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亡中老汉义举（1 / 1）
齐行之他们师兄妹三个躲在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里，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想来是日本鬼子占领县城后，院子的主人一家都搬走了，院子不大，杂草己经长满了院子，墙角一颗石榴树结的石榴果己经在枝头腐烂了，几个房门都上着锁，锈迹斑斑的。
远处街口己经传来了鬼子们挨家挨户的搜查声，只听见“嗵，嗵”的砸门声中，一个年老妇人的声音说道：“大爷们，这是我们的良民证，你们看，这屋子就这么小，根本藏不住人，哎哟大爷不要把柜子砸烂，哎哟大爷这是小孩子家戴的银项圈，不值钱”，“呸，老东西，拿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扑通”有身体倒地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年老妇人的抽泣声和小孩的哭喊声。
齐行之他们师兄妹三个听得都气愤不己，杨会会小声说道：“我们出去跟他们拼了吧”。
齐行之忙拉着杨会会说道：“不要冲动，先让他们再猖狂几天，等我们攻下县城，就是他们的死期，不要因小失大，要先完成侦察敌情的任务再说”。
齐行之又扭头小声对武知止说：“大师兄，怎么办，这样不是办法，我们没有良民证，客栈一些地方根本不能去，在城里又没有认识的人，躲在这样的空院子里更不行，有人住的院子鬼子们还进去抢夺一番哩，更何况没人的院子，鬼子们肯定不介意把门都砸开，抢劫一番的，我们根本藏不住”。
敌人搜索的声音越来越近，武知止轻声说道：“咱们先翻墙躲到别道街去，好在这样的墙头对于咱们的身手根本不成障碍”。
齐行之三人翻墙越脊，向别处躲去，远处在别的街道搜索的鬼子的声音也隐隐传来。突然，“在那边墙上”，“砰”，枪响了，子弹从武知止的身旁“嗖”地飞过，武知止敏捷的跟在齐行之和杨会会身后跳入另一个院子，“跳进那个院子里了”，鬼子的喊叫声再次传来。
远处纷乱的脚步声往这处聚集，齐行之说道：“大师兄，我们要赶快在鬼子包围这排院子之前离开，不然的话就麻烦了”。
武知止说道：“好，我们赶快，不要在墙头停留”。他们三人快速的跳入了另一个院子，正准备直接翻过另一边的院墙逃往远处，突然从掀开一角的窗子里传来焦急的声音：“你们快来”，三人一愣，齐行之看到好像是刚才在街上瞥见的那个推倒摊子的老汉。老汉快速的推开门，三个怕连累老汉，略显犹豫，老汉己拽着他们的衣服边往屋里拉边说道：“快进来，我这里挖有一个隐蔽的地洞，你们躲进去，保证鬼子找不出来”。
屋里子没有什么陈设，一张破旧的桌子，屋子一角散乱的摆着一些小食品，另一边的床上一个小男孩盖着一床破棉被，正睁着明亮的眼睛鬼头鬼脑的看着他们三个。
老汉看出了他们三个的犹豫，以为是对他的不信任，急忙说道：“放心吧，我在街上看到鬼子抓你们，知道你们是游击队的人，我跟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虎子他妈就是被鬼子害死的”，边说着边钻到床底下，掀起一个上面覆满泥土的木板接着说：“你们快躲进这里边，虎子他妈死了以后我挖的，保证鬼子找不到你们”。
齐行之三人互相看了看，武知止就带头拱到床底下，钻进了洞里。
洞里挺大地方的，比较外面深处的天气还要暖和点，有一个小水缸装有水，放的还有粮食，来不及仔细打量这个地洞，杨会会说道：“行之哥，我们躲到这里如果被鬼子如现就惨了，被堵着洞口的话，我们根本就逃不出去”。
齐行之说道：“放心吧，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刚才在街上我们逃跑的时候，在街角转弯我就瞥见这个老汉把摊子故意掀翻阻挡了鬼子一下，这个洞这么隐蔽鬼子应该发现不了的”。
忽然洞里全黑了，老汉己把上面洞口的盖板堵严了，齐行之三个在黑暗里屏住呼吸，杨会会很自然的慢慢的靠进了齐行之怀里，齐行之不忍心推开她，任她轻轻的靠在自己怀里。
外面隐约传来老汉的声音：“虎子，机灵点，你继续躲着睡吧”。“踢沓踢沓”老汉的脚步声慢慢的走进了院子，接着有石块落地的声音传来，“踢沓踢沓”老汉又走进了屋里，把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嗵嗵”，“快开门，抓游击队呢，私通游击队都要枪毙的”鬼子和伪军在外面砸着门叫嚣着。
老汉慌忙去开门，鬼子和伪军们一窜蜂的闯了进来，直接窜进了屋里。
漆黑的地洞里，齐行之三人听到外面的响动，一阵紧张。
屋子里一贫如洗，鬼子们根本翻无可翻，小虎子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闯进来的鬼子和伪军们，紧紧地蜷缩着身子，一个伪军头目上去把小虎子盖着的破棉被掀开了，说道：“小兔崽子，挺会享福的嘛，这么冷的大清早爷们在喝冷风，你在睡觉，哼，哼！”。
小虎子吓得赶紧又抱着破棉被蜷缩在床角不说话。
老汉急忙说道：“大爷，大爷，孩子小，不懂事，我出去做事没人管，只能让他在家睡觉”。
伪军头目阴阳怪气的说道：“看到三个人跑过来了吗，他们是游击队的，窝藏他们是要杀头的”。
老汉低三下四的说：“大爷，没有，没有看到，今天早上我出去摆摊，虎子一人在屋里睡觉，听到街上的枪声我就回来了，吓得锁好屋门，一直在屋里呆，什么也没有发现”。
伪军头目一听说道：“摆摊，呵呵，做什么生意呀？”，老汉赶紧指着墙角放着的小食品说：“自己做的一些小食品，拿出去卖，他妈不在了，刚够我们爷俩糊口，你们要是喜欢吃就拿回去一些”。
伪军头目吓乎着老汉瞪着眼睛道：“哼，大爷们会稀罕你那些东西，你说没看到游击队的人，可是有人说他们进了你的院子，是不是要爷们把你直接抓到县衙你才说实话呀”，边说着一边伸着一只手轻轻抖动着。
老汉明白了他的意思，慌忙掏出些银元恭敬的放在伪军头目的手里说道：“大爷，我是真的没看见”，一边故意把整个口袋翻开。
伪军头上看着手里的四块大洋和刚才老汉翻开的空空如也的口袋，一边微皱着眉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好吧，看来你是真的没看见”，一边冲在身边的一个伪军挤着眼睛，斜瞟着床底下，意思是这些钱根本不够弟兄们分，况且跟着的几个鬼子还要拿大头，屋里没什么地方可搜了，你再去搜搜床底下，看能不能再搜出点财物。
身边的那个伪军心领神会，经常干这些欺负老百姓的事的他们配合默契。那个伪军俯下身子，就往床底下钻去。
老汉一看，脸色就变了，好在在风吹日晒的黝黑脸堂上看不出来。老汉急忙说道：“大爷，那下面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个伪军刚拱到床底下，忽然觉得怎么头上湿湿的有水流下，怎么还有骚骚的味道，慌忙就钻了出来。
原来是床上的小虎子故意尿了，透过床上薄薄的单子和木板缝隙直接浇在了床底下的伪军身上。
那个伪军钻出床底，心里大叫霉气，顺手一巴掌甩在了虎子脸上，五个红红的爪印就出现在了小虎子细嫩的脸宠上。
小虎子大哭起来，喊道：“爹，我憋不住了，我害怕”，老汉急忙上前，护着小虎子，嘴里道着歉：“大爷，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一边还手忙脚乱的在伪军的身上乱擦着。
伪军直叹霉气，一边躲避着老汉的脏手一边说道：“下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伪军头目说道：“走吧，走吧”，鬼子和伪军们向外走去，被尿淋了一身的那个伪军还顺便在破门上踹了一脚。
走到院子里，突然一个伪军跑到另一个墙边，指着地上掉落的半块砖头说道：“快看，一定是从这里翻墙跑了”。
伪军头目看着地上砖头新鲜的断茬和墙上踏蹭的痕迹说道：“快追，一定是从这里往那边跑了”，鬼子和伪军们一窝蜂似的向那边追去了。
原来老汉刚才出屋用木棍故意把墙头上的半块砖捣烂，落地了地上，制造了齐行之他们逃往别处的痕迹。
鬼子和伪军们的脚步声远去了。屋子里，老汉轻轻的趴在床底下挪开了地洞的盖板，说道：“鬼子们走了，你们出来吧”。
一双亮光照进了地洞，齐行之三个爬了上来，虎子己经穿起了衣服，乖巧的坐在床上，脸上还有红红的指头印。
齐行之他们上来后，感激的拉着老汉的手说：“老大爷，谢谢你”。
老汉说：“谢个啥，鬼子在我们的土地上无恶不作，虎子他妈就是在鬼子进城的时候被他们糟塌杀害的”，回想起以前的惨痛经历，老汉脸上露出一幅悲苦的表情，接着说道：“原本我们爷三，虎子他妈在家里做些小食品，我拿到街上摆摊去卖，勉强可以糊口。鬼子进城以后，有一天我回来的时候虎子他妈己经死了，虎子了晕倒在地上，要不是虎子还小，不到十二岁，一个人不会照顾自己，我早找小鬼子们拼命去了，哎～～～”。
虎子听到老汉的话，乖巧的轻轻拉起老汉的手，老汉爱怜的抚摸着虎子的手说道：“自从虎子他妈死后，我就在床底下挖了个隐蔽的地洞，在里面备上了食物和水以防不测，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我早就想参加游击队，打鬼子，给虎子他妈报仇”。说着，老汉的眼睛就湿润了。
虎子听着就想起了妈妈，搂住老汉流泪说道：“爹，咱们都参加游击队吧，打鬼子，给娘报仇”。
听到这里，齐行之三人也忍不住流下泪来，杨会会爱怜的抚摸着虎子的脑袋。齐行之说道：“放心吧，小鬼子们蹦踏不了几天了，我们潜进来就是想等晚上，到县衙敌人军营驻地摸清敌人的虚实布置，准备攻打县城，到时候一定会为死难的乡亲们报仇的”。
小虎子说道：“叔叔，让我也参加游击队吧”。
齐行之说道：“好，好孩子，等你长大了，一定让你也参加游击队，一起打鬼子”。
小虎子嚷道：“不，我己经长大了，现在就要参加，不用爹爹照顾我了，让爹爹也参加”，边说着还一边挥舞着小手臂。
老汉搂着虎子说道：“乖孩子，别闹了”，又对齐行之他们三人说道：“你们还是先躲进地洞里去吧，到晚上再出来，以防别的鬼子再来搜查，我在上面看守着”，又顺手递过一盏煤油灯说道：“把这个带下去照明”，虎子伸*过来说道：“我来拿，我来拿，我也要跟叔叔们下去”。
齐行之他们又爬了下去，伸手接着提着煤油灯的虎子，一起钻进了地洞里，老汉仔细的把盖板放好，恢复了原貌，一点痕迹也看不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