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归汉（1 / 1）
37、
再回汉营时，刘邦已非昔时模样。
或许是久历战场再见他时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痞气之外夹杂着一丝王者之风。明明上次见到他时他看张良的眼神完全是瞻仰哪像今儿这般淡定。某潇心下正一阵感叹忽见眼前静立的人眸中光彩一闪。
“啊啊啊啊回来了回来了！！！萧大人！！萧大人！！！！子房回来了！！！！！！”
……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主公…”张良环视一下闻声赶来的士卒们轻咳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王成他脑子被驴踢了吗？！！！！”刘邦全然无视张良脸上的黑线，狂喜地一拍大腿，欢快地哼起小曲绕着我们高昂起手以拥抱苍天的姿势转了三圈。
他真心是个音乐天才哼出的小曲没一个音在dou~rui~mi~fa~sou~la~xi~上……
某潇一时有些犹豫此时此刻是扶额为佳还是捂耳为上策。
“一座襄阳城啊只要一座襄阳城啊！！！”刘邦停下脚步笑嘻嘻地看张良，“这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划算泥煤…
如果你丫的不拿出襄阳城，张良搞不好就被强留在韩城迎娶那位厉害的韩公主。
姑娘我就决计能更长寿好吗！！！！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我喃喃一句。
“她说什么？”刘邦诧异地看着张良指指我。
“……”张良笑了笑，“主公意气风发。”
张良有你这样字数和内容没一个有参照这句话是怎么翻译的…
“啊……”刘邦恍然点点头摸摸后脑勺乐呵呵道，“多谢小潇姑娘夸奖~”
“……”我干笑一下斜眼睥睨张良一眼。
“子房算是归来了。”萧何笑着迎上前。
某潇直接忽略萧何不计箭步冲上去抱住神仙姐姐，贪婪地嗅着神仙姐姐衣服上带着的一丝清香。
“瞧瞧，瞧瞧！”萧何大笑地指着我半调侃道，“小潇姑娘若是久日不见子房，再见之时怕都不会如此激动。”
“萧大人错了。”我朝半红着脸的神仙姐姐一笑松开手转身看萧何，“在下要是久日不见张良先生又突然见到潇儿决计是会激动到哭的。”
激动分为两种。
一种为何其幸也！
一种为何其衰也！
你们猜是哪种……
“清怿姑娘何在？！”我拉拉神仙姐姐的袖子，“久日不见她潇儿好想她的。”
“……”刘邦幽幽一句，“自小潇姑娘随子房赴韩地，清怿姑娘嫌没人陪着玩，夜夜三更吹笛子！！作孽啊子房快看我和萧大人眼中血丝！！！”
“……”张良强忍着笑意竭尽全力给出一个同情的表情，“主公至今日起便可安睡。余下之事，子房会尽全力与萧大人同为主公解忧。”
“远行归来子房都未言累，主公有何好抱怨的。”萧何摇摇头伸手指指大营，“且去休憩片刻，再商军务不迟。”
“多谢萧兄。”张良看着脸色略显憔悴的萧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一笑而未多言。
好奇怪为什么张良不叫刘邦沛公，莫非揣度现在的他已经升职？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有此君臣防范之心，张良这种人安然身退倒也正常。
“我带你去见清怿姑娘。”神仙姐姐低声道，“不过…勿淌浑水。”
“浑水？”
“来了便知。”
某潇的好奇心深深被勾起，乖乖跟在神仙姐姐身后，走至一间房前。
其上纹路有龙有凤做工无比精致，如果萧何知道刘邦这么铺张浪费刘邦他会不会被吊起来打啊……
“小潇姑娘回来了。”神仙姐姐轻叩房门附之一句。
“啊！”一声欢呼破门而出，继而传出桌子被掀翻以及茶杯碟子纷纷掉落地上碎化的声音……
我不寒而栗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神仙姐姐背后。
“小潇小潇~”柳清怿满脸笑容地冲出来很坦然地绕过神仙姐姐直直扑上来。
没跟神仙姐姐靠近到没有间隙完全就是失策……
“……”我满脸黑线地拍拍她的肩忧伤地低头一望，“清怿姑娘你好像把在下腰带扯掉了……”
清怿姑娘你还能再有杀伤力一点吗……
久别不见一上来就扯我腰带姑娘你是几个意思？！
“啊…我替你绑上去~”柳清怿愣了一下赔笑着半弯下腰。
“若为外人所见多不好意思，这位姑娘不妨进来。”房中传出一略显软腻的女声。
跟御姐的傲然凌厉截然不同……汉营来新人了？我诧异地望向神仙姐姐，得到的回复是微微点头。
“好了没有？”我半回头看看依旧弯着腰跟腰带纠结的柳清怿。
“好了好了~”那姑娘春风得意地点点头一副天下腰带唯我会系的神表情。
我稍稍动动身子没觉得有哪里奇怪的地方，放心地步入房内，前脚刚踏入房门便见一陌生的素衣女子端然坐在床上低头绣花。
卧槽韩公主你是有点厉害千里寻夫张良你有麻烦了……某潇眼角抽了抽有点被自己严重的幻想症吓到。
“姑娘好，在下戚姬。”素衣女子闻声抬首朝我腼腆一笑。
我看到呆掉不知应答，直到胳膊被清怿姑娘狠狠一拽才知要开口：“戚…戚姑娘好，在下南宫子潇，唤在下小潇便好。”
“此战时不利，房屋唯有少间，只怕日后我们还得挤挤，望姑娘莫要见怪。”素衣女子放下手中绣花起身朝我行了一礼。
“她怎么会见怪。”我正点头时忽身后传出一轻笑，回首去望恰是吕雉，面带浅笑将我拉到一旁，“小潇姑娘远行归来，可劳累否？”
“承蒙吕夫人关心，不累。”我挤出一丝微笑只觉得背后阵阵凉意。
呵呵呵跟着张良独处七天看你累不累……
“既然不累亦不知来看看夫人。”吕雉笑着摇摇头，“戚姬实在魅力尚佳，引得小潇姑娘一回来便直奔此处。”
“她明明是来找我的……”柳清怿委屈地低声一句。
姑娘你还委屈了？！我莫名其妙刚活着回来还没庆祝生还之喜就被拉到这阴森的地方算是怎么回事！
泥煤我倒是宁愿站在眼前的是韩公主啊好歹张良有办法对付大不了再翻墙闪人啊深井冰这整出一个戚姬我还能说什么啊？！
“吕夫人说笑了。”素衣女子惶恐摇摇头直跪下身，“小女子…小女子为荒野之人，不知礼数，哪里失礼的地方还望夫人担待。”
我犹豫了一下欲去拉她起来忽袖子被神仙姐姐拽住，回首一瞥却见其拧着眉朝我轻轻摇头。
“戚姬能歌善舞，又会吟诗刺绣，哪里会不识礼节？”吕雉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深低着头的女子丝毫没有伸手拉她的意思。
简直是女王……某潇斜眼瞥瞥吕雉心中暗叹一声。
“小潇姑娘你的住处安排……啊啊啊啊戚夫人谁让你跪地上了？！”刘邦正笑着步进一看跪在地上的人陡然变了脸色。
我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脑补皇后猛虐紫薇忽被皇上发现……卧槽那我岂不是容嬷嬷？！o o||
正在为吕雉的处境所担忧，忽见素衣女子站起身一枝梨花春带雨道：“夫君，戚姬为荒野之人，不知礼数，失手砸坏几个杯盘，自该受夫人之罚。既随夫君所姓，自要遵守家法，戚姬无悔。”
戚姬你是进过张良的忽悠培训班是怎么的……我睁大眼睛莫名其妙就被黑了。
“家法是我定的！！！”刘邦气急败坏地一脚踏椅子上，“来人！！！”
“主公！！”士卒慌忙从外面跑进来。
“把她们四个给我…给我…拉去小黑屋面壁！不给晚饭吃！！！！！吕夫人你还会拉帮结派了是吧？！这这这太欺负人了！啊啊啊啊刘季我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人了！！！！”
“谁欺负她啊？！”柳清怿愤然道，“主公你查明原委再发号施令行不行啊？！”
“拉走！！！清怿姑娘给饭吃！！！”刘邦正在气头上，朝看到呆掉的士卒一挥手。
深井冰躺枪就是这么躺的……
“很抱歉牵连到各位。”通往小黑屋的路上，吕雉低着首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深吸口气仰着头让眼泪倒流回去。
这种羞辱岂是她吕雉该受的……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柳清怿气得直跺脚，愤愤然捏拳。
“已非首次。”神仙姐姐看着我还是一副惊呆了尚未还原回正常的表情轻声一叹。
“是戚姬有错在先…”我喃喃一句去联系那个吕雉独创性名词。
“她才欺人太甚好吗！！！”眼见清怿姑娘被推进一个小黑屋依旧在以理据争，士卒回以一甩手关门的潇洒。
顿时就好后悔我怎么也没像清怿姑娘一样高贵冷艳喊一句搞不好我也有晚饭吃……
敢不敢这样风餐露宿那么久一回来还没饭吃刘邦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抱歉。”吕雉清清喉咙朝我微微一笑。
其中苦涩一眼望穿。
“小潇姑娘放心，终有一日，在下会替我们翻身！”身后传来一恢复平稳的语调，我还没想好如何答她便被推进一扇门内继而是砰的一声闷响。
瞬间失去所有光明，黑暗刹那侵袭。
倚着门蹲坐下身以指尖去轻划门缝外透露出的一丝微光，附以微微一叹。
戚夫人……
您这才叫不作不会死啊……
吕雉跟张良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他们的信仰，一旦惹了，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泥煤太狠了这才见你第一面我就没有晚饭吃请允许我做一个忧伤的表情啊……
……………………………………………………………………………………………………………………………………………
“自子房回赴韩地，战时不利，军心多有溃散。”萧何脸色略显沉重。
“哦？”张良轻抿一口杯中茶慢慢放下瓷杯抬眼看萧何。
“主公已失尚多土地……”萧何抚抚额，“然在下只擅后勤供给，攻占城池并非在下所擅。”
“千里之地，失去了依然可以拿回来，此非大疑。”张良摇摇头，“真正可怕的在于军心涣散…一旦士气低迷，则王道难振。”
“言之有理。”萧何点点头不安道，“时自今日，已有数位大将出逃。”
“……”张良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韩千夫亦逃了？”
“子房不说我倒真忘了跟你提他！”萧何脸露笑意，“子房不知他实为一将才！文知兵法韬略，武可独战数人，千里之外取敌将之首。”
“主公不纳？”张良微微扬眉。
“然。”萧何无奈地点点头。
“韩千夫当真有将才？”张良微微沉思。
“子房亦明白不是吗？”萧何反问一句，“听有大将出逃，地居高位的全然弃之不顾，唯问萧某韩千夫之去处？”
“……”张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理理衣袖起身行礼，“远行而归，在下难免有些疲乏，今暂告辞，萧兄莫要见怪。”
“怎么会？”萧何连忙起身还礼，“子房速回去休息，军务之事再议不迟。”
“告辞。”张良点点头掀帐而出，直步军营。
“千夫长！！！司徒大人来访！！！”士卒惶然来报。
“快迎他进来！”正趴在案上研究地图的韩信慌忙开始收拾凌乱的书案，无奈欲速而不达，无数竹卷翻然落下滚出好远。
“不请自来，千夫长莫要见怪。”张良低眼瞥瞥滚落到脚边的竹卷淡淡一笑。
“张司徒来访，韩某之幸！”韩信略微尴尬地看着眼前依旧凌乱的桌案。
“观今战局，千夫长以为如何？”到底尚有别事，张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见山。
“军心涣散，难以翻盘。”韩信耸耸肩直言不讳。
“在下亦是如此以为。”张良点点头表示认同，“既如此，千夫长为何愿意留下？”
“说出来张司徒莫要见笑…”韩信撇撇嘴，“此时有多数大将纷纷溃逃，韩某在想，等他们逃完了…在下会不会有当上大将的机会？”
“合理的推断。”张良轻轻一笑，“不过千夫长似乎忘了考虑一件事。”
“敢请司徒大人赐教。”
“赐教不敢。”张良摆摆手，“千夫长有没有想过待所有大将逃完，主公气数已尽，留下来作将军是否还有价值？”
“……”
“千夫长所见与在下相同，皆愿舍楚军而投汉军，我们的缘由应该很是相近。”张良慢慢道，“千夫长应该同在下一样，知道单从兵力上说，主公远不如项王。就军心而言，亦处下位。然最终择他，只因主公擅听属下之言，因而我们在汉营抱负得以施展。非然？”
“一言不差。”韩信点点头。
“愿达所望，需得天时，地利，人和。”张良嘴角微微一扬，“恰此刻，实为千夫长实现抱负之时。”
“何意？”韩信端正身子不解道。
“天时者，此人心涣散之日，千夫长自然有理由随之出逃。地利者，此为汉营，视英雄豪杰为上。人和者，在下愿助千夫长一臂之力。”
“……”韩信愣了愣难以置信道，“司徒大人的意思是……劝韩信出逃汉营？”
“……”张良笑着摇摇头，“在下何曾如此说过？”
“……”韩信会心一笑继而疑惑道，“逃出去后呢？”
不可再拖延了…张良默默计算一下时间，站起身轻轻一笑：“萧大人不会答应的。另有他事在下先行告辞，今夜之谈，韩将军不可相传，否则…在下会遭殃的。”
将军的称号实在是很受用，韩信身子猛地一颤立马躬身抱拳：“韩某必守口如瓶，再则深谢司徒大人点津！”
“将军客气。”张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抬手掀帘而出。
……………………………………………………………………………………………………………………………………………………………………
真的是饿疯了……
我靠在门上情不自禁地开始问候戚夫人的家人。
你丫的跟吕雉过不去牵扯到姑娘我干什么丧心病狂啊这是！
揉揉瘪下去的肚子真的是万分委屈，忽听外面锁链晃荡之声，我还没来得及闪身后门被猛地一推姑娘我重心没把握好就直接趴地上去了…拍拍袖子站起来愤然转身望向哪个没节操的人开门不用敲门的，却见倾洒而进的月光下立着一袭青衣，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张良你进门前从来不敲门的吗……”我抚抚额忽而拽过他的袖子，“神仙姐姐和吕夫人还被关着张大公子快去拯救她们！”
“萧大人已将玉菱姑娘带出，清怿姑娘自不用说，关她的那间房子没有塌掉已是主公之幸，至于吕夫人，主公已赔罪后请回。”张良斜睨我一眼抽回袖子。
“……”我长松口气突然觉得有点憋屈，“这么一算你还是最迟来的？”
“子房事多。”张良略微无奈地耸耸肩忍不住一笑，“谁让潇儿闲着没事自己去找戚夫人麻烦的？”
“我才没有找她麻烦！”某潇眼角抽了抽，“我要是找她麻烦被关这的怎么会是我啊？！明明是潇儿去找清怿姑娘的时候……”
“饿不饿？”张良摆摆手直接打断。
“饿！！”
“中气十足显现不出~”张良一挑眉。
“饿……”我慷慨地赠他个白眼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
“随子房来。”张良莞尔一笑在前方领路，“另外…外赠潇儿一场好戏作为子房迟来之赔罪好了~”
为什么我听到好戏这种东西不是很安心……
尤其是这两个字从张良嘴中说出……
“可不可以不看……”某潇戳戳手。
“……”张良耸耸肩，“不看没饭吃，看否？”
“看…”