,给你们添麻烦了。”蓝水珠抱歉道:“我们就是想去调查一下那个餐饮店。”

“什么餐饮店啊?”程锦鹏拧起眉头,严肃地问。 “苁元桥餐饮店。”

“哦……那个地方,的确有个苁元桥,但是早就废弃了;更没有什么餐饮店啊……”

“怎么会呢?我们单位一直都在那里订餐的,都好几年了。”蓝水珠脸色有些发白。

“嗯,做笔录的时候,若离跟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去那里仔细勘察过了,只有一座断桥,周围没有住户,也没有任何店铺。当然,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个餐饮店。那个地方,只是一片破破烂烂的废墟……”

“怎么会这样呢?程警官,你们,你们不会搞错吧?我们真的看到那家店了,锁着卷帘门,挂着一个小木牌的。”

“对啊,我也看到了,就是那个样子。”饼饼道。

“可是,我们警方去找,什么都没找到,”程锦鹏苦笑了一下:“我们发现你们三个的时候,你们就倒在废墟的瓦砾堆上,你跟若离在一起,那位贺满满先生,离你们大概10米左右……

唉,还好,若离在行动之前给我发过一个短消息,要不,或许没这么快找到你们……”

“阿鹏,”饼饼开口问:“你们有没有彻底调查过,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会发生这些离奇的事呢?你知道,我们这次,真可谓九死一生啊……要是还这么糊里糊涂的,没个头绪,岂不是白遭这份儿罪了?”

“呵呵……若离,你是我的铁哥们儿,我当然信得过你了,再说……你们俩,嘿嘿,那什么……哈,”程锦鹏坏笑了一下,道:“虽然你们俩说的我全信,但是,结案报告,可不能照实写啊,我毕竟是警察,不能宣扬迷信鬼神那一套,你们说对吧?”见饼饼和蓝水珠都表示理解地点头,他又接着说:“其实,除了公开的调查之外,我私底下也做过一些暗访,据知情人说,那个苁元桥啊,明朝时候就有了,别看小小的一座石桥,修修补补,不下几十次了。那个地方,在古代,也曾经繁荣过,但不知为什么,辛亥革命时期,在那里杀害过一百多个游行请愿的民众。后来那个地方就不很太平,居民陆续迁走,政府只好把它作为临时刑场、法场,后来又变成坟场,解放战争的时候,那地方方圆百里都没人敢住,基本上就是个乱葬岗子。改革开放之后,一直有不信邪的开发商想在那块地上盖楼,结果呢,不是盖到一半楼塌了,就是建筑工人莫名其妙地死亡或失踪几个……两年前,推倒了最后一座烂尾楼之后,这块地就再也无人问津了……”

饼饼和蓝水珠,都听得目瞪口呆。

“可见,那是一块阴晦之地。”饼饼若有所思。

“所以,你才让蓝小姐陪你一起去的吗?还带那么多法器?”程锦鹏笑问。

“呵呵……是啊。”饼饼在一边帮腔。

“饼饼,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蓝水珠也笑着说:“一开始,我觉得你像个很有经验的探险家,可是,你最后那一招,简直是太厉害了!老实说,你是不是‘茅山派’的呀?”

“呵呵……什么‘茅山派’啊?”饼饼不以为意:“没那么玄啦。不过我在网上,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奇人,他32岁,无门无派,但却有一身降妖伏魔的本事。不瞒你们说,他还带我一起去抓过鬼呢。听说我们这次‘夜访苁元桥’的行动,他很关心,还特地把我找去,给我支招儿,教我降魔口诀和法术,同时也给了我不少防身的东西,这次真是多亏了他呢。”

“那下次我们去谢谢他吧。”蓝水珠说:“饼饼,你让我吞下去的那个小琥珀,也是他给的吧?”

“嗯,对啊,那叫‘孜簟齹姆’,翻译成中文,就是‘双生护法舍利’,那种东西是雌雄一对,非常神奇罕见,一般人根本得不到的。”

“啊?那你还让我吃掉?这可怎么办呢?”蓝水珠焦急道。

“什么怎么办?反正他都送给我了,吃掉就吃掉呗。反正这个东西对人体是有益无害的。”

“呵呵……”程锦鹏爽声大笑,打趣道:“那你们两个,现在真的是‘雌雄一对’了……对了,若离,你最后那‘吃豆腐’的一招是神马法术啊?”

饼饼边笑,边故作报复地捅了程锦鹏一拳。

蓝水珠坐在一边,脸上热得简直可以烙饼了。她赶紧岔开话题,问程锦鹏;“程警官,那个……那个苁元桥餐饮店,真的不存在吗?那为什么,我们单位几年来一直在那儿订餐呢?哦,对了,还有那个,那个芓鸿商贸公司,你们有没有查过呢?我听说,苁元桥餐饮店,就是隶属于那家公司的……”

程锦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无奈,而语气凝重地,说出了一个让蓝水珠和饼饼更加难以置信,脊背发冷的句子:“这个公司,也是不存在的。”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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